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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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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中的沁寒冷意逐渐被燥热取代,春天的尾声渐渐消失于夏天的热浪中。

    一个高大的男人在幽静的住宅区内蹒跚行走,他的左肩扛着特大号的帆布袋,右肩挂着登山旅行包,左右手上分提了一大一小旅行袋,最后在一独栋的红砖别墅前停下。

    抬头瞄了眼别墅,他正想按门铃,却发现手上提满东西,索性将旅行袋全扔在地上,伸手按门铃。

    叮咚叮咚!清脆铃声立即在屋内响起。

    但屋内却无一丝动静,男人挑了挑眉,不信邪的频频按压门铃。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铃声依旧清脆响亮,但屋主就是没有一点反应。

    “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家。”男人挑高眉毛,他相当确定屋主行踪,不耐烦的情绪迅速在心中堆积,最后干脆按着门铃不放,任由铃声响彻云霄。

    连续不断的铃声终于获得响应。

    “来了!来了!啊~~”从对讲机中传出一个喘气咻咻的男声,接着是一记惊叫,然后又是一串乒乓声响,末了还附带一声哀叫。

    屋外的男人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忍无可忍的朝对讲机开骂:“倪圣文,你他妈的猪脑袋!快来开门!”

    “来了,我来了”倪圣文忍着从楼梯上滚下来所造成的疼痛,忙不迭奔到大门。

    男人透过雕花的镂空大门瞧见倪圣文一跛一跛的跑来打开门锁,又忍不住大叫:“你出来开门做什么?”

    倪圣文一脸呆愣,讷讷张口回答:“你按门铃,我当然出来开门。”

    闻言,高大男人弯腰提起两只旅行袋,毫不客气的往他身上一扔,但倪圣文只是任由旅行袋落至脚边。

    “妈的!安装在客厅的中控锁是假的啊!你只要按一下开开不就得了?还有,你手脚怎不机伶点将行李接住啊?”男人扭曲的五官显示他逼近发狂边缘。

    面对他的爆斥,倪圣文无所谓的耸肩,对于他这种又急又爆烈的性子早已见怪不怪,也明白他只是嗓门大了点儿,心肠软得跟豆腐一样。

    他不以为意的提起行李“阿强,这次你回来得好早。”

    “工作结束不回来要干嘛?”高大男子撇撇嘴,暴躁脾气表露无遗。

    倪圣文皱眉,感觉奇怪地问:“这次工作的时间还真短,记得前不久才刚送你出门。”

    朱夙强瞪他一眼“听你说话的口气,好象巴不得我越晚回来越好。”

    “我可从来没那么想过。”倪圣文赶忙澄清。

    “妈的!总算回到台湾了,再继续在鸟不生蛋的地方待下去,我绝对会发疯!”朱夙强伸了个懒腰,心情总算可以暂时放松。

    “那这次你会停留几天?”从以往的纪录看来,他大概也在家待不久,搞不好明天又接到电话,说走就走。

    瞬间,空气凝结,朱夙强转头,充满戾气的视线扫过倪圣文的脖子,努力克制自己别犯下杀人罪。

    倪圣文丝毫不知他已激起朱夙强的万丈火气,更不知道自己的项上人头有不保之虞。

    朱夙强紧握拳头“妈的!你不希望我回家是吧?”

    倪圣文一愣“我又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真糟,他又惹他生气,看来他又说错了话“关心你的意思。”

    “关心我?”朱夙强剑眉挑高“关心你个大头!我在阿拉伯快晒成人干时,你在哪里?”

    “我在台湾。”倪圣文老实回答,随即关怀地问:“不过你怎么没告诉我你快晒成人干了?你应该在这之前打电话给我,我好去救你,你不打电话给我,我怎么知道你快晒成人干呢?”

    他绕口令般的解释让朱夙强一阵头昏“妈的!跟你说话只会火气上升,不想讲了!”

    朱夙强转过头,极力压抑高张的怒气,他还想多活几年,不想被倪圣文气得爆血管而英年早逝。

    不料他才一脚跨进客厅,双眼即被眼前的景像吓得无力眨动。

    倪圣文一派自若的提着行李进门,感觉到朱夙强的沉默,便转身询问:“阿强,你怎么了?”

    朱夙强眨眨眼,试图眨掉眼前的影像,但他发觉这只是自欺欺人,他抖着声问道:“这里是我家吗?”

