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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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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灯初上时分,望潮楼的窄石阶下已是人声鼎沸的喧嚷,这处市集虽位在帝都近郊,却因面对陇江、背倚环山,关键的地理位置让这里成了贩夫走足与商旅人往返帝都的重要歇脚处。

    望潮楼在这仅是一座小辨模酒楼,却由于位势较高,能尽眺江水美景,昼有山川映影的壮丽,夜有星月盛映满江的幽情,因此,这座高处酒楼倒成了文人雅士的爱好之地。

    当子时一过,星子已显稀落,唯有弦月在夜空中绽芒,市集的人潮已少,却依然不减喧声哗嚷,当一阵不知由何而来的琴音幽缓流泻夜空时,原本的人声倏静下,全仰看向望潮楼后山。

    “原来子夜了,难怪会听到云仙姑娘的琴音。”

    “听说云仙姑娘最爱在新月下弹琴了。”

    大伙看着位处望潮楼后山高峰的永乐宫道。

    在这一带,无人不知永乐宫内的杨云仙,据传她极具仙缘,自幼聪颖且拥有乐舞天赋,机缘下得遇化外高人开悟后,从此远离尘世,避居永乐宫的后山小筑清修。

    永乐宫原就是名闻遐迩的古剎大庙,坐落于峰峦郁翠的山腰,香客始终络绎不绝,尤其不知何时有了一则杨云仙的传说后,更让这座宫庙多了几分传奇性。

    “这半年来,有了云仙姑娘的琴音,让我们这处陇江边的夜市集愈来愈热闹了。”据说有些人专为聆听琴音而来。

    “就不知云仙姑娘长什么模样呀!”

    无人见过杨云仙的真面目,只知从半年前开始,每逢新月,位处高处的永乐宫便会传出琴音,琴律尽是濯尽尘俗的清音,忽而又像与陇江潮声融为一体般,奏出浑厚丰沛的浩然,令经过的人总是会被这股“新月之音”给吸引。

    “听说人如其名,就像云上的仙女一样漂亮。”

    “我怎么听说是上了年纪的道姑。”

    “不可能,那些上山向她请益的各方人士,虽然隔着竹帘和她对话,听声音都说是个年轻姑娘。”

    杨云仙在一般百姓心中的地位,有着传奇的神秘与高不可攀的崇拜,因此达宫贵人、富商士绅,莫不怀着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求得一见传说中的仙人,好请仙人赐言解惑的心态,而仙人虽愿赐言,却不愿露面。

    “可是永乐宫内的杨云仙盛传很久了,从我少年听闻到成家立业,几十年都有了,怎么可能是个年轻姑娘!”市集上一位中年壮汉不以为然道。

    “会不会修道之人,练有什么去老还童的方法,我曾听一位富商说,他趁风大卷起竹帘时偷瞧过,杨云仙绝对是个年轻姑娘,还相当漂亮呢!”

    “这样说来,云仙姑娘已经到了长生不老的境界了,果然是个活仙人。”

    看着底下惊叹的交头接耳,望潮楼的最高处,一座独立高雅的楼阁,以竹帘隔绝了街市的吵闹,从琴音响起后,便有一道目光子了一会儿。

    “三三公子,看来这位杨云仙深受百姓好奇。”一张慧黠端秀的脸蛋,乌丝挽成两个发髻,粉色发带飘拂,相当娇俏可人,原本顺口就要唤出的称谓,在回头见到主人那扬眉望来的眸光时,马上改正。

    “公子,您连听了三天的琴,今夜不会也只是继续听琴而已吧!”另一个同样打扮,却别着浅蓝丝带的少女,眉宇有同样活泼的神采,将窗边竹帘拉起,俯望底下的街市还有趋于安静听琴的过往行人。“哇!这位云仙姑娘的琴音真有魔力,原本还热热闹闹的夜市集,现在这么安静了。”

    “是呀!连这附近的酒楼都少了唁一嚣声呢!”

