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你可听见我的心在动 > 第九章宽恕是帝王的美德

第九章宽恕是帝王的美德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钟笔母子享受惯了华服美食,来的自然是北京的顶级商场。一进门就有镁光灯在闪,她吓一跳,以为是偷拍,侧头一看,原来是某个歌星,戴着墨镜若无其事逛名店,对此情况显然习以为常。她不以为意,带着左学来到童装部。

    钟笔替他挑外套,他不满意“不行,我要小熊的衣服,还有肩章。”钟笔好声好气跟他解释:“你上的是普通公立学校,不能太过显眼。”哪有小孩穿的稀奇古怪去上学的?他皱眉:“什么学校连穿衣服都要管?我不去。”会不会连吃什么都管?

    “这由不得你,你敢不去试试。”钟笔一边挑衣服一边威胁他。

    左学哼道:“我不去,难道你能‘牛不吃水强按头’?我有选择学校的权利。”这句话他是跟左思学的,活学活用。

    钟笔气急,有个智商过高的儿子整天跟你强词夺理,事事反其道而行,寿命都会短十年。她翻了翻白眼“那你想去哪里?”不要告诉她他不想上学,她立马给他吃“辣椒炒肉条”

    左学想了想“我要回香港上国际学校,我要学日文。”钟笔粗鲁地拒绝“不行,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北京。我已经跟你联系好学校了,入学考试你要是考的不好,你就给我当和尚,天天吃素。”

    旁边的张说忍不住莞尔一笑,这对母子的对话,精彩胜过赵本山的小品。

    钟笔为了使他心甘情愿去上学,便说:“放心,我会给你报日文班的,并且承诺天天接送你上下学。”

    左学见事已成定局,瞪大眼睛看她,心中十分不忿,决定使出杀手锏:“我会打电话跟左思告状!”左思才不想他留在北京上学呢。他早就听人说了,应试教育下的学生,全是一群书呆子,除了考试便是做题,无趣之至。

    钟笔冷眼看他,阴森森说:“我看你是三日不打,上房揭瓦,作起反来了!”伸手就去抓他。左学一边跑一边说:“香港法律规定不准随意体罚小孩。”此人法律意识极强,每当钟笔失控的时候,他动不动就搬出这句。钟笔龇牙咧嘴说:“你再说,你再说——我只知道棍棒底下出孝子。”

    张说忙拦在他们母子中间,将衣服扔给钟笔“你去付账。”店里的导购都追出来了。指着商场里设的儿童游乐区说:“至于你,那边玩去。”三言两语解决即将爆发的母子大战,干脆利落。

    左学不敢再惹钟笔,生怕她当真打他,乖乖去了。钟笔追上去,将纸袋塞给他,粗声粗气说:“自己的东西,提着。”拉着张说要去对面喝咖啡。

    左学抱着快到他人高的大纸袋站在过道里,露出一双骨碌碌转动的大眼睛,样子甚是可怜。张说看不过去,一手拿过,招呼他一起走。左学不理,赌气往儿童游乐区跑去,对坐在秋千上的一个小女孩说:“小姐,你几岁了?”

    两个大人在一旁看了哑然失笑。钟笔叹气说:“随他去吧。我现在已经管不动他了,将来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张说说了一句颇有哲理的话:“儿孙自有儿孙福。”

    钟笔点头“嗯哼,不错哦。”都会用俗语了哈。

    张说喝了口咖啡“建平让我替他向你道歉。”钟笔愣了下,撇嘴道:“世上有这样道歉的吗?没诚意。”张说心说也是,立即拨通电话“你要道歉,亲自跟她说。”钟笔拿过手机“我是钟笔,你过来吧,有话当面说。”

    钟笔搅了搅咖啡,笑说:“魏建平这个人,连跟人生气都不会生。脾气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离婚?”张说摇头“讲不清楚。”魏建平待小薇不可谓不好,千依百顺,说什么是什么。可是小薇却说他缺少男子气概,硬是要跟他离婚。他也好脾气,离就离吧,还说:“留不住她,是我的错。”

    张说看着她“你没有生气?”以前她脾气未必有这么好,当众受辱,还能若无其事。

    “没有。”

    “当真?”

    “我为什么要气?又不给发工资。”

    张说微笑,知道她当真没有在意,但是心中越发凄然。她能做到这样云淡风轻、若无其事,数年来不知经历过多少狂风暴雨、惊涛骇浪。外人眼前所谓的“涵养”那是由无数磨难练就出来的。她的生活未必像表面上这么好。

