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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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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到套房后,商弈狠狠的将甄爱甩上床,紧接着宽衣解带。

    无暇顾及手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她愕然的瞪着他的举动,声音颤抖。“你要做什么?”

    她无知的问题惹他发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做什么?”他裸着上身,来到床畔。

    因为他的逼近,甄爱连连往后移动,蜷缩在床角,想与他保持距离。

    “躲什么?!”商弈挑起唇角嘲弄道。“你忘了过去,你是如何对我投怀送抱的吗?”

    在两人的关系如同水火的现在,他提及过去,更让她觉得悲哀。

    “那是我笨。”她赌气的回嘴。

    他敛起笑,神情冷肃。“那我们就纯粹做个买卖。”语毕,他动手抓住她的脚踝。

    “啊--”甄爱惊呼,脑袋一片空白。

    “我不介意你再叫大声一点。”他邪气的轻笑。“让外面的人听听看,你有多享受!”

    她懊恼的咬着唇,浓烈的羞耻侵蚀着心口。

    商弈刻意露骨的上下梭巡她诱人的身躯,存心折磨她。

    甄爱试图挣脱,然而,她一出力,他就恶意的把她纤细的脚踝握得更紧,衣服也因挣扎而掀开。

    “唔”她难堪的想遮掩,却徒劳无功。

    “连讨男人欢心都不会,怎么赚得了钱?”他因情欲高涨而嘶哑。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激动的辩驳,眼眶泛泪。在他眼中,她真的那么不堪吗?

    “哪样?”他不以为然的撇唇,欺身压上她,感受女性独有的柔软。

    他的气息灌入鼻腔,英俊的脸孔近在咫尺,她不由得感到一阵晕眩,连忙撇开脸,屏住呼吸。

    他握住她削尖的下颚,强迫她面对。“不想听听交易的内容?”

    甄爱抿着唇瓣,蓄着泪水的晶灿眼瞳瞪住他,不愿开口。

    他眸里的火苗跳动。“你可以选择继续留下来赚到足够的钱还债,或者--”他顿了下,绽开一抹邪佞的浅笑。“负责好好取悦我。”

    她的心头猛然一揪,满溢的泪从眼角滑落。

    莫名地,她突然心疼起他愤愤不平的心态。这些年来,他每天都在仇与恨中度过,日子势必也不好过。

    在他做了那么多可恶的事之后,她为何还无法死心,居然还傻得想化解他满腔仇恨?

    她并不奢望他们能复合,但却真心希望他能卸下仇怨的重担,回到从前那个温柔、懂得体谅的商弈。

    “你真的那么恨我?”奇异地,她的心情蓦地平静下来。

    见到她的反应不如预期中的惊慌失措,他反而困惑了。

    没等他答复,她径自道:“折磨我,能消弭你心中的恨吗?”

    觑着她柔美、疑惑的脸庞,无以名状的情绪扰乱他的思绪,他没好气的吼道:“当然!”然后拉下她的洋装肩带,粗鲁的在她细如凝脂的肌肤上,制造一枚枚鲜红印记。

    甄爱不若方才激烈的反抗与排斥,眉眼间流露出疼惜与爱恋。

    “阿弈”他的名,是刻划在她心版上的痕迹。

    轻如微风的呼唤拂过心头,商弈停下动作,阴鸷的睨住她,四目相接的瞬间,他跌入她柔情似水的眼瞳,不禁为之一震。

    两人眼神交流片刻,激荡出暧昧的火花。甄爱捕捉到他眼里剎那闪过的温柔眸光。“阿弈”

    他黯下眸,冷斥道:“谁准你那样叫我的!”并暗中气恼自己失常的情绪。

    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他像个孩子,藉由闹脾气发泄内心的不满。

    至少,她的宝贝女儿就是如此,需要被哄、被关切。

    “对不起。”甄爱轻声道歉,不再与他争锋相对。

    她前后不一的态度,混淆了他的心绪,商弈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应对,到嘴边的残忍话语,全数冻结。

    他就这么失神的凝睇着她柔和的娇颜,心湖荡起涟漪。

    两人诡异的暧昧氛围,在沉默中持续蔓延,原先冲突对峙的戏码,显得荒腔走板,超乎他的掌控。

    她过于冷静的表现,令他心中相当恼怒。

    “不要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我。”商弈近乎粗暴的扯开她的衣服,企图激起她反击的欲望。

    “啊”她惊呼一声,脸孔泛着羞耻的红潮,平滑的肌肤冒起小绊瘩。

    “你看起来很享受嘛!”他挑眉、邪气道。“就这么犯贱,喜欢男人碰你?”