    二个丫头吱吱喳喳的,倚在高高的窗边阔论高谈。她们的声原就柔柔轻软的调,吵吵闹闹的听来反倒像小鸟般的脆嚷。

    “无忧、无愁。”安坐桌边品酒悠听琴音的声唤。

    “公子,有什么事要无忧(无愁)效劳的,请尽量吩咐。”

    二名小姑娘马上快乐的奔到主人左右,争相请命,她们蹦踞既跳的静不下来.

    “嗯”安抚小动物似的,伸手拍拍她们的头,以思吟的声道:“我想用点不一样的下酒菜。”

    “我们马上去办!”

    两个娇俏小美人雀跃的领命而去,楼阁内也恢复宁谧,夜空中的琴韵听来更加清晰悠扬。

    “小黄莺的美声最能伴人解忧,但偶尔来点月下清音,也倍感风情雅趣哪!你说是吗,封言?”声音的主人眨个调戏媚眼,朝始终默然随侍在旁的修拔男子而去。

    “是。”面对自家主子这种轻浮举动,男子早已习惯的端着无动于衷的神态,仅吐一字,便不多言。

    逸雅的声纵笑,自我莞尔。“唉封言!毖言!此时无言确实最好。”

    此时由疾而徐的琴律,缓而幽美的流泻,潺潺如清泉,婉蜒过夜空,辉映江水之潮,仿如以音迤逦出明月星空,而至最后以一声清高长音逸入静夜幽空,画上终曲。

    顿然,夜市集上充满屏息与再次唁一嚷起的赞叹。

    “果然绝艺。”楼阁上倾神凝听的男子敛眉一笑,朝一旁伸手。

    封言马上递上一把紫金长箫,雾紫的箫身,环着细刻金龙,垂着金丝串玉珠的结穗。

    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这把非凡的紫金箫,像辉映这把紫箫的名贵般,五根轻抚的长指上,除了拇指与小指外,其他长指,皆戴着金饰镶红宝与紫色珠石点缀的戒指,如此华奢的金珠宝石戴满手,原该俗不可耐,却偏偏在那优雅的举动中,一切看来是这么的华艳自然。

    “永乐宫,好一座山林古剎,难道深藏于其中的真是天降之仙?”拿起紫金长箫欲以一曲回赠,却听到熟悉靠近的步履。

    “三皇子。”一身端正锦服的男子,一进楼阁后,马上躬身一礼。

    “出事了?”

    “是。”晏平飞禀道:“东域、西疆进贡朝廷的贡品遭劫,目前已知失落东域部分贡品,其中陀罗尼珠已确定失落。”

    “是紫飞双月吗?”这是近年最常出没的夜盗,窃得不少罕世奇珍,极让朝廷头痛,偏轻功之高,神出鬼没的让人捉不到踪迹。

    晏平飞摇头。“这次有二路人马,唯独不见紫飞双月的出现!”

    “没出现。看来,哪天有机会,真该一会紫飞双月。”三皇子朱毓以长箫轻支着颚。“贡品在何处遭劫?”

    “帝都东方二十里处!”

    “东方二十里处。”朱毓起身走到窗边,凝望江涛星月。“听来离此不远。”

    “三皇子打算前往吗?”

    “不,交给府衙司去处理。”朱毓不改其一笑悠然,以紫金长箫推开另一扇窗,让月光照进。“今夜我只为一聆仙乐之音,不理闲事,只可惜错过机缘共一曲。”

    月光下,当今三皇子朱毓一身华服炫灿,金色顶冠镶着深红宝石,绾梳整齐的黑发有不输女子的飘逸,月牙色的无瑕面庞,俊美无双又带着一股笑意慵懒,嫣红与雪白衣饰在月色下反映丝绸光泽,连单耳边,都别有精雕细致的金饰耳扫,垂着细碎红珠石。

    很少见到,有男子能将金饰配着大红珠宝玉石,相衬得这么适然绝俗,浑然生成的是尊贵与华艳的代表。

    “东方正逢甜柿和绿柚丰收,知萍郡主特别托人带上帝都给三皇子。”

    “萍表妹真有心呢!每年总没忘记我这个从小最疼她的表哥。”这个嫁往东方的小表妹向来与他贴心。

    此时夜风拂来,朱毓忽绽开别具深意的微笑。“这次的贡品以东域进贡的陀罗尼珠最为珍贵,罕世之珠,风声传开,果真引来别有异心的夺宝者,只可惜异宝难得呀!”

