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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推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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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空竹挥着的手直到再看不见那营地影子时,才收了回来。不过头却依然伸在窗外,还在不停的张望着。

    来这的十来天,虽说不长,却是经历不少难以忘怀之时。

    治时疫的那段时间,与着这些将士们经常打成一片,也看到了他们的痛苦心酸与无奈。

    如今看似平静的表面上,怕是又要经历一翻血雨腥风了。想着那才治好病的众将们,怕是待整顿好,不两天又要投入战斗了。

    介时一场战争下来又要死多少人呢?

    李空竹心下难受,想着刚刚在送她的那一群人中,或许在下个战场时,某一个人或者更多的人会就此消失,心就似被什么堵着般,闷痛之极。

    赶车回程的护卫仍是了先头来时的那一批,除此之外,赵君逸好像还另外安排了一批暗卫暗中相送着。

    对于这一安排,李空竹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点,怕是因着她这一出的到来,已经让靖国皇帝查到了她的身份了。

    为着威胁男人,这一路上恐不会太太平了去。

    车在一转弯的路口处转了弯,见望的方向不再是了那扎营的地方,李空竹便把头缩了回来,放了窗帘。

    深秋的白天虽不咋冷,可坐在车里不动,加上时不时灌进的冷风,还是令着女人的脚有些发了凉。

    拿出小炉子,点着,女人开始一边煮茶,一边拿出杂记品读了起来。

    由于回程的路途不用太赶,是以这一路的行车都以稳妥为先。

    每天里,赶车的侍卫都会必保了她晚上能有了落脚的客栈或是驿站住着。

    如此慢行到第十天时,才将将走到离环城还有三天脚程的临州府城。

    彼时李空竹被安排进了临州府的驿站,一处上等的客房中。

    由于急着到驿站,白天时有疾行了那么一段,此时李空竹在吃过晚饭后,就早早的洗簌完,开始睡将了起来。

    夜半时分,女人模模糊糊之中,似闻到股极其浓烈的香味,只一闻便觉头脑有些昏昏,想就此沉睡过去。

    意识到这一点的女人,彼时心头一惊,想着这十来天的平静,似猜到什么般,把一直备在袖中的簪子,狠狠的朝着自已大腿戳了那么一下,待有些清醒了后,又拿着被子快速的将嘴捂了起来。

    待等着那烟散尽,女人尽量的做着呼吸均匀,躺在那炕上将簪子紧张的捏在手心里,等待着歹人的进来。

    “咔滋~”有刀划栓的声音。

    李空竹听得心顿时就卡到了嗓子眼来。想着歹人刚吹的迷烟,也不知了护送她的那批护卫有没有中招。

    正想着呢,就听“铛!”的一声轻响,栓开落下的声音。

    李空竹回过神时,心脏已经跳得快要爆炸开来。她屏住呼吸的紧闭了双眼,心里不停的在给自已打着气,安抚着自已,让自已尽量的冷静下来。

    “嘎~”

    “啊~”

    门轻推的同时,还另伴随了一声低沉的惨叫。

    李空竹听得赶紧睁眼。向着那开了条缝的门口看去时,只见几个浓重的黑影在那不断的飞来飞去,刀光剑影碰撞得叮叮作响的同时,还不断的有啊啊的惨叫传来。

    女人起了身,将被子抱在胸前作半跪状的看着门口,眼睛一错也不错的,生怕那条开着缝隙里,会突然就蹦出了一个人来。

    正想着呢,那边上的窗户却又猛的一个“扑落!”大响。

    李空竹吓得转身看去时,就见几条黑影如了那鬼魅般,已经从那窗户那窜了进来,举着的长剑,在漆黑的夜里,看着尤为的森寒渗人!

    那黑影在飞动的时侯,长剑所指之处,正是了女人的脑袋。

    看着那齐刷刷飞来的冷寒银光,女人捏簪子的手在这一刻既颤抖的举不起来了,半跪在那里,脑子也似空白了般,一动不动,就似了那任宰的羔羊般。

    瞳孔睁大,眼看那最前的一柄长剑就要刺到了她的脑袋,这一刻女人既是条件反射般开始认命的闭上了眼。

    想叫,却又是莫名的叫不出来。

    “铛铛!”

