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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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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他是班对。”时雨望着的方的某一点,恍惚的说道。

    潍扬忽地顿住,看着她,缓缓坐下来。“时雨,把你的痛苦说出来,然后,你就可以忘记这一切,不再为那种人伤心。”他将她抱在怀里,像拥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一样。

    时雨想起刚刚他对蔡明钧说的话——她是我最珍视的女人干涸的心灵就像遇上甘霖般,不禁柔软了起来。

    “我们交往了两年,我那时候很爱他,本来以为会成为他的妻子的。”时雨轻轻说道。咬着唇,说出痛苦的过去是需要莫大勇气的,可是在他身边、在他怀里,时雨却突然有了勇气面对自己。

    尽管知道时雨跟那软脚虾交往过,可是亲耳听见时雨说出她爱他时,还是让潍扬心头不舒服的像被针扎到似的。他不由自主的僵了一下,然后强迫自己放松。

    “我甚至规划了我们的将来。”想起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天真浪漫,时雨讽刺的笑了。“他却在毕业那一天,给了我一个永难忘怀的不堪回忆他跟我说,我太冷漠、不懂得体贴,所以他没办法跟我在一起。”她还记得当时她有多么的错愕,有多么的伤心问。

    “是他不懂得珍惜你。”潍扬暗哑的说。双手搓揉着她冰冷的手臂,希望让她温暖起来。

    “我本来以为是他厌倦了我,可其实不然。”时雨的身体更显僵硬,她忆起父亲当时说的话。“是我父亲反对我跟他交往,所以给了他一张五十万的即期支票,要他立刻离开我,从此不再来往。”

    潍扬的眼变得黯沉,这种见钱眼开的男人根本配不上时雨。

    “原来我们之间两年多的感情只值五十万。”时雨凄凉的笑了。“他竟可以为了五十万不要我,甚至连争取都没有,就这样放弃了我为什么?我不值得人爱吗?”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才会让蔡明钧这样对她。五年过去了,她却走不出背叛的伤痛,是她不好吗?难道她真的不值得人爱、不值得人为她付出真感情?时雨的心尖锐的刺痛着,这个疑问啃噬了她好多年,让她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及爱人的勇气。

    她悲伤的语气及自卑让潍扬心都痛了。他拥紧她,坚定的说:“不!不要为了这样的混帐贬低自己,你在我心中是无可取代的珍宝”

    他亲吻她的鬓发,不断的喃语赞美着她的一切。

    当时雨听见他说“就连你生气瞪人的样子都好可爱”时,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沉重的心情也因而拨云见日。

    “那你要我吗?”她有点迟疑的问。

    潍扬几乎要被她仰着头期盼的望着他的模样给逗笑了,可是他知道现在不是笑的时候,更何况他还因她的话下腹突然骚动了起来。

    潍扬试着平稳的说:“我当然要你。”她只是在寻求自信的恢复,可没有他现在脑子里转动的情欲念头。

    “那你不会离开我吗?”心因他的一句话而欣喜飞扬,时雨继续怯怯的问。

    她的神情就像个渴望感情的小女孩一样!潍扬轻抚她的脸,肯定的说:“我不会离开你。”

    平时的时雨是不会这么说的,她擅于隐藏情感,今天要不是因为恰好遇上了那个男人,她也不会对他说这么多话。想到那男人,潍扬就后悔当时没有再狠狠地揍他几拳。

    时雨欣喜的笑了。她靠在他怀里,心中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心及放松。

    “抱我。”时雨望着他鼓起勇气,大胆的说。

    潍扬差点要以话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过生理反应倒是十分快速,他不自然的笑笑,声音有点沙哑“你在胡说什么?”

    现在会说出这种跟她本性完全不符的话来,想也知道她是一时糊涂,冲动之下随口说说的。他不会利用这个机会,那太过卑鄙。

    “你果然是骗我的,如果你要我,怎么会不肯抱我?”时雨的心受伤了,她嘟嘴指控的说。

    “你确定这是你要的?”潍扬问,神情是前所未见的严肃。“你不会后悔?不会又在我们之间隔出距离?”不可否认的,他想要她,而且这也是必然会发生的事,但是他不希望到时候时雨的别扭性子又发作,开始胡思乱想的。

    他他干嘛这么严肃的样子?

    时雨低下头“不会。”她不想再活在过去的阴影之下,她想要挣脱过去的恶梦,而潍扬似乎是最好的人选。

    时雨终于愿意对自己承认,不知何时潍扬已经占据了她的心。而对于自己的大胆要求她是很害羞的,可是若不鼓起勇气,她永远没有蜕变的一天。

    她的娇羞诱人让潍扬的欲望突然升高至难以忍受的地步,为了这个小女人,他已经禁欲好几个月,压抑已久的欲望像是猛兽威胁着要破柙而出。

    “时雨”随着一声叹息,潍扬吻住她的唇,轻易的探入她口中,找到她甜蜜顺服的舌吸吮着,她的手很快地攀上他的脖子,展现前所未有的投入与热情,这让潍扬更加兴奋。

    潍扬一边吻着她,一边打横抱起她往房间走去,这毕竟是他们的第一次,他可不希望在沙发上草率的要了她。

    潍扬踢开房间的门,将时雨放到柔软的床上,解开领带抛到一旁,重新吻上她甜蜜的嘴,手也开始隔着丝质衬衫抚揉着她的浑圆,手中丰满柔软的触感让他更快速地解开她衬衫的扣子,将那碍事的胸罩丢到一边,注视着顶端的嫣红,他忍不住渴望的低头含吮、轻舔着,再以牙齿啃啮

    “潍扬”时雨从未有过这种情欲刺激的感受,心慌意乱的感到一波麻酸的震颤直达她的下体,引得她不知所措的低喊:“别潍扬,别这样,我好难过。”浑身似乎都不对劲,时雨扭动着身子,脸上是迷乱的潮红。

    “我现在就解除你的痛苦。”潍扬低笑着,知道她是因欲望而不安。

    时雨还来不及适应,随即一股被撕裂的疼痛让她无助的呼喊:“好痛我不要了”

    潍扬震惊的硬生生停住所有动作,他压根没想到她居然是处女!