    迎着飒飒秋风,他低思片刻,笑问着“平飞,你说这府衙司如果未能追回贡品,最后上禀朝廷,按往昔惯例应该”

    “若真如此演变,皇上定询问三皇子你的意见,是否要下诏给四大家族中的陆家协助办案,毕竟,陆家一直是御前神捕世家。”晏平飞回。

    只见紫金箫轻靠朱毓抿扬的唇边,眉宇轻敛,看似几分了然于胸的自得,又几分算计神态,当他抬眼时,掩不住的是眼底那昭然若揭的意图!

    “本皇子爱这个如果的演变,多么让人期待呀!陆家少宗主,令人朝思慕想的明朝小弟。”唇角扯开了一抹坏坏诡笑。

    帝都的街道永远是熙来攘往的人潮,尤其中秋佳节已近,更是处处充满欢娱的气氛,拜神的、采买的,还有返乡过节的游子,让繁荣的帝都街道更添秋意中的热闹。

    而陆家,偌大的宅第内,男仆、婢女全有着整齐一式的制服,为着将到的节庆,忙碌的来来去去,连匆匆赶去应门的二名小厮,都还挂着将要举行的热闹节庆,嬉嬉笑笑的交谈后,猛一开门,没被门外那欢乐的节庆给感染,倒先被门外那的阵仗给吓住!

    “二位小兄弟!”

    一群各帮各派的武林人士,各个脸上净是逼迫、狰狞的表情,最前头者,一个满脸落腮大胡的魁梧大汉,右额上一道疤对划到左鬓边,块头之高大,几乎是以笼罩万物的体格逼向二名小厮。

    “这、这位爷,陆府近来要、要办的是中、中秋夜宴,不是比武大会!”

    “是n呀!诸位爷是不是误、误会成什么日子了。”

    两名小厮在阴影中抖着声道。

    陆府虽是武林人土和朝廷官员常走动之处,但后天的中秋夜宴好像只限于与少宗主和少夫人私交甚笃的雅宴之会。

    “你说什么当我疤面金刀是来闹事的吗!”巨灵大掌各抓起二名小厮,狰狞的横肉面孔挤到二张吓白的脸前!

    “金刀老二,虽然知道你们漕海帮各个是粗野人,但搞清楚这是陆府,今天可是有求于人,克制一点吧!”

    疤面大汉身后其中一人道。

    不待疤面大汉回吼,另一人已先嘲讽的以酸言回敬。“笑死人了,你们竹青帮各个是绿林出身的强盗,现在是强盗教海盗要有礼貌吗?”

    竹青帮众人怒目的杀气横出,漕海帮之人也冷光扫荡,身后另外几帮也鼓噪声起,当疤面大汉不理两名小厮的哀号随手甩下时,不知是谁先抽出兵器,冷硬的金属声挑动两方对立中的紧张!

    瞬间大刀、长矛、战斧全在阳光下亮出,肃杀之气顿进一剎那!

    “原来是泷海一带的海陆八帮,可是有事找我家少宗主和少夫人。”屋内传出有若洪钟的浩然声,震住门外这一触即发的暗涌。

    “名灰发老者抚须自若,难掩神态中那稳泰的威严,一身盘石不动的威镇气势让门外这帮人各个都不自觉安静下来!