    等待的刺痛并没有传来,相反打斗的惨叫声混着那腥臭的铁锈味倒是越来越浓烈的传进了女人的鼻息。

    女人听得白脸睁眼看去,见先头飞进的几人,已被另一批随着跟进的五人给齐齐的斩了首级来。

    盯着那不再滚了的头颅,李空竹只觉全身血液都似凝住了一般,冷得她开始不停的打起了摆子。

    手捂胸口被子,这一刻的女人似完全傻了一样,呆呆的木着眼睛,机械的看着这场血雨腥风的打斗。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终是平息了这场刺杀之时,女人身上的衣服既生生被自已的冷汗浸了个透。

    那获得胜利的一方,将死在屋里的人都搬出去后,又留了一人出来守在了房间里。

    彼时那着黑衣的暗卫,在等着同伴将门关上后,这才掏出火折子来,将屋中的灯点亮。

    突来的亮光刺了女人一下,眨动的眼睛,令着女人回复了一丝清明。

    转动着眼珠四下看了看,见桌椅凌乱破碎,地上墙上倒处都是鲜红一片。

    腥臭的味道令着女人用手捂了下口。

    却不想,手在刚捂上脸时,又觉不对的拿了下来。

    睁大眼,既有些惊了一下。

    却原来,这场打斗,在她呆木的时侯,既是有人血飞飙到了她的脸上。

    一想人血,和刚刚那头颅乱飞的场景,李空竹心头又止不住的得瑟了一下。

    那点灯的暗卫见她脸色发白,在扯下面罩时,很是平淡机械的来了句,“夫人无须害怕,属下等人会全力护着夫人安全的!”

    女声?

    李空竹听得转头看去,见女子生得好生白嫩俊俏,不似了一般女子该有的娇气柔弱,眉宇间的英气与杀气,乖戾的得让人不敢接近。

    见女人在打量她,那暗卫当即就半跪了下去,双手抱拳平稳陈述道:“属下是君将军所派,唤剑绡。主子吩咐,若路遇行刺解救之后,便让属下以后,以婢女的身份呆在了夫人的身边!”

    李空竹拿着被子抹脸,听了这话明了的点了点头,忍着心中的颤劲儿,挥手令了她起。

    “如今怎么样了?”

    “夫人放心,行刺的刺客已经全部解决。”剑绡起身,立在一旁,很是恭敬的回到。

    “倒是能忍!”这般久了,既是选在了今日动手。

    剑绡看她,想了想,照实说到:“其实路上时属下等人已经解决掉了一批,只是没想到在这临州之地既还有埋伏。”

    这么说来,靖皇已经把她的底打探得一清二楚了?连着她的回行路线都能提前布置好人手行刺,那环城镇呢?

    想到这里,女人便是一惊,掀被起身的同时,拿着衣服快速的套好了来。

    “着人整顿,咱们连夜赶路回环城!”

    剑绡见她脸色有些泛青,便知她担心什么,帮着她整理好行装的同时,又安抚道:“夫人大可不必担心,早在夫人还在军营之时,主子便将剑宁等人又给打发了回去。属下等人随夫人来时,主子便提醒过,说是已经禀过圣上,让他加强环城镇的布属,让夫人尽管安心即可。”

    李空竹别了她一眼,她能安心才怪。

    赵君逸不知道他还有个儿子,她虽跟他说了李家之事和赵家两房之事,也说了泥鳅之事。

    可泥鳅比着儿子来,那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好不好?

    她这一走,对赵君逸来说,那就等于是个空壳子,能保护就保护,保护不了,死了他也不会觉着有啥损失,毕竟那些人是跟他和她是没血缘的人。指不定在他心里,就想着随便做做样子呢!

    想到这里,李空竹心头慌得越加厉害了,白着的脸就得跟死了爹似的,在那急得团团转的乌青着嘴唇的喊道:“出发,快出发!”

