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口下留人 > 第一章

第一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京城之外,城南湖畔。

    湖岸绵延数里的桃花林旁,有座高墙大院的豪宅,高耸的围墙,圈住墙内华丽的亭台楼阁。宅内花木扶疏,景色雅致,在春阳的照拂下,如同一幅美丽的画。

    穿过春花满布的小径,在宅院的深处,有一座书斋。

    书斋内的陈设十分简单,采用厚重色沉的黑色砚石、青铜,以及轻巧细致的柳木,看来简洁而典雅。

    在书斋外头,那扇菱花纹的窗棂上,趴著四颗小脑袋。她们紧挨在一块儿,紧张兮兮的往里头瞧,脸上都带著惶恐不安的神色。

    四个少女都生得圆润软甜,滴溜溜的黑眼珠,配上粉嫩嫩的脸儿,让人看了就想捏一把。

    她们是刘广的女儿,一胎四胞的姊妹,因为生得极为相似,又打扮得一模一样,同样的丫鬟髻、同样的轻暖绸衣、金绣花鞋,别说是其他人了,就连她们的爹爹都难以分辨。

    “怎么样?怎么样?”刘甲儿问,胖软的身子直往窗台上挤。

    “少主没说话。”刘乙儿小声报告。

    “该不会真的要我们去嫁那个那个”刘丙儿甚至不敢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号,光只是想到他,就伯得瑟缩不已。

    靠在最左边的刘丁儿,伸出小手,轻拍姊姊的肩头。“别担心,少主一定会有办法的。”

    想起自个儿的少主,四姊妹顿时涌现无穷希望,晶亮的眼儿全转向书斋内,望向倚坐在黑砚石桌后,那个面目俊雅的白衣男子。

    她们的少主,可是航运首富的独子严耀玉,放眼天下,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但富可敌国,兼而机深诡谲。她们从小到大,还不曾见过有什么人〔么事,能难得倒严耀玉的!

    看,少主要开口了!只要他一开口,她们就有救了

    “没办法。”严耀玉慢条斯理的宣布。

    啊!

    此话一出,挤在窗口的甲乙丙丁全呆了。

    趴跪在桌前的刘广,更是吓得下巴都快掉了。他连忙掏掏耳朵,赶紧又问了一次。

    “少主,您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没办法。”严耀玉言简意赅,语气平淡的重复,挥动手中的狼毫笔,继续批阅帐册。

    不会吧,少主少主不是无所不能吗?

    刘广挪动庞大的身躯,急忙往桌前凑,把胖脸贴在帐册上,想引起严耀玉的注意。“可是,来龙去脉您不是都问清楚了吗?既然如此”

    “就因为问清楚了,我才会告诉你,这件事情我无能为力。”严耀玉搁下笔,淡淡的答道。

    昨日刘广冲进书斋,又抖又哭的求他作主,几刻之后,那些失踪小厮与护卫们,也你搀我扶的爬回严家大宅。

    护卫们诚惶诚恐的报告,说是遇上了一队蒙面大汉拦路奇袭,把他们敲昏,绑在离官道几里外的树林里,这才会跟刘广分开,没能护送大掌柜回府。

    这么明显的计谋摊在眼前,严耀玉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要你赔偿,根本就只是个藉口。你也该看出,雷贯天是有心要你的女儿。”严耀玉笑容可掬的提醒。“他既然有心要你的女儿,哪里还容得任何人阻止?”

    那个男人不但固执,而且极有耐心,一旦看中猎物,就绝不放弃。曾为了敉平某次叛乱,率领手下精兵,不分昼夜的缉捕叛军领袖,一路追进大漠之中。

    这样的男人,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不会将任何阻碍放在眼中。

    “少、少主,求求你”刘广磕头如檮蒜,胖脑袋在桌子上撞得砰砰作响。

    “那四个丫头也是您看着长大的,总不能眼睁睁看她们进了虎口”

    严耀玉拍拍他的肩。

    “别哭了,你想想,你女儿到底是嫁了个将军,成了将军夫人呢!就算是由我去挑,只怕都挑不到这么好的归宿。”

    “但是但是他他他”刘广抽噎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他会吃人啊!”必于雷贯天的传闻不少,其中最为骇人的,是他那异于常人的“偏好”

    他会吃人!

    人们都在传说,雷贯天不但渴饮匈奴血、饥餐胡虏肉,还会拿那些叛军首领们的脑袋来喀喀喀的猛啃。就因为如此,那些蛮族们,才会一听见他的名号,就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作怪。

    除了征战沙场之外,平时日于里,他还在北方辟了一座牧场,身旁的奴仆属下,据说不是缺手,就是断脚。京城里的人们议论纷纷,说他去年中秋吃了那个人的手,今年端午用这个人的舌头包了粽子

    听见爹爹的哭喊,窗口的四姊妹已经吓得面无血色,刘丙儿更是哇的一声,怕得开始乱哭乱叫。

    案女五人全都慌得没了主意,身为主子的严耀玉,却淡然一笑,不痛不痒的答了一句。

    “喔,是吗?”