    有些东西,眼睛看不见,只能用心去体会。但是不是人人都有这个心。

    重要的东西,往往是肉眼看不见的。

    他为当年不能体谅她的绝望深感愧疚,为当年的不成熟无比自责。握住她的手,垂眸说:“钟笔,对不起。”五年来,他一直想亲口对她说,总算还有这个机会让他弥补。

    他为当年不能体谅她的绝望深感愧疚,为当年的不成熟无比自责。握住她的手,垂眸说:“钟笔,对不起。”五年来,他一直想亲口对她说,总算还有这个机会让他弥补。

    钟笔开始一愣,随之明白过来他是在道歉,鼻头一酸,几欲落泪,反握他的手“不不不,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跟左思结婚,无论何种理由。是我自己经不起诱惑,意志不够坚定。其实袁蓝骂我骂的没有错,我当时确实爱慕虚荣,怕吃苦,怕受罪,贪图左思的荣华富贵。如果我熬一熬,挺过去了,或者跪下来求他,也许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

    不不不,事实不止是这样。

    张说紧紧抱住她,下巴蹭着她的头发“我不该跟你分手。但是现在,永远不会了!无论前面是龙潭还是虎穴。钟笔,相信我,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他不会再放开她,哪怕最后一无所有。

    他们是同一类人,吸取教训,永不再犯。

    钟笔没有说“我相信”她只说:“谢谢。”

    她还爱他,可是她已配不上他。

    不一会儿,魏建平赶来,还给钟笔带了一大捧娇艳欲滴的黄玫瑰。她笑着收下“魏建平,你不要以为一点小恩小惠,我就原谅你了。”黄玫瑰的花语是道歉、纯洁的友谊,她知道。

    真正的朋友是什么?互相原谅。

    她还牢记着当年魏建平半夜送她去医院急诊,排队,挂号,交费,帮她量体温,领着她去阴森黑暗的地下室拍片子,东奔西走,寒冬的夜里,满头大汗。

    为人处事,雪中送炭者切不可忘,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魏建平连连点头“当然,当然,我会继续以实际行动表示我的歉意的。现金好不好?足够诚意。”

    当天晚上他便后悔了。他不知道自己当时发了什么疯,非要跟钟笔过不去。她要嫁人,有什么不对?尽管嫁的不是张说。现在他们要旧情复燃,又有什么不可以呢?不过是缘来缘去罢了,破镜重圆,本是一件好事啊。他想起张说当时义正严词说“你们觉得她错了,那是因为你们从来没有处在她的位置”像被人兜头兜脑浇了一盆雪水,顿时清醒过来。也许他自己之所以结婚又离婚,也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处在对方的位置思考过。

    想起往事,他觉得痛苦。想起钟笔,他觉得内疚。他亦不过是一个罪人,有什么权利去定别人的罪?人人都有苦衷。

    他归结于酒后失心疯,离婚眼红病。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以被宽恕。

    他有点不敢见钟笔,于是让张说投石问路。他怕钟笔不原谅,但是听到她说“有话当面说”语气轻快,爽朗一如往昔,知道她已不放在心上。心头的大石立即放下来。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幸好,幸好。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你我,大家,所有人!

    钟笔眼睛一亮“现金?多少?”

    魏建平抽出一叠,豪气地说:“我来买单。”

    钟笔知道他不是付不起,也不跟他客气,移步至三楼的女装部,大有“横扫千军”之势。她没有买的太过分,兴尽而返。俩人于是和好如初。

    第二天她还抱着枕头跟周公约会时,电话响,是宾馆的座机。她以为是工作人员,迷迷糊糊接起来“喂——”抓了抓早已乱成鸡窝的头发,心情很不好,口气冲冲的。

    左思的声音平静地传过来“纱纱,我不介意你不在家,但是你要注意你的言行举止。”突如其来,宛如地狱撒旦,魔音穿脑。

    钟笔顿时从床上一跃而起,一脸戒备“什么意思?”这个老男人,一大早就跑来骚扰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难不成欲求不满?干她何事!

    很快她便知道原因了——当她和张说拥抱的照片刊登在娱乐报纸的头条。

    一版是某歌星逛商场的报道,另一版便是她和张说。这个记者好样的啊,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她的头伏在张说胸前,长发遮住了脸,看不清面貌,张说虽然侧对观众,但是一眼便可认清他是谁。标题是“天上人间,神秘女郎?”

    看来张说最近名气大噪嘛,连娱乐记者都注意起他来。

    但是就算她行为不检点又怎么了?左思凭什么管她?也不看看他自己——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左学看她呆呆坐在床上不说话,哼了句:“蓬头垢面,状如女鬼。”母亲跟别的男人上报纸头条,他可不觉得有什么光荣。

    钟笔瞪了他一眼,爬下来洗漱,刷牙的时候,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女人苦笑“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没想到她钟笔有一天也成了娱乐大众的人物。”

    吃过早饭,她突然意识到左思为什么不打她手机,偏要打宾馆的电话。他在向她暗示,她的一切都是他的,他对她了如指掌,即便她人不在香港。

    钟笔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冷透心扉。

    不不不,左思不是如来佛,而她也不是孙悟空,只能在他的掌中翻滚跳跃,做跳梁小丑。如今的钟笔,早已脱胎换骨,焕然一新,无所畏惧。

    有一句至理名言——无欲则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