    剑绡见她这样,虽疑惑的还想再劝,可终因着嘴拙不善言辞的给闭了嘴。

    拱手抱拳一下,其淡应一声知道后,便快速的行了出去安排去了。

    李空竹这一遇刺,因着心中担心,嘱咐着加快车程,白天黑夜的连续奔波着,终是将三天的车程,硬生生的给用了一天半来。

    彼时李空竹他们一行人,再到达环城镇时,已是第二个晚上快天亮的时侯了。

    因着着急,也等不及到城门开放的时辰。

    那赶车的侍卫便用着特权,强硬的让守门的士兵给开了城门。

    驾着马车风一般的又奔跑了一刻多钟后,终是回了到了赵家村。

    一到村口,李空竹便将车帘急急的掀了开。

    见这会儿天色尚早,村子也静悄悄的一片,宁静详和的样子整体看上去,并不像有大事发生过。

    见此,女人心下不由稍稍的好过了点。

    待马车行到了目地的,停在了那熟悉的桐油大门处时,李空竹早等不及的快速的掀了车帘,蹦下了车。

    不待剑绡前去敲门,她又一个急跑上前,率先的敲起了大门来。

    “于婶、小铃,开门啊!”

    “于婶!我回来!”边叫,女人边将耳朵贴在门边听着里面的动静。

    待听到里面一阵乒乓之响和来人急急的走步声后,女人这才抬起了头,手捏衣袖的在那紧张的盯着门,等着门的打开。

    “嘎吱~”

    终于,门开了,于家地手持灯盏,一边用手穿着未穿好的外衣,一边老泪纵横的看着眼前之人。

    见短短不过一月的时间里,自家姑娘既是瘦了整整一圈。

    “姑娘~”于家地哽咽,用手抹泪的让了身子要来扶了她。

    李空竹摆手,在快步跨进院子,看着熟悉未有变动过的庭园时,心下那口紧张之气,终是缓缓的落了地。

    那边穿戴整齐出来的于小铃,亦是一脸泪儿的快快的步了过来。

    “姑娘,你回来了!”

    李空竹点头,于小铃则赶紧扶着她的胳膊向着里面走,“快快进了屋,外面凉着呢。”

    说着,她又似想起什么,“对了,娘,你快快来扶着姑娘,我,婢子再去烧个火盆来。深秋露重,姑娘这手都冰着呢!”

    于家地点头,挥手让她快去。

    李空竹则摆着手,快步的向着主屋方向行。

    “三婶儿~”

    西屋那边,被吵醒的赵泥鳅还在揉着眼呢,一出来,再见到院中人时,既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来。

    刚试着叫了一声,就见女人转头看来。再见到那张熟悉想念的脸时,小儿当即又一个欢呼出声,“三婶儿~”

    伴随着欢呼,就见小子快步的跑了过来。

    李空竹怕他绊倒,转回身,急急的向前行了两步。

    “慢点!”

    “三婶儿~”赵泥鳅扑过来,撞进了她弯腰来接的怀里。瞬间泪如雨下的叫道:“三婶儿,俺好想你!”

    李空竹听得鼻子亦是一酸,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三婶儿也想你们呢!”

    “呜呜呜……”小子边哭边哽咽不已,“俺,俺有好好算帐呢,还有每天都有带了弟弟玩,三婶儿~哇哇!”

    李空竹摸着他的小脑袋轻声安抚着。

    院中的吵闹,很快就引得主屋里的一声小儿啼哭也跟着混了进来。

    李空竹听得心头儿一惊。拍着赵泥鳅的小背,“泥鳅,你且起来,三婶儿好似听到弟弟在哭了,且让三婶儿去看看弟弟可好?”

