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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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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特的要求

    默安自从那天的事后就对天澜刮目相看了,从厕所间里也相继传出了各个不同的版本。天澜听说她被/包/养/了,阮离熙每月给她十万元的赡养费,算下来,那一年就有一百二十万?!

    笑话!

    那她每天在这拼死拼活的干什么!作死么?

    天澜又听说她为了爬到现在的位子,不惜出卖色相,踢掉了从前的男友,免费让阮离熙上了一晚。

    色相?!

    她从来不觉得那是属于她的词汇,既然没有相,那又何来引起的色?

    天澜对所有的流言都一笑置之,她该感谢阮离熙,他的闹剧让她一下子从默默无闻的小角色变成了娱乐版头条,她从来是绯闻绝缘体,现在可是质的突破啊。

    天澜懒的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真实。这句话她还是深信不疑的。清者自清便是了。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她也没办法把那些人的嘴一个个缝起来。

    值得庆幸的是,目前她的工作的确是锐减了不少,酒店新近招的人都分配到客房部了,人多好办事,默安偏说是托了她的福。那个默安,现在看到她。两眼就冒着金光。还好,她依然对她很随意,天澜心想着是不是该把真实情况汇报给她听,别人误解没关系,至于堪比闺蜜的他们就另当别论了。

    又轮到值夜班,天澜从座位上边站起来边打着哈欠,替自己泡了杯清咖,苦的要命,但绝对能提神。

    这样的夜,清清冷冷,刚下过秋雨的缘故,空气里弥散着一种薄荷的凉凉味道,头脑也异常清醒。

    电话铃响起,天澜一看是总统套房的专线。有些纳闷,今晚有人入住套房了么?怎么也没人通知她多留心点。接起电话:

    “你好,客房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我需要一个荔枝味的安全套。”

    见那端没有及时回应,对方似乎有些不耐烦:

    “你知道,这种事很急,请尽快送过来。”

    “好的,请稍等片刻。我们马上为您送来。”

    荔枝味的?

    是个人嗜好么?

    天澜瘪瘪嘴,怪不得人家说呢,越有钱的,嗜好越独特

    也不敢怠慢,连忙转到酒店的服务台:

    “小芮,我们酒店供应荔枝味的安全套么?”

    对方沉默了半刻,轻轻答到:

    “没有的,经理,我们这只有香蕉味,草莓味,葡萄味”

    “够了够了,你说没有就行了,没必要一一举出来。”

    “是的,经理。”

    天澜觉得事情有些大条,急忙赶到酒店的超市,转了两圈,也没看到有那种味道的,又想到客人急着用,随便拿了几个,服务员用惊讶的眼光望向她,她也来不及解释了。

    电梯直线上升,天澜握着几盒套子,发笑。

    切!大半夜的上了床,什么味的不一样,难道你没荔枝味的就不行了?

    呵呵,也可能的。

    受了默安的影响,感到最近自己的思维发散开来更广了。

    暗示性地按了下门铃,片刻,大门开了。

    慕容毅浩赤身着上体站在天澜面前,头发湿漉漉的滴落下水来,天澜趋身上前:

    “很抱歉,先生,酒店暂时没有您需要的,不知这些,你是否合意?”

    天澜双手递了过去。

    他看了一眼,没有接。

    “what?”

    “sosorry,thehotelhavenotwhatyouneed”

    “等了这么久,你才说没有?”

    “真的非常抱歉,是否今晚将就一下。”

    “将就?你和男人来了兴致,做的时候没荔枝味的就不行,结果却被告知没有,你能将就着用其他的?”

    当然能了!

    天澜想着,没有搭话。

    似乎看穿了天澜的心思,慕容毅浩的脸严峻起来:

    “抱歉了,现在沙发上的那个女人不行。”

    慕容毅浩擦起头发,瞄到天澜始终抬着的双手。

    一手接过她手里的套子,翻看起来:

    “葡萄的,苹果的,草莓的。”

    他看了她一眼:

    “你最喜欢哪种的?”