    “你是处女!?”他仿若丧失了思考能力,多此一举的问。

    时雨忍住疼痛,白他一眼。“现在已经不是了。”

    “宝贝,我很抱歉伤了你。”潍扬眼里盛满疼怜地道歉,心里却是狂喜得意的。她将第一次给了他!他细细的吻着她的眉、眼、鼻,喃喃说着爱语,希望让她放松下来。

    时雨被他的轻言细语安抚住,疼痛亦渐渐地变成难耐的麻痒,让她渴望着更多的他。见到他强自压抑的脸庞上净是斗大的汗珠,心疼又感动的轻声说:“潍扬,我已经不会那么痛了。”

    潍扬发出一声低吼“圈住我的腰。”潍扬喘息的说。

    “哦潍扬好舒服”

    “还有更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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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愉过后两人紧紧相拥。潍扬满足地轻叹了声,他终于拥有了她,现在她是不可能离开他了。

    时雨累得想打瞌睡,她昏昏欲睡的靠在他怀里,突然,惊叫一声。“天哪,公司!”她居然完全忘记公司!

    制住她挣扎要起身的动作“别去了,现在都五点多了,就算你赶过去也下班了。”潍扬吻她“还不如休息一下,会不会很痛?”他关心的问。

    躺回他臂弯中,时雨羞赧的记起他原来也是说“休息一下”然后就休息到床上来了。虽然是她自己要求的,可是还是会不好意思。

    “不不会了。”时雨尴尬的说。

    潍扬严肃的将她的头转向他,问道:“你真的不会后悔?现在已经不容你回头了,以后我们就是男女朋友关系,你有意见吗?”

    他这样瞪着她看,她哪敢有什么意见嘛!时雨心中泛起一丝甜蜜,摇摇头“你就是这么霸道!”她爱娇的埋怨着。

    她这媚态的模样让潍扬又蠢蠢欲动起来,他邪恶的低下头,抵着她的唇说道:“可是你喜欢,不是吗?”

    “谁喜欢你啊,自大厚脸皮的家伙。”时雨瞠道,不依的推推他。

    “可是我很喜欢你,怎么办?”潍扬问,手开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游移。

    “我怎么知道!”时雨娇喘的说,想要把他的手推开,可是又没有力气。心里倒是因为他的话而甜得不得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轻松的感觉了,仿佛跟他在一起是很自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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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雨与潍扬开始暗中交往,在公司仍然是上司下属的关系,时雨认为这是私事,不必让员工知道,而且她也不希望这事传到父亲耳里。父亲是她与潍扬之间最大的阻碍,眼高于顶的父亲绝不可能会答应她跟自己的员工来往。

    可是一向听从父亲话的时雨,现在已开始思考她与潍扬将来的可能性。若是以前她一定会听父亲的话,嫁给他所中意的对象,可是跟潍扬交往后,她开始对任由父亲安排的宿命想法产生了抗拒。

    潍扬真的对她很好,总是想尽办法要使她快乐。每一次的约会都是一个惊喜,时雨可以感受到他的体贴与爱意,并为此深感幸福。若有一天父亲要她嫁给别人,难道她真的要舍弃跟潍扬的感情,而听从命运的安排吗?

    “在想什么?”潍扬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吓了她一大跳。

    “没什么。”时雨说道,微笑的望向他。她总不能说她在想跟他的事吧?这只会让他更得意而已。

    “是吗?总经理,上班时间发呆可是不行的哦。”潍扬揶揄的说,从背后拿出一束花,送到惊讶的时雨面前。“送你的,喜欢吗?”

    心里漾满感动,时雨小心的捧着那束结着漂亮缎带、衬着满天星的香水百合,闻着淡淡的香气许久,才抬起头说道:“怎么想到要送我花?”

    “路上经过,突然想到这花很适合你,就买了。”潍扬耸耸肩,仿佛这是件很简单的事。他没有提到他跑遍了整条马路上的花店,才买到适合的。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时雨随口问问,爱不释手的轻触着沾了水、看来晶莹美丽的花瓣。

    “今天是我们相识半年的纪念日。”潍扬笑看着她由惊讶转为恍然大悟、然后是娇羞喜悦的脸庞。只要能让他常常见到这朵笑容,他愿意付出一切。时雨说不出话来,她想扑进他怀里吻他,可是又舍不得将花放下。只能将满心的感动化为一句“谢谢”

    “你喜欢就好。”潍扬倾身吻她,见她眷恋的抚摸花儿的动作及眼神,他也知道她很高兴、而且很喜欢。

    “公司的人没有看到吗?”时雨想起来他们并没有公开交往,她担心的往门外看去“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潍扬笑着捏捏她的脸颊“现在是休息时间,没人在公司的。”说完,他皱起眉头“你什么时候才愿意公开我们的事?我们这样偷偷摸摸的,好像我是你的地下情人似的,还是你觉得跟你的员工交往很丢脸?”

    潍扬试图以开玩笑的语气隐瞒话中的认真。这一个月来,时雨一直坚持不要将他们的事公开,让他好生纳闷。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时雨委屈的喊道,想将花丢还给他,可是想了一下还是舍不得的放到一边。她瞪着他,心里是滔天的委屈及愤怒,她为了怕父亲会反对跟他的交往而担心的要命,他却说出这种话来!

