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质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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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多？”
大嫂苏云看着林浩云忙的满头大汗，抱回了三个纸箱，两个大麻袋还没完。
“大哥是去彬西县当县长，那送礼的人还不得乌央乌央踏破门槛？送钱大哥肯定不收，土特产总得收一点，不过他一个人吃不了多少，我回来时，就让我全带上了。”
林浩云说着，将最后一只小麻袋抗进了屋子，道：“没了，这就是最后一袋。”
人情世故就是这样，完全不收礼不行；一点不收，下面人心里要嘀咕，领导这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而以林浩云对李振明的作风了解，这些土特产，恐怕是李振明挡掉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不得不象征性收下的。
“县长确实是个大官！”
看着一堆扛入屋子的土特产，林浩云莫名蹦出一个念头。
二选一，区长和县长，那个更爽？
体制内都清楚，肯定是县长。
如果是区长的话，搞不好，市委就在你斜对门。
如果在省城星宁，那就更悲剧了，也许省委大院就在区委隔壁办公。恰如古人云：前生不善，今生知县；前生作恶，知县附郭，恶贯满盈，附郭省城。
但是，能当区长绝不会有人想当县长；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别说在星宁当一个区长了，就是在市里面当一个区长也能享受到市里发展的红利。而且还能经常的接触市领导。这也是当下为什么区长和县长级别一样，但却给人感觉区要更厉害的原因。些许的制约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当然了，这个对于一些有想法、自身能力扎实的人来说，可能还是会愿意选择远一点。这样能施展才华。
“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当上县长。”林浩云憧憬道。
今年他才26，林浩云感觉努努力，三十以前还是有不小的希望。
“快来擦擦吧，看你这一身汗！”
周惠香递来热乎乎的湿毛巾，道：“还一身酒气，要不在家里洗洗？”
“不用了干妈，我吃完饭回家洗吧。”
见林浩云执着，周惠香只能作罢，赶忙嘱咐儿媳苏云去做饭。
第二天，林浩云身心轻松，斗志昂扬的回到市委宣传部，重新投入到了自己的宣传工作中。
第一项，复查自己休假这些天，全市关于基本药物制度的扩大、深入宣传。
确认没有问题后，林浩云马不停蹄的去联系公安和政法系统，确认之后的‘扫黑除恶专项斗争’行动宣传。
林浩云没有大包大揽。首先是他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得给其他人分点肉汤。要团结同志，共同进步。
但林浩云仍然没有想到。
饶是他如此识趣，还是有人想插手，想刷一下存在感。
8月15日，周铁锚部长亲自主持部务会。
和各级党委常委会议一样，照例先是学习文件精神和讲话精神。紧接着，周铁锚话锋一转，由林浩云详细的对‘国庆快闪献礼’活动，进行了流程和所需人力物力汇报。
如果市委宣传部内部没什么异议，林浩云这个总导演，将立刻上马，在九月前完成这项工作。
偏偏，不出意外的出现了意外。
“我提个小意见啊！”
分管新闻出版和文化产业的副部长李涛，笑容客气道：“林部长，这个快闪活动，所有群众全部采用便装演员，是不是太假了？”
“李部长的意思？”林浩云不解道。
“我的意思是指，这个快闪活动可是要上央视的，而且是赞美祖国六十周年国庆，如果事后被那些习惯找茬的媒体曝出，快闪现场深情跟唱，陶醉其中的群众全是市总工会演员，会不会指责咱们弄虚作假？”
李涛说完，颇为自得的环视其他领导。
不等其他人开口，李涛补充道：“在国庆六十周年献礼上弄虚作假……这事计较起来，可大可小阿。”
林浩云一脸纳闷，自己和李涛没仇啊，他上纲上线什么？
思来想去，只能归结为，眼红、嫉妒，想要跳出来刷一下存在感。
