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耍娇娇 > 第三章

第三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敏柔,你实在愈来愈放肆了,连皇额娘都敢不敬!”

    乾隆坐在养心殿正殿宝座,脸色陰沈地盯著敏柔。

    敏柔心不在焉,没仔细听乾隆在说什么,心思都悬在那两颗宝珠上。

    “朕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乾隆敲桌大喊著。

    敏柔定了定神,眼神淡漠地看他一眼。

    “皇上想说什么只管说就是了,我听著。”她慢条斯理地挪动坐姿。

    乾隆被她冷淡的语气激得更怒。

    “朕知道你不想嫁到漠北喀尔喀,你在生朕和皇额娘的气,可是身为皇室公王,你应该清楚自己的婚姻就该听从联的安排。父皇不也是将和惠公主嫁到喀尔喀,把淑慎公主和端柔公主嫁到科尔沁吗?”

    “皇上,我没说我不嫁。”敏柔木然地看着乾隆。“皇上将和敬公主下嫁辅国公,还特意盖了公主府,而且将额驸留住京师,并没有让和敬公主远嫁到科尔沁去,皇上这么做无非是疼宠和敬公主,但我却没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她咬住唇,不再往下说,她知道自己再说下去恐怕又要触怒天颜了,毕竟和敬公主是乾隆和最深爱的富察皇后所生的女儿,她如何能将自己拿来与她相提并论?

    “朕知道漠北的生活很苦,也知道你心里的不平。”乾隆脸上毫无表情,语气没有发怒,只是淡淡地说著。“朕记得当年父皇将和惠公主嫁到喀尔喀后,第二年和惠公主就病殁了,当时父皇为了此事一度很自责。”说到这里,他喟然一叹。“昨日皇额娘对朕提了这件事,是朕疏忽了,没先想到和惠公主是你的亲姊姊,也没多想想你的感受。念在父皇和和惠公主的分上,朕就驳回原先对你说的话,不把你嫁到喀尔喀了。”

    敏柔愕然眨了眨眼,不相信乾隆会如此善待她。

    “不过”乾隆继续说道:“朕替你另选了一桩婚事——巴林部多罗郡王奇普塔尔。巴林部距离京师近多了,朕特恩你一年回京省亲三次。你还有什么要求都可说,朕可以应允的绝对不会亏待了你,将来你想替你的额驸讨什么封赏,朕尽力满足你就是了。”

    敏柔简直有些受宠若惊,这一刻的乾隆表情温和,像极了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她已经有很多年都没见过乾隆待她如此亲热的模样了。

    “皇上,这是您的意思还是皇额娘的意思?”她若有所思地凝视著他。

    “是皇额娘的意思。”乾隆淡淡一笑。“皇额娘那日打了你,心中万分难受,到静室里点了香和父皇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父皇的脾气是爱的人爱极,恨的人恨极,父皇在的时候把你宠上了天,从来没人敢说你一句,那日皇额娘打了你,对父皇心有歉意,细细思量你说的那番话,又想起和惠公主的遭遇,便让朕收回成命,为你另择良配。”

    敏柔一迳笑着,原来还是皇阿玛庇护了她。她何尝不知道,皇额娘始终看不惯皇阿玛无法无天地宠她,现在,却又因为皇阿玛对她的爱而忌惮著她。

    “这么安排,你总该满意了吧?”乾隆松弛地叹了口气。“还有什么要求没有?若没有,朕就让奇普塔尔准备纳采礼了。”

    “皇上,我有一件要求,您就好人做到底吧。”她似笑非笑地瞅著他。

    “说吧。”他大方地回以一笑。

    “在出嫁之前,我想出宫一趟。”她提了史无前例的要求。

    “出宫?”乾隆皱了皱眉。“你想回怡王府吗?”