    “没错,我就是这么势利的女人,你现在才知道?”她赌气的说,转过身子不理他。

    抱住她,潍扬自知说的太过分了,轻声道歉:“别生气,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我这么爱你,总希望全世界的人都能够分享我的喜悦,你却反其道而行的隐瞒,让我无法安心。”恋爱该是一件甜蜜喜悦的事,他不明白时雨偶尔会浮上眉头的忧虑是什么“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一起解决,别闷在心里,告诉我。”

    时雨咬着唇,考虑了一下,然后深深叹气,面对他“潍扬,我父亲曾经说过我的婚姻不是我能作主的,对象必须是要能够让懋洋壮大的人。”

    “也就是商业联姻吗?”潍扬不动声色的问。他知道时雨一向孝顺,可是现在才明白,她居然听话到连自己一生的幸福都要任由父亲安排。

    时雨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我一直很听我父亲的话,可是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盈盈的美目望着他,眼里是深深的困扰。

    “你为了我在烦恼?”潍扬心知肚明的问道。拥着她,心里五味杂陈,包含着一点良心不安。

    “嗯,我不想违逆父亲的话,可是我更不想跟你分开。”时雨轻轻道。没说出口的,她相信他明白。

    “那你的决定呢?”潍扬抿唇,心里紧张的不得了。他想告诉她,如果她父亲是个嫌贫爱富的人那么其实她不必这么担心的,可是又忍不住想知道,在专制的父亲跟亲密的爱人之间她会如何选择。

    “我想努力跟我父亲沟通,我想自己的未来应该要自己去争取。”时雨说完后,惊讶的发现心里的大石放下了一半,她烦恼了这么多天,如今说出口才发现这就是她的心声。

    她从未违抗过父亲,可是这次她愿意为了他跟父亲谈谈看。但一想到父亲的反应,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不安,可是有他在身边,她会有勇气的。

    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潍扬心里满溢着感动“我爱你,时雨,我不会让你吃苦的。”

    “我知道你不会的。”时雨依在他怀里。他陪她走过这么多路,她怎么还会不了解呢。

    想到自己尚有一件事还未告诉她,潍扬迟疑一下“时雨,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欺骗她虽不是他的本意,可是毕竟是他的错,现在都走到这里了,也没再隐瞒下去的必要。尽管时雨会生气一阵子,可她还是会原谅他的吧?

    “嗯,什么事?”时雨毫无心机的抬头对他微笑,眼里是浓浓的爱意。

    这样甜蜜的笑容让潍扬却步了,他不想见她失去脸上的愉悦、美丽。暗自挣扎了一下,潍扬叹息的想:下次吧。她跟他需要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谈,好好把事情理清楚,而不是在公司这种随时会被人打断的地方。

    “你要说什么?为什么皱眉头?”时雨好奇的问,细心的伸手抚平他不自觉皱起的眉心。

    抱紧她,潍扬含糊的说:“没什么,在想我有多爱你。”

    时雨甜蜜的笑了“你就会说甜言蜜语。”

    “你相信我吧?我对你是真心的,绝对没有半点虚假。”潍扬推开她,握住她的肩急切的问。

    对他认真的态度愣了会,时雨吻上他的颊,喃喃道:“那是当然的,否则我怎么会傻到交出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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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潍扬目光锐利的盯着眼前落魄的中年男子。

    “这里有当年他汇钱给我的证据,还有我们联络时的谈话,我都有录下音来。”男人急切的拿出一堆东西放在潍扬面前。

    “你可真是考虑周到,当年你们还没闹翻,你就想着要留下证据好对付他了?”潍扬心里有丝不屑。

    男人连忙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谨慎行事,否则万一东窗事发,他又要把罪全推到我身上,那我一家老小怎么办?”男人振振有辞的为自己辩解。

    沉吟半晌,潍扬说道:“虽然你的动机可议,我还是要谢谢你的帮助,让我厘清了很多事情。”

    “不客气,我随时可以帮你作证。那”男人手贪婪的动着,暗示着他此行最终的目的。

    冷哼一声,潍扬拿出一张支票,填了一个数字。他根本不必给他钱的,毕竟这件事跟他并没有直接关系,可是这个人的出现倒是让他心里的大石全放了下来。

    “这些钱应该够你找到下一份工作了。”念在他特地跑来告诉他这些事,尽管他的动机不纯。也罢,就当作是日行一善。

    “谢谢、谢谢。”男人不住地点头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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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好漂亮!”时雨惊喜的道,望着底下灿烂的夜景。整个台北盆地像个不夜城似的灯火通明,车阵川流不息,路灯及车灯交织成一片美丽的景色。“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潍扬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发。此刻他们身在阳明山上,原本四周净是看夜景的情侣,不过潍扬不死心的继续开车寻找,终于找到一个尚未被人发现的静谧地点。

    “你是不是带很多女人来过呀?”时雨擦起腰,佯装凶狠的妒妇模样质问。

    她跟他初见她时是多么的不同啊!潍扬在心里惊叹着。别扭、自制、严肃、古板、正经,这些形容词现在都跟她无关了,现在她只是一个沉浸在幸福喜悦的恋爱中女人,这样的她正是他心之所系啊!

    “只有你一个,不管现在或以后。”潍扬轻抚她的脸,真心的说着。以往的他游戏人间,自从遇见她之后,那些全成了过往云烟。她是第一个让他心动、想共度一生的女人。

    他认真的凝视她,哑着嗓子说:“时雨,嫁给我。”他自袋拿出一个绒布盒子,在她面前打开,里头是三克拉的钻戒,是他精挑细选了许久才买下的,预备将她的一生牢牢套住。

    “潍扬”时雨不知所措的说道,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见到他认真的神情及手上那颗闪烁璀璨的戒指,时雨的心溢满喜悦,可是同时又有一丝阴影存在。

    “答应我,时雨。还是你要我跪下来求婚?”见她毫无动静,潍扬说着真要跪下来了。

    时雨连忙拉住他,羞怯的说道:“你别这样,你明知道我舍不得的。”

    顺势将她锁在怀中,潍扬低头问她:“那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愿意嫁给我?”

    “当然愿意了。”最后三个字可是说得小小声的,潍扬要靠在她嘴边才能听见。“可是我父亲还没有同意我们的事。”这是她最担心的事,即使一颗心因潍扬的求婚而欢喜的像要飘上云端,她还是得面对现实。

    潍扬欣喜的听见她的应声,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将戒指套上她纤细的手指。

    “只要你愿意嫁给我,其他的事都不是问题。”在说出事情真相之前,他需要一点时雨不会离开他的保证。

    望着手上合适的戒指,时雨迟疑的说:“可是我父亲”

    拥着她,潍扬看着她的脸承诺道:“我们一起去见他,让他答应我们的事。”他终究要跟他见上面的。

    “嗯。”有他在身边,时雨安心多了。她小鸟依人的靠在他胸膛,想不起来以往没有他,她都是怎么度过的。抚着胸前他送给她后就一直没离身的坠子,时雨仰头问:“那我什么时候去见你父母?”