    然后,他低下头,迳自又开始批阅起帐册。

    眼看主子撒手不管,刘广心里纵然有怨,却也不敢吭声,只能流著眼泪,走到门外把四个女儿召唤入屋。

    “少主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他透了一口凉气,凄凄然的望着女儿们。“既然躲不掉,那么,咱们总得决定,待会儿是谁要被吃不,被嫁”

    在一片嘤嘤啜泣声中,刘广用发颤的胖手,做了四张纸签,其中一张用艳红的朱砂笔,画了一枚血淋淋的圆圈。然后,他把纸签扔进青玉笔筒里,晃动几下后,就拿到女儿们的面前。

    甲乙丙丁缩在墙鱼,恐惧的瞪著爹爹怀里的青玉笔筒,谁也不肯伸手,仿佛里头搁著的不是纸签,而是致命的毒蛇。

    刘广也在哭,胖脸哭得都发肿了。他狠下心来,把笔筒凑到甲儿面前,半逼半哄的抓著她的手往里头塞。

    “甲儿,乖,你是大姊,要勇敢一些。”事到如今,他非得挑出个“牺牲者”出来才行。

    甲儿的手抖啊抖,耗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从里头抓出一枚纸签。她屏气凝神,颤抖的拆开纸签

    就是这么巧,纸上清楚出现那枚可怕的红圈!

    “哇,我不要!人家要等旭日公子回来啦!”甲儿哀嚎出声,圆润的小脸上泪痕斑斑。

    刘广哭著叹息,胖脑袋左摇右晃。“别指望旭日公子了。他几年前就被夫人扔去外头历练,还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回京城。”

    想到意中人远在天边,而自个儿却被逼著“牺牲”甲儿缩在妹妹们的怀里,哭得肝肠寸断,哀叹自己运气如此差劲,竟然一抽就抽中“签王”

    忽地,远方传来一声巨吼。“人呢?”男人的声音吼道,声大如雷。“人藏到哪里去了?”可怕的咆哮,在严府内回荡,伴随著轰隆隆的脚步声,逐渐逼近书斋。

    “你的女婿来了。”严耀玉好整以暇的说道。

    刘广惨叫一声,吓得就地趴倒,像块被人剧烈摇晃的嫩豆腐,全身肥肉齐齐颤抖,只差没有当场挖个洞,把自个儿埋起来。

    脚步声由远而近,终于来到门前,接著就是一声雷霆万钧的巨响,书斋的门被踹开了。

    砰!八个庞大可怖的男人,手持各式刀枪剑戟、斧钹鈎叉,横眉跨步的堵在门口。为首的那个男人凶性十足、须乱如草,身披猩红大氅,长得最是高大魁梧,身上的伤痕也最多,左眼还戴著眼罩,一脸穷凶极恶的盗匪模样,正是大名鼎鼎的雷贯天。

    严耀玉倒是处变不惊,意态悠闲的起身迎客。

    “雷将军,别来无恙?”他笑意盈然,拱手为礼。

    几年前西北大旱,当朝宰相邀集朝野共商赈灾事宜,身为西北将军的雷贯天,跟京城首富的严耀玉,还曾在宰相的府邸里,有过一面之缘。

    雷贯天冷淡的瞥了他一眼,略略一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我是来带人的。”他开门见山的说出来意,举步踏入书斋,如鹰般锐利的眼环顾四周。

    即使穿的只是寻常衣裳,而不是御敌的甲胄,眼前的雷贯天,仍是一副刀枪不入的无敌模样,那狞猛的气势,总让人又敬又惧。

    姊妹们眨著眼儿,瞄见那几个属下,其中一人还当真没了左臂,恰好印证了那些流言,吓得她们眼泪频落,却全咬著唇,不敢哭出声。

    老天,说要娶妻根本只是藉口吧!他一定是吃腻了粗皮厚肉的蛮族,想换换口味,挑个软嫩的女人来吃。说不定才刚出城,他就会迫不及待的在路边生火,把“新娘”当场宰了,烤来吃掉

    雷贯天走到墙边,居高临下的睨著蜷缩得像球儿似的四姊妹,两道剃锐斜飞的浓眉拧皱起来。

    “到底是哪一个?”他粗声问道。

    甲儿捏著那张要命的纸签,颤抖的踏出一小步。“是n我啊!”低怯的嗓音,化为惊恐的尖叫,她整个人转眼间已经腾空,被拎到那张凶恶的大脸前,由得他钜细靡遗的检视。

    原本缩在旁边的乙丙丁,因为心中不舍,全都克服恐惧凑了上来,捏著湿答答的手绢儿猛擦眼泪,依依不舍的跟姊姊道别。

    “呜呜,大姊,我们会想你的。”