    虽然已经很清楚这是他复仇的手段之一,但甄爱仍不免感到受伤。

    “你的答案呢?”他又兜回先前的话题。

    “服侍你,我能得到什么?”她直视他灰沉的眼瞳,淡然问道。

    “跟我谈条件?”他不层的冷嗤。“你配吗?”

    她凄然一笑。“我是不配。”

    以他现在高高在上的身分与地位,要支配她就像捏死一只蝼蚁般轻而易举。要她生就生、要她死就死,戏弄她为乐或大发慈悲放她一条生路,全任由他的喜恶操控。

    总之,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轻易饶过她。

    对于顺从又毫不反抗的“玩物”商弈兀地失去“性致”起身离开她成熟柔馥的身躯,开始着装。

    甄爱也马上整理好凌乱的仪容,坐起身子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轻柔缓慢的问道:“不谈生意了吗?”

    商弈一怔,眉心微蹙,淡淡撇下话。“我对不知羞耻的荡女没兴趣。”他是一时被情欲冲昏了头,才兴起想要她的念头。

    “我想也是。”她不愠不火的微笑回答。

    他受不了她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反应也太不寻常。“你在算计什么?!”口气很凶恶。

    甄爱无辜的望着他,不疾不徐的反问:“我能算计什么?”她没钱没权,像个不起眼的尘埃,能和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他抗衡什么?

    他轻啐了声,厌恶她那双澄净的眼睛,也恼火自己无聊的多虑。

    凭她一个只会靠美色、身体捞钱的女人,就算真要算计他也不足为惧。

    “别想动歪脑筋,你斗不过我的。”撂下警告后,商弈忿然而去。

    直到门屝“砰”地关上,甄爱才如释重负的叹了口长气,一股抗战后的疲惫霎时一涌而上。

    她垂下颈子,不经意瞥见胸前的红痕,忍不住伸手触碰,彷佛还能感受到他残留的温度与气息,、熨烫着她寒凉的心口。

    她还恋着他,无庸置疑。

    而他眼中不经意流露的温柔,又代表什么?或者,是她的错觉、一厢情愿。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赫然响起,惊动她脆弱的神经。甄爱跳了起来,防备的盯着紧闭的门板。

    她不能继续待在这里,得赶紧离开这个表里不一的鬼地方。

    敲门声持续了约莫一分钟后,她依稀听见外头的对话,语气十足的戏谑。

    “大概太累,睡着了吧。”

    “第一天上班,就被那么棒的男人看上,真令人羡慕死了!”

    “听起来,你好像欲求不满喔?”

    “哼!难道你们不想跟商董上床?”

    “啊--我好想体验在他怀里的滋味,一定棒透了!”

    小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着不正经的露骨话题,相较之下,好似甄爱的挣扎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似的?

    甄爱很困惑--没有爱为基础的男女,怎能体会亲密接触的美妙与幸福?

    没有爱的两个人,不见得不能在一起。然而有爱,情路却偏偏崎岖难行。

    再度坐回床铺上,她陷入一阵茫然。

    直到外头没有动静了,她才蹑手蹑脚的打开一条门缝窥视,只有几名清洁妇埋首整理一室的狼藉。

    甄爱踌躇须臾,鼓起勇气向清洁妇借来口罩和围裙、再提包垃圾,先到更衣室换回自己的衣物,然后假装倒垃圾,竟然成功逃脱!

