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第一权臣 > 第二百八十六章 愿与诸君救天下

第二百八十六章 愿与诸君救天下

作者:皇家大芒果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

    宽阔的淮水之上,碧波荡漾,带着水汽的微风,在盛夏中带来几分难得的清凉。

    一艘并不算大的楼船之上,一个青衫公子站在船头,看着河面上一些小船的船夫唱着船歌悠然而走的画面,怔怔出神。

    在他身后,一个男子如一尊铁塔般站着,沉默而平静,一看就让人很有安全感。

    “尊客,午饭好了,请到舱内用饭吧?”

    船老大走上甲板,笑着招呼起来。

    由不得他不热情,这一帮子人,出手那是真阔绰啊,就十个人就包了他一条船!

    而且除了那个公子哥,其余一个个都是孔武有力,行走江湖的,挣钱之余谁不图那几分安稳。

    站在船头的青衫公子自然就是悄然去往龙首州的钦差夏景昀,闻言转身,笑着点了点头,“有劳了。”

    “您客气,这边请。”

    到了船舱坐下,夏景昀看着门口的船老大,“船家请留步。一起坐着吃点吧。”

    船老大连忙识趣摆手,“我们自有法解决,尊客不必客气。”

    夏景昀笑着道:“没事,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与您打听一下,还望行个方便。”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船老大也不好多说什么,“那我就僭越了。”

    等船老大坐下来,陈富贵主动帮他倒了一杯酒,夏景昀举杯跟他碰了一杯之后,笑着道:“咱们还有多久能到楚宁县?”

    船老大道:“楚宁县位于咱们龙首州最南边,咱们现在已在淮水之上,顺流而下,如果没什么变故的话,不出数日便可抵达。”

    夏景昀轻笑一声,“淮水是内河,既无冬日结冰之虑,又无海波肆虐之忧,还能有何变故?”

    船老大叹了口气,“诸位可是从中京而来?”

    陈富贵微微眯眼,夏景昀心头悄然一惊,平静道:“船家何出此言?”

    “您无需多虑,小人就是个开船的,您这一行要做什么与小人没有半点干系。小人这般说,一来是见诸位出手阔绰,定然来路非凡,二来啊!”

    船老大叹了口气,“估摸着这个天下,也就只有你们这些中京城来的人,还会觉得天下依旧这般安宁了。”

    夏景昀闻言愕然,“天下局势竟已至此?”

    陈富贵也道:“我等自中京而出,经颍水而入淮,并未见多少匪乱啊!”

    船老大摆了摆手,“那是因为你们一开始就在京畿,接着就上了河,这些贼匪大多都还是没有在大江大河上封江作乱的本事。天下别处我不知道,光这淮左淮右的龙首州和广陵州,那可真是贼匪遍地,道路难行。你们若是走的陆路,恐怕就能遇得到咯!”

    他接着道:“我方才所言的变故,也是来源于此,现在水路最是安全,故而船只比以往更多,如果发生拥塞,那可能就得耽搁些时日。”

    夏景昀皱起眉头,“不对啊!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四处都是贼寇,肯定会汇聚出几股大的势力,那就不是占山为王可以满足的了,肯定会占郡夺县,以图大业,这等事地方又岂敢隐瞒不报,为何我等完全没听见消息呢?”

    “哎,这事儿啊,起初我也不懂,后面问了些长辈老者,他们给了我个说法,我也将信将疑。”

    夏景昀身子前倾,“愿闻其详。”

    船老大轻轻点了点桌子,“他们都在等竹林的老军神死呢。”

    夏景昀恍然大悟,喃喃道:“是啊,老军神横扫八荒六合,打得天下再无人敢举反旗,如今他尚且在世,这些流寇贼匪,又有谁敢率先举起义旗当这个出头鸟呢!”

    “对喽!”船老大颔首而笑,“你想想,去岁泗水州那个太守叛乱,无当军直接亲自过去,几个冲杀就给抹平了。那个反贼父子也被押到京中凌迟处死,谁还敢跟着?这些贼匪都精着呢,先占山为王,慢慢积蓄实力呗,反正现在官府也没啥本事剿匪。”

    夏景昀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如果是这般,这些盗匪还真被动应了那句【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真言,一旦老军神真的撒手西归,或者有人按捺不住点燃燎原之火,那战斗力可是比普通的流寇要强了不少啊!