    一听肉丸子哭了,赵泥鳅立时就从她怀里起了身,不待女人话落,他首先第一个向着那主屋快步的冲了过去。

    李空竹见状,亦是跟着快步的行了过去。

    于家地在身后看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见这会儿也没有说的时机,无法,只好也跟着去了主屋。

    主屋里,赵泥鳅快步的爬上了炕,看着那睡在褥子上的小小身子,在不停的张着嘴大哭着,就很是心疼的嘟着嘴轻哄着。

    “丸子,丸子你醒了,是不是吵着你了?乖乖哈,哥哥这就来抱你!”说着,就要去抱了那哇哇大哭的小儿。

    介时李空竹正好行了进来,见此就赶紧出声道:“泥鳅,给三婶抱吧!”

    赵泥鳅抬头看她,想了想,想说什么却见李空竹已经步了过来。

    “好吧~”小儿应声的同时,乖巧的向旁边让了让。

    李空竹行到炕边坐下,见那躺在小褥上的小小小儿,不过才一月未见,既是又长大了许多。

    这会儿只见小儿闭眼在那张嘴大哭着,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的晶莹似在诉说他的委屈般,在那一抖一抖的,不停的向下掉着水花。

    女人心中刺痛,将手掌小心的穿过他的小脑袋时,小儿感受到,立时就止了哭来。

    “喝喝~”小儿抽咽着睁了那双漂亮的凤眼,只一瞬间,就又闭了眼,又开始放声大哭了来。

    “哦哦!”女人赶紧将他抱起了身,见入手的重量比着一月前既是相差无几,就不由得轻蹙了下眉。

    “哇哇~~”被她抱着摇的小儿似惊着了,开始手舞足蹈的哭得越加的厉害了来,“哇哇哇……”

    撕心裂肺的哭叫,引得一旁的泥鳅小脸紧张得不行,伸着小胳膊对着女人急道:“三婶儿,弟弟被吓过,认生呢!”

    吓过?拍着小儿背的女人顿了下。

    那边泥鳅则赶紧起身过来,从她身上将肉丸子给使劲的抱了下去。

    只见那刚还哇哇大哭的小儿,在感受到了熟人的怀抱时,立时就止了哭来。

    “哦哦,好了,好了哈!”泥鳅吃力的将他抱着坐在炕上,揽他入怀的小心的给他擦着脸上还残留的眼泪。

    “呼呼,啊~~”小儿委屈,在他擦泪的过程中,还拿着小指去抠泥鳅的小手,一边抠一边呼呼啊啊的指控着什么。

    “嗯嗯,哥哥知道了,那是三婶儿,是娘呢!你不认识了啊!哦哦乖哈!”泥鳅点头认真的与他做着互动,擦完眼泪又去摸了他的屁股,见有些湿,就抬头跟于家地道:“婆婆,弟弟尿了呢!”

    “哎,老奴这就拿了干净的尿布来!”于家地抹着眼泪儿的看了李空竹一眼,在得其点头示意后,就去到箱柜处,帮着拿了干净的裤子与尿布来。

    于小铃端了火盆进来,又给女人添了热茶的放在了炕桌之上。

    这时天还没有大亮,麻麻的光线令视野还不咋开阔。

    剑绡不知何时跟了进来,掏出火折子点亮了窗台的油灯。

    那边的赵泥鳅在给小儿换好尿布与裤子后,就见小儿不再哭了的爬在床上,看着大亮的屋子,开始啊啊的欢叫了起来。

    李空竹给剑绡打了个眼色,令她出去后。就盘腿坐在炕上,看着小儿在那爬着,就试着伸了一个手指过去。

    不同于刚刚抱时的激动。

    小儿在抬眼看了她眼时,又低眸看了看她伸来的纤白食指。想了想,终是流着口水大笑的来抓了她的纤指。

    感受到小儿的触握,李空竹绞痛的心脏,这才好受了一点,不动声色的冲小儿笑着,问出的话却冷得让人寒颤,“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于家地与于小铃听她发问,两人脸色惭愧的当即就朝地上跪了下去。

    “老奴有负重托,当真该死,还请姑娘责罚!”