    陆家占地极大,外厅堂延伸而去是内厅堂,再往内则是一座小厅堂,接着是园林造景与各个院落。

    东旭别苑。

    “少宗主,外厅堂上,海陆八帮的领头者都来了,爹已经问清他们的来意,好像是为了陇江一块新画出的地盘起了争执,海派、陆帮双方各有人马牺牲,为免流血憾事扩大,他们希望向来在武林中具有公道信义的陆家主持是非,也希望能借助少夫人的聪慧睿智排解纷争。”

    陆府老总管的儿子陆修,从小服侍少宗主陆明朝,现正利落的替他理衣正冠,述说情形。

    “借助少夫人的聪慧睿智!”这句话让正在穿上罩袍的手有些一停“夫人呢?”

    “已差人通知了。”

    离开寝室,阳光照耀在陆明朝那一身武者魁挺厚实的身躯,粗犷的面庞有着武林中人的豪迈气度,年仅十八的他,从半年前接掌陆家宗主之位,并不因年少而教人看轻,反而少年稳重的处事,内敛恢宏的气度,再加上半年前迎娶武林第一美人颜珊珊,这位陆少宗主的艳福简直羡煞天下人。

    因为颜珊珊是武林老先知颜晓通的女儿,她非但美艳非凡,更有乃父过人的才智,因此女方虽虚长男方二岁,但这对佳偶的结合,却甚受武林人士的称道。

    “少宗主,少夫人来了。”

    走出东旭别苑,陆明朝看到对面的西霞阁开门后,一个柔美飘逸的身影在女侍的拥护中走来。

    一个由东,一个由西,各自走上相接的石廊。

    阳光落在颜珊珊那艳丽无双的娇颜上,更显一股虚幻的离尘绝美,花般的红润朱唇在见到迎面而来的陆明朝时,唇角似笑非笑的淡扬。

    当两人一走近对方,互望一眼后,颜珊珊笑意敛去,陆明朝眸瞳瞇起。

    “哼!”双方各自冷嗤一声别开头,径自在各自的人马开道下步下石阶。

    陆修看到这情况,疑问的眼神投向陪伴在颜珊珊身旁的心腹婢女丽儿,只见对方轻推身旁小婢女,小婢女意会后马上比出双手食指相接,丽儿一掌落下切断。

    还在冷战!

    一见这暗示,陆修深感不好的看向男‘主人,十多天前小夫妻俩大吵之后,到现在还没和解!

    夫妻俩相隔一臂之距,互不碰触,一副各走各的调。

    “海陆八帮,双方有人为着一块新画出的地盘而有所牺牲,深切希望武林公推拥有仲裁力量的陆家少宗主,还有少夫人过人的智慧,能为他们排解这件事。”在旁的陆修圆缓场面的想打破两人的僵局。

    “长久在朝廷法令边缘讨生活的海陆八帮呀!”颜珊珊了解的轻掩唇瓣。“这些人看似鲁莽,可各个都是老谋深算的角色,这要经验不足、处事不成熟,怕是难服众望呀!”

    “年轻的处事之道虽不同于老成,却往往是直率的命中目标,怕的是过度玩弄智慧、自视过高,反被主观所误!”陆明朝背手迈着沉稳的步伐,反唇回应。

    不过年岁长他一点点,每回一对上,就爱拐个弯说他幼稚。

    “感谢提点,只可惜本小姐要的东西,没一件不手到擒来,连号称武林仲裁力量的陆家,哈!包是简单到手。”美目有意无意的斜睨他。

    “那是从没人想到,以美貌、智慧、知书达礼见称的武林第一美人,居然玩得出那种不顾廉耻的手段来达成目的!”想起两人的婚姻是如何产生的,陆明朝咬牙。

    银铃般笑声,骄缴扬开,听得陆明朝刺耳极了。

    “任何手段都只怪有上当的呆子,怪不得那耍手段的聪明人,知道吗?相公小弟!”

    说我呆子!陆明朝冷冷掀唇.

    “正直当然耍不过阴险,我很清楚,哪天你的枕边人若遇害了,我也毫不怀疑是你下手,毕竟前一阵子的惊险我刻记于心,娘子大姊!”