    倪圣文看了偌大的客厅一眼,觉得没任何异状“是啊!你才出一个月外景,就忘了自己家长什么样了?”

    朱夙强是电视台某个知名旅游节目的编导,身兼编剧及导演两职的他责任感强烈,从行前的打点,到节目的行进编排,绝对要确认到完美后才肯带着工作人员出外景。

    离家工作个十天半个月是家常便饭,有时在家还待不到三天就又收拾行李出国去了,常常让倪圣文忘记这室友的存在。

    柑较于倪圣文的平静,朱夙强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他瞪视着眼前的景况--引以为傲的樟木茶几上堆满了各式泡面面碗,千里迢迢从印度扛回来的拼布地毯不但看不出花样,上头还堆满一袋袋的垃圾跟宅急便纸箱:不知名的纸张、信件及广告单散落地板,空气中还飘荡着一股奇异的腥臭味。

    “天啊!天啊--”朱夙强忍不住哀嚎,好似眼前是灭门惨案的可怕场景。这真是他的家吗?一个月前明明不是这样的,那时他把色彩缤纷的拼布地毯彻底清洁一番,还特意为樟木茶几上蜡,擦拭到光可鉴人才罢休,现在呢?

    他从意大利搬回来的顶级沙发上,还堆满了衣物、面纸空盒及不知名的诡异物品。

    大步一跨,朱夙强从沙发中抓出一个黑色物体,轻轻一嗅,闻到一股令人作隐的腥臭味。

    “这是什么?”朱夙强语气不善的转身质问。

    “那个是”倪圣文顿了下,努力回想那团黑色物体的真面目“啊!那是我一个星期前叫的海鲜披萨!”

    “什么?!”朱夙强忙不迭将手中的恶臭物品扔开。“倪、圣、文!”

    “什么事?”

    待倪圣文反应过来,他的脖子已沦陷在一双熊灵大掌中,性命随时有不保之虞。

    “我不过把房子交给你一个月,你就给我搞成这样!我的沙发、茶几”朱夙强双眼射出狠恶凶光,这些都是他宁可累死,也要扛回国的珍品,他费尽心思保养爱护,不料才离家一个月,回来却发现没一样保持原状,教他情何以堪啊!

    “咳咳咳!阿阿强,有话有话好说。”

    倪圣文的脖子被掐住不断地摇晃,让他连话都说不清楚,要是朱夙强再用点力,他八成要一命归阴了。

    “没什么好说的!”朱夙强似是掐红了眼,不肯住手。

    “阿强”生死边缘,倪圣文只能不断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弄乱屋子”

    “我原本干净温暖的家被你搞成这副鬼德性,你对得起我吗?”

    “还还可以住人啊!”倪圣文觉得自己快断气了。

    “住你个大头!好好一个家给你搞得像垃圾堆!”脑中灵光乍现,朱夙强紧接着追问:“等一下,我不是有请一个女佣料理家务吗?”

    跟他同居三年,他清楚倪圣文这个生活白痴的破坏能力,而他又工作忙碌,为避免住家沦为垃圾场,每回出远门都会请钟点女佣过来整理家务,顺道照料整日只知往书本钻的倪圣文。

    “她跑了。”倪圣文感觉自己只剩最后一口气“阿强我快透不过气”

    “她为什么跑了?”

    “我哪知道”

    “我想我知道。”看着倪圣文扭曲的脸孔、流转无辜眸光的双瞳,朱夙强的怒火没来由的渐渐消退,最后气恼地松手“妈的!为什么我对你就是没辄?”

    三年前一个月黑风高、下着倾盆大雨的晚上,倪圣文抱着所有家当,一副孤苦无依样前来投靠,他于心不忍收留了这个高中同学,没想到此举根本是自作孽!

    当时他真不该一念之仁,应该任由他在外边流浪饿死才对!

    “你堂堂一个大学讲师、地质学学者,不但没照顾自己的能力,还只会搞破坏,任谁看见你制造混乱的功夫都会被吓跑。”

    三年前,倪圣文刚搬进来的那几天,简直是鸡飞彻跳、兵荒马乱,逼得有点小洁癖的他不得不在出远门时雇请女佣,否则根本不敢想象归国后他家的下场。

    三年后,可怕景象重现,依旧让他胆颤心惊不已!