    “啊~”一旁的小儿见两人下跪,伸着手指了一下,似不满似的,又叫了两声,“啊啊~~”

    赵泥鳅瞟了李空竹一眼,见她虽笑着,可眼中却似盛了冰般,冷得让人寒颤。

    不自觉的缩了下脖子,轻轻的移着小身子,扯了下女人的衣袖。

    看女人转头来看她,小子这才道:“三婶走后,弟弟哭了好多天呢。那时连奶都不吃了,还瘦了好多,还是婆婆当时看得急了,去到镇上寻了李叔跟惠娘婶婶过来,弟弟才好一点呢!”

    李空竹哦了声,“李大哥跟惠娘也来帮着照顾过?”

    于家地点头,“姑娘走的当天晚上,哥儿就不干了,哭着闹着好容易睡着了,天亮时又不愿吃了那奶娘的奶,饿了好些顿后,老奴见仍然不愿吃的,就去到镇上求了李姑爷跟惠娘主子,本是让他们帮着想想办法。谁知……”

    说到这,于家地红了眼,突然就一个头磕了下去,“姑娘,这事儿老奴也有责任,都怪老奴不谨慎,才让哥儿受了罪啊!”

    李空竹眼皮跳动了下,转眼去看于小铃,见她抹着眼泪正很是心疼的看着自已的母亲时,就淡淡的开了口,“起来说吧!”听了这么多,她算是多少明白了点什么。

    于家地摇头,在那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奶娘,没成想既是个黑了心肝的,就因着哥儿吵闹,扰得她睡不好来,既是趁着只她一人带哥儿时,不但时时口出恶言的喝斥哥儿不说,还暗地里对哥儿是又捏又揉。”见哥儿哭得狠了,引来了他们的注意,那贱人,既还一脸无辜与不知所措的说哥儿既是不吃了她的奶,这是认亲娘呢。

    可怜的哥儿那时口不能言,自已也没想太多,既被她一副表象骗的,以为一到天黑,哥儿放声大哭是因为想娘的原因。

    完全不知了,那时的哥儿被她吓得,已经到了只一天黑要与她同在了一屋,就会开始变得惊惧与恐慌了来。

    这事一直持续到了惠娘两口子来时。介时惠娘因着自已也在奶着孩子,就试着解了自已的衣襟帮着奶了一口。

    谁知,这一奶,肉丸子不但不抗拒,还吃得很是欢快。

    这一发现,让惠娘当即就觉着有些不对劲。当天晚上留在这里的时侯,是时刻悄悄注意着主屋的动向。

    这一注意,就让人留意到了那奶娘的恶行。

    小儿半夜哭闹时,以为没人会醒的她,又是故技重施的抱着孩子揉捏了起来。

    而当时站在外面的惠娘则越听越不对劲,弄到后来,既发现那奶娘,居然还口出恶言开始辱骂起了小儿。

    介时的惠娘听了,可以说那心肝肺给气得险些炸开,站在那里听着里面小儿的啼哭与那奶娘辱骂越来越大时,当即就是一个狠脚踢在了门上。将门踢得是咚咚直响同时,还大叫着让李冲也赶紧上前来帮了忙。

    彼时那抱着小儿辱骂的奶娘见事情败露,惊得很是不知所措,想要开口解释什么,不想那关紧的门栓,既是被人给一个大力的就给撞断了来。

    屋门瞬时打开的同时,也让那紧抱孩子的奶娘,瞬间惨白了脸。看着那门口那站着的两人,她吓得当场双腿打颤的就跪了下去,开始不停的磕起了头告起了饶。

    “那奶娘呢?”听到此的女人,眼中起了一丝杀意。见小儿还望着地上跪着的两人时,又道:“起来回话!”

    于家地在那头磕地的想摇头,不想被别到李空竹眼神的于小铃扯了下衣袖。

    寻眼看去,见她在不停的打着眼色示意她的,就顿了一下。随抹着眼泪,规矩的起了身。

    “奶娘呢?”

