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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荆襄之战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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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州。南乡

    顾凯锋一身戎装,马鞭急挥,胯下的青骏马哪里受过主人如此对待,吃痛之下撒开四蹄,全力向城外奔去,片刻之间便将数十人的亲卫骑队抛得老远。稳坐在马背上的顾凯锋剑眉紧锁,刚毅的脸上一丝愁云若隐若现。从军十多年来,虽然两次大战均与他无缘,但是他却有着不逊于顾良洪的实战经验,顾良洪的每一份战功之中,几乎都有他洒下的汗水。正因为如此,顾良洪才会将手中的过半兵力全权托付于他。

    不过这一次,他却有一种不详的感觉。以往的战斗之中,他所面对的不过是些流民、剧盗,又或是其他家族为利益相争而派出的少量武士。每一次他都可以和顾良洪进行周密的策划和详细的部署,最后的结果几乎无一例外的完全倾向与他们。虽然也有过险中求胜,但是他的心神却从来没有过一丝的混乱,总能以足够的自信与敌周旋至最终获胜。

    但是面对强大的荆州军,他却再无法保持这种心境。先是荆州军奇迹般地避开了他十余年来屡试不爽的高强度侦骑,让他一度深信荆北绝不可能会有敌人,但随之而来的数万荆州军同时涌现,却让他发现自己那些自得的手段在荆州军面前形同儿戏,甚至让他有了一丝的惊慌失措。他至今也没明白过来,荆州军到底是如此避开他严密的探查和无数次的诱惑的。若是他知道荆州五营是在崇山之中大睡了十余日,而不与外界有任何联络,恐怕便会有另一番想法了。

    而紧接下来,却更让他感到难于应付。荆州军大部分都出现在兖州军的后面,不仅没有大举截其后路或是与之正面决战。反而化整为零在荆北大地四处出没。即使是在他遍布侦骑、要塞的地方,那些荆州军也是来去自如,宛如在自家庭院里做饭后散步。无数次一触及走地小规模战斗,将荆州军将士的强悍战力显露无遗,绝大部分战斗中,他们几乎连人家衣角都没摸到。战斗便已然结束。留下的却是大批的伤兵和士兵心中那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从不相信荆州军的箭不能一击毙命而只能伤敌,敌人战术地高明大大超出了他的想像。以他的切身感受而言,若是战死六千士兵,几乎对他没有多大的影响。但是如果一个统帅的十万大军中有了近六千死不了又动不了的伤兵,而且又有敌人在旁虎视眈眈,那可真是要命了。虽然这次随大军出征的有近千名郎中,但却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再加上营中已经开始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虽然数量较少已得到有效控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谁也不敢保证不会出现无法控制地情况。或许根本不用决战,他们便不得不面对一场彻底的失败了。

    顾凯锋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手中马鞭挥得更疾。一人一马一路疾驰,不多时便已奔出三十余里,一个幽深而险要的峡谷展现在眼前。残墙、断垣、尸体横陈,山谷的深处犹在冒着浓烟的。

    一队队兖州军正在打扫着战场;南北的山林中,数以千计的士兵撒开大网,正小心的搜索着。谷中警戒的士兵甫一瞧见顾凯锋胯下地青,早已有人飞报谷中,不多时便有一队骑兵驰出径直向顾凯锋所立之处奔来。

    “将军。您怎么来了?”领头的年青将军在数丈外便伶俐的翻身下马,恭敬的叩拜之后便走上前来,热络的拍了拍青,便欲扶顾凯锋下马。这将军名叫顾远,曾是顾凯锋地家奴。鞍前马后服侍顾凯锋近十年之久。甚得他地信任。因见其略有些才能,便提拔他做了个副统。管着三五千人随在自己左右。