    万一他父母不喜欢她呢?时雨紧张兮兮的想。

    “别紧张,我父母都是很开明的人。只要我喜欢你,他们也会喜欢你的。等你父亲一答应我们的婚事,我们再去见我父母,还有我那个让人头大的妹妹。”看穿她的心事,潍扬笑道。

    似乎在他身边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总是将一切处理得好好的,时雨醺然的想道。“有你在我身边真好。”她撒娇似的说。

    潍扬笑着抱紧她“现在知道我的好处了。”

    “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时雨娇嗔的骂道,心里甜蜜的感觉越来越浓。“不过我喜欢。”她呢喃的说。

    为她这娇柔模样失了魂,潍扬如幽深潭水的黑眸热切地望着她问:“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离开我吧?”

    “嗯?”时雨佣懒的应道,不明白他的意思是什么。“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当然不会离开你啊。”到现在他还不明白她的心已经全在他身上了吗?

    潍扬放下心来“不会有那一天的。”

    他对她保证,吻上她泛着玫瑰色泽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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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雨在忐忑不安中带着潍扬回到家里见父亲。

    事前在电话中她只不过说了一句“我带男朋友回家见您”而已,父亲便气得大吼大叫的。还没见到人、还不知道他是公司员工身份,父亲就气成这样,那时雨不禁担心起来。

    潍扬紧握她的手“不会有事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记得吗?”等这件事解决了,他就要告诉她,他一直不是刻意欺瞒她的事实。

    时雨点头,闷在心里的压力却一直没有稍减。她深吸口气,开了家门。

    方懋洋板着脸坐在客厅。他不敢相信一向听话的女儿居然背着他交男朋友,现在居然还敢带那不知是什么出身的男人回来。方懋洋气得要命,决心要给那男人难看,在这时候绝对不能让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子,毁了他壮大懋洋的计划。

    “爸,我回来了。”时雨紧张的说道,放开潍扬的手,不敢再继续刺激父亲。潍扬走在她身后,带上了门。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父亲?”方懋洋讽刺的说“我先告诉你,我绝对不同意你跟他的交往。”他看都不看潍扬一眼,摆明了要忽视他的存在。

    时雨急得不得了,一句话都还没说,父亲就这么强硬的下了结论。她不知所措的望着潍扬,巨大的压力威胁着要将她吞没。

    冷静沉着的走上前,潍扬放下见面礼“方伯父你好,我是狄潍扬,是时雨的男朋友,也是她未来的丈夫。”他看着沙发上瘦骨嶙峋的老人脸上毫无温情的冷漠,不禁在心里怀疑时雨这些年来可有享受到一点父爱。

    方懋洋气急败坏的抬起头,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却在听到他的名字时愣了一下,眯起眼仔细的打量他,神情怪异极了。

    他怎么这样说啊!这样父亲更不可能冷静下来跟他谈了嘛!时雨惊得张大嘴,担忧害怕的望着潍扬。

    潍扬的回应是握紧她的手“请你答应我们的婚事。”眼前的老人是不会因为他跟时雨的一再恳求就爽快答应婚事的人,既然如此,还不如坚定说出来的好。

    “爸拜托您。”时雨低垂着头握紧潍扬的手,担心的就快要昏倒。她不敢看向父亲,只在心里一再恳求父亲能够答应她跟潍扬的事。

    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她怎么可能再考虑跟别人结婚?可要是父亲嫌弃他只是她的下属怎么办?她不想违抗父亲,可要真把事情闹僵了,她会很痛苦的。

    方懋洋不语的看了狄潍扬好一阵子,忽然他泛起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这可让偷偷观眼瞧父亲的时雨愣住了,在她印象中,父亲从来没有笑过啊!

    “坐啊,你要娶时雨是吗?”方懋洋“热情”的招呼道。

    这让时雨更加震惊了,难道父亲突然不反对了?

    方懋洋眼里的精光让潍扬心里有了谱,而且担心起来。照理说他应该没有见过他,也不可能知道他是谁,那他突然的改变态度是怎么回事?潍扬心里警钟大作,责备着自己没有想到这微不足道的可能性,他应该先跟时雨说清楚的。要是他真的

    “我答应你。你跟我女儿是因公事认识的吗?”方懋洋问道。神情是超乎寻常的热络。

    “不是的,爸,他是”时雨想解释他是她的秘书却愣住了,刚刚父亲说什么!?他答应她跟潍扬的婚事?为什么?父亲突然的转变是为了什么?时雨为这出乎意料的发展给惊得愣住了。

    “我没有问你!”方懋洋喝道,专注的看着潍扬“可是我记得懋洋跟雄威并没有任何接触,不是吗?那你这个传闻中的企业家第二代又是怎么认识我女儿的?潍扬。”他热络的唤道。心里盘算着这回时雨可真是钓到了金龟婿,要是懋洋能跟雄威结上亲家,不仅是旅游业的一大盛事,懋洋的声势也可以因此壮大,这可不是相得益彰嘛!

    心里一直认定的女婿人选,这会儿早已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时雨不解的望着父亲,再望望脸色铁青的潍扬。“爸,潍扬是我的秘书,怎么会是雄威的负责人呢?”她挤出微笑说道。

    “你是她的秘书?”方懋洋听到秘书二字脸色一变,戒备起来。

    “是的,为了追求时雨。”潍扬轻描淡写的说,很清楚他脸色突然紧张起来是为什么,不过他最初的本意已经在遇儿时雨后改变了,现在自然没必要告诉她父亲。

    “是吗?那就好。”方懋洋看来松了一口气,异于往常的神情让时雨不禁觉得疑惑。

    “你怎么知道的?”潍扬仍然握紧时雨的手,在这种情形下被她知道实情是他最不愿见到的事。但他可以解释的,只要她愿意静下心来听。

    “你可能忘记了,我在六年多以前曾经跟你父亲开过合作会议,那时候你刚进公司不久,还在实习。”方懋洋开始在心里计算懋洋可以因这桩婚事得到多少好处。

    原来如此,他的确完全没有印象了。难怪他会认出他来,潍扬气恼的想。否则依他从不在大众面前曝光、对外签约合作等等也用他父亲名义的作法来看,根本不会有人认出他,更何况多年来一直没人发现过他的真实身份,而他也就是为了可以不受拘束的生活,才选择以这样的方式来掌理父亲的事业,想不到时雨的父亲记性这么好“到底是怎么回事?”时雨错愕的问道。现在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他们说的话她完全听不懂?潍扬怎么会是雄威的负责人呢?他明明是她的秘书啊!