    “那奶娘被李姑爷与惠娘主子提走了,使了银子让县臣大爷判了重刑!”怕是再难出牢了。

    说到这事,李冲两口子也很是愧疚不已,这奶娘她歹是求着他们找的,既是不想给弄了这么个丧心病狂的人出来。

    这事儿过后,他们本打算再寻个老实的奶娘的,可又怕再弄出一出这事儿来。

    最后想了想,还是用奶羊算了,找着大夫问了除膻味儿的方子后,试着喂了两天。见肉丸子慢慢适应后,一众人这才放下点心。

    “哥儿也是从那时起,开始慢慢变得有些不愿接近了生人的。特别是天黑的时侯,由其怕了生人呢!”

    李空竹点头,只觉心头绞痛得让她快呼吸不过来了。

    早知道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当初华老在送她奶娘时,她就不该矫情的硬让其给退了去。或是在走时,她有好好的多呆两天考察那奶娘一番,或是着崔九去帮忙什么的。

    这里面的任何一条,若当初她做到了的话,怕也不会如了如今的这个局面了。

    哪怕小儿还是会认了生,认了奶娘不认了她这亲娘,可至少她的儿子不会受了其中被吓的苦,也不会喝了那难克化的羊奶了。

    这些,该说怪别人的同时,她自已也有很大一部分的责任在里面。

    深吸了口气,女人红着眼的试着去抱了小儿一下。

    握着她手有一会的小儿,见她来抱,倒是极乖巧的没有反抗了来。

    李空竹见此,心头喜了一下,将他轻轻的搂进怀时,就听他啊了两声。

    轻轻的跟着哼哼的回应了两句,李空竹将他放在自已的肩窝处,背着他开始流起了眼泪,轻声的轻咽着,“对不住,娘对不住你,都是娘不好!”

    “啊啊~”不明所以,也听不懂她这话的肉丸子,在被她抱了会后就开始有些不耐烦来。

    踢蹬着小腿,扭动着身子,眼见又要哭了,女人见状,就赶紧将他放在了炕上,任着泥鳅去哄着。

    于家地两母女站在一边,看到这种现像,倒是又跟着红了眼眶的抹起了眼泪。

    李空竹这会儿已没了多余的心思再去管了她们。

    挥手让她们出去后,留了赵泥鳅在屋里陪着肉丸子,而她则躺在一边,边看他们玩,边让泥鳅给她讲肉丸子的这一月的变化与喜好来。

    当天下响,有一村里人来借东西,在看到李空竹后,回村不到半个时辰,便将李空竹回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赵家村。

    彼时听到这一消息的村人们,开始陆续的上门来看她,排成排的坐在院子里,拉着她不停的问东问西着。

    李空竹也任他们问着,强笑着,陪着打着招呼,直到了天大黑,才将这批人给全部打发了走。

    而随着众人的走掉,院中却并没有安静下来。

    伴随着黑夜来临时侯,也是肉丸子最为磨人的时侯。

    那奶娘被送走后,晚上哄他入睡的,一直都是于家地在弄。

    彼时的李空竹点着灯盏坐在主屋,无神的看着于家地轻哄着小儿,待小儿不怎么哭后,又将去了膻味的羊奶给其喂了一小碗。

    待小儿终于吃饱不哭,开始安静的睡了后,于家地这才小心的将小儿放在了褥子上。

    不想,那头小儿刚一沾褥子就惊了一下,咧着嘴,眼看又要哭了的,于家地就赶紧抓了李空竹的手去给他握。

    一边等着让他握时,还一边轻拍着他,低低的哄着他。

    听着那哦哦轻言小语的低哄,李空竹开始觉着自已像是个局外人一般,既插不上手又慌乱无助得慌。

    这一想法才起,她的心就跟拿刀在割似的,痛得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红着眼,看着与小儿握着的手时,眼泪既又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那边于家地将小儿终于哄得安睡后,抬起头来,见自家主子既是在哭,就吓得赶紧低了个头的在那,作着赔罪状道:“姑娘~老奴,老奴该死!”

    平复了下哽咽难耐的喉头,李空竹摇了摇头,小心的耸着鼻头,轻声的吩咐于家地道:“你且陪着一起留在这睡吧,我怕晚上他再醒,找不着你时,又要大哭哩!”