    果然是久在中京,在陛下和朝臣共同编织的四海升平美梦中浸淫久了,对天下大势太乐观了。

    还是得出来亲自看看啊!

    一念及此,他顿觉压力陡增。

    船老大见夏景昀面色不对,连忙安慰道:“不过咱们龙首州整体上还是颇为安稳的,州牧大人武将出身,实力强大,但凡有冒头的大匪大寇都能镇压,至少在龙首州境内,还没什么流寇坐大,比起其余州政令不出城的情况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夏景昀缓缓定下心神,自嘲地笑了笑,“我等欲在龙首州做些买卖,确实比较担心龙首州内的治安,倒是让船家见笑了。不知船家可知这龙首州之内,可有什么豪门大族,各方势力如何?”

    “以尊客这等气度实力,定能在龙首州内吃得开的!”

    船老大先是吹捧了一句,接着道:“龙首州的势力并不复杂,说起来就是四大家族,萧、胡、叶、于。尊客是中京来的,应当知道萧家吧,先皇后的娘家,萧家如今的头面人物就是如今咱们龙首州的州牧萧凤山萧大人了。”

    “胡家,在前朝就有了,在我们龙首州扎根数百年,如今是龙首州最大的地主,胡家雅苑也是龙首州首屈一指的园林别院。”

    “叶家,乃是漕帮帮主家门,尊客或许不知道漕帮,他们勾连南北,内门外门帮众合计数万,在两淮境内,漕帮所过之处,哪怕那些占山为王的贼寇都不敢为难。”

    “于家,则是龙首州第一等的诗书门第,祖上接连有高官入仕,地位崇高。说起来,于家这一辈的公子,也是倒霉,去考个科举,却遇上这等事,但听说他回来之后,却并不气馁,依旧刻苦攻读,想来三年之后,怕是能为我们龙首州中一个状元回来呢!”

    夏景昀闻言也不由轻笑,于道行当初会试意外落榜,众人都以为是发挥不佳所致,但后来才知道,本来是要将其点为第二的,但谁知道阅卷官将烛花掉落在他的卷子上,将答卷毁了,无奈只能判其落榜。

    虽然阅卷官事后得了惩治,但结果却不能更改了,想想也着实是百年难遇的倒霉。

    他嗯了一声,笑着道:“于公子之事我亦有所耳闻,的确才学出众,此番若无那等事情的话,状元估计没那夏景昀什么事。”

    “可不是么!公子这话可说到点子上了!”

    船老大一拍大腿,对夏景昀的话露出由衷的赞赏,“看来你也是个识货的!不止是于公子,我们萧州牧当年也比那个什么夏景昀还要风光。”

    “他是德妃娘娘义弟,咱们州牧可是皇后娘娘亲弟,他考个科举中个状元,咱们州牧随军直面北梁蛮子,领军斩首数百,立下大功,而后由武转文,官至一州州牧,哪点比他差了。也就是时间长了,大家都忘了罢了。”

    被这么骑脸输出,夏景昀也并不气恼,反倒啧啧称奇,“没想到州牧大人竟还有这等经历,实在是令人惊叹。”

    船老大自豪点头,“所以啊,那些在外面吹得神乎其神的人,我们都不咋当回事,有本事来龙首州当面比划比划?是吧?”

    “说得好。”夏景昀笑了笑,“来,我敬你一杯!”

    一杯酒下肚,见夏景昀不再开口,船老大也识趣地起身,“在下就不多叨扰了,尊客有什么事情随时呼唤我等便是。”

    夏景昀点了点头,“好,多谢船家。”

    船老大走出去,忽然一愣,倒是忘了借这个机会问问对方姓甚名谁,是何来路了!

    转念一想,管他什么来路,跟自己也没关系,反正又不可能是那个钦差夏景昀。

    ——

    等船老大走了,陈富贵看着夏景昀,“公子,我感觉这人说话有些过于夸张了,如果真像他说的这样遍地贼寇,我们在中京,岂能半点传闻都听不见?中枢诸公都是聋子不成?”