“林部长，你怎么看？”周铁锚皱了皱眉头，他当然看出来李涛是找存在感。
但李涛担心的事，也不能完全说是子虚乌有的。
搞宣传工作，政治神经敏感一些是应该的。
对此，林浩云坦诚道：“咱们梓阳市是个小城市，老百姓眼界和心态普遍不如大城市，莫名其妙一堆摄像机跑出来怼着他们的脸，他们第一反应是躲闪、回避，甚至有可能引发混乱和踩踏事件。”
最初，林浩云也设想过不找演员来扮演群众，但事后认真分析后，风险太大，一旦出现问题，他的责任巨大。
“就像在座的各位领导，一出门，有人扛着摄像机，近距离拍你，大家是什么反应？”
常务副部长曹向云点头道：“群众一旦混乱起来，后果确实很严重。”
两权相害取其轻。
李涛说的也有道理，但比起林浩云担心引发踩踏事件，显然李涛的担心就有些多余了。
闻言，周铁锚看了眼李涛。
李涛也不气馁，说白了他此刻提出来的问题，这就是着名的天窗理论。
你要开一扇窗，大家肯定不同意，但如果你先说要掀掉屋顶，大家肯定就同意你开窗了。
“林部长所说也有道理……那一半演员，一半群众，哪怕有不知情的群众混乱起来，演员们人数众多，散布群众之中，也可以稳妥的控制现场。”
最后，李涛补充道：“而且，咱们请的演员是市总工会拉壮丁，事实上根本没有演技可言，他们哪有真正的群众深情流露，更有感染力？”
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
林浩云一脸不岔的反问道：“那剩下一半群众，如果还是对摄像头流露恐惧、回避心态呢？”
现在可不是短视频时代。
梓阳市的老百姓对摄像头心态普遍十分保守。
李涛笑着道：“林部长，你不要一上来就给老百姓扣帽子嘛，啊，大城市老百姓都能从容面对摄像头，咱们梓阳市一个个都是土老帽……”
“李部长！”周铁锚沉声喝阻。
林浩云一个宣传口干部，却言必声称梓阳老百姓是土老帽，这传出去，是要让林浩云自绝人民。
啊，让你林浩云再继续宣传，我们梓阳老百姓是不是都成泥腿子，臭乞丐了？
“好啊！”
林浩云向后一靠，将签字笔丢在桌上，冷冷冲李涛道：“既然李部长这么有心得见解，那你来干吧，我懂什么快闪？李部长显然比我更懂。”
唰！
会议桌上众人傻眼了。
“林部长，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提两句建议你就要撂挑子，那组织还能将重要任务托付给你吗？”李涛反应极快，一拍桌子，字字诛心道。
“怎么这么多？”
大嫂苏云看着林浩云忙的满头大汗，抱回了三个纸箱，两个大麻袋还没完。
“大哥是去彬西县当县长，那送礼的人还不得乌央乌央踏破门槛？送钱大哥肯定不收，土特产总得收一点，不过他一个人吃不了多少，我回来时，就让我全带上了。”
林浩云说着，将最后一只小麻袋抗进了屋子，道：“没了，这就是最后一袋。”
人情世故就是这样，完全不收礼不行；一点不收，下面人心里要嘀咕，领导这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而以林浩云对李振明的作风了解，这些土特产，恐怕是李振明挡掉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不得不象征性收下的。
“县长确实是个大官！”
看着一堆扛入屋子的土特产，林浩云莫名蹦出一个念头。
二选一，区长和县长，那个更爽？
体制内都清楚，肯定是县长。
如果是区长的话，搞不好，市委就在你斜对门。
如果在省城星宁，那就更悲剧了，也许省委大院就在区委隔壁办公。恰如古人云：前生不善，今生知县；前生作恶，知县附郭，恶贯满盈，附郭省城。
但是，能当区长绝不会有人想当县长；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别说在星宁当一个区长了，就是在市里面当一个区长也能享受到市里发展的红利。而且还能经常的接触市领导。这也是当下为什么区长和县长级别一样，但却给人感觉区要更厉害的原因。些许的制约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当然了，这个对于一些有想法、自身能力扎实的人来说，可能还是会愿意选择远一点。这样能施展才华。
“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当上县长。”林浩云憧憬道。
今年他才26，林浩云感觉努努力，三十以前还是有不小的希望。