    “这……”于家地有些不敢,这主子不在时,她睡在这主屋已经算是逾越了,如今若再与主子同住在了一屋,且还是同炕,怕是有些不合了规矩!

    “无事!你铺了炕吧!我想慢慢来,待他慢慢习惯我后,介时你再回了你的房间!”

    “是~”见此,于家地自是不好再反抗,福了个身后,就去将自已的行头拿了过来。

    待铺好炕后,就睡在了肉丸子的另一边来。

    不出所料,当天夜里肉丸子惊醒时,感受到了身边李空竹的陌生气息,就又哭闹了一阵。

    不过好在于家地就在旁边,抱着他哄了一会,待他再次平稳入睡后,李空竹照样给他握了手,且还有意的又靠近了一分,让他开始从睡梦中熟悉着她的气味儿。

    如此过了两天,肉丸子开始慢慢熟悉了她后,在白天时,偶尔也能让她抱一抱了。

    虽说抱的时间不长,可对于李空竹来说,已经很是心满意足了。

    除此之外,她还趁此去作坊看了一眼,与赵泥鳅对了下一月来的帐。李冲他们两口子也在第二天得到消息时,过来看了她。

    彼时对于两口子的歉意,李空竹并没有小气的说什么重话,只淡淡一笑,将此事云淡风轻的给揭了过去。

    剩下的,该做的事还得做,该谈的合作还得谈。

    李冲给她汇报了下批发部开分店的情况。

    说是如今北方这一带,又连着开了三个分店。

    虽说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开得有点快,可架不住合资以后有钱有地膀大腰圆了。大家都卖力得很,各自作着该尽的职责,如今剩下的就只缺新品这一块了。

    彼时的李空竹听罢,沉吟了下后,就说了可生产玉米淀粉与地豆淀粉两类。

    方法很简单,跟做番薯粉条前奏差不多。

    只不过,淀粉在过滤过后,得晒干磨细才成。

    这又是了另一个工序,如今村中的作坊主要以果子罐头为主,是以淀粉这类李空竹便交由给分坊去加工了。

    在加工出来时,为着介绍使用方法,李空竹还亲自拿着淀粉腌了肉,作了道水煮肉片出来。

    当时这菜一出,放在批发店里作新品发布会时,那试吃的人,把现场的厨子差点没忙死了来。

    虽说这淀粉的方法极容易模仿,可老主顾们却从粉条开始,只认了这人人作坊的牌匾来。

    那边生意兴隆,这边李空竹在与小儿陪养了差不多半月的感情后。

    再待夜深小儿醒来时,小子已经开始渐渐不再那么抗距她了。

    就好比今夜,李空竹在听他醒后,还试着给他把了次尿。

    彼时小儿在撒完尿睁眼看是她时,只哼哼了两声后,就再没吭了声儿,闭了眼的就又开始睡了过去。

    而正抱着他的李空竹见状,心头儿激动得差点没流出眼泪儿来。

    看着那蠕动着小嘴儿又沉睡了的小儿,女人万般不舍的将他搂在怀里轻轻的拍摇着。

    旁边的于家地看到这一幕,亦是感动的福了一礼道:“恭喜姑娘!”付出了这般久,终是见回报了。

    李空竹眨着泪眼点着头,却见于家地既是裹起了自已的被褥来。

    “你这是作何?”

    于家地欣慰一笑,“哥儿已经不抗拒姑娘了呢!老奴该是回自已房间的时侯了!”

    “可若一会他醒,要见不到你怎么办?”不抗距是一回事,可小子毕竟还是粘着她的,要下一回醒来不见了她,若自已哄不住的话,会不会令他再抗距了自已,又开始怕了她?