    方懋洋不理睬她,径自说下去。“既然你有心想娶我女儿,那细节的部分我们何时可以讨论?这可是今年最大的消息了,雄威、懋洋结为亲家。哈哈哈”他得意非凡。

    潍扬对震惊的时雨轻声说:“时雨,我可以解释的,你别太激动。”

    “你真的是雄威的负责人?”时雨需要听到他亲口否认,这一定是父亲弄错了。可是他为什么不否认呢?

    一咬牙,潍扬点点头。“没错。可是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他握紧她越来越冰冷的小手,在心里第一百次诅咒这可恶的巧合。

    原来如此时雨整颗心都碎了。她伤痛的望着他,许许多多的线索突然跳出来——他非凡卓越的能力、气势、姓狄、说过在雄威待过五年难怪他住得起那么好的地方、难怪他开得起名车、难怪他买得起这样的钻戒送她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他竟然可以欺骗她这么久,还若无其事的跟她交往!

    时雨既震惊又茫然地瞪着他,心痛的感觉一寸一寸的凌迟、啃噬着她。

    他是雄威的老板?狄潍扬不存在!那个风趣、爱她的男人根本不存在,只是一个幻影罢了。他怎么可以让她爱上他,又残忍的将她的美梦打碎!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时雨心痛的喊,奋力甩开他的手。

    “时雨,你听我说。”潍扬心急了,现在这种情况正是他一直避免发生的,想不到还是发生了。他原本想心平气和的跟时雨谈,没想到却让她在这种情况下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我不要听!”时雨抢住耳朵,狂乱的摇头。

    “时雨!你这像什么话!你的教养呢?”方懋洋大声喝道,心急跟雄威的联姻计划即将毁在她手上。

    他转向潍扬假意笑道:“不好意思,时雨就是这么不懂事,以后要请你多担待了。”他脸上精光一闪,变得贪婪“我什么时候可以跟亲家见面啊?你也可以准备下聘了。”他现在可是迫不及待地想将时雨推入他怀里。

    “爸”时雨震惊的喊道。

    父亲不可能听不出他们刚刚在说什么,他骗了她,父亲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的跟这个大骗子谈起婚事来?他完全不关心她的感觉吗?他甚至没有问问他们的感情进展、没有问问他为什么要骗她,就这样的忽略她,径自谈起婚事来?

    时雨既震惊又伤痛,她无法再继续待在这里。她看也不看潍扬,大喊:“没有婚礼了,我不要结婚了!”

    潍扬心焦的望着她,她现在这么激动,恐怕不会听他的解释,可是他并不是有意要骗她的。要不是她父亲在场,他就能跟她好好的解释一番。

    “时雨,你冷静一点。”

    “你在胡说什么?既然都答应人家的求婚了,现在还能任意反悔吗?你这个不懂事的不肖女,这可不只是你跟潍扬的事,也是懋洋跟雄威的事,不容许你再这么任性下去。”方懋洋斥责道,这个大好机会可不能让她一时气愤给毁掉。

    看着知道潍扬身份后就一面倒的父亲,时雨的心痛大于愤怒。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总是不在乎她的想法跟感受,只是一味地想着要她怎么做对懋洋才有利。她伤心的看了一眼父亲跟一脸焦急的潍扬她曾经深爱的男人,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伤痛及茫然,一旋身便奔了出去。

    “时雨!”潍扬喊道,立刻跟在她身后追出去。

    依她现在的状况,他担心她会出事!而且他绝对不可能让她在仍然误会他的情形下离开他的。

    潍扬快速的追出了方家,可是眼前哪有时雨的身影?潍扬声声呼唤,诅咒着命运的作弄人。她到底会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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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雨心烦意乱的只想离开那令人窒息痛苦的地方。她狂乱的奔出家门,一时不知要去哪里,忽然看到正缓缓靠站的公车,不加思索的便上了车。

    她不在乎这班车是要去哪里,只要能够让她远离心碎之处,去哪里都好。

    惶乱的跑出家门,时雨什么都来不及带,还好随身携带着小钱包,否则现在她连坐公车的钱都没有了。

    公车慢慢行进着,这个时间车上没有多少人,时雨独自坐在后面靠窗的座位,茫然的凝视着窗外的某一点。

    为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这一生都在被人背叛?

    母亲在临死前握着她的手要父亲好好照顾她,那时她才六岁。她记得父亲亲口答应母亲会好好的照顾她,可是这么多年来,他没有关心过她,父亲根本不爱她,他的心里只有公司,时雨很清楚这一点,她试过要得到父亲的赞美及肯定,可是父亲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她的感受。

    初恋男友为了钱出卖跟她的感情,让她心碎神伤了好几年,再也不敢交出真心,直到遇见他

    与瑶君快五年的友情敌不过现实,她为了男朋友的赌债而选择了背叛友情、背叛她的信任。

    这讽刺、可笑的一切她不都承受过来了,也相信不管多苦,终会有雨过天晴的一天。她甚至还为了能与他相遇而感谢上苍、认为她毕竟待她不薄。想不到连他也

    她到底还能相信什么?他的一切都是经过伪装的!他对她的温柔体贴、他对她的甜言蜜语,全是一场美丽的谎言,从头到尾他都在骗她!他居然还要她相信他?当他连自己的身份都隐瞒她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去了叫她信任的权利了

    时雨突觉颊上一片冰冷,伸手一摸,却沾染满手的泪。时雨怔怔的望着手上清澈的水迹,不相信的颤抖着手。

    她在哭吗?呵,她还是有泪的吗?从母亲死后她就没再哭过,不管遭遇到各种打击都没再落下一滴泪,坚强自信的她,居然还会流泪?而且,还是为了他而流泪!