    “咳咳咳!”倪圣文呛咳了好几声,慢慢顺通喉咙“等等我帮你整理就是。”

    “免了!”他不要越帮越忙就好。

    全世界大概只有倪圣文能把好好一个家搞成这德性,再次证明他完全没有将物品收纳归位的能力,现在只希望他乖乖待在房里,看他的书、研究他的石头,别出来造孽就好。

    倪圣文摇摇头,苦恼的抓抓脸“啧啧,你真难讨好。”

    朱夙强怒火攻心,抡起拳欲挥出,却又极力隐忍,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句,我就揍你!”

    倪圣文举手投降“不帮就不帮,你别动不动就想揍我,告诉你,我也是有脾气的。”

    朱夙强不理会他,直接摩拳擦掌警告:“你再说一句我就开扁!”

    “好,我闭嘴。”倪圣文乖乖闭嘴,悻悻然的退到一旁。

    环视一眼被彻底蹂躏的客厅,朱夙强突然感觉一阵无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他才刚下飞机,只想好好睡上一觉,调整时差、回复精神,没想到上苍竟要如此考验他。

    见朱夙强脸色忽青忽白,仍一副想杀人样,倪圣文决定远离他这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以免稍一不慎被炸得面目全非。

    “我看我去帮你煮碗面好了。”

    “好。”经过一番折腾,朱夙强暂时失去思考能力,顺口应允。

    当厨房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时,朱夙强猛然醒悟过来。

    “天!我忘记圣文是家事白痴!”

    倪圣文突然发出一声惊叫,接着朱夙强耳中传进了恶耗“阿强,失火了,失火了!”

    朱夙强赶忙奔到厨房,当场只见一团大火直冲抽油烟机,而手忙脚乱的倪圣文因一心只想灭火,便胡乱抓了东西往冒火的锅里倒。

    “不要啊--”朱夙强想要阻止他往锅里倒色拉油已来不及。

    星星之火足以燎原,更何况足半瓶色拉油?

    轰的一声,原已狂炙的火焰更加肆无忌惮地往上窜,不但烧黑了原本银亮的抽油烟机,还一发不可收拾的往旁边延烧开来。

    眨眼间,整个厨房被红焰占据,霎时,回荡在空气中的是两个大男人高低不一的尖叫哀嚎。

    “阿强,快打一一报警。”倪圣文惊慌失措的扔下手边的锅铲及色拉油罐,转身跑出厨房大喊。

    “倪、圣、文,我要杀了你!”朱夙强跟着追出,狂叫道:“火警是打一一九,不是一一,你这个天杀的猪脑袋!”

    消防队获报后紧急赶到现场,火势在短时间内获得控制,厨房恢复平静已是一小时后的事,而累瘫的朱夙强已无力承受更多不幸,斜瞄一眼站在门外装无辜的倪圣文,不禁喃喃自语:“再这样下去,我会被这个生活白痴活活气死,不能再这样下去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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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级棒、一级棒!为您服务一级棒!一级棒、一级棒!交给我们一级棒!一级棒、一级棒!一级棒永远一、级、棒!”

    整齐划一的口呼在二十坪大小的办公室内响起,带头的中年妇人满意地点点头,如往常开始训诫员工“各位同仁,又是美好一天的开始,希望大家竭尽全力,为雇主创造优质美好的环境,只要让雇主们满意,月享高薪绝对不成问题,最重要的是,绝不可砸了:级棒乙的招牌,明白吗?”

    “明白!”又是整齐划一的应答声。

    钱丽月满意的颔首后,又道:“上个月,大家为一级棒服务公司创下高业绩,希望这个月能够再创佳绩,榨干雇主的钱”察觉发言有误,她用力清了清喉咙“呃一时口误。言归正传,希望大家秉持着整齐、清洁、简单、朴素、迅速、确实六大原则,为雇主们创造更美好的明天!”

    “好!”员工们整齐应声。

    “打造出二十一世纪最完美的环境!”钱丽月举起手,声音亢奋。

    “好!”员工们热烈支持。

    “为二十一世纪的人类创造优质生活场所!”钱丽月兴奋不已,继续呼口号。

    “好!”员工们照样捧场。

    “为你我的荷包努力打拼!”一个女声凉凉的插入。

    “好!”员工们反射性应答。

    “不把雇主榨干誓不罢休!”带着嘲弄口吻的女声再次扬起。

    “好!”员工们的情绪high到最高点。

    倚在办公桌旁的年轻女子打了个哈欠。“各位亲爱的同仁,别再被钱嫂洗脑啦!大家只需记住一个原则:努力工作。好了,散会!”