    顾凯锋右手微举,并没有丝毫下马的意思。“情况怎么样?”望着前方地山谷,顾凯锋皱眉问道。都说武关防备较弱。那不过是相对于天下最强的潼关而言。事实上经过章盛的多年经营,京畿周围地几个主要关口,没有一个是好啃的。是以他一抵南乡,便在靠近武关的方向选了七个树高木大,水源充足的地方大肆建造攻城所需要的各种器械。只待准备完成,便可以一举夺取武关,进攻的命令他甚至可以不用请示顾良洪而自己下达。而这里,便是其中最大的一处,本来再有两日便可完成全部准备,哪想到现在竟然成了一片焦土。

    荆州军这些日子虽然神出鬼没,便却从来没有越过南乡城以北,之前张破舟虽然有过直达南乡城下之举,不过自那以后,荆州军甚至再没有出现在南乡以南三十里的地界,更不用说这几处离城数十里的秘密基地了。顾凯锋一方面要积极准备进攻武关,一方面又要应付不断出没的荆州散兵,再加上荆州军从没有进入这一带,一时间竟然没有进一步增强这里的防卫。当然,这也怪不得他:这处山谷本身就可据险而守,又足足布置了一千五百名士兵。而且一旦有事,从南乡城和四周各处要塞赶来的援军,在半个时辰内便可抵达。这样的布置,在他看来已是天衣无缝了,即使是荆州军的大队人马,也未必能在半个时辰内消灭他这一千五百守军,更不用说毁去山谷中数量巨大的各类器械。

    “战死七百人,另

    逃散,三百人被逼入谷中山洞,一百人下落不明。工事,只是几个领头的好像被带走了。”顾远凝重的说道,脸上仍然带着一丝惊讶。“小人才来不久,将军便赶来了,具体情况还需要进一步查明。那些被逼到山谷的士兵说来说去也没说清楚,现在只知道敌人发动袭击的时候他们正在换岗,而且进攻极为猛烈,连半个时辰都没到,他们便已攻下山谷,防守的士兵甚至连反击的机会也没有。”

    顾凯锋皱了皱眉。低吟不语。荆州军之前虽然活动频繁,但却从未有过一次攻进他所设的要塞。一向都只是远远的射一通箭之后,便立即遁去,而这一次竟然改变了作风,莫非又要有新地举动了?昨天下午顾良洪曾派人来将樊城最新的情况以及黄渠所发生的事情向他作了通报,这已然引起了他的警惕。没下了这才过不久,荆州军竟然开始向他下手了。

    对于顾良洪取襄阳的心情,他当然能够理解,不过他却有些不同的看法。若是抛开家族利益,从大局来看,夺取荆州根本就无关痛痒。只要攻下关中,天下便再不是陈氏地天下,什么荆州、扬州,最终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江南富足有余。但却从来不是帝王之业。当然,顾良洪是最有希望成为顾氏下一任族主之人,若是能为顾氏增加荆扬的砝码,自然有着深远的影响。天下相争,永远都逃不了一个利字,虽然他并不赞同顾良洪此际分兵,却也是无可奈何。他所能做的,便是向顾良洪做最后一次进言,不论他听与不听,他都要奋力进叩武关了。

    正在这时。一队士兵押着几人向这边走来,从衣着来看显然是己方的士兵。“报告将军,我们抓到几个逃兵。”带队的什长邀功的喊道,随即鄙夷的踢了旁边的逃兵一脚。

    临阵脱逃者若是被抓住,向来都难逃一死。几名逃兵此际已是面色死灰。其中两人更在不住发抖。不知道是在害怕即将到来地死亡,还是其他。顾凯锋叹了口气。竟自己跃下战马,上前扶起其中一名看起来还能保持一点镇定的人,和声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部队里竟然出现了逃兵。除了愤怒之外,他竟有些好奇。防守这几处的士兵均由他亲自指派,虽然并不是他军中最精锐的部队,但却并不是那种一击即溃的乌合之众。