    “是啊,以后都不吃豆沙包子了。”大姊去南方学了好吃的豆沙包子呢,呜呜,以后看到豆沙包子,她们就会想到大姊

    “我们会留著豆沙包子祭拜你”丁儿抽噎著,看见甲儿惊恐的表情,连忙改了口。“呃,不、不,是n怀念你啦”

    姊妹们正在哭哭啼啼,雷贯天却陡然开了口。

    “不是这一个。”他转过头,炯炯有神的黑眸扫向那三张圆脸儿,像是在寻找猎物的猛兽。

    瞬间,三个人瞪大了眼,全都止了泪、停了哭。

    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姊妹三人全都感受到那“热切”的视线,当下把性命摆中间,姊妹之情扔到一旁去,全都舍下泪涟涟的大姊,各自迈开腿儿,咚咚咚的往不同方向逃走。

    “哇!不要抓我!”

    “不是我啊,是大姊抽中的,你、你、你抓大姊去吃就好了”

    “呜哇呜哇”

    碍于门口有那几尊“门神”挡路,三人压根儿闯不出去,只能像无头苍蝇似的,在书斋内乱绕乱撞。

    雷贯天搁下吓软了的甲儿,气聚丹田,猛地爆喝一声。

    “站住!”

    书斋之内,像是突然响起巨雷,黑色的昏眩感轰脑而来,炸得刘家姊妹们头昏眼花,全都禁受不住那股强大内劲,当下腿儿发软,全都像是中箭一般,砰砰砰的摔倒在地上。

    摆平“猎物”们之后,他大步走过去,就像是老鹰抓小鸡似的,轻而易举的抓起跌得最近的乙儿,才看了一眼,就宣布她“落选”

    “也不是这个。”

    正往书桌偷偷蠕动,企图躲到严耀玉身后的丙儿跟丁儿,狐疑的停下动作。

    唔,雷大将军莫非是对“食材”不满意吗?太好了太好了,她们四个姊妹长得一模一样,要是他不中意其中一个,其他的肯定也不入他的眼。

    抱持著这个念头,姊妹俩也不再满地乱爬了。眼看着雷贯天拎起丙儿,又低咒的放开,丁儿克制著逃走的冲动,僵硬的趴在原处,眼睁睁看着他大步走过来,单手把她拎了起来。

    呼,别害怕、别害怕,既然姊姊们都顺利“过关”了,她应该也能安然脱身才是

    灼热的呼吸扑面而来,她被拎到他眼前好近好近的地方,恐惧让她的胸口紧缩。两人的视线才刚对上,她就吓得寒毛直竖,连忙挪开视线。

    粗糙的大掌却箝住她的下巴,不许她转开脑袋,硬是强迫她抬头,迎视他深幽而严厉的眸光。

    丁儿额上冷汗直冒,就像是被猛兽盯住的小表子,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险些就要蹦出来。

    呜呜,好奇怪啊,他还要看多久嘛?为什么他盯著她看的时间,似乎比审视姊姊们要久得多?

    随著时间的逝去,不安的芽苗,慢慢的从丁儿心里钻出来。

    “呃,那个我、我跟之前那三个是一样的。”她鼓起十八年份的勇气,用蚊鸣似的声音提醒他,就等著他松手“退货”便要滚到旁边去,跟姊姊们窝在一起发抖。

    只是,雷贯天并没有如她期待般松手,反倒半眯著眼,端详起手里这张白里透红、红中透粉的圆润脸儿,撩开黑如墨染的发丝,轻触她的左耳,在那软润如膏的肌肤上态意摩挲。

    他掌上厚厚的刀茧,刷过她粉嫩的耳垂,带来一阵奇异的刺激,让她不由自主的轻喘一声。那痒痒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缩著脖子想躲,要不是眼前情况危急,她说不定会笑出来

    在她又闪又躲的时候,如闷雷似的嗓音响起。

    “是你。”

    “啊?”

    丁儿愣愣的应了一声,看着他发呆。

    什么!这个男人刚刚说了什么?是她听错了,还是他漏说了一个字,把那个“不”字给忘了?

    姊姊们的反应倒是比她快,确定挑选过程结束,新的“牺牲者”产生,马上重拾说话能力,迈开腿儿扑围过来,捏著手绢儿,哭哭啼啼的重演十八相送。

    “呜呜,小妹,我们会想你的。”

    “以后都不吃小笼包了。”小妹去南方学了好吃的小笼包呢,呜呜,以后看到小笼包,她们就会想到小妹

    “嗯嗯,我们会留著小笼包祭拜你”死里逃生的甲儿抽噎著。“不是啦,是怀念你”缅怀的台词跟之前如出一辙,只是“牺牲者”换了人。丁儿瞪圆眼儿,看着姊姊们,恐怖感渗进小脑袋,她终于明白,雷贯天刚刚说了什么,圆脸上的血色,唰的一声,瞬间褪得乾乾净净。

    是她!她被挑中了?