    “不,我想去江南。”她放大胆地说。

    “去江南做什么?”他大感讶异。

    “我想在出嫁以前尽情地当一回自己,去过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完成所有我想做的事。”她热切地盯著他,天真地期盼他能够支持。

    “你想做什么事?”乾隆的眉头结得更紧了。

    对一个男人,而且是君临天下的帝王来说,他永远无法体会也无法了解敏柔所谓“当一回自己”的要求。

    “去江南自然是游山玩水了,所有的名郡名城我都想走一遍。”她的目光远眺向窗外的琉璃瓦,唇边笑意渐渐加深。“如果有机会能不当公主,去当一回苏小小,不知道有多好玩?或者到断桥边当一回白娘娘,也一定很有意思。我也想当几日的村野农妇,尝试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简单生活。”

    乾隆愈听愈觉得不可思议,以像看见妖怪似的眼神盯著她。

    “当苏小小?当白娘娘?当村野农妇?你别忘了自己是大清的和硕公主,如此自轻自贱,疯了不成?简直太不像话了!”乾隆愤怒斥责著。

    敏柔的神情像忽然从梦中惊醒,怔忡地看着他。

    “朕和皇额娘看在父皇的分上百般容忍你,可也不能任由你胡作非为!”乾隆完全是不容商量的语气。

    敏柔的脸色瞬间僵冷了下来,双眸冷得没有一点情绪。

    “皇上,您怎能说我胡作非为?父皇曾命画师将他画成僧人、道士、农夫、垂钓的蓑笠翁、猎虎的西洋人,还有偷桃子的东方朔和苏东坡,难道父皇这么做也是胡作非为吗?”

    “那只是画作!”乾隆一听敏柔抬出雍正来压他,气得脸色铁青。“父皇日夜勤政,少有玩乐,怎么可能当真去当农夫、垂钓老翁?更不可能有什么闲功夫去扮东方朔、苏东坡!你少拿父皇的行乐图来说事!”

    “皇上怎么知道父皇不想亲自感受一下当农夫,渔翁的乐趣呢?”她瞪着他,眼眸中跳动著两团火焰。“那些都是父皇内心渴望却无法真正去做的事,所以只能藉画作聊慰苦闷寂寞的心情,皇上您根本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父皇!”

    “住口!”乾隆“啪”地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就算父皇还在,朕就不信父皇会答应让你去做这些荒唐的事!你最好给朕老老实实地待在宫里,等著奇普塔尔前来迎娶,哪里也不准去!”

    敏柔缓缓站起身。

    “叩谢皇上恩典。”她平静地说完后,漠然起身,大步离去。

    走出养心殿,她冷冷一笑。

    什么温和?什么可亲?皇宫里的亲情原来都是假的,每个人都在演戏!

    皇太后、皇上还有所有围在她身边的人所说的话、做的事,都是千百年来编写好的戏,偏偏她永远无法照著编写好的台词背诵,总是打乱戏台上每个演员该说的话,还有每个角色已经编排好的人生。

    她不想规规矩矩、安安分分地当一个她不想当的人!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cn

    “贝蒙,你的斗篷,四公主特意送来还给你的。”瑞庆把敏柔交代他收好的斗篷拿出来递给贝蒙。

    捧著斗篷,贝蒙若有似无地叹口气。

    “四公主昨天又来过了?”贝蒙柔了柔眉心。

    “是呀,不只昨天来过,一个时辰以前还来过一次。贝蒙,四公主为何天天来找你?”瑞庆奇怪地问。

    贝蒙匆然想起来,那天敏柔要他当值时早一个时辰进宫,而他完全忘了她的吩咐。

    “四公主说想跟我学武功。”他把斗篷慢慢挂回架上。

    “跟你学武功?”瑞庆噗哧一笑。“公主学武功想干么?准备用来教训额驸的吗?”

    “谁知道。”贝蒙淡笑,转移话题。“今日有谁进了大内?”他低头一面系腰刀,一面走出侍卫值房。

    “皇上在养心殿召见几个贝子、贝勒爷,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应该快出来了吧?”瑞庆走在贝蒙身后,刚转进乾清门,就看见敏柔从月华门走来。

    “贝蒙!”敏柔用力扬手,翩然笑喊。

    “说曹躁曹躁就到,你自个儿小心应付啊!”瑞庆用肘子顶了顶他,然后往前快行几步,朝敏柔躬身行礼。“瑞庆问公主安。”

    敏柔点点头招起他后,迳自朝贝蒙走过去。

    “贝蒙,我有些话想问问你。”关于那双困扰了她一夜的宝珠,她有太多疑惑想要问清楚。

    “公主只管问。”他垂眸,避开那双看人从不掩饰的眼眸。

    “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话吧。”她直勾勾地看着他。

    秀婉吓了一跳,公主要和御前侍卫找无人的地方独处,这还有没有规矩了?万一闹出丑事来,她还有命活吗?每回敏柔要来乾清门找贝蒙,她就提心吊胆,偏偏她一开口劝就招来敏柔一顿骂,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敏柔提出的要求非同小可,她不劝阻不成了。

    “公主,宫规是不许与侍卫单独相见的。”秀婉硬著头皮劝阻。

    敏柔冷瞪了秀婉一眼。“只要你不说,又有谁会知道。”

    秀婉为难地看了看侍卫们,三个侍卫皆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公主,属下不能擅离职守。”贝蒙率先开了口。除了用淡漠和恭谨来保持距离,贝蒙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表情面对她?