    “小小的,小的”那名士兵支吾了半晌,竟然呜哇一声跪了下去,趴在地下不断抽泣。

    那名什长正欲喝骂,却被顾凯锋挥手止住,细细打量了几人一番后,顾凯锋蹲了下去,劝慰道:“不用怕,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我可以免你们几个的死罪。”几名逃兵所表现出来地深深的惧意让他心中疑云重重,那绝不单是因为逃跑而被抓住后的表现。

    或许是顾凯锋最后一句打动了众人,有了生的希望之后,那名士兵缓缓的抬起头来,断断续续地说道:“启禀将军,小地也不是故意想逃,实在是,实在是当时的情况太吓人了。”

    “不用着急,你慢慢说。”顾凯锋轻轻地说道。

    在顾凯锋的劝慰下,几名逃兵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不过仍然没人能把一句话说得完整,足足过了半柱香地时间,才总算让顾凯锋了解了大概情形。敌人的进攻发生在午时左右,大多数士兵已用过午饭,正在营地周围休息。敌人几乎是从天而降,他们只听到咻咻的破空之声,由于一直没有敌人进犯,开始他们还以为是风声,不过片刻之后便不断有惨叫声传来了。这里的守将倒是个尽职之人,碰巧他之前也去了寨墙上监督士兵,多半便在敌人的第一轮进攻中死在了寨墙上。等营中的几个副将组织众人想要赶去支援时,敌人已从山谷北面的山林和寨墙攻了进来。

    —

    这几人当时夹在人群之中,只觉得满天都是敌人的羽箭落下来,成千上万的羽箭落在密集的队伍中,杀伤力极是惊人,两军尚未接触六支百人队便有三支所剩无几,另外的也都死伤近半。这些士兵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看着自己周围的战友不断倒下,早已是胆战心惊。正在这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逃啊!”几个领队在前的副将都被射死了,群龙无首,在这一声逃之下,先是从谷内赶来的五六百人不进反退,紧接着这些仍在不断倒下的人群也开始溃散。因为南边山谷没有敌人出现,大多数人慌不择路之下,便逃进了山林。每个人的心中,哪里还有丝毫斗志,连回头的勇气也没有了。

    “这样看来,敌人恐怕又数千人之众。”顾远吸了口冷气,情不自禁的望了望周围的山林。他原本以为敌人攻下这山谷虽然没用上半个时辰,但也相去不远。现在看来时间恐怕还要短。他这次带来的只有两千多人,虽然有其他几路军队正在周围搜索,但却让他没有半点安全地感觉。荆州军羽箭的厉害几乎让每支部队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在兖州军中留下这样一个传言:荆州军的箭似乎都被施过邪法,支支都长了眼似的。

    顾凯锋不置可否,转头说道:“带我去看看伤兵。”这几个逃兵恐怕

    的照面也没有打。便已经吓破了胆,所说地恐怕多有不相信敌人竟能在他毫无察觉之下,聚集数千人的部队,前来袭击这里,他的心理底线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没没有伤兵。”顾远支吾着,看着顾凯锋疑惑的表情,又补充道:“刚才小人已经说过了,战死七百,并没有提到伤的。”

    顾凯锋微露讶色。默然半晌才自言自语的说道:“守者,以伤敌为上;攻者,以歼敌为上。看来他们要改变策略了”

    “得得得!”急促的马蹄声踏碎了夜的宁静,一骑快马向不远处的樊城疾驰而去。骑在马背上是一个年青地骑兵,看着前方隐约可见的樊城,脸上不禁现出如释重复的神情。狂奔了一日,总算能圆满完成任务,任何人都难免有些松懈。

    一丝微不可闻的衣袂之声从他头顶传来,高高的行道树上一个黑影如闪电般扑下。“嘭!”年青的骑兵甚至连半点反应也没做出,只觉身子一轻。一股巨大无匹的力量从肩头涌入,整个人便已离开马鞍,向道旁的草丛飞去。嘭!”已然昏过去的士兵被重重的摔在一旁地草丛中,马儿却仍没察觉背上已然换了个主人,一如既往的向前奔去。