    这、这这这这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她们四姊妹可是一胎四胞,模样、性情可说是一模一样,同样贪吃、同样胆小,就连意中人都是同一个。为什么他淘汰了另外三个,却独独选中了她?

    “把东西拿进来!”雷贯天对著门外大喊。

    一个杵在外头的男人,急忙跑进书斋,解开手上的包袱。里头是一顶凤冠、一件嫁裳,跟一块祖宗牌位。

    只见那人先把牌位摆上,接著就拿著凤冠嫁裳凑过来。丁儿心头发寒,马上明白,雷贯天是打算速战速决,此时此刻就跟她拜堂成亲。

    “哇,拿开拿开,你弄错人了,不是我啊”她用力想扭开头,沉重的凤冠还是当头压了下来,歪歪斜斜的扣在她的脑袋上。

    雷贯天的铁臂把她圈得牢牢的,还能空出一只手,拿著那件簇新的红绸嫁裳,胡乱的把她又捆又绑,包成了一颗大红粽子。

    “呜呜,我不要啊!”她哭叫著求救,被他的蛮力压著拜了天地,又朝牌位磕了个响头。“爹,救我啊!呜哇,少主、少主”

    刘广自顾不暇,仍旧趴在地上发抖,压根儿没胆子上前救女儿,倒是严耀玉开口了。

    “雷将军,请等等。”

    听见少主的声音,丁儿挣扎著转头,泪眼里满是期待,以为他终于良心发现,肯伸出援手了。

    只见坐在一旁的严耀玉,神态悠然的端起茶碗,像是看戏到中途,冒昧插嘴的观众,语气中满是歉意。

    “这几个丫头,前几年都在江南学艺,几日前才学成归来。”他啜了一口热茶,才又继续说道:“我曾经许诺,只要这些丫头们从南方学艺回来,就要让她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雷贯天粗声打断。

    “我不管你之前有什么打算。总之,今天我非把人带走不可。”他倨傲的答道,独眼中透露出势在必得的决心。

    严耀玉也不以为忤,耸肩笑了笑。

    “如果将军不介意,那就无妨了。”他温文有礼的答道,又端起茶碗,慢条斯理的品茶,显然是不打算再开口了。

    眼看最后一丝希望之火也灭了,丁儿万念俱灰,颤抖的吐出一口气,软绵绵的挂在雷贯天的手上,不再浪费力气抵抗。

    哀伤的泪水滑下粉嫩的脸儿,她可怜兮兮的抽泣,觉得自个儿的命运真是悲惨极了。

    昔日有花木兰代父从军,而如今她刘丁儿则是“代父被吃”虽然也算是挟一名,足以名留青史。但是,花木兰还可以衣锦还乡,她却极可能连块骨头都不剩啊!

    确定新娘子到手之后,雷贯天抓起软绵绵的丁儿,把她扛上宽阔的肩,连句客套话都懒得说,转身就跨出书斋,笔直的往外走去。

    被倒挂在他肩上的丁儿,绝望得频频啜泣,只能勉强抬起小脑袋,透过蒙胧泪眼看着亲人们,在心里无声的道别。

    呜呜,爹爹,再见了。

    呜呜,姊姊们:水别了。

    呜呜,少主,丁儿要恨你一辈子啦,呜呜呜呜

    在一片静默中,大队人马扛著丁儿,轰隆隆的离去。直到那群铁骑远去后,刘家姊妹们才敢放声大哭,一时之间书斋内哭声震天,吵得屋顶都快掀了。

    在女娃儿们的哭声中,严耀玉徐徐喝尽手里那碗茶,接著撩袍起身,也朝书斋外走去。

    “走吧!”他说道,示意三姊妹们跟上。

    “少主,要、要走去哪里?”甲儿走过来,哭得直打嗝。

    “去替丁儿筹嫁妆。”

    “丁儿不用嫁妆啦,她需要棺材。”乙儿坚信,只要一出京畿,小妹就会被那个可怕的独眼男人吃掉。

    “呜呜,她会被吃得光光的,连棺材也不需要了。”丙儿更悲观。

    愈想愈是伤心,姊妹们又哭了起来,抱在一起哀悼那即将被啃得光光的小妹。

    严耀玉却笑而不答,信步往外走去,脑中已在盘算著,该替那小丫头筹备哪些嫁妆。

    一路之上,他微扬的嘴角,始终噙著那抹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