    员工们看看她,再转头看钱丽月,不知该听从谁的命令。

    钱丽月压抑怒气,挤出大大的笑容“今天就到此为止,祝大家工作愉快,散会。”

    员工们得到老板的首肯后,纷纷作鸟兽散,钱丽月则一脸不悦的走到年轻女子桌前。

    “钱乐乐,你非要跟我作对不可吗?”钱丽月挑眉,半?的眼眸带着一丝杀气。

    “老妈,你爱钱就算了,干嘛帮员工洗脑?”钱乐乐打开计算机,准备开始工作。

    “说我爱钱,你又好到哪儿去?”有道足“知女莫若母”钱丽月知道女儿跟她一样爱钱。

    钱乐乐摇头晃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你老娘开公司捞钱有错吗?”钱丽月当然爱钱,没钱怎么将她们姊妹俩拉拔大?

    “但没必要弄得公司上下都知道你爱钱吧?你是老板,给自己留点面子行不行?”

    “老娘这叫真性情!你懂不懂?”钱丽月猛然拍桌。

    钱乐乐嗤道:“有必要让左邻右舍都知你的真性情吗?”

    “那是我是交游广阔,你这死丫头懂什么?”钱丽月怒道。她生了两个女儿,大的整天跑不见影儿,小的净会耍嘴皮气她。

    “既然交游广阔,那就多找点生意,把这个月的业绩冲到最高点。”计算机开了机,钱乐乐迅速开启一套会计软件,报表立刻出现“你看,上个月虽有红利,但你满足这样的成就吗?不满意对吧?那就快想办法增加客源,为你创造更丰厚的荷包!”

    呆了会儿,钱丽月没辄的戳了下女儿的额角。“你--你这个死丫头!说我是钱嫂,你才是钱精!就只会想办法奴役你老娘我!”

    “青出于蓝,更甚于蓝。”钱乐乐挑起眉,眉梢染着一丝得意。

    她自认为取之有道的君子,死要钱的嘴脸会破坏君子气质,所以赚钱、挣钱和挖钱坑的工作当然都交给钱嫂喽!

    “你喔!”钱丽月捏了女儿的脸颊一把“顾好我的财产,我出门招揽生意了。”

    摸摸被捏疼的脸颊,钱乐乐用力挥手送她离开。

    “好啦!钱嫂走了,我可以为所欲为了!”她?起双眼,笑得像偷腥的猫儿,握着鼠标,她俐落的开了好几个网页“看看今天的股市,算算我又赚了多少。”

    当钱乐乐打算泡杯咖啡好好看盘时,桌上电话突然响起,她顺手一抄,以甜美的声音流利说出全公司均倒背如流的问候语:

    “一级棒您好,我们服务一级棒、待客一级棒,敝姓钱,很高兴为您服务。”

    “你们是管家服务公司,还是电信公司?”听到一成不变的台诃,朱夙强忍不住嘲讽“该换点新花样了吧?不然岂不浪费钱欢欢那个大编剧的才华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钱乐乐的笑容立即隐没,口气也随之丕变“原来是朱--大哥啊!没想到你还活着。”

    “呸!你这个鬼丫头,跟你老姊一样,净想咒我死!”朱夙强骂道。

    大学时代,因为跟钱欢欢有着相同的梦想,所以结成好友,最后还进展到男女朋友关系,后来因细故闹翻,至今,两人见到对方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候彼此父母好。

    “你老是在国外跑,谁知哪天会不会发生意外”

    “呸!”朱夙强忍住翻桌的冲动“你跟你姊一个样,有空该去找牙科医生洗嘴巴。”

    “你才该去洗嘴巴!”钱乐乐脸色不悦“你是想吵架吗?那你应该拨钱欢欢小姐专线,我相信她正需要一个出气筒。”

    察觉到她的意图,朱夙强连忙展现善意“可爱的钱乐乐小姐,我不是想吵架,我有事想”

    “求我是吧?”钱乐乐打断他的话“想不到自认为超人的朱先生也有求我的一天,待会儿我得打电话跟欢姊说一声,免得她说我小气得不愿意跟她分享天大笑话。”

    “你们姊妹俩想把我当笑柄没关系,前提是要把我的事给办好。”

    “朱先生,我们这里是帮佣服务公司,可不是什么万事通服务所。”

    “我知道。”朱夙强瞄了眼倪圣文紧闭的房门,真希望他出门的这段日子里,倪圣文可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以免他可爱温暖的家又遭殃“我需要一个好管家,你可以推荐一个吗?”