    “啧啧。”吴嘉火摇晃着脑袋。望着远去的战马不住赞叹。“这家伙。当真比我还快。”话一说完,他轻松的扛起那人。大步向河边走去。周围又恢复了宁静,只有汉水的浪涛不知疲倦地拍打着岸边,发出低沉地呜鸣。虽然扛着一个人。吴嘉火却极是灵活,小心的避开几个沿岸岗哨之后,从一块突起地石头上纵身一跃,便消失在漆黑的江水之中。

    不到片刻,他已现身于一处岩缝之中,嘲弄的看了一眼头顶上那座哨楼之后,径直向石缝内摸索而行。行了十来步,便已进入了一个足可站立地洞穴之中。洞穴往上延伸,数步之后便已极是干燥,一丝微弱的火光照映下,四五个人正围坐在洞中一处较为宽阔之处,正谈论着什么。

    “怎么样,没出意外吧?”铁严华迎了上来,看着吴嘉火带起的一路水渍,不禁微微皱眉。

    吴嘉火昂着头,不以为然的说道:“手到擒来,你该担心的应该是欧凌哲那家伙吧。”

    “他?那还得着担心,现在他恐怕已经提着顾良洪私藏的老窖,赶回来了呢。”铁严华一边说着,一边在吴嘉火放下那人身上摸索着,没几下便搜出一个密封的蜡丸,向吴嘉火得意的晃了晃之后,径直向杨诚走去。

    “打开来吧。”杨诚和声说道,看着跟在铁严华后面一脸奇怪表情的吴嘉火,打趣道:“怎么,看到尾巴了?”铁严华在众人中年最长,又精得很,便被戏称为老狐狸。没想到铁严华倒也不气,有时还甚为得意,就这样被叫开了。

    吴嘉火摇了摇头,不服气的说道:“我说老狐狸,怎么一下子就被你找到了?”他沿途差不多把这个人身上搜了个遍,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此际当然有些不服气了。

    “打架我是不如你,不过这个嘛,嘿嘿。”铁严华得意的笑道,拍开蜡丸,看了看之后递给了杨诚。他一直负责着对外情报的查探,对于这些密藏的手法当然极为熟悉。吴嘉火本是个极为好强之人,再加上现在和铁严华算得上是同行,便难免有一比高低的心思,两人便这样斗上了。

    杨诚笑着看了看两人,便向手中的纸条看去:“果然不出我所料。”说罢便将纸条递给了童冲等人。

    “连顾凯锋也劝顾良洪缓取襄阳,他的话顾良洪恐怕要听一听了。”欧凌战等人凑在一起,一边看一边说道。

    杨诚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说道:“可惜他现在看不到了,而且就算看得到,恐怕也未必有后悔的机会了。”夏侯超的部队已经在今天早里全数渡河,而午时一过,靖海营的三艘战舰已将汉水封锁,顾良洪把三万大军放在襄阳城外,已经不可能再有放弃的可能了。现在夏侯超等人已经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明天的攻城,一场恶战已再所难免。

    “是啊,现在他正在黄渠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大人去钻呢。”吴嘉火朗声笑道。杨诚在黄渠现身的消息已经四处传开,顾良洪一日之内三次调兵,黄渠周围部署的兵力已与大本营樊城不相上下了。

    铁严华查看了一下那名骑兵,点了点头之后走过来说道:“族的秘法还真是了得,这人虽然被水泡了这么久,恐怕还有一会才会醒。”言罢又有些担心的问道:“大人此前在黄渠说的话不会是当真的吧,我们手里面现在可就只有不到三千人。”虽然他对杨诚的事迹了熟于胸,不过这以一敌十的仗,他还真免不了有所担心,毕竟这次的对手并非一般人。

    杨诚笑了笑,淡淡的说道:“你什么时候见我食言了?要想短时间内打败二十万兖州军,一般的手段如何能达到。现在,就看南乘风会不会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