    狄潍扬,你真是太可恶了!时雨在心里低语,你偷了我的心、再将它狠狠的摔在地上;现在你居然又让我失去了最后一丝屏障,为你流眼泪

    公车缓缓靠站,这回上来了许许多多穿着制服的学生。青春无忧的笑闹着、互相调侃着天真的脸上没有一丝忧愁。

    时雨恍惚的望着他们,他们才读高中吧?她大他们不过十岁,感觉却离他们好远,这种无忧的岁月似乎不曾在她的生命中驻足过。是她已经苍老了吗?还是她从来就没有机会拥有如他们一般的青春?

    时雨露出凄楚的苦笑,无语问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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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潍扬快急疯了!自从那一天时雨跑出家门之后,就此失去消息,他找遍了每一个她可能去的地方,甚至彻夜守在公司,就怕错过了她。可是时雨这回看来是吃了秤舵铁了心,居然连一向最重视的公司都没有回来过!

    他拼命的打手机给她,后来才想起她当时匆匆忙忙的离开,什么东西都没带,怎么可能会带着手机?她什么都没带要怎么在外面生活?潍扬担心极了,整天无心做任何事,只是狂乱的寻找着她的下落。

    无消无息的过了三天,潍扬皱着眉坐在时雨的办公室,期待着随时可能会响起的电话。静寂的空间让他烦躁不安,担心时雨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否则怎么像是凭空消失在世上似的。

    她还可能去哪里?潍扬思索着。公司、家里、她比较好的朋友住处、他连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都找了,可就是没有她的踪迹。

    突然灵光一闪。他想起一个地方他还没有去找过,她会不会在那里?潍扬心急的拿了外套就走,他没办法在这空等待,他必须去确认才行。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会在那里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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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几天的流浪,时雨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当初潍扬送她坠子的地方。

    当她发觉时,她已经身在东北角,面对着一望无际的海洋。海风仍然是轻轻吹拂在脸上,景色也依旧十分美丽,可是人事却已全非。

    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难道她对他还有所眷恋?不!她已经不爱他了。可是这么告诉自己的时雨,却依恋的抚着颈间的坠子,轻轻吐出沉重的叹息。她想起当时的她是多么幸福,因为潍扬的缘故,她曾经尝过幸福的滋味;当时他说的话是多么令她感动,那种话怎么会是临时编出来的呢?或许她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当时的快乐却已经离她远去

    “你果然在这里。”一个声音突地自她背后响起。她缓缓回头,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他怎么怎么真的找到她了?

    “才几天你就瘦成这样,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潍扬走近她,小心翼翼的仿佛怕她突然消失似的。他原本扑了个空,失望至极的就要离开,可是心底的一个声音让他留了下来,这回终于让他找到了她!

    时雨无法言语,只能呆呆的看着他越走越近,甚至忘了从这个伤透她心的男人身边逃跑。

    见到她一脸茫然,仿佛无法相信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美丽的脸上还留有泪痕。潍扬心疼的轻抚她的脸,轻轻拉出她颈间的坠子“我说过我会找到你的。”

    他的气息及低语让时雨如大梦初醒般的猛然推开他,强抑住几乎忍不住又要落下的泪。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以为他的温柔还能改变什么吗?只不过是只不过是让她的眼睛又模糊起来而已。

    “你走!我不要再看到你!你这个大骗子。”时雨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时雨,别这样,我可以解释的,只要你静下心来听我说。”潍扬着急的低唤。她憔悴的让他心疼,可是她眼中的那抹决绝更让他心惊,他不能失去她啊!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的目的是什么?”时雨吼道,豆大的泪珠不断的由伤痛的眼里流下。“你要并吞懋洋?并吞这样一个小公司?想不到懋洋能劳动你这个大老板亲自出马,真是不简单。”她讽刺的笑着。“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要让你这样对付我?”

    “时雨,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潍扬为她的指控心痛了,他大步走向她,不顾她的挣扎,钳握住她的肩让她面对他。“我爱你啊!你不能这样编派我的不是,听我说!”潍扬轻轻摇晃她的肩。

    既甩不开他的钳制、又不想面对他,因他眼中像是真实的痛楚会让她心软。时雨只好紧闭着双眼努力恢复冷静,一字一句的说:

    “你不是卧底的?那么,你是为了征服我这座‘冰山’而来?很恭喜你成功了!这座冰山已经被你巧妙的谎言给消融、不再是个高傲的冰山美人。你的演技可真是高明!还有你那些温柔的小把戏,你一定在暗中嘲笑我的愚蠢吧,嘲笑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蠢到付出真心!你高兴了吗?得意了吗?如果是的话,请你不要再来烦我!”

    说到最后,时雨终于崩溃的痛哭出来。既然挣脱不开,她索性拼命的捶打他的胸膛,一边哭喊着。

    听着她痛苦、愤怒的指责,潍扬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拥着她。

    他沉默的任她发泄伤心与委屈,只要她仍安好的在他怀中,其他都不算什么。

    时雨终于累了,无力的住了手。轻喘着想要离开她熟悉的怀中,潍扬却不容她这么做。“时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抱着她,低语。奋力推开他,时雨眼中写着轻蔑。“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吗?”

    “时雨,从相识到现在,除了我的身份之外,我可曾对你说过任何的谎话?”潍扬静静的望着她。

    时雨想要反驳,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因为他未曾骗过她任何事。

    “这并不能代表什么。”最后她僵硬的说道。

    “但至少能让我有解释的机会吧?”潍扬轻叹道。见她绷着脸但是没有否认时,他开始说起一切始末。“在我刚接手雄威不过一年多时,有几件企画案不知为何外流出去,结果让其他旅行社捷足先登,推出相似的案子,雄威因而蒙受损失。我很清楚这是内神通外鬼,可是对方很狡猾,在我尚未查出来时就先离职了。”

    这是他在编故事、要骗你的!时雨这么提醒自己,可是却情不自禁的为他感到义愤填膺。商业间谍是最下流的招数,做生意不光明正大却要这样偷偷摸摸的,根本就是小人行径。

    “你为什么不报警?”说了半天不相信他,时雨还是忍不住要问道。

    “我没有确切的证据,报警只是浪费时间。”潍扬说道,欣慰她并没有对他其的绝望。“后来我就开始整顿内部人事,每个进雄威的人都要有完整的人事资料才可以进雄威工作,或许对方知道我已经察觉不对劲,后来就再也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虽然雄威并没有在这几次的案子中,有什么危及根基的损失,可是我相当不齿这种暗地放冷箭的小人,更决心查出到底是谁搞的鬼。之前因忙于整顿公司,我一直无心在这上面,可是现在雄威已经稳定了,我也有时间来好好地探查。”

    要是她,她也会不甘心就这样让恶人逍遥法外,可是

    “难不成你怀疑到懋洋来?”时雨气呼呼的质问。“我才不是这种小人!”