    “放心好了,哥儿这一觉不到天亮不会醒呢,介时若他再哭的话,老奴再过来好了!”于家地将被褥打捆好,看着她笑着安抚了这么句。

    李空竹听此,也觉可行,在那点了点头,对她挥了挥手,便让她抗着被褥轻手轻脚的出了主屋。

    待屋子里只剩了她跟小儿后,李空竹这才慢慢的将儿子放在了小褥上,随拉着被子与着他一起躺下,闭着眼,开始享受起自回来到现在,她与了儿子真正独处一室的空间。

    有了此次的和睦相处,这以后的几天里,即使没了于家地,小儿除开头会哭一会儿外,后面的,已渐渐开始习惯了与李空竹这个娘独睡了。

    除此之外,如今为着多多培养与儿子的熟悉度,自小儿不再抗距她后,李空竹是走到哪都会抱了儿子一起。

    连着喂饭洗澡换衣服这些,都不会再假手他人了。

    肉丸子也因此在慢慢大了的同时,也开始与她变得越来越亲密了来。

    待到十月下旬初雪而至,他已经变成除赵泥鳅与李空竹能抱外,其余人已再不好使了。

    冬雪下得淹过脚脖的时侯,家里又添了新家具。

    为着让常呆炕上的肉丸子不腻歪,李空竹吩咐打了个大榻搬到了主屋窗下摆着。

    以前的梳妆柜台这些,则放在了侧边摆着。

    虽屋子因此变得开始有些挤,可看肉丸子又有了个新玩的地方后,李空竹倒是觉得十分的值。

    将一明纸在窗户上贴好,看着外面透亮的雪在轻轻飘舞着,李空竹心情甚好的将六个来月大的儿子,架着胳膊让他立在窗户边,看着那飘落的白雪。

    “可是好看?”

    “啊啊啊~~”小子如今说话已经开始会变调了,啊啊着跟唱了歌儿似的。见他伸着手指要去抠那刚糊好的窗户纸,李空竹吓得赶紧将他给放了下来。

    任他在宽榻上爬着叫唤着。

    “夫人!”

    外面的红绡在唤。

    李空竹轻嗯了声,让她进来。

    彼时红绡着一身红衣劲装打扮,一进来,除带着外面的冷风外,空气中还飘着一丝血腥的味道。

    李空竹鼻尖的闻到,有些忍不住的蹙了眉,“刺客?”

    “是!”

    回来这一月多的时间,这已经是第几回了?

    想当初她急匆匆的从临州赶回来,在见儿子平安无事时,她心里还松了口气。

    可谁曾想,就在她与儿子在陪养感情,自已也在谈卖买的同时,那暗杀行刺却无所不在的,还在不停的进行着。

    不过好在,这些行刺者,都被崔九安排的暗卫给阻截在了环城镇内外。

    行刺了这般多回,没有一回是到达村口位置的。

    “有事不成?”剑绡虽说明着跟着她了,可大多时侯,她还是隐着很少出现在她面前的。

    来找她,不过是为着报备边界之事罢了。

    果然,在她话落之后,红绡便将一封信给拿了出来。

    “刚剑宁送来的,好似似主子写来的!”

    李空竹转眸,看到那呈上的信件上的熟悉字体时,倒是无声的勾唇笑了一下。

    伸手将儿子先抱了过来,挥手让红绡先行出去。

    待屋子只剩她跟肉丸后,她拿着信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便宜爹来信了,可是要看?”

    “啊~~啊~~”

    肉丸子以为是拿给他玩的东西,伸着这段时间养胖了的小手指,开始不停的抓啊抓。

    女人见状,挑眉了下,“这可不是给你玩的,来,娘给你念念看,你爹都写了些啥!”

    说着,就将信封拆了开来。

    见小子要来抢信纸,又赶紧将信封递给了他。

    谁知小子拿着信封就开啃,李空住竹无奈,与他抢夺信封的同时,边打开了信件来看着。

    一如既往的简洁,除报了声平安勿想外,还另附带了几句边界的事情。

    说的是瘟疫之城不攻自破后,他们继续北上的又连下了几城。

    如今的他们离着靖国都城已经不过半月不到的路程,中间只隔不过十来城池了,若顺利的话,说是开年就能打到靖国老巢去。

    完活的话,也不过来年五六月份左右。

    写到最后,男人还很是矫情的来了句:千万言语难抵一句,望汝平安!——逸之

    收了信纸,李空竹数了数字,见有百来个字后,就很是满意将之给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