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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落羽散尘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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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主人,你的玄月琴带到。”从天长老手里,我愣愣地接过早年被我封印在龙组基地的玄月琴。蒲一接触,一股透心的凉气冲破我身体的防御,带着冰寒之气入侵到我体内,然后琴身像是感应到我灵魂的仙灵之气,鸣声大作,与此同时,九条美丽而神圣的凤凰自琴身冲天而起,于天空翱翔数周后,一个猛烈俯冲,收回进琴内。原本空无一物,什么装饰都没有的琴身经此一下,突然多了九条维妙维肖的凤凰,而琴弦对下处多了一个大大的玄月。

    九凤归一,玄月再现,没错,这就是上古仙琴——玄月,与天魔琴、轩辕琴齐名的上古三大琴。多年前,养父在一次生日上把它当生日礼物送给我,十二岁那年,因为某种原因,我把它封印在龙组基地的深山里。经历六年多的历程,它终于又重见天日。

    身体内高速流动着奇异的寒气,它们像蜘蛛网一样,无缝不钻地渗透进我经脉的四面八方处,寒气温度非常低,正常情况下人会被它冻成冰棍,但在我体内雀跃地流动的它,却带给我无比欢畅的感觉,像是某种东西回归体内一般。很奇怪的感觉,道不明,说不清。

    我像情人一样轻轻地抚摩玄月琴琴弦,脸上不自禁流露出平时难得一见的温柔。看来,经过这么多年,玄月一点也没怨恨过我,仍十分忠心地把我当成是它主人。长年的不见天日,它在封印里默默期待我再次将它解封,用它弹出震惊苍穹的绝世名曲。身体已换,灵魂不改,但玄月仍然能人出我,实在有些出乎我意料,如果我再让它失望,是否也太狠心了点?

    可是,真要弹吗?

    虽然已经下了决心,但我仍在踟躇,我不想当年的那幕惨剧再次重演。

    “小主人,别再犹豫了,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无论是你,还是玄月琴,都应该看透世间事了。当年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产生那种后果是所有人完全意料不到的。”天长老徇徇善诱。

    “可是,我还是”

    “小主人,既然你拿不稳主意,不如让在场观众替你拿吧。”天长老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由观众替我拿主意?

    “在座各位,你们是否欢迎国际上赫赫有名的音乐大师——音大师为你们倾情演奏一曲?”天长老高呼。天长老已经是百多岁的老人了,但似乎仍童心未泯,呵呵,或许说返老还童更恰当吧。

    音大师?之前听得一头雾水的众人,现在终于风云色变,他们揉揉耳朵,想确定自己是否听错。紫音竟是音大师,那个与乐大师齐名于音乐界的神秘人物?紫音=音大师,老天,颤抖吧,六年前紫音只有多少岁?十岁!十岁啊!(事实上已经是十二岁了)十岁便能雄霸整个乐坛,这是什么概念?

    更为震惊的是艺术系的那群大姐级人物,她们可是知道我另一个身份的。乐大师是紫音已经够令她们吃惊的了,但音大师也是紫音?天,你未免也太偏心了吧,不仅赋予紫音梦幻一般的外貌,还赐给她这么多无人能及的技艺。

    南音北乐,这是中国音乐界最普遍的常识。北方乐大师以一手玩弄各种乐器皆出神入化的技艺闻名,而南方音大师则以演奏出世上最优美的旋律而著名。乐坛上曾有一番口舌大战,讨论谁才是音乐界的新一代霸主,正当大家辩论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老天似乎给大家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原来音大师和乐大师竟是同一个人!

    其实,若说到名气,乐大师是远远不及音大师的,不为其他,就为过去曾经发生一件震惊整个世界的大事。这件事血腥味很浓,尽管后来被誉为是由古至今音乐界都无法超越的高度,但仍无法掩饰背后的颤栗。六年前,北京有一位赫赫有名的富豪,他邀请了当时声名正如日中天的音大师到一个荒岛为权贵演出。那个音乐宴会搞得非常有特色,被邀请的全是七老八十,却又声名在外的老人。

    音乐会进行得很成功,但后来发生了一件意料不到的事,当音大师弹完钻研已久,最近方有突破的上古名曲——落羽散尘曲时,愕然发现在场的一千零七十二位老人全都离奇死亡。老人是死了,但那些年轻的服务生却没事,只是躺在地上睡着罢了。这件事最离奇的地方不在此,而是那些逝去的老人似乎看到了什么,脸上全都带有幸福的微笑,他们走得很安详,看到他们的样子,联想到如果日后自己也能以这种方式死去,用这种无牵无挂的心态离开人世,何尝不是件幸福的事!

