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第一皇妃2 > 第十一章纷

第十一章纷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幽幽的叹气声从阿尔玛神殿内传出,一声接着一声,声声都透着烦躁,以及淡淡的无奈,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自神殿高处的气窗外筛漏了进来,掩映在阿尔缇妮斯细若云绸的的娟容上,粉嫩的肤色因疲倦而泛出些许苍白,随着再一次的叹气,她美丽的小脸又一次垮了下来,愁云迅速爬上她婉娥的秀眉,她站立在阿尔玛女神像前,抬首仰视着英姿飒爽地月之女神,一阵暖风顺着飘动的纱幔朝她扑来,令她的心房微微地疼痛,撩动起某种幽微的情绪,怅怅地纠扯着她。

    “如果我真的是你,为何你不给我个答案?”她眼中有着一抹钦羡,羡慕它只要站在这里,天天受人膜拜就好,而她却要饱尝揪心的愁苦,贝罗斯的话,言犹在耳,也正是她犯愁的原因。

    什么叫不能说‘我爱你’,说了又会怎样?这些都是她烦恼的原由,而发布这条重要启示的罪魁祸首贝罗斯,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再也没出现过,任凭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答案。

    怎么别人爱来爱去得那么容易,她就要那么困难,连说简单的三个字都要有顾忌,爱了就是爱了,还怕什么吗?快到斩乱麻是现代女性的爱情准则,而她却被束手束脚的,莫可奈何。

    她本来想不管那些有的没的,先说了再说,可心里总有些不安,这事就给缓了下来,害她都不敢正眼瞧他,就怕他的眼睛乱放电,让她把持不住。

    好吧,她先忍了,等知道了答案再说,但偏偏又找不到那个唯一知道答案的人,心里那是一个急啊,愁啊,就快想拿到砍人了。

    “哎”她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却依然散不尽心中的忧愁,立在原地又开始沉入一片混沌之中。

    突兀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响起,打雷似的打破了神殿内的宁静,巨大的殿门被人一脚踹开,发出一阵轰鸣巨响。

    “露娜!”路斯比狂吼一声,定立在殿门口望着神像前的婀娜身影,紫眸喜极而泣地泛着泪光。

    阿尔缇妮斯从混沌中转醒,回首而望“路斯比爷爷,您回来了?”

    路斯比大步而来,将她拥入怀里,苍劲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感谢努比雅神,你安然无事!”

    他温暖的怀抱,有着抚慰人心的魔力,她沉陷在其中,嗅着和爷爷相似的味道,即便是不同的人,在他身上,她仍能感觉到那份属于爷爷的温暖。

    “让我好好看看你。”路斯比捧起她的小脸,仔细端详着,像是看不够似的,瞧了又瞧。

    她仰首望着他的胡须,随须而上,发现他一向红润健康的脸上竟有丝苍白,由于刚才他背着光,看不清,现下才惊觉他眉宇之间有着明显的疲惫“您怎么了?看上去很累的一样子。”

    他习惯性的捋着白须“没事,没事,你别担心。”

    “还说没事呢,宰相大人为了女王陛下,千里迢迢的去往库鲁曼山,差点从山上摔下来。”不知何时出现的宰相府管事拖伊鲁从殿门外走了进来。

    “库鲁曼山?您不是去调查埃及刺客的事了吗?”她醒来后就未见过他,正想找他吐露心事时,才有人告诉她,他出门调查暗杀的事情去了,难道不是吗?

    “多嘴,那么多废话干嘛。”像是被戳穿了,路斯比狠瞪着身边同样花白须眉的老人家。

    管家被他瞪得有点发怵,不禁退了几步“我说的是实话嘛,要不是收到女王陛下醒来的消息,您还在山上找托蔓草呢。”

    话说,一月半月前,皇帝陛下抱着昏迷不醒的阿尔缇妮斯回来,群医束手无策之际,巴鲁伊说了关于托蔓草的疗效,有助于治疗昏迷的病症,心急如焚的路斯比二话不说,带了几个侍卫便快马加鞭的赶往库鲁曼山,哪知道这种草极其难寻,他便下令驻扎在寒冷的山顶,直到找到为止。

    “路斯比爷爷”她伸出扯住他的胡须,眸中泪光闪现,感动得无以复加,她听说过,库鲁曼山的山顶即使夏季也有寒雪覆盖,一入夜,更是气温骤降,他一个老者在山上住了那么久,怎么受的了?

