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寒门竹香 > 第119章 寻死

第119章 寻死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李惊蛰一脸的尴尬,他实在是甩不掉这两人。

    昨儿晚上她们就跟他相商过要一同来了大姐这,被他看出不妥的拒绝了去。

    为防她们跟着的,他甚至去了二叔家睡。今儿回来时,更是有特意着柱子哥去盯着她们俩,而他则在她们没发现时,就偷着出了村。

    谁知,这才一回这边村口哩,这两人不知为何,就将他给堵了来。弄得他在那不上不下的,硬被两人给推着来了这。

    郝氏见她这么问,直接就皱起了眉,“你这说的是啥话,我女儿怀着身子我一直没来看过,如今过年她不回门,我这作娘的亲自来看还不成么?”

    李梅兰亦是红了眼眶,“我一年到头难得有了空闲,如今来,除了想来看看大姐,另还有事作赔,不想,既是连着我也认不出来了?”

    于家地不经意的斜着眼扫了下他们来时的路,见路面除了那厚厚的积雪外,并无一闲晃之人。

    想着如今正值年节,这个时侯,大多不是窜门走亲戚就是在家招待上门客的,哪就会在了大过年的时侯出来闲晃聚聊?

    倒是会挑了时间!

    于家地心下懊悔,早知自已就先探看下来人再开门了。

    “怎么?这是堵着不想让了我们进不成?”郝氏对于在自家闺女面前,可以说总是一副软弱受欺样,可在这卖身的下人面前,却不自觉的拿起了那么几分架子,挺直了腰板来。

    屋里的众人早就听见了外面的人声,赵泥鳅听到李惊蛰回来时,还掀帘跑出去看了眼,见院中有两不认识的大人,且一人瞧着还又瘦又凶后,就不自觉的缩脖退回了屋里。

    李空竹摸着自外面退回的小儿脑袋,听着外面的对话不动声色的沉吟了下。

    华老在一边把牌直接一个推翻,哼了声,“扫兴!”眼神看向李空竹时,很明显是想看她要如何做。

    惠娘咬牙切齿咒道:“当真是不要脸之极,都撕破脸了,没断了关系就已很好了。如何还能做到如此极致来?”

    李空竹听得挑眉。

    这时外面一道哭声传来,“大姐,我知你恨了我,可再是如何恨我,娘是无辜的啊,这走路赶了近一个来时辰,我们身子骨好的都有些受不住那寒风冷冻,你如何就这般狠心,还让娘在外面冻着哩?大姐~”

    李梅兰冲里面大喊,眼泪顺着腊黄的脸颊流了一脸,被那寒冷的北风一吹,又立时冰冻在了脸上。

    如刀割的疼痛,令她有些咬牙切齿,泪眼朦胧的看着那挂着大红帘子纹丝未动的主屋大门,眼中一丝痕意闪过。

    下一秒,她既是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兰儿!”

    郝氏看得大惊,李惊蛰亦是有点心颤。

    却见李梅兰跪在那里,双手拄地,头是一丝犹豫也没的就磕了下去,“我知了大姐你恨我,在这,二妹给你磕头了。我知我以前很是混帐,总挑着娘来要好处,总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大姐,我真错了,在被任家那样对待后,我总算明了,那看着好的,不一定就是真好。任家生骗了我,他与我定亲之后,得了我的身子,既还与了别的女人苟合。我不甘心啊大姐,大姐,我真错了!我被猪油蒙了心智,一次次的伤了你,我真错了!我错了……”

    她一边哭着数落自已犯下的大错,一边咚咚的朝着地上猛磕着头。

    旁边的郝氏看得一脸心疼,见她那额头都磕得红肿了,就一把跪在了她的身边,抱着她还要往了地上磕的头大哭道:“兰儿,兰儿不要磕了,不要磕了,是娘没用,是娘没用啊!哇哇……老天爷啊,你要让我如何做才好啊,两边都是了我的女儿,我要咋办啊!”

    李梅兰掰着她的手,哽咽道:“娘你没错,错的是我,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智,是我让大姐对我失望,我才是真该死啊!”