    整件事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结局,老人们的亲人乍闻如此噩耗时,皆怒气冲冲地想找音大师麻烦,但当他们接触到死者尸体后,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变,不约而同地,他们来到音大师帐幕前恭敬地鞠了一个躬。由于没有人们起诉,加之舆论的巨大压力,音大师最后被无罪释放,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当然,人类是世界最好奇的生物,自然不会就此满足。后来媒体曾多次深入了解此事,然而当他们发掘得越多,就越感到吃惊。据受媒体采访的服务生的说法,当时他们迷糊中仿佛听到仙乐,然后看到一位非常美丽的仙女降临人间,最后又不知怎样的,迷迷糊糊中陷入甜蜜的梦乡。年轻的服务生们甚至表示,那些老人肯定也是因为看到这些异象,才放下牵挂,无忧无虑的死去的。据其中一位信基督教的服务生戏言,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不介意就此死去,因为能有这种幸福死法,灵魂离体后绝对是上天堂的。而当问到死者家属为何不追究音大师责任时,他们是如此一致回答的,因为老人们脸上安详的神情感染了他们,如果真的追究音大师责任,他们不仅良心不安,天上已安息的灵魂也不会放过他们。

    由于所有有利证供都向着音大师,一来二去的,此事也被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连三岁小孩也知道音乐界出了那么一位了不得的名人。不过事后,音大师好像为此深受打击,认为那些老人的死是因为自己造成的,他是杀死一千零七十二位无辜老人的侩子手。于是音大师不再涉足乐坛,后来更是离奇失踪。但现在,一个神话般的人物竟活生生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还是她们最喜欢的小天使!

    “我要听!我要听落羽散尘曲!”不知谁先第一个叫喊,全场人被带动起来,疯狂的声浪像滔天巨浪向台上的四人涌来,而我,是首当其冲!

    在有心人带动下,不多久,整个人海都***起来。看着下面数不清挥动的旗帜,听着震耳欲聋的呼声,我眼睛微微湿润了。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铁石心肠的人,所以面对观众巨大的反应,我自然而然被感动了,加上玄月琴像附和着人们的支持一样,不停地颤动,不断向我表达她强烈的意愿。

    “好吧!我弹,但是我不敢担保会发生什么意外。实话说,当年的事我仍弄不清问题所在,感觉上像是发了个僵梦一样,所以如果你们真的想听,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就连我也不知道会产生什么不可设想的后果。”我底气不足地道。

    得到众人轰然承诺后,我再次缓缓来到擂台中央,深呼一口气后,从容坐下。温柔地抚摩琴弦,我仿佛无声地道,好朋友,我们又要合作了,这次,同样我们要给大家带来欢乐,而不是死亡和忧伤。

    我缓缓地闭上一对浩瀚的星眸,像在感受自然之灵,不消片刻,终于在万众瞩目下双手开动。随着我纤手的起伏,如同天籁的声音缓缓流出。音乐拂过微风,跃过空气,来至人们灵魂最深处欢快地跳动。此时此刻,人们不再感到彼此的存在,有的只是对心中那片只有他自己方能到达的花海的欣喜

    时间似乎不再存在于这个世上,当人们再次打开眼睛时,发现一切都似乎变了,视线变得比以前广阔,心中的郁结之气仿佛一扫而空,心灵也像被仙灵之水洗涤过一样。

    突如而来的,是盛大的收获,但当大家正准备庆幸自己获得“新生”时,一把凄然的哭泣声从台上传来。

    “不要,天爷爷,地爷爷,君爷爷,亲爷爷,师爷爷,你们不要离开紫音,不要!”紧紧抱住没有呼吸的天长老,我哭得像个泪人儿。在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五条尸体。

    呜呜,为什么,为什么连五位爷爷都要离我而去,难道落羽散尘曲真是不祥之音吗?奏者必见血光?还是我做错了什么,上天要惩罚我,可是,我也只是想为大家带来更多的欢乐啊,难道这样也有错?六年前是这样,今天又是这样!六年前死的是陌生人,已经使我愧疚一世,今天死的是我亲人,而且还是由我亲自“杀”死的,它更令我痛不欲生。

    “爷爷们,不要离开紫音,不要。”由于哭不成调,所以我声音不高,但却紧紧地揪动在场每一位观众的心灵。

    “都是紫音不好,如果不是紫音,你们就不会,就不会”不知不觉中,我已经钻入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