    “别哭,小东西。”见到她泫然欲泣的小脸,路斯比心里像是被揪到了似的,疼极了“我不是好好的在你眼前吗,你别哭!你醒了就好。”他宠溺的抱紧她,见她无恙,他心里就放心了。

    “我让卡布斯替您瞧瞧。”这个老人对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她决定留下,势必得放弃爷爷,她选择了爱情,抛弃了亲情,注定了会终生抱憾,但正因为他的存在,她才可以让心中的遗憾多了份宽慰,她已将他视作了爷爷,觉不容许他有什么事。

    “我好的很,这算不了什么,倒是你,瘦得跟小猫似的。”路斯比轻柔的拭去她的眼泪,粗糙的手指刮了一记她的鼻子“再哭,就要变小花猫了。”

    “哪里像小花猫了。”她破涕为笑地娇嗔,小女儿的娇态尽显。

    看着路斯比笑声融融,她的小手拽着他的胡须把玩着,紫色的眸子有着欣慰,或许他真是来代替爷爷的也说不定。

    她在这个时代,也有一个爷爷,不是吗?

    两人有说有笑得回到皇帝的寝殿,用完午膳后,路比斯问起了她昏迷的因由,她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本来打算据实以告的,不过由于贝罗斯的存在有些离奇,她在述说那段昏迷经历的时候,还是将它省略了。

    “你是说,这次你昏迷是因为有人使用了召唤术才导致的。”路斯比不由自主地声调拉高了几分,一脸的惊诧。

    “嘘~~”她急忙用食指触唇,示意他小声点,美眸转向内殿的床榻,见上面人影没有动静,才放下手来“他刚刚睡着,您别吵醒他。”

    她有点不放心的走近内殿,床榻上萨鲁好梦正酣,他的伤势愈合的差不多了,气色也恢复了正常,只不过为了不让他急于处理政务,她吩咐卡布斯在汤药里加了点安神剂,以免他操劳过度影响伤口恢复的进度。

    她走近床榻,拂开他因汗湿而黏在脸颊上的头发,然后用冰水泡过的棉布拭着他额头的汗水,见他睡得沉稳,才放心离开。

    她将分隔内殿和外殿的纱幔落下后,又回到原先的椅榻坐下。

    路斯比见她如此细心的照料皇帝,心里颇为安慰,不过眼下迫在眉睫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先是埃及暗杀一事,现在又听她说了昏迷的原因,让他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欣慰之情荡然无存。

    “你确定?”

    “嗯!”她相信贝罗斯不会骗她。

    “这太不可思议了!”路斯比烦躁的来回踱步,身为神官的他,当然知道召唤术的利害,但这不是普通人随便就能用的,即便是像他这样有努比雅神力的人,也未必能办到。

    “您别那么担心。”

    “能不担心吗,一天找不到凶手,你都随时处于危险之中。”他停下脚步,担忧的看着她,逃得过这次,下次又如何,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的,他和伊斯已经做足预防工作了,怎么还会“你在神殿有靠近水池吗?”

    她摇头,不要说水池了,连影子她都没看到过,猝然间,她想起那盆侍女送来的莲花“您有送过花盆给我吗?”

    “花盆?”

    “银色的,里面还载种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

    “我没送过。”突然,他脸色刷得一变,像似想到了什么“你碰过了?”

    她颔首“我以为是您送的,把玩了好一会儿后,就把它放在了床头啊!”她突然惊叫了一记“难不成是它搞得鬼?”

    “一定是了。”路斯比的紫眸凛冽出一道冷光“预言里预示你不能靠近水池,或许我们都理解错了,其实是不能靠近莲花才对。”莲花池除了水就是莲花,既然不是水,那就是莲花了,真是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幸好她命大,否则不堪设想,他懊恼地捶胸顿足,胡子也随着情绪波动向两边飞扬。

    “这不是您的错,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见他自责不已,她安慰道,这凶手在暗,她在明,防不胜防啊。