    “我知道你不是,可是你的父亲就不一定了。”潍扬叹气,直接说出事实。

    时雨惊得愣住了,愤恨的瞪着他,冷冷的说:“你不必再说下去了。我不相信我父亲会这么做,而且容我提醒你一句,公司早在五年前就由我接手,我父亲不管事已经很久了。你要说是我父亲搞的鬼,还不如说是我比较快!”原本她还对他抱着一丝希望,可是他居然污蔑她父亲!这实在太过分了,

    见她又开始激动起来,潍扬无奈的说下去“可是在你刚进公司时,你父亲并没有完全退休不是吗?有几次还直接决定了几个合作企画案,要你去执行不是吗?”当秘书的这几个月来,他早已调出资料看过了。

    时雨愣住了,的确是这样没错。她还记得那几个案子让公司赚了不少钱,当时初出茅庐的她还为父亲的远见佩服不已。

    “可是那说不定只是巧合,或者主事者另有其人,你不能这样无凭无据的冤枉我父亲!”父亲虽然跟她不亲近,可是时雨却无法相信父亲会为了公司做出这种事来。

    潍扬再次叹息,他的时雨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固执了点,不过他也无法责怪她对父亲的忠诚。

    “推出共同企画案的,除了懋洋之外还有另外五家公司,我事前已经去探查过,他们都口风一致的说是懋洋主动邀集他们参与的。我当时以为是刚进懋洋的你一手策划,可是认识你之后,我就知道不可能是你做的,你太正直、认真了,不可能会做这种事。”

    他温暖的眼神让她的心神为之一颤“那也有可能是他们在陷害我父亲啊。”

    “时雨,这是暗中的调查,你以为他们会这么有远见的,事先将矛头对准你父亲好脱罪?”当初就是不希望打草惊蛇,他才会暗中派人潜入各家公司调查。

    时雨辞穷了“我父亲是不可能这么做的。”她仍然固执的相信自己的父亲。

    迫不得已,潍扬只好将最后的王牌拿出来。“时雨,前两周,那个涉嫌重大的离职员工找上了我。”

    时雨戒备的望着他,但没再说话。

    “听说他这几年过得并不好,一直很不如意,现在身患重病又满身债务,却没有人能帮助他。他原本找上你父亲,希望能借着当年他冒着吃上官司的危险来雄威卧底的功劳捞到一些钱,可是你父亲翻脸不认人的将他赶出去。他心有不甘,所以找上了我,将一切事情都抖了出来,他手上握有当年的证据,随时可以出庭作证。”虽然他的动机是为了报复,却让潍扬了解一切始末。

    时雨的心开始慌了,父亲真的有可能做这种事吗?

    “那你怎么还不去告他呀?还是你根本都是骗人的?”她表面上仍然镇定非常。

    温柔的望着她,潍扬轻叹道:“我为什么没这么做的原因,你真的不明白吗?我都是为了你啊。”他轻抚她的发丝,声音比醇酒更醉人。“我为了探查真相而来,却爱上了你,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吗?”

    方懋洋虽然可恶透顶,却是时雨惟一的亲人,要是真闹上了法庭,他担心时雨会受到伤害。

    时雨的心都要因他的话而酥了,但她仍假装不在乎的说:“这是你的片面之辞。那假如那个男人没有出现的话,你又要怎么做?”父亲难道真会为了一点利益而犯法吗?时雨突然想起父亲知道潍扬是她秘书时的惊慌模样,及其后的安心表情,当时的疑惑如今想来倒是有了解答。只是她一向敬爱有加的父亲竟是这种惟利是图的小人,一时之间她是怎么也无法接受。

    “我原先就只是想揪出幕后黑手而已。不过我得承认,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念头我也曾经有过,只是,一来我毕竟不是冲动的人,不会知法犯法;二来见到你这么辛苦的在支撑懋洋,就更不忍心让你痛苦。”潍扬深情的对她微笑。

    这抹微笑及他温柔的话让时雨的泪又泛滥了。“你这个大骗子怎么可以这样说?明明就是你的错!你不应该对我隐瞒身份的,现在你这么一说,变得好像你都没有错,你太可恶了!”时雨骂道。心里对他刻意欺瞒的怨影已慢慢消弭,只是仍然有着气愤。

    “我知道我最可恶了。”潍扬伸手抱着她!像在哄小孩一样的顺着她的话。

    “你明明有很多时候可以告诉我的!”时雨气愤的推开他,指责道:“你有那么多机会,可是你却选择欺骗我,我好像傻子一样的被你耍着玩,我不要相信你了!”一想到自己付出真心的结果却是这般心碎,她再也不想谈感情了。

    “我害怕你像现在一样的不相信我,毕竟那时一切都还没有明朗化。况且,我当时也不知道我会爱上你这个‘上司’啊。”潍扬对她剖白心意,在她面前他一点都不设防,因为他知道这个顽固又惹他爱怜的小女人,是不会伤害他的。

    “不要再说你爱我了!”时雨脸红的嚷嚷,也不知是因为气愤或是害羞。“你从一开始就不正不经的,你根本就是故意要来玩弄我的!”

    这个指控可严重了,潍扬连忙否认:“我没有,我对你从来没有抱持过这种心态。难道这几个月来,你都没有感觉到我的心吗?”

    时雨哼了一声“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我不爱你了。我更不会接受一个曾经欺骗过我的人。”

    “是吗?我明白了。”见她这样,潍扬反而微笑了。

    闻言,时雨错愕的望着他,眼里满是讶异,小嘴儿亦张了开来,然后是满心的愤怒。一旋身就要离开——

    算她瞎了眼、看错了人。她这么干脆的要跟他分手,他居然什么话都不说,还一脸轻松自得的样子,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爱她!