“快来擦擦吧，看你这一身汗！”
周惠香递来热乎乎的湿毛巾，道：“还一身酒气，要不在家里洗洗？”
“不用了干妈，我吃完饭回家洗吧。”
见林浩云执着，周惠香只能作罢，赶忙嘱咐儿媳苏云去做饭。
第二天，林浩云身心轻松，斗志昂扬的回到市委宣传部，重新投入到了自己的宣传工作中。
第一项，复查自己休假这些天，全市关于基本药物制度的扩大、深入宣传。
确认没有问题后，林浩云马不停蹄的去联系公安和政法系统，确认之后的‘扫黑除恶专项斗争’行动宣传。
林浩云没有大包大揽。首先是他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得给其他人分点肉汤。要团结同志，共同进步。
但林浩云仍然没有想到。
饶是他如此识趣，还是有人想插手，想刷一下存在感。
8月15日，周铁锚部长亲自主持部务会。
和各级党委常委会议一样，照例先是学习文件精神和讲话精神。紧接着，周铁锚话锋一转，由林浩云详细的对‘国庆快闪献礼’活动，进行了流程和所需人力物力汇报。
如果市委宣传部内部没什么异议，林浩云这个总导演，将立刻上马，在九月前完成这项工作。
偏偏，不出意外的出现了意外。
“我提个小意见啊！”
分管新闻出版和文化产业的副部长李涛，笑容客气道：“林部长，这个快闪活动，所有群众全部采用便装演员，是不是太假了？”
“李部长的意思？”林浩云不解道。
“我的意思是指，这个快闪活动可是要上央视的，而且是赞美祖国六十周年国庆，如果事后被那些习惯找茬的媒体曝出，快闪现场深情跟唱，陶醉其中的群众全是市总工会演员，会不会指责咱们弄虚作假？”
李涛说完，颇为自得的环视其他领导。
不等其他人开口，李涛补充道：“在国庆六十周年献礼上弄虚作假……这事计较起来，可大可小阿。”
林浩云一脸纳闷，自己和李涛没仇啊，他上纲上线什么？
思来想去，只能归结为，眼红、嫉妒，想要跳出来刷一下存在感。
“林部长，你怎么看？”周铁锚皱了皱眉头，他当然看出来李涛是找存在感。
但李涛担心的事，也不能完全说是子虚乌有的。
搞宣传工作，政治神经敏感一些是应该的。
对此，林浩云坦诚道：“咱们梓阳市是个小城市，老百姓眼界和心态普遍不如大城市，莫名其妙一堆摄像机跑出来怼着他们的脸，他们第一反应是躲闪、回避，甚至有可能引发混乱和踩踏事件。”
最初，林浩云也设想过不找演员来扮演群众，但事后认真分析后，风险太大，一旦出现问题，他的责任巨大。
“就像在座的各位领导，一出门，有人扛着摄像机，近距离拍你，大家是什么反应？”
常务副部长曹向云点头道：“群众一旦混乱起来，后果确实很严重。”
两权相害取其轻。
李涛说的也有道理，但比起林浩云担心引发踩踏事件，显然李涛的担心就有些多余了。
闻言，周铁锚看了眼李涛。
李涛也不气馁，说白了他此刻提出来的问题，这就是着名的天窗理论。
你要开一扇窗，大家肯定不同意，但如果你先说要掀掉屋顶，大家肯定就同意你开窗了。
“林部长所说也有道理……那一半演员，一半群众，哪怕有不知情的群众混乱起来，演员们人数众多，散布群众之中，也可以稳妥的控制现场。”
最后，李涛补充道：“而且，咱们请的演员是市总工会拉壮丁，事实上根本没有演技可言，他们哪有真正的群众深情流露，更有感染力？”
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
林浩云一脸不岔的反问道：“那剩下一半群众，如果还是对摄像头流露恐惧、回避心态呢？”
现在可不是短视频时代。
梓阳市的老百姓对摄像头心态普遍十分保守。
李涛笑着道：“林部长，你不要一上来就给老百姓扣帽子嘛，啊，大城市老百姓都能从容面对摄像头，咱们梓阳市一个个都是土老帽……”
“李部长！”周铁锚沉声喝阻。
林浩云一个宣传口干部，却言必声称梓阳老百姓是土老帽，这传出去，是要让林浩云自绝人民。
啊，让你林浩云再继续宣传，我们梓阳老百姓是不是都成泥腿子，臭乞丐了？
“好啊！”
林浩云向后一靠，将签字笔丢在桌上，冷冷冲李涛道：“既然李部长这么有心得见解，那你来干吧，我懂什么快闪？李部长显然比我更懂。”
唰！
会议桌上众人傻眼了。
“林部长，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提两句建议你就要撂挑子，那组织还能将重要任务托付给你吗？”李涛反应极快，一拍桌子，字字诛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