    “到底谁要害你,竟然连这么恶毒的方法都使出来了。”看起来,对方是一心要她的命。

    她也想知道,屡次三番要杀她,到底是居心“对了,路斯比爷爷,赫梯有蛇神吗?”贝罗斯说过,要使用召唤术先决条件就是信仰,也只有信仰蛇神的人才能用此术。

    “蛇神在赫梯属于魔神,即使有人有心信仰,也不会弄得人尽皆知,一般来说只有死刑犯才会被送到蛇神神殿,用作处决地。”

    三千年前的西亚,蛇是一种极为恐怖的生物,它们带的剧毒是致命的,被咬到话,便是回天乏术,因此埃及人对眼镜蛇极为崇敬,奉若神明,但赫梯不同,赫梯的蛇神是忏悔之神,是惩罚凶恶之徒的刑场。

    “看起来,这条线索也断了。”她拧眉道,原以为寻着这条线索,或许能找出些蛛丝马迹,没想到全无用处。

    “还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他脸色又凝重了几分。

    “什么?”

    “上次暗杀你的那名刺客,在地牢里消失了。”他特别加重了消失二字“不是逃跑,而是消失。”

    “消失?”

    “陛下和你去了米埃林的第四天,送食物的侍卫只看到牢里一件他穿的衣服,以及沙子!”

    “沙子!”她惊叫,愕然不已,衣服还在,可是人消失了,只剩下沙子,这意味着什么?

    “那名刺客不是人类,确切的说是利用某种媒介制造出来的,之后,我察看了那些死了的刺客坟墓,结果没有尸体,全是沙子,由此可以看出,是同一个人所为,看来这个幕后主使者神力很高,不仅能使用召唤术,还可以制造出有血有肉的幻象,另外,他也很狡猾,让杀手嘴里藏着毒药,让我们全都白忙活了一场。”路比斯沉思道,脸颊紧绷,这件事看来很棘手。

    听闻,她不免打了个冷颤,心里直觉得发怵。

    “你别害怕,我回去好好想想,总会有办法的。”他走到她身边,拍抚着她的背,脸上有着浓浓的关切,就算拼了他这条老命,也要把凶手尽快找出来,当务之急,先回去找伊斯商量商量,她的安全与否,就只能靠伊斯了。

    “你累了好多天了,还是好好休息一下。”他捧起她小脸,轻柔的摩挲着“你瘦了好多,听侍女们说,你最近没什么胃口。”

    “天气太热的关系,没什么。”她佯装无碍的笑了笑,让他宽心,最近都在为贝罗斯的警告而烦心,哪还有心情吃东西,现在又加上这件事,她更是吃不下饭了,不过所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凡事都是相生相克的,她相信一定能找出方法来对付的。

    “不吃东西可不行,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他小心翼翼的抚上她已经七个月的肚子“你不吃,孩子可是要吃的。”

    “嗯,我明白。”

    “让卡布斯多熬点强身健体的汤药,你瘦成这样,到时怎么生孩子。”她的肚子又大了一圈,再瘦下去,到时可能连生孩子的力气都没有。

    “不要说我了,您也是,卡布斯开的药您要按时吃。”最近他要暂代朝政,辛苦自是不用说了,再加上他从库鲁曼山回来,疲乏未消,她真怕他会累出病来。

    “你放心,我的身体那可是比年轻人还要棒,你先管好自己再说。”

    “知道了,您快回去休息吧。”

    “那我先走,你也好好休息一下。”

    “是,是!”她推着他走出宫殿,直道他依依不舍的身影消失,她才又转身回到殿内,刚才的轻松一下子从她脸上消失,取而代之是愁思幽幽的脸孔。

    她叹了口气,走进内殿,见萨鲁还未醒,便伏在床边,静静守候着,不一会儿,她觉得有些困了,趴伏在床边,沉入梦乡。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烛火摇曳,她才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而原本该躺在那得萨鲁却不见了,心一慌,她赤着脚下床寻找。

    隔着外殿的纱幔突兀传来铿锵有力的男声,她止步朝向声源。

    “卡鲁伊,写封信给拉姆塞斯一世,告诉他关于这次行刺的事情。”