    夏景昀却摇了摇头,“或有夸张之处,但大体应该没差。前些日子我跟卫老看过户部的资料,最近几年虽然屡屡加派,但收缴上来的赋税总量也都只是跟往年勉强持平。”

    陈富贵瞪大了眼睛,夏景昀解释道:“先前是秦惟中主政,他身为奸相,民不聊生就有他一份,而且陛下也想听那四海升平的谎言,他会做的,自然是粉饰太平,为陛下展露出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而那些敢于直言的人,也在陛下和他的联手之下,被驱逐出了朝堂,这些消息自然不会散出来。”

    “至于秦惟中倒台之后,那些有本事阻断言路的中枢重臣,眼下谁不希望搏一搏相位,又有谁愿意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去戳破陛下圣君的美梦。”

    陈富贵拧着眉头,“那黑冰台呢?”

    身为直属陛下的私人机构,在陈富贵看来,自然会将真实情况奉上,让君上了解到天下真实的情况。

    夏景昀眯起眼睛,“黑冰台也是人组成的,是人就会有情感,或许他曾经试着对陛下如实相告,但当发现陛下不喜欢听这些之后,你说他会怎么选?”

    他轻轻叹道:“更何况,陛下真的在乎真相,想听到真相吗?”

    陈富贵心头一震,沉默了一阵,以他自小听到的宣传和受到的教育,让他很难说出那句话。

    但夏景昀帮他说了,“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独夫之心,日益骄固。天下崩坏至此,真正的罪魁还是在那龙椅之上啊!”

    说完他看着一脸紧张的陈富贵,笑了笑,“不必如此紧张,我是不会造反的。只不过,明白了问题的症结在哪儿,我们才能对症下药罢了。”

    陈富贵悄然松了口气。

    夏景昀见状也是轻轻摇头,不提什么战乱伤民至深的理由,单看陈富贵就知道,一个存在了三百多年的王朝,在百姓心头的地位又岂是随随便便轻轻松松可以被取代的。

    数日之后,船行到了楚宁县的邻县西楚县境内。

    船老大和夏景昀都站在甲板上,船老大开口道:“尊客,此处距离楚宁县不过半日,要不我们还是直抵楚宁县吧?”

    夏景昀笑了笑,“你放心,不少你一分船费,只不过我等是来做些买卖,想着还是能多在地方走走的好。不走远了,就这一县之地,稍稍看看。”

    船老大看着这人还怪好的,也多劝了一句,“尊客莫看船行只需半日,你们若是走陆路,或许要两三日,而且小人先前与你们说过,这陆路之上,恐怕不太平啊!”

    夏景昀点了点头,“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既是要出来做事,不把情况查知清楚,今后可不好办。再说了,我家中这些护院也不是吃素的!”

    船老大只好暗叹一声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收了钱便由他们去了。

    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牵马徐行的样子,船老大默默按了按沉甸甸的银子,摇着头,吩咐起锚离开!

    与此同时,中京城,江安侯府。

    一支车队在侯府门口整装待发,随着一个富家公子打扮的身影快步登上马车,侯府众人齐齐恭送,车队便在一队持刀护卫的护送下朝着东门方向出发。

    没有王命旗牌,没有什么遮奢阵仗,但许多人都知道,这是闭门筹谋多日的夏郎中,终于出发去往龙首州了。

    于是,一支支信鸽振翅飞向天空。

    “公子,你看!”

    刚走上码头,陈富贵朝着路旁示意,夏景昀顺着望过去,脚下登时一顿。

    只见一排土墙下,蹲着一溜蓬头垢面,衣不蔽体的孩子。

    他们有大有小,小的手里还拿着个破碗什么的,大的则是空着双手,相同点是几乎每一个都是瘦骨嶙峋,显得脑袋十分硕大。

    他们靠在一起,目光扫视着来来往往的人,而他们这一行能骑得起马,穿得起衣服的自然也在他们的目光注视中。

    夏景昀牵着马上前,倨傲道:“你们几个,有谁知道这码头何处有干粮卖,带路,本公子有赏!”