    她不断的跑着,直到上了前往捷运站的公车,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旋即担心起来--

    她的应征资料上头有写住址与电话,对方会不会找上门?她越想越感到惴惴难安。

    为了省钱,她连只最阳春的手机都没申办,只好等到捷运站,找到公共电话拨回家,想叮咛母亲千万别乱开门,可是电话响了许久,迟迟没人接听,令她焦急万分。

    “发生什么事了?”她不放心的拨了一遍又一遍,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不会吧?对方动作那么迅速?!心头一惊,她匆忙挂上话筒,拦下计程车,心急如焚的赶回家。

    “司机,可不可以麻烦你开快一点?”一上车,甄爱就开口要求。

    司机看她一脸担忧,倒也挺热血的答应,在不违反交通规则的情况下,很帮忙的争取时间。

    千万别发生什么事才好她双手交握,在心里祈祷着。

    好不容易抵达家门口,付了车资,她飞也似的冲上顶楼。打开大门,却发现室内一片漆黑,悬在半空的心陡然下沉。

    “妈咪?央央?你们在吗?”她打开灯,大声呼唤。

    然而找遍整间屋子,就是不见人影。“妈咪?央央?快点出来,不要吓我!”不稳的音调透着慌乱。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呢?甄爱六神无主的杵在原地,没了主张。

    蓦地,一道声响划破静谧的空间,她怔了下才回过神,辨别出音源--三步并作两步的抓起话筒。

    “喂?妈咪?”

    “甄爱,我是少驹。”对方立刻报上名。“本想碰碰运气,没想到你真的回家了。”他的声音透着兴奋。

    “boos,有事吗?”她低落的问。

    “是这样的,我想邀请你一起出席一场开幕酒会。”顿了下,他说出来电的目的。

    “我没心情。”她直截了当的拒绝。“我妈咪跟央央”

    “她们?她们在我车上。”

    “在你车上?”甄爱连忙追问、再三确认。“她们真的在你车上?”

    “嗯。让你担心了,抱歉。”他能想象她在电话那头着急的模样,不由得责怪自己的粗心。

    “太好了”她放下心头大石,所有的不安与恐惧全化为泪水潸然落下。

    是她多心了。

    “甄爱,你、你哭了?”这让凌少驹更加自责。

    “我没事。”她轻描淡写的带过。

    “我们现在快到楼下了,你等等。”他语气飞扬的说完,便切断通讯。

    她愣愣的挂上电话,盯着大门发呆。

    过了一会儿,大小一行三人笑容满面的进到屋里,而且都穿得光鲜亮丽。

    “妈咪。”央央敞开双臂,投向母亲的怀抱。

    甄爱终于露出笑容,蹲下身抱起软绵绵的小身躯。“有没有乖乖?”

    “嗯!”央央用力的点点头,然后急着献宝说:“叔叔带我们去买漂漂的衣服喔!”未了,还转了一圈,展现身上的小小礼服。

    “好漂亮。”她宠溺的称赞。

    “叔叔也有帮妈咪买漂漂的衣服哦!”央央显得非常开心,可爱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妈咪快去换漂漂,央央想去游乐园。”

    甄爱僵住笑容,默不作声。

    凌少驹察觉出她的表情变化,吞吞吐吐的解释:“我想带你们一起出席开幕酒会,所以”他一脸歉然。“对不起,我太擅作主张了。”

    “没关系、没关系。”朱夫人在一旁打圆场,朝女儿使眼色。“甄爱,快去换衣服,准备出发了。”

    很显然,他把这一老一小的心都收买了。甄爱噘着嘴,有些无奈。

    “妈咪,快点、快点嘛!”小女孩拉着她的手,频频催促。

    看着宝贝女儿期待的模样,甄爱不忍心扫她的兴。

    “希望你会喜欢。”凌少驹把包装精美的名牌纸盒递给她。

    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她臣服在女儿及母亲冀盼的眼神下,她接过纸盒走进房间。

    凌少驹像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约到了仰慕已久的女孩似的,喜出望外、喜上眉梢的说:“伯母、央央,谢谢你们的帮忙。”

    “你可要多加油。”朱夫人笑吟吟的拍拍他的肩。“伯母会尽全力帮你的。”