    “陛下!”卡鲁伊有些吃惊,不明白他为何这么做,埃及行派人行刺是不争的事实,陛下没有派兵驻扎埃及边境,反而写信告知,这不妥啊,像是赫梯怕了他们似的。

    “照我的话去做。”萨鲁命令道,可能是太语气太激动了,扯痛了伤口,他抽了一口气。

    站在纱幔后的阿尔缇妮斯急忙掀开纱幔,疾步到他身边“我不是要你好好躺着吗?”她愠怒的瞪着他,小手拉开他身上的披风,审视着伤口。

    “你醒了。”他的口气不似刚才的冷硬,柔和万分,覆住她温暖的小手,脸上有着浓浓的眷恋。

    “女王陛下。”卡鲁伊俯首,对她的敬意一如皇帝,她治理米特的丰功伟绩足以使他敬佩万分,而且她怀有皇嗣,将来的地位必是高贵无比。

    “皇帝陛下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卡鲁伊将军,你就按照陛下说的去做吧。”她抽不回被他握住的小手,只好转首向卡鲁伊下逐客令。

    卡鲁伊点了一下头,尽管疑惑重重,但皇帝的命令不能违抗,他也只有按令办事了,他安静的退了出去。

    偌大的寝殿突兀的安静了下来,坐在椅榻上的萨鲁将她拥入怀中,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亲密。

    从醒来之后,他就明显感觉到她变了,她不再给他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这让他欣喜若狂,只是偶尔会从她脸上瞧出一些异样,不是拒绝,而是,她似乎在烦恼着什么,他不敢问,也不敢去想,只要她活生生呆在他身边就好,她昏迷的时候,他悲痛至极,他知道这辈子,他是无法放开了,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洒脱,曾经,他以为能放开她,可是现在,他明白,没有她在身边,一切都是枉然,他绝不能让她离开自己。

    “你不觉得我刚才下的命令,有不妥的地方吗?”

    她柔顺地靠在他暖和的怀里,靠着本能去回应他,嗅着他麝阳的味道,她摇了摇头“你认为不是埃及人做的?”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她肯定他的想法和自己的一样。

    他轻笑“聪明的女人。”他赞叹着,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摩挲着“说说看,我为何要这么做。”

    “我想,你一定是在信上告诉埃及法老,你抓到了刺客,而且不相信是他所为,然后”她笑了笑,抬起首“你想看他是什么反应。”

    他露出比刚才更大的笑容,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痛得脸色一白,她赶忙扶他躺下,好让伤口展开,减轻他的疼痛,紫眸里有着心疼和内疚“别说太多话,虽然你伤口好的差不多了,但腰上的这个伤口,卡布斯说还要些日子。”

    他依言躺下,紧抓住她的手却始终没放开,等疼痛好些了,他才开口道“如果真是埃及做得,他们必然会派杀手灭口。”

    她坐上榻沿,跟着说道“如果不是他们做的,埃及法老一定会派和使来。”这用意她清楚,只不过为什么他似乎笃定不是埃及人做得呢“你确定不是他们做得吗?”

    他点头。

    “为何?”当时她问得时候,卡布斯气愤异常,指天骂地的咒骂着埃及,详细情况她也不是很了解,现下听他说,反而疑惑了。

    “当时月亮很亮,即便是晚上可见度也很高,刺客的穿着一看就是埃及人。”他眼中的沉稳与睿智互相辉映着,将他帝王的风采展露无遗。

    她颔首,有些明白了“如果埃及真有心想刺杀你,绝对不会穿得那么显眼,万一失败,那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凝目看着她“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当时他就发现了可疑的地方,只不过她的昏迷令他无暇细想,直到最近,他才可以静下心来思考这件事。

    “那会是谁?”她紧张地问,反手握住他的大手,有些颤抖,她好害怕他又会受伤。

    他感觉到了她的担心,顿时喜上眉梢,但没有太过表露,仰首看向天花板“谁知道,除了埃及,赫梯的敌人还有很多。”树大招风,国家富强会招来更多野心家的觊觎。“所以”他朝她看去,眸中有缱绻绵长的爱恋,以及灼热的需要“我需要一个能和我并肩治理国家的皇妃,这是整个赫梯的需要,更是我的需要。”他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心上,让她感受他的心跳与执着。

    她何尝不想对他吐露心声,但贝罗斯的警告,她还没忘记,现在只能忍。

    她的默然,在萨鲁看来以为她又是在逃避,他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拥入怀里,他看得出,她的心开始靠向他了,他要耐心的等待,等到了时机,他才可以找准机会,让她没有机会逃避。

    现在,他必须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