    “兰儿……”郝氏摸着她干枯的头发,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

    李空竹沉脸掀帘出来,看到这一幕,只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

    “大姐~”李惊蛰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理是好,见到大姐终于出来了,脸上立时闪过抹欢喜。

    李空竹冲他点了点头,给于家地使了个眼色。

    于家地见状,就赶紧让了道,“哥儿进去吧!”

    李惊蛰听罢,扫向那跪着的两人,见两人两眼可怜的望来,就转了眼,向着院中跑去。

    待等着他近前,李空竹拍了拍他的小肩膀,低声对他道:“先进去,跟泥鳅去了西屋呆着!”

    “嗯!”

    见他还是忍不住的向着那院门瞟,李空竹心下叹息,再次拍了拍他的肩。

    李惊蛰回神,眼中有着少许的尴尬,抬眸,见自家大姐正冲他笑着,就又赶紧低了眸,嘟嚷着,“那俺先进去了。”

    “嗯!”

    李空竹轻应。待他进了屋后,这才正了身子的向着院门口看去。

    “空竹~”郝氏见她看来,就赶紧冲她哽咽的唤了声。

    李梅兰早在她出来时就注意到她了。

    只见那高阶上站着的女人,一身红棉掐腰直筒袄,微微凸起的肚子,证实了她听来的消息。头挽堕马髻,簪银丝绞花并单枝细簪,耳戴细长坠银色小珠耳坠。明明不是那种大富丝绸缎子配宝石装束,可偏偏她一脸温润淡然的模样,却像极了高位者俯视下人的姿态。

    心中恨极,面上却一脸悔恨,泪刷过那层层冰冻住的泪珠,使得她的眼睛再难睁开。流着清涕,趁着郝氏分神之际,她又是一个磕头下去。

    “咚!”响声极响,令着高阶上的女人都能感受到那份痛意。

    “大姐,我错了!”

    挑眉,女人不语,在她抬头起来时,看到了那高肿已经流血了的额头。

    郝氏看得心疼,转正身子就朝着她跪来,“空竹,你若真要那么恨,娘在这里给你跪,给你磕头行不?你妹妹,还不满十五啊!”

    说着就见她要磕了下去,李空竹偏侧了身子,冲于家地道:“老太太这脚滑,滑了身子,也不知扶一把,这差,你是如何当地?”

    “老奴该死!”于家地的福身告罪,在郝氏将头磕下去后,立时一副手忙脚乱的去扶了她,“老太太,你且快起了身,姑娘这是心疼你哩!”

    郝氏被拉得不愿,抬眼一脸眼泪的看来,眸中的祈盼是遮也遮不住的直直向着院中望来。

    女人转了身,不再相看的伸手掀了帘子。

    院外两人见状,眸中光亮瞬间熄了下去,就在两人快心死时,却听得已抬脚进屋之人淡道:“大过年的,莫要哭走了家中财运,将人领进来吧!”

    “是!”

    李空竹进去,见华老与惠娘满眼不赞同的看着她。

    李空竹却是无奈一笑,“倒不是心软,在外面被人看到终归不好。”

    华老轻哼,“如此家人,真断亦不是不可,若不想见了两人,老夫倒是有的是手段。”

    此话将落,那掀帘子进屋的两人一听,莫名的脖子寒凉了下。

    李空竹不语,在两人进来后,就令两人就坐。

    于小铃给两人上了蜂蜜水。

    李梅兰看着那蜂蜜水,就不由得想起年前七月时所发生的那件事。

    心头沉了瞬,面上却垂眸拿着巾帕不停的抹着眼泪。

    郝氏一进这温暖如春的屋子,就止不住的抖了两下身子,待将身体的寒意驱除后,看着上首的李空竹,正准备开口时,却被旁里的一道声音给打断了来。

    “哟,婶子这冰天雪地的过来看闺女,带了啥好东西来了?莫不是是我眼瞎,我咋没瞅着提篮呢?这是准备送银不成?”