    “其实。

    “都挺不错的。”

    天澜觉得莫名奇妙,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古怪的对话。

    “哦?哪种更舒服?”

    “啊?”

    慕容毅浩注视着对面女子尴尬万分的表情,一双眼睛直直望向他,却好像又不在看他,迷迷蒙蒙的,似乎能透出雾来。

    “不是都尝过了么?哪种更舒服?”

    又特意问了一遍。

    只是味道不同吧,感觉也不一样的么?

    天澜不解,又看想慕容。

    被她那双眼盯着心虚,慕容转过身去,走向沙发:

    “宝贝,醒醒,醒醒。”

    拍打着沙发上的女人,他拿起那几盒东西放在她的眼前摇晃,声音低沉。像是亲哄,完全不似刚才的咄咄逼人。

    “没有荔枝味的,你要哪种?”

    沙发上的人敷衍的睁了下眼:

    “不要了!我要睡了!”

    慕容彻底无语,掐掐她的脸,轻轻横抱起来,经过大门,发现天澜还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望着怀里的女人,打趣的提醒她:

    “我们要睡了,你,要一起么?”

    天澜骤然反应过来,向他微微鞠躬:

    “今晚真的很抱歉,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发生了,有什么需要请立即联系我们。”

    “晚安,先生。”

    “晚安。”

    关上门,天澜静静地靠在门边,紊乱的气息才渐渐平息。

    刚刚还在犹疑是不是,沙发上的女子被男人抱起的一霎那,她确定无误了。

    那个女人。

    是阮沁莹。

    天澜的洋相

    阮沁莹回来了,阮离熙应该不会不知道。但是,她为什么不回家,和一个陌生男人住在自家的酒店里,阮离熙知道么?

    六年了,六年来她从没回过阮家一次。天澜不清楚阮沁莹在六年前突然离开的缘由。只记得,那段时间,她看尽了阮离熙的丑态,他成了警察局的常客。吃,喝,嫖,赌,他干得样样齐全。

    阮临之很忙,忙得无暇顾及这个唯一的亲生儿子。她总是接到警察局的电话,说他又怎样怎样了,需要家属出面才能保释出来。

    阮离熙当然是不怕的,枫城首富的儿子,谁敢要他坐牢,谁就得先拖着自己的脑袋掂掂分量。可是天澜怕,诺大的家里只剩下他和她,还有几个佣人。他可以关在房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她整天提心吊胆得担心他死在房里,又不敢冒冒然去看。

    突然的一天深夜,熟睡的天澜感到床的另一边重重沉下去,一转身,阮离熙裹着被子的一角,一动不动。她猛然坐起来,死盯着他,阮离熙平稳的呼着气,好看的眉紧紧憋在一起,好像怎么解也解不开,下巴泛出青青的胡渣。再也不再是初次见面时看上去略显青涩的少年。确定他真的熟睡过去,天澜才放下紧抓在前的被子。吓了一身冷汗,却也再不敢睡下去

    后来,他成了她房里的“常客”还好上了大学天澜就住校了,上了班和他的时间又错开,也避免了很多的尴尬。

    她认为有必要和他好好谈谈,他的房间比她大上几倍,床当然也不校

    某人说这是他的家,他想睡哪就睡哪。她这个寄人篱下的是管不着的。这么一说,天澜更无话可讲。

    随便他了,他也没说错,她确实是个寄人篱下的,有个窝挡风遮雨的真的已经很不错了。何况又是在那么大的金窝里,阮临之待她绝不亚于他们兄妹俩,只要是他们有的,他必要复制一份一摸一样的给她送来的。她知道阮临之的心思。但在一定的情况下,她还是自知自己是有区别的。除非必要,她绝不会得罪家里的土霸王。

    到家的时候,宝妈已经准备好一桌丰盛的早餐等着她了,因为知道天澜又轮到值夜班,特地做了那么一桌,够好几个人吃了。天澜却突然一下子没了胃口,却也不想辜负宝妈的一番苦心,嚼着三明治慢慢吞咽着:“宝妈,阮哥回来了么?”