    敏柔似乎洞悉了他的坚持,无奈地叹口气。

    “好吧。”她放轻声音,用低得只有贝蒙可以听得见的音量说道:“贝蒙,我问你,你可曾见过一种像拳头那般大,面上雕著龙麟,而且还发出柔柔异光的宝珠?”

    贝蒙一听,脸色骤变,目光迅疾地朝梁架上扫过一眼,然后跨两大步上前,近近地俯身愕视她。

    “公主见过龙珠?”他嗓音压得极低,眼神变得凌厉。

    “龙珠?”敏柔被他震惊的反应感染,小心地低声轻喃。“原来那两颗珠子叫龙珠呀”

    两颗珠子?!贝蒙的表情更为惊骇了。她知道的是两颗,也就是说,不是从他这里看见的,就一定是从衍格贝勒那里得知的!

    “公主,是谁告诉你的?”他脑中轰轰乱响。把四颗龙珠分开,分别藏在他和衍格身上,这个秘密是只有他和衍格才知道的,她是如何得知的?

    “没有人告诉我”她注视著他脸上慌乱焦躁的神色,也隐隐开始不安。看样子“龙珠”是他极看重的东西,可是既然他如此看重,为何要随意搁置在乾清门的梁架上呢?

    “没有人告诉你?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他的脸愈靠愈近,双眸微眯,专注地审视她。

    “我”她心虚得不知如何是好,他身上温热的男性气息形成一股压力,困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贝子、贝勒爷们要出宫了!”瑞庆大喊道。

    贝蒙倏然回神,转头看见七、八个贝子、贝勒爷鱼贯走出月华门,一路谈笑着朝这里走来。

    “别担心,我不会乱说的。”敏柔踮起脚尖,在他耳旁小声地说。

    贝蒙愕然转望她,从敏柔清澈的眼瞳,懵然的o笑颜,可以看出她对“龙珠”知道得并不多,至少这点让他放心不少。他确定自己那夜将龙珠放上梁架时不可能有人看见,所以把一切怀疑都指向了衍格。衍格常进宫,肯定和敏柔有过不少接触,他相信龙珠的事一定是衍格不小心透露给敏柔知道的。

    他在心中暗暗咒骂衍格多嘴。

    敏柔和贝蒙看似亲密的这一幕碰巧让永扬贝子看见了。

    永扬贝子是康熙帝皇长子允提的孙辈,允提在大位继承斗争中被康熙革去爵位,终身禁锢,从而祸及子孙,二十多年来子孙辈都无法抬起头来做人,永扬自小便是在这样备受冷落的环境中长大的。

    反观怡亲王允祥则不同,在雍正即位后,深得圣宠,怡亲王诸子格外受到封赏照顾,连女儿也被雍正帝收为养女,封为和硕公主。同是康熙帝的孙辈,两府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命运,对此永扬难免心怀妒恨,尤其每回进宫,看见比自己还小几岁的敏柔都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四皇姑,让他对敏柔更是厌恶憎恨。

    雍正驾崩,乾隆即位后,永扬之父终于复了爵,永扬也受封为贝子,自此以后境遇才算渐渐好转。反过来看敏柔,却已不如雍正在世时那样受宠了。

    当永扬渐渐受到乾隆重用,而敏柔失去雍正这座靠山,等著接受指婚下嫁的命运时,他就越发不把敏柔放在眼里了。

    “唷,四皇姑怎么也在这儿?”永扬似笑非笑地打量著敏柔和贝蒙。

    永扬身旁的贝子、贝勒爷们见了敏柔,一声声地请安问好。

    敏柔淡笑回礼,轻瞥了永扬一眼。

    自小她和永扬就不对盘,在宫里见了面向来脸寒如冰,他虚情请安,她便假意回礼。但近年来,她感觉到永扬对她的态度愈来愈无礼,目光愈来愈轻蔑,甚至说的话也愈来愈讥讽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身分是永扬的一块心病,可惜她偏不是那种愿意容忍而且逆来顺受的人,更看不惯他外表道貌岸然,但私下却等着抓她把柄的样子。