    时雨感觉被欺骗了,这种感觉比当初知道他隐瞒她身份时来得更强烈。她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了?时雨骂着自己,她不要再为了这个薄情的人流一滴眼泪!

    “时雨”潍扬不急着拦她,在她身后唤道。

    “你还要做什么?”时雨回过头问道,心里居然有种荒谬的喜悦。

    “既然你要跟我分手,也不再爱我了。那我送你的坠子,是不是也可以解下来丢了?”潍扬盯着她,声音中听不出是不是认真的。

    “你”时雨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会认识这样一个卑鄙小人!还笨到爱上他!

    “如果你可以毫不在乎的丢掉我们之间的回忆,我保证我不会再去纠缠你,我会对你真真正正的死心。”潍扬表面一派平静,内心则暗潮汹涌。

    他真的以为她做不到吗?时雨气恼的想,伸手握住颈间的坠子,它已经染上了她的体温,温暖地熨烫着她的手心。这个坠子她日夜不离身,只为了能时刻感觉他就在身旁,可是现在

    时雨一咬牙,解下坠子,动作带着仔细与温柔。她拿在手上,看着他的眼,深吸口气,张手一抛,坠子便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消失在他们面前。她瞪着他,看他还敢说什么。

    潍扬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径的望着她,似乎可以就这么看着她到天荒地老。

    莫名心酸起来,时雨咬着唇,转身离开。可是走没几步路,她的脚步明显的慢了下来,像是在依依不舍什么。然后,她回过头,奔到坠子消失的地方,不顾形象的蹲下身子,在重重礁岩间寻找着,颤抖的手诉说着她急切的心情

    可是没有、没有、没有,她找不到坠子!时雨挫败的哭了起来。

    潍扬来到她身边,环住她的肩叹息着。“时雨,我爱你。别跟我闹脾气了好吗?”见她这样,他心疼极了。

    时雨哭着捶打他的胸膛,一边骂着:“你好过分!你好可恶!”她哭得伤心至极,仿佛那个坠子是她最珍视的宝物似的。

    闭上眼,任她将心中委屈一次发泄完,潍扬低语着安抚她的情绪,轻柔的抚着她的肩,传递着令人安心的温暖。

    “时雨,我承认一开始我是为了查明真相而来,可在见到你之后,你莫名其妙的牵引了我的心,让我时时刻刻的牵挂你、在乎你”时雨挣扎了一下,不是很高兴的说:“莫名其妙?”她的泪不知不觉已止住,可是心里还是感到深深的失落,那条坠子对她意义非凡啊。

    “嗯,莫名其妙。”潍扬低头,严肃的望入她的眼。“你不知道对一个从未陷入情海的男人来说,这种感觉有多么可怕,可是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已。每当我见到你像这样皱起眉头”他抚上她的眉心“或是像这样嘟起小嘴”他叹息着以指轻触她美丽的菱形小嘴。“都让我为之着迷而想狠狠的吻你。”

    他他居然真的说做就做!时雨惊呼一声,小嘴儿已经被他掠夺了去。

    一吻过后她义正辞严的指责他:“你你乘人之危!”虽然自己的玉臂还攀在人家脖子上,可她还是说得理直气壮的。本来就是他不对嘛,趁她听得心神茫茫然的不知飞向何方时偷吻她,不是乘人之危是什么?

    潍扬笑了起来,他爱怜的轻抚她的脸庞。“我最爱的还是你的爱闹别扭、口是心非。”光是抱着她,他的心就有种无以名状的安谧、闲适。

    “我哪有!”时雨圆睁双眼,本能的否认。可是在看到他一脸“你看吧”的无奈表情时,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自己真的是这么莫名其妙、不通情理的女人吗?时雨第一次发觉自己好像真有这种倾向。

    她望着他,笑得甜蜜蜜的,为时已晚的想起她刚刚好像才说过不爱他、他们之间已经结束的话,可是现在她怎么又被他拐到怀中了?

    懊恼不已,时雨色厉内荏的正色道:“我说过我不原谅你的。”

    潍扬抱紧她,在她耳边切切呼唤。“时雨,我的时雨,我不该隐瞒你有关于我的真实身份。可是看在我爱上了你的份上,可不可以让我将功折罪?”他轻缓的摩挲着她的颈子。

    哦他说的这是什么话嘛!时雨又好气又好笑的瞪着他,嗔道:“你又胡说八道了。”

    “胡说八道也好、爱闹别扭也好。”潍扬抬起头来,这回可是真的严肃的看着她。“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谁征服谁的问题,征服了我们的是渴望爱的心。”他低头吻她“原谅我。”

    叹息一声,时雨主动环上他的脖子,热切的回应他。其实她并没有真的怪过他,只是一时之间无法承受他隐瞒她的打击,那让她有受骗的感觉,好像跟她海誓山盟、定下终生不渝誓约的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你以后还会骗我吗?”时雨睁着大大的眼眸,既期待又担忧的望着他,像只楚楚可怜、害怕再次被抛弃的无辜小鹿。

    “不会了,我永远不会再隐瞒你任何事,从今以后我们之间没有秘密,我们属于彼此、永不再分离。”他抚掌着她的脸颊,深情真挚地道。

    柔柔叹息的拥紧他,时雨闭上眼睛,觉得一切痛苦都在他的眼里、他的话里消失无踪了。

    “时雨,你看!”潍扬的声音里有着惊喜。

    慵懒的抬起头,时雨看向潍扬的手心,那上头躺着的可不就是她焦急寻找的坠子吗?她绽开惊喜的笑容“你怎么找到的?”她拿了过来,珍惜的捧在手心,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的眼瞬间又湿润起来。

    “它就挂在岩石的隙缝间,这里。”潍扬指指发现它的地方。接过手重新为她戴上,笑道:“我想这代表着我们之间的联系是牢不可破的,连海浪都带不走它。”

    时雨绽放发自内心的真心微笑“可不是吗?”

    她轻抵着他的额头,脸对脸、心对心,所有曾有过的怀疑、不安,全在他凝满爱意的眼眸中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