    “管家费用不便宜喔!”钱乐乐拿出计算器开始按,唇边勾起一抹狡笑“以我们多年的交情,我怎么可能不算你贵一点呢?”

    “我早知道你没良心。”若不是急着出国录制节目,他又何苦放下身段求她?

    “既然如此,我要一个认真负责、不会被生活白痴吓跑的钟点女佣。”

    “明智的抉择。”按了按计算器,白花花的钞票几乎在眼前闪呀闪,钱乐乐得意极了。“不过你要钟点女佣做啥?”

    如果她的记忆没出差错,朱夙强可是不折不扣的洁癖男,工作、家事一把罩!

    “你干涉我的隐私干嘛?难不成你开始对我感兴趣了?”

    好个厚脸皮的家伙!钱乐乐不客气的吐槽道:“我终于知道欢姊当年为什么跟你分手了,像你这种自恋男根本没救。”

    “喂,我跟钱欢欢是理性分手,别讲的像是我被她甩了一样。”

    钱乐乐无辜的眨眨眼,笑嘻嘻的回嘴:“我一直都这么认为啊!”“叫你姊姊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是我甩了她!”朱夙强气呼呼的反驳。“我明天早上九点要见到钟点女佣,地址你知道。还有,要是女佣不负责,我会要求赔偿。”

    电话喀的一声被挂断,钱乐乐向话筒吐了吐舌“脾气大了不起啊!”放下话筒,钱乐乐满心欢喜的按起计算器“嘿嘿!朱先生,求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计算完毕,她开始在员工计算机档案中搜寻适合人选,网页开了一个又一个,钱乐乐始终找不到适当人选,就在她渐渐感到烦躁时,一名女子轻巧的走到她面前。

    “钱小姐,早安。”

    一抬头,钱乐乐对上一个温和笑颜,礼貌性响应:“早安。”

    “你吃早餐了吗?”大眼女孩噙着笑,边将自己带来的早餐拿出来与她分享“这是你上次喝过一次就念念不忘的豆浆,今天我有空,顺便帮你买了一杯。”

    “谢谢。”接过豆浆,钱乐乐浑沌的思绪慢慢清明“你是?”

    她淡淡一笑“我是二个月前加入一级棒大家庭的员工,敝姓丁,丁宣薇。”

    她的温婉浅笑及优雅谈吐立刻让钱乐乐心生好感“我有印象。”

    当初她跑进公司求钱丽月给她一个工作时,身上还穿著一袭高贵的晚礼服,让人无法想象她会需要一个可以?口的工作。而钱丽月怕她急病乱投医给人骗了,才答应让她留下。

    丁宣薇点点头,眼角余光瞄见计算机网页“钱小姐正在忙,我不打扰你了。”

    钱乐乐唤住她,因为她发现寻觅的人选就在眼前“我也不是很忙,坐下来一起聊个天。”

    “那我就不客气了。”丁宣薇掌握机会,拉过座椅在她身旁坐下。

    “钱嫂有没有帮你安排工作?”钱乐乐喝了几口豆浆后问道。

    “有。”丁宣薇微微一笑“大概因为我是新员工,所以老板不好意思给我太重的工作,但我很感激老板对我的收留及训练,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为公司多尽一分力。”

    “好!”钱乐乐大为赞赏她进退得宜的谦和态度,她一定应付得了那只大猪头“既然如此,你应该不介意我增加你的工作量你俊?br />

    丁宣薇一脸期待,心想终于可以摆脱在办公室扫除的枯躁工作,大展身手“钱小姐尽管放心吩咐,我会尽心尽力把工作做好。”

    “我相信。”钱乐乐迅速瞄了下办公室,确定没有闲杂人等,她压低声音道:“我手上有一件工作蛮适合你,不过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钱乐乐露出精打细算的狡笑“要五五分帐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