    “见了我也没问个安好,永扬,你有没有规矩?”敏柔冷冷轻哼,她不爱摆架子,但是面对永扬这种人,她就偏偏要摆上一摆。

    永扬脸色微僵。

    “问四皇姑安。”他咬了咬牙。

    敏柔骄矜地点点头。她这一做派完全针对永扬而来,倒让没见过她这副模样的贝蒙有些看傻眼。

    贝子、贝勒们朝敏柔行礼告退,一一走出乾清门离开大内,永扬走过贝蒙面前时刻意抬头打量了几眼。

    “四皇姑跟个一等侍卫在乾清门前咬耳嚼舌,只怕也是不合体统吧?”永扬冷笑一声。

    “永扬贝子,别生事!”弘升贝勒沉下脸拉扯他。

    “你就等著抓我的小辫子吧?”敏柔从永扬眼中看见深深的揶揄幸灾乐祸。“觉得不合体统,你大可到皇上跟前告我一状去,用不著在这里碎嘴!”

    “我怎敢告四皇姑的御状,何况告这御状也没多大意思。”永扬冷笑,嘴里继续不饶人。“四皇姑芳龄二十有二了吧?寻常女子这年纪早就生儿育女了,但四皇姑的额驸却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四皇姑芳心寂寞,见著年轻英武的侍卫情不自禁想亲近亲近,也不算是什么大罪,只要不闹出丑事就行了吧?”

    敏柔咬紧了唇,心中怒火烧进眼眸,气得想扑过去撕下那张可鄙的脸。

    “永扬贝子,您不该说这种伤了身分的话。”贝蒙瞪著永扬,压抑著胸腔燃起的熊熊怒火。

    “我想说什么话轮得到你来干涉吗?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贝子爷说话!”永扬从敏柔那儿受的气,转过脸索性全发泄到贝蒙身上去。

    “永扬,你就少说几句吧!这儿是乾清门,别在这儿闹事了。”永勒贝子看不下去,急忙劝阻。

    “我闹什么事了?”永扬的心病发作起来,气呼呼地挥臂骂道:“你们没看见吗?一个小小侍卫都不把我这贝子爷放在眼里!不过是皇上跟前的一只看门狗,竟敢狐假虎威——”

    “你太放肆了!”听永扬骂贝蒙是看门狗,敏柔怒不可遏,气得冲过去想甩他一耳光。

    永扬闪得快,连连后退几步,撞上站在他身后的弘升贝勒。

    “四皇姑,你犯失心疯啦?为了一只看门狗跟我动手,他值得吗?”永扬瞪著眼,咬牙冷笑。

    “闭嘴!你才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敏柔已经气得发了狂,扑过去抓住永扬劈头一阵乱打。

    虽然永扬是男人,体型力气都比敏柔大,但是敏柔毕竟是四皇姑的身分,因此他虽然被打了,也只能躲而不敢还手。

    众人见天字第一号金枝玉叶竟如此疯了似地大发脾气,顿时都傻了眼,吓怔在一旁。

    “公主息怒!”还是侍卫们反应够快,两、三个冲过来,和贝蒙一道隔开敏柔和永扬。

    “你要问值不值得是吗?走啊,咱们一起到皇上面前问去,你自个儿去问皇上!”敏柔忽然一把揪住永扬的前襟往前拖拽。

    “放手!”水扬一听敏柔要把自己拖去见皇上,吓得变了脸色,情急地挥手推开她,这一推力道过猛,把敏柔推得踉跄了几步。

    贝蒙抢在敏柔跌倒前扶住她。

    永扬瞥见他们,目光陰冷地一闪,从慌乱中定下神来。

    “奸呀,四皇姑,我就同你去见皇上!’他换上一副有好戏瞧的表情,笑容诡异。“正好我也有话想问皇上,倘若四皇姑如此百般护著一个御前侍卫,这会是什么道理?”

