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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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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朝堂之上,思文帝一脸阴郁地看着左御史孙康呈上的奏折,紧抿着唇,一看便是山雨欲来之势。

    果不其然,思文帝将奏折往龙案上一放,发出巨大的声响,“孙康,你给朕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孙康暗自抹了抹额头的汗,看了一眼一旁的永义侯闵庭,上前一步道:“回皇上,此乃市井之民所言,今日一早便在街头巷尾流传,说是,说是……”孙康有些吞吐,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前方的夙君笙。

    见状,夙君笙立即明白,想来都是不利于他的,不由勾唇一笑,带着几不可见的嘲讽,让孙康不禁一抖,连忙收回目光。

    思文帝见状,看向夙君笙的眸子不由一眯,转而将目光放到孙康身上,厉声道:“说!”

    “是,”孙康定了定神,“市井言传,当朝大皇子残忍暴戾,嗜血成性,残害无辜,不配,不配为天家子。”孙康一边说,一边暗自观察上面那人的脸色,说完这话,已经是满头大汗。

    “岂有此理!”思文帝一把将龙案上的奏折挥洒在地,看向孙康的视线犹如利刃,“何人竟敢如此放肆!皇家之事,可是市井之徒能妄议的?!啊?!”

    “臣,臣不知……”

    “不知?!不知你不会去查!”思文帝将折子扔至孙康脚边,脸色铁青,显然已经气极。

    夙君笙看着这一幕,漂亮的眉皱了起来,这妄议皇家之事可是死罪,莫非这永义侯是想连命的都不要了?

    “皇上息怒,”永义侯瞟了一眼夙君笙,上前说道:“依臣之见,无风不起浪,民间之言,虽不可尽信,却不可不信,正所谓空穴来风,此事定然还是与大皇子脱不了干系,应着力调查,但若是还将此事交由大皇子处理,怕是不妥。”

    闻言,思文帝并没有立即发话,而是审视着夙君笙,意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见此,夙君笙也不急,反正照此看来不过是不想让他插手此事,他总会有方法查清楚。

    思文帝见他颜色未变,正要发话,就见一直未说话的丞相顾萧站了出来,“臣附议,皇上,百姓乃国之根本,百姓所言不可不信,我朝历代出仁者,上至帝王皇子,下至郡王臣子,如今出此一事,不单是对大皇子影响颇深,甚至于整个皇家都是不利的,臣以为,此事大皇子不宜插手。”

    “臣附议,”工部尚书闵浩风。

    “臣附议,”左御史孙康。

    “臣附议,”翰林院学士傅临越。

    “臣附议。”

    ……

    见状,夙君笙心中不觉冷笑,这些人,前世就是永义侯一派,今生依旧如此,还真是一个都不少。

    二皇子夙君阑看着眼前的情形,不觉一股怒气突上心头,在他心里,夙君笙一直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兄长,论学识凭能力,夙君笙从来都在他们之上,况,他疼爱胞弟,视手足如生命,为此他还曾羡慕过夙君渊,在亲情薄弱的皇家,这种情况实属不易,“父……”刚发出一个音节便被襄陵侯花杰制止。

    正是不解,就听闻上方的思文帝发话,“此事交由大理寺卿全权处理,务必将事情彻查到底!”说完又看向夙君笙,“你没什么意见吧?”

    呵,夙君笙心中冷笑,所谓君无戏言,话都说了,又何必再问他,正了身,面色恭敬地回道:“儿臣无异议。”

    “嗯……”思文帝面色缓和地点了点头,对着下面的大理寺卿尹枫说道:“此事便由你负责,务必给朕查清楚!”

    “臣遵旨。”

    下了朝,夙君笙正要回宸和宫,便听见后方传来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就见赤安王胥炎及襄陵侯花杰迎面走了过来,“舅舅,襄陵侯。”

    “嗯,”胥炎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看了看周围,才道:“找个地方,咱们从长计议。”

    夙君笙明白他的意思,看了看花杰,见他也点了头,便开口道:“去宸和宫吧。”

    两人同时点头,跟着夙君笙往宸和宫走去。

    襄陵侯花家,当朝贵妃母族,忠臣之家,自来与赤安王胥家交好,到了胥炎和花杰这一辈依旧如此,花杰虽为贵妃之兄,二皇子夙君阑之舅,却从不盲目,在他的认知里,夙君笙能力超群,乃龙跃凤鸣之人,又居嫡居长,尽管皇帝现在并为立太子的想法,但他早已将夙君笙列为当之无愧的储君。

    三人正欲离去,却听见后方传来一阵呼喊,“皇兄!”

    夙君笙侧身一看,一身牙色皇子服的夙君阑朝三人疾步走来,“二皇弟?”

    二皇子夙君阑,贵妃所出,继承了其母的柔美,有着一双酷似贵妃的水眸,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润如玉的气质,前世,他是被夙君笙亲手送上黄泉之路。

    看到现在向自己走过来的人,夙君笙不由忆起,前世,在他将利剑送入这人的心中之时,正是那双盈盈水眸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眼底的痛楚那么清晰,临死前的那句话让夙君笙每每想起都觉心中一痛,“皇兄,你,是否从未真心对待过我?”

    “皇兄,赤安王,舅舅,”夙君阑走到三人跟前,看着夙君笙,眼底的担忧显而易见,“我和你们一块儿。”

    夙君笙皱眉,他不想让这个二弟卷进来,前世,他对不起他,今生,他也不会再让他对自己失望,“二皇弟,你……”

    “你去做什么?”花杰皱眉道,夙君阑生性纯良,又无心与皇位,花杰也不想让他沾染到这些事。

    夙君笙自是明白花杰的想法,同样不想夙君阑因为自己染上不必要的麻烦,“君阑,你且先回阑和宫,事后我再和你细说,如何?”

    听他叫自己的名字,夙君阑心底流过一丝惊喜,以为皇兄都是生疏地叫自己二皇弟,如今却是叫了他的名字,这会不会就意味着他也可以像五皇弟那般和皇兄亲近,但一想到近日的形势还是忍不住担心,“可是……”

    “大皇子说的对,”胥炎看着这位心思单纯的二皇子,明白他眼里的担忧,“此时风头正紧,二殿下应当避则避,也省得落人话柄。”

    见二人都如此说,夙君阑更是觉得事态严重,眼底闪过一丝忧虑,看着夙君笙,“皇兄……”

    见他这个样子,夙君笙心中划过一阵暖流,抬手拍了拍夙君阑的肩,笑道:“舅舅说的对,君阑不必过于忧心,改日皇兄再请你到宸和宫,我们兄弟两好好喝一杯。”

    一听他这样说,夙君阑心头更高兴了,看了看胥炎和花杰,对着夙君笙点了点头,“嗯,那明日我就去宸和宫。”

    夙君笙笑着点头,“好。”

    闻言,夙君阑欣然一笑,对着胥炎和花杰说了声便转身离去,夙君笙看着他清雅的背影,心中暖意久久不散,幸好,幸好上苍眷顾,让他有了弥补的机会。

    ------题外话------

    咳!老四和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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