    陈富贵和一旁的护卫都颇为不解地看着夏景昀,印象中的公子不该是这个习性啊。

    墙根下立刻站起一个年长些,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我知道。”

    夏景昀随手指了一个也是十一二岁的少年,“你也一起,带路。”

    码头上过往的路人瞅了一眼,便无趣地收回了目光。

    两个少年很快便把夏景昀带到了一个烧饼店前,一边吞着口水,一边道:“这儿就是了。”

    “去去去!还敢过来,看老子不打死你们!”

    刚说着,烧饼店的伙计就提着棍子撵了出来,好在被夏景昀的护卫拦下。

    夏景昀把陈富贵拉过来,在他耳畔小声说了几句,陈富贵眼前一亮,点了点头。

    他先走过去,从兜里掏出几个铜板,扔给那两个少年。

    看着不住感恩戴德的少年,他叹了口气,“罢了,本爷发个善心!掌柜的,给我包十个烧饼。”

    摊主会为难这些少年,但自不可能违逆夏景昀一行,立刻将十个烧饼包好递给陈富贵。

    陈富贵拿着烧饼,连着油纸袋一起放在了一个少年的掌心,若有深意地道:“拿好了,别被人给抢了。”

    那个少年先是不解,旋即神色一动,接着腿就是一软,陈富贵却猛地变脸,“婆婆妈妈的,算个甚男子汉!赶紧滚!”

    两个少年被这声喝骂骂愣了,而后才快步离开。

    夏景昀等人也在这儿买了几十个烧饼,各自装进行囊,又顺道问了一下去往楚宁县的路,便牵马前行。

    等走出一段儿,到了个无人处,一个护卫忍不住问道:“公子,您明明是想要帮他们的,为何先前要做出那等言语?”

    夏景昀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你知道他们那样一群人坐在那儿,意味着什么吗?”

    陈富贵开口道:“意味着他们都是孤儿。”

    “是啊!”夏景昀点了点头,“一群孤儿,最大的不过十三四岁,里面还有三四岁的小孩子,我若是对其和颜悦色,关爱有加,你们猜猜会发生什么?”

    众人会来当这个护卫,自然都是草根出身,被这么一点,立刻便反应了过来。

    自己一行一看就财大气粗,若是那般,码头上的地痞流氓多半就会去逼问他们的好处,到时候,给的赏钱不仅落不到这些可怜孩子的手里,或许还会成为他们的催命符。

    “公子思虑周全,我等佩服。”

    听着手下人的吹捧,夏景昀意兴阑珊,“我让陈大哥借着给烧饼的机会悄悄给了他们一点碎银子,争取让他们能活下去,但是这个天下要活不下去的,又何止他们这么几个。”

    众人举目四望,只见村庄残破,四野皆荒,能瞧见的行人,都是衣衫褴褛,面有菜色,想起中京城的歌舞升平,不由默然。

    “我们当然可以救他们,但是这个天下还有无数这样的人,比他们还要凄惨的人,我们救得过来吗?”

    夏景昀看着沉默的众人,忽然一笑,“救得过来的。只要想办法让这个天下重新太平起来,就能让这些人都能找到活路,安居乐业,不是救一个,是救整个天下!我们越快达成这个目标,他们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大!”

    他翻身上马,轻夹马腹,一抖缰绳,“诸君,我们一同努力吧!”

    陈富贵和众人只感觉热血上涌,“愿随公子!”

    而后齐齐上马,策马跟上。

    豪情在胸口激荡如火焰,但还没燃烧多久,眼前的一幕就将心头的火尽数浇灭。

    前方的官道上,一根树干横在路中,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而在众人勒马的时候,随着一阵鼓噪,从官道两侧的林中,冲出了几十个手持木棍铁锹的汉子。

    三面合围之下,一个持刀壮汉走了出来,袒着长毛的胸,大马金刀地往树干上一坐。

    先是用手指抠了抠牙缝里的肉,接着又嘬回了嘴里,冷冷地瞥了夏景昀等人一眼,

    “诸位,我们求个财!”

    接下来咱们尽量都发这种大章吧,冲冲均订,总量都是一样的。

    or2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