    他连声道谢,不过,马上回归现实面。“但是,甄爱她好像心有所属。”

    虽然他从没听过、也没看过她和哪个男人有交集,但就是觉得她心里有别人,可能是孩子的父亲吧。

    他不敢多问,怕惹她伤心。

    “别想太多了。”朱夫人安慰着。

    她很喜欢这位年轻人,斯文有礼又诚恳,甄爱若能和他结婚,就不必吃苦了。

    他们聊了一阵子,央央突然跑出来嚷嚷:“妈咪漂漂、妈咪漂漂。”

    话甫落,甄爱缓缓走出来,她尽量在最短时间内打扮完毕。“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只见一身粉蓝色雪纺小礼服与她白皙无瑕的玉肤相得益彰,高明的剪裁勾勒出她的美好曲线。

    为了工作之便而绑起的长发自然披泄,娇美的脸庞施着合宜的彩妆,散发出高雅的气质。凌少驹两眼发直、看得痴了,不假思索的赞美道:“好美”

    甄爱回避他痴迷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我准备好了。”

    “那我们可以出发啰。”朱夫人轻声吆喝。

    “出发!”央央童稚的高举双手附和。

    凌少驹朝甄爱伸出手展现绅士风度,她思忖了下,还是递出手。

    她的回应,比中了头彩还令凌少驹惊喜,心情好似飞上了天。一路上,他的唇角从头到尾都呈上扬状态。

    ----

    怀着怒气离开pub后,商弈在未婚妻的夺命催魂call下,只好驾车前往她的住所接她,陪同她出席某大型游乐园的夜间开幕酒会。

    “人家找了你好久,你上哪去了嘛?”孟蕾妮嘟囔埋怨。“说好七点要来接我的,结果迟到了两个半小时!手机也打不通!”

    他绷着俊脸,一旁的女人吱吱喳喳的径自说个不停,让他的心情益加烦躁。

    “说够没?”终于,他打破沉默,森冷的声得摧佛来自地狱。

    “呃”孟蕾妮倏地噤声,瞠大美眸错愕的望着他。

    初见商弈,她就被他英挺的外貌和忧郁的气质深深吸引,他冷漠的态度让她更想接近,可是商弈却视她为透明人,根本不理她,令她感到很没面子。

    后来,她利用商弈对她父亲感激的心态,而任性的对他提出各种要求,包括和她订婚。

    孟蕾妮非但不觉得他没主见,反而因为他懂得知恩图报而更加迷恋。

    然而商弈虽然不温柔、细心,甚至稍嫌冷淡、若即若离,却也从未用这么无礼的口气凶她。

    他们相识四年多,一年多前订了婚,她一直想快点举行婚礼,却始终得不到他确切的答案。

    不论她明示、暗示,商弈不是简单一语带过,就是沉默以对。因为担心他生气,所以她也不敢常常提起。

    商弈突然踩下油门,车子像箭矢般往前冲去,吓了她好大一跳,尖叫连连。

    商弈恼怒的想着,像孟蕾妮这么骄纵的娇娇女,若有人稍不顺她的意,就大发雷霆,若非顾及她父亲当年提拔的恩情,他绝对会把她当垃圾扔出去!

    他紊乱的脑海中,突然浮出一张柔美的女性脸孔、让人如沐春风的轻柔嗓音,以及善解人意的乖顺个性

    见鬼了!他为什么想起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商弈拢起剑眉,抡起拳头重重的击了下方向盘,车身霎时失去控制,差点撞上一旁的车子。

    “啊--”孟蕾妮拔尖着嗓子叫着。“弈!你喝醉了吗?”

    “闭嘴!”他情绪濒临发飙、失控的边缘。

    孟蕾妮震慑于他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接下来她果真连气都不敢吭一下。

    商弈则被稍早在pub发生的插曲--对那个寒酸的女人产生强烈的占有欲,与那张平静、恬淡的娇颜给扰得心神不宁。

    他一定是太久没碰女人,才会那么反常

    对朱家,除了恨,没有其他“感觉”

    也不能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