    说我阴险!颜珊珊杏眼横睨。

    “自己心胸小,疑心病重,派人跟踪我却踢到铁板,怪谁呀?”十多天前陆明朝派人跟踪她出门,结果对方迷路在花街内,与妓院流氓发生冲突,差点事情闹大,届时传出去,陆府家丁苞踪自家夫人到花街,还与妓馆保镳大打出手,只怕陆家名誉不只受损,在武林道上的立足还会相当难堪。

    “该检点的是你自己,成婚以来和苏少初藕断丝连的纠扯,如果不是怕你败坏我陆家门风,我堂堂陆少宗主,需要干这种事吗?”还敢反责他。

    “少污蔑、栽赃罪名给我,我和少初从来就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说得真坦然呀!我还没问呢,每个月都说要参神上香,结果每回一出门经过三烟花柳地人就不见了,到底是去干什么,大有问题呀!”三烟花柳地是帝都中的妓馆坐落处,那一带街巷全是以此营生,妻子每回出门经过此便不见踪影,陆明朝压不下的是满腔疑惑。

    “参神、拜拜、请益,这也能让你胡思乱想,听起来就知道你无耻的跟踪我多次,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心思龌龊,行为卑鄙!”

    “我心思龌龊,行为卑鄙!”陆明朝面色一沉,再次回讥道:“再怎么龌龊卑鄙,都比不上娘子大姊你所干过的事,毕竟这桩婚事怎么来的,我很清楚!”

    颜珊珊柳眉一挑。

    “能对本小姐骄傲说的事,对你陆明朝面言也只剩这件事了吧?外面人人称诵的少年英雄,是个老爱扮演弱者受欺的碎嘴角色,可真是了不起的陆家少宗主!”

    陆明朝怒上眉稍。

    “彼此、彼此,武林人人仰慕的、倾国倾城的梦中佳人,实际上是个本性恶劣、野蛮、喜爱见血、狡猞无比的女人,真是好样的第一美人!”

    “陆明朝!”颜珊珊双眸圆瞠。“本小姐这二天礼佛养性,不想和你逞口舌之快,更懒得和孩子气的人计较!”

    又说他孩子气,陆明朝更是火起。“颜珊珊,不要忘了,你的身分是陆夫人,是本少宗主的人,少在那动口闭口就叫本小姐,你以为自己还能在外招蜂引蝶吗?”

    精光怒芒各自掠过两人瞇起的眼,再度直挑,瞪向对方!

    陆修忙清清喉咙提醒道:“少宗主、少夫人,外厅堂的门到了。”

    大伙儿来到一扇大门前的石阶,两旁小厮正待命令,却偏偏两位正主儿的怒火交击都快在空中见到火星。

    颜珊珊精光掠眸、陆明朝浓眉一扬,两人双唇一抿!

    “哼!”双方各自再撇开头,接着各自忿忿重力踏上石阶,站定在大门前。

    “要开门了,少宗主、少夫人。”

    当漆红大门发出沉重的木头推动声时,偌大的外厅堂上,坐满海陆八帮的人!

    “诸位,陆少宗主和陆少夫人来了。”外厅堂上负责招呼的陆老总管高声宣布。

    “娘子。”

    “相公。”

    门一开,人潮一映入眼帘,陆明朝先发出英雄豪爽的笑声后,扶着身旁的娇妻;颜珊珊也同时绽出明艳的倾城之笑,就着丈夫的搀扶,无比柔顺的倚赖夫婿。

    “珊,小心门坎。”

    “好的,朝。”

    英雄也有柔情面,想那以豪迈气慨著称的陆明朝,粗犷不拘,现在扶着爱妻的举止是多么深情体贴;想那婚前,冰冷高傲的武林第一美人颜珊珊,从不假辞色给人,现在望着丈夫的表情是多么温柔可人,在场之人看得欣羡极了,英雄美人的结合,果然是自古以来最美的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