    敏柔整个身子猛弹而起,万一永扬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加油添醋,肯定又要掀起一场无谓的风波。

    “我也会告诉皇上,你刚才说了些什么话!你以为皇上会相信谁?”她浑身紧张,又强装镇定。

    “好呀!四皇姑,请!”永扬胸有成竹,带著森冷的笑,举步往乾清门内走去。

    敏柔愕然呆住,心比絮乱。跟永扬到皇上面前闹,她倒是无所谓,但是万一因此害了贝蒙,她就不能不在乎了。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她看见贝蒙跨两步冲过去,伸手扣住永扬的手腕,使劲一扭。

    “哎呀——”永扬忽然痛叫出声,脸色发白地大喊。“放手!快放手!”边喊时一边侧转身朝贝蒙挥拳。

    贝蒙避开永扬毫无章法的攻击,松开他的手腕后,迅捷地朝他背心猛力揪住,他猝不及防,整个人狼狈地后退,然后仰面栽倒。

    “你好大胆,竟敢跟我动手!”水扬怒吼,挣扎地爬起来,气急败坏地朝贝蒙脸上挥拳过去。

    永扬是不曾习武的王室子弟,连打架都没有过,此时要跟御前侍卫贝蒙对打,无疑是以卵击石。

    其实贝蒙并没有要与永扬对打的意思,不过因为永扬的挑衅,让他一时心急,蓄积在胸腔中的愤怒倏地爆发,让他控制不住地对永扬出了手。

    当永扬朝他扑过来时,他左掌一翻,抓住他的手腕,顺势一甩,将他整个人摔了出去。

    永扬当场撞上檐柱,后脑受到重击,登时痛入骨髓,倒在地上痛苦声吟,不住喘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永扬贝子!”众人大惊失色,纷纷拥上来察看永扬的伤势。

    “贝蒙,你搞什么?这下闯大祸了!”侍卫们责怪地瞪了贝蒙一眼。

    贝蒙懊恼地咬了咬牙,他没想到自己竟会一时失手打伤了他。伤了贝子的罪名不小,只怕他逃不了被贬职的命运了。

    “永扬贝子,你要不要紧?要不要送你到太医院给太医看看伤势?”弘升贝勒见他后脑肿起一个大血包,蹙眉问道。

    “当然要!伤了我,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他,看我非把他赶出皇宫不可!”永扬抚著后脑的肿包,恶狠狠地瞪著贝蒙。

    敏柔六神无主地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贝蒙,不安地死咬著唇。

    贝蒙深深吸口气,没有赔罪,也没有求饶,只是平静地盯著永扬。

    “永扬,方才的事你也有不对。”弘升贝勒叹了口气劝道。“你骂御前侍卫是皇上的看门狗,可你有没有想过,打狗也要看看主人是谁?要我说,这事闹到皇上那儿去,你也讨不了好。”

    “我也是这么想。”永勒贝子也加入劝局。“早跟你说了别闹事,你却总是跟四皇姑过不去,还把御前侍卫给骂上了,这不是也跟皇上过不去嘛!”

    永扬脸色青白不定,抚著后脑闷不吭声。

    “永扬,你不追究贝蒙,我也不追究你,这件事就这样算了。”敏柔先让了步,只希望能保全贝蒙。

    “我伤成这样,怎么能就这样算了?有这么便宜的事吗?”永扬仍不甘心地骂道。

    “永扬贝子,四皇姑都说不追究你了,你还不识好歹!”永勒贝子暗暗揪了他一把。

    “永扬贝子,想想清楚,皇上才刚复了你阿玛镇国公的爵位,你可别又逞一时之气而害了他呀!”弘升贝勒拍了拍他的肩,低声说道。

    这话说中了永扬的要害,他终于闭上了嘴。

    “伤势不严重就静悄悄地回府去吧,别再敲锣打鼓把事情闹大了。”弘升贝勒接著劝道。

    永扬按捺著心中怒火,狠瞪贝蒙一眼,站起身气冲冲地走出乾清门。

    “好了,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弘升贝勒挥了挥手,转身朝敏柔恭敬地弯身行礼。“臣等告退,公主也请回宫吧。”

    “弘升贝勒,多谢了。”敏柔微微点头。

    众人慢慢地散去。

    转过脸,敏柔看见贝蒙脸色沈郁地走出乾清门,独自站在角落,谁都不理。

    敏柔可以感受到,永扬那些咆哮怒骂的话对他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看着他的背影,她的喉头有些酸涩,还有一种不能理解的愤怒充塞在她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