    可能脑子不太清醒,差点要直呼霸王的名号了,在阮家人面前,她是极守规矩的。只在他面前,她会叫他的名字,来满足一下自己小小的虚荣心,以示他和她也是完全平等的。“没有啊,几天没看到人影了,成天不晓得干什么。年级也不小了,自从”

    宝妈住了嘴,现在一提到阮离熙她就一肚子的话滔滔不绝,当然,绝不会在本人面前说,只在天澜面前叨念。

    没回来么?那他还不知道么?

    算了,也不怎么关她的事。没必要操这份闲心。

    休息了一天,一大早便赶去酒店。刚进电梯里,默安的夺命连环call就来了:“总统套房来人了?”“是啊,大半夜的,要安全套来着。”“真的啊?”

    默安夸张的惊叫起来,天澜把手机拿远了点。“还有假的么?是个大金主,长的也不懒,我可看上了,你这回可不能和我抢。”天澜有些逗趣地说着。在熟人面前,她是不知道面子是什么东西的。“不过见人家之前,口袋里最好备个荔枝味的套子,人家好这个。”“真的啊?”

    更大的分贝传来。已经不是疑问句了。“那是!咱酒店没这味的,还和我杠上了呢。”“天呐1“地啊1

    天澜接口道,头无意的一撇。

    呆祝

    那个所谓的大金主正直勾勾的望向她,眼神冰冷,脸色沉闷,寒气透彻。那头的默安还在滔滔不绝,天澜说了声再见就立马挂断了电话。“我没想到。”

    悠悠开口,定定的看着她,瞧见了她別在制服上的标牌。“酒店的经理就是这样带着员工在背后评价客人的。”

    慕容毅浩走上前去,抬起了天澜胸前的标牌,轻轻抚了抚。“大金主么?长的还不赖?”

    停顿片刻。“是这样啊?那是该好好把握了。”

    他自言自语道,语气里不无调侃。

    目送他走出电梯,天澜整个身体像被人从头到尾泼了盆冰水,寒意彻骨。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巴掌,想想就算真打了,他也看不到,还是算了。这种情况再怎么解释也是无济于事的,捉奸在床的感觉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大金主

    慕容毅浩悄悄走进房间里,床上的人依然睡得深沉,半张小脸埋在被子里,表情宁静而安详。想起第一次见她的场景,竟已是很多年的事了。她站在他的山庄里专注的画着那些盛开的薰衣草,一身的翠绿,浅浅的酒窝那样自然的漾开来,竟惹的他立刻起了反映,当时就嘲笑自己,早已身经百战了,怎么见了她还像毛头小子似的。

    她跟着他五六年了,算是较固定的一个。他当然知道她的背景,阮家的千金,吃最好的,用最好的。后来再遇时,却是讶异的。

    她在很有名的酒吧里做招待。

    他说:

    “那么辛苦,何必?”

    她却说:

    “你买了我,我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就这样,断断续续的来往,彼此间也不需要什么承诺,可以天天粘在一起,如胶似漆,也可以大半年的完全不联系。现在的世界,承诺之类的玩意他早已给不起,就算给出来,她也未必要得起。

    他在枫城也有一些生意,阮临宫的套房是他很早之前就定下的,也算是他在枫城的一个家。知道她是枫城人,却也没见过她回来一次。这次过来谈些生意,知道会多呆一些时日,就顺便带着她,倒也不见她反对。

    阮沁莹微微挣开眼,早上的阳光刺得她又钻进被窝里。闷闷开口:

    “快把窗帘拉上。”

    “懒女人,别睡了,快起来!”

    慕容毅浩把她从床上硬拽起来:

    “我这个大金主今天难得有空,你不好生伺候伺候?”

    忽然想到电梯里的那个人,如今的女人呐,说起他们的欲望贪念来,竟会是那样的理所当然,身体,大概早已被看成是他们密不可分的工具了,的确啊,它可以吸引男人,可以赚钱,何乐而不为。

    “我今天可没空。”

    “是么?约会啊?”

    “恩。”

    “见谁?”

    “我哥。”

    尴尬的见面

    阮离熙缓缓地将车驶进阮临宫的停车场。一身简洁休闲的风衣,线条比例都堪称完美的侧脸。惹得身边的欧巴桑频频向他注目。

    和阮沁莹约在阮临宫的晚晴阁里,他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极尽克制着汹涌的心绪,有些失神。

    她回来了?!六年前跪在地上求他阮离熙放过自己的女人终于回来了。

    整整六年了。六年来没有一通电话,没有一封信。就算一句简短的生日问候也吝啬给予。她在他的心底狠狠地挖了一个洞,她亲眼看着鲜血从他的心里流水般淌出来,疼得他快死了过去,却头也不回的漠然离开。

    她离开了,还附送了折磨给他,他终于知道了男人痴情是种真正的罪过。她走了多久,他就痛了多久,现在她回来了,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继续痛下去,他宁愿相信会,因为他会让她陪自己一起痛。

    阮沁莹忐忑地坐在晚晴阁的包厢内,等待着阮离熙的出现。

    第一句该说什幺好?

    他会不会冲上来就抽她一巴掌?

    他还会来么?

    她一时间千头万绪,可当阮离熙真正走了进来,心里却意外地平静了许多。他黑了,自然比她离开之时更加修长挺拔。依旧是那双深邃似潭的眼,却再也望不到里去,再也捕捉不到那份眉眼间的默契。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坐下,率先开口。

    “前天下的飞机。”

    阮沁莹握紧了茶杯,不敢看他的眼,她怕就这么一次,辛苦建立的千里城墙就会眨眼崩溃。

    “怎么想到回来了?”

    他的神色平静,语气客气,像是真的待见客人般。

    “爸不是要过生日了么?”

    阮临之的五十大寿,枫城人几乎举城皆知,据说他会特地从澳洲飞回来和家人一起庆生。阮临之这个名字,对于枫城人来说,是个传说,也似个奇迹。可以说这座繁华的沿海城市,每年的gdp几乎百分之十出自他的手笔。

    “听说老家伙下个礼拜回来。”

    “哦。是么?”

    “你该抽时间好好看看这座城市。”阮离熙骤然转了话题,眼神有些飘渺。皱紧了眉头,心想着刚喝的那口乌龙苦的真不是人喝的。

    “是啊,这座城市变化真的很大。

    你过得好么?”

    “我?”

    阮离熙指了指自己,好像惊讶于阮沁莹会问出此等可笑的问题。

    “接了老家伙的生意,酒店,每天吃吃喝喝的,当然再好不过。”

    阮沁莹又接不下话了,一阵意料之内的尴尬沉默。

    “你呢?新西兰的日子?”

    阮沁莹终于抬起来,诧异的看向他。

    他知道!?

    他一直知道她在哪!?

    “也不错。”

    “不错就好。”

    阮离熙转过头盯着窗外,不再看她。

    又是一顿静默,他拿起挂在一边的外套:

    “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恩,再见。”

    “有时间回家看看吧,宝妈挺想你的。老叨念着。”

    “我会的,过几天就回去。”

    “恩,那么再见。”

    “再见。”

    “还有”

    走出门口又回了头,无意于撞上那双泛着泪光的眼,阮沁莹显然没有预计到他的折返,完全错愕在当场。

    刻意忽略她的不知所措:

    “不知这里的套房,你和你的那位还满意么?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天澜就在这。”

    “这里很不错,我很喜欢。”

    “那就好。”

    “再见。”

    “恩。”

    她慢慢坐下,不想哭的,可是那些莹莹的东西像潮水般滚落下来,一滴一滴,一滴一滴,再也止不住脚步。

    她趴在餐桌上。

    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不是么?

    那她

    刚刚还在傻傻的期待什么呢?

    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