    惠娘这一席话,令着想开口相求的郝氏不由得憋红了脸。

    惠娘看得冷哼一声,待还想再冲口时,却被自家男人给拉了把,冲她摇了摇头。

    再是如何那也是人的家事,他们这样宣宾夺主,损人老娘,终归是不好。

    惠娘明白,却还是有点心有不甘,冷哼一声后,就转过头去不再出声。

    那边郝氏嗫嚅着,“娘过年时,还是就着你着惊蛰送来的肉,过了个囫囵年,家中的银子,在你二妹妹嫁人时全陪了她,如今教那任家霸占着,家中早已没了银子可用了哩。”

    “呵~”惠娘听得再次冷哼,不过见自家男人扫来的眼,就又忍了下去。

    李梅兰用着眼角扫了在坐的几人一眼,对于李空竹如此不避了外人的做法,显得有些不满。

    可这些不满,也仅仅只一瞬就给压了下去,今儿来时,她就已经想好了,若是不成功,那么她再回了任家,就只剩了一条路可走,而那条路之于她来说,无疑是条绝路!

    想着这几月来所受的非人折磨,李梅兰深了眼,捏着绢帕,当即一个起身,就又跪了下去。

    屋中众人都被她这猝不及防的一跪弄得愣怔了瞬。

    特别是李空竹,以她对李梅兰的了解,这在外人面前会充了好人,可一旦只剩了自家人,那自私嘴贱的本性就会立马暴露无疑。

    这会儿既还做面子的相跪,是把华老跟惠娘这两当了外人?

    “大姐!对不住!我错了!”

    一句大姐对不住我错了,虽不是哭着相求的状态,却态度十分的良好。

    笑了笑,女人给了下首担心的惠娘一个安心的笑容,不动声色的扫了她一眼,淡道:“你这是作何?你何曾有对不住我了?如今你我不过是各自成家,各为其妇罢了。倒是这一跪显得折煞我了。”使了个眼色给于家地让她去扶了人。

    于家地点头,将要去扶了她,却又见她一个重头磕了下来,“大姐虽说这般说,可我身为妹妹的,却不能不认了错。如今我早已悔得肠子都青了,以为是良人,却不想既是如此不堪的烂人。当初任家生死时,我虽挑拨娘来要银,想要解除了婚约,可说到底心里还是会有些舍不得,想要为其守了节来。就算是到了最后被逼着成了婚,被婆婆骂得一无是处,我都一直咬牙隐忍着,可谁曾想……”

    似说不下去般,她开始低泣了起来,“是他,是他负了我啊~”

    郝氏在坐在那里早已听不下去了,她跟着蹲了下去,拉起李梅兰的手给上首的李空竹看,“空竹,你看看,她是你妹妹啊,这手以前可是最为灵巧的一双纤手来的,挽花刺绣无一不精,如今却被那任家折磨得三九开裂,似了刀锉,如此狠心的人家,当真再住不得了啊!”

    “这话说的,那住不得,那哪住得?当初人可是堂堂正正娶过去的,婶子这话,我咋听着是想让我们空竹去把人弄出来呢?”惠娘看着那一脸泛红的郝氏冷哼道:“都说宁折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的,你这是要空竹去当罪人啊!”

    郝氏红脸。

    那边华老亦是同哼,“看来上回教训是还没尝够?忘了老夫存在了不成?”

    地下两人听得皆齐齐向他望去,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去岁时,那任家生被他盯得节节败退的场景。

    李梅兰迅速的低了眸,郝氏躲闪不及,被他犀利浑浊的眼神逮了个正着。

    只一瞬,就吓得抖了心肝的偏了头去。

    下首的两人安静了,李空竹这才淡道:“既是来拜年的,就吃了饭再走吧!”一句话截了所有,很明显不想继续了下去。

    李梅兰望向上首满面红润保养极好的女人,眼中不喜不怒,平平淡淡,以往极水灵的眼珠,在这一刻既蒙上了死一般的灰败。

    上首的李空竹看得眉心轻蹙了下。

    只见她这时又垂了眸,再次一个头磕了下去,“吃饭就不用了,今日来叨扰了大姐,扰了各位的兴致,倒是梅兰不知事了!”说罢就起了身,顶着那高肿流血的额头,又冲着在坐的一行人行了一礼来。

    郝氏搞不懂她这是唱的哪一出,不由得愣了瞬的仰头冲她喃道:“兰儿,你这是……”

    李梅兰回头冲她笑,“娘~咱们回家吧!”

    那一笑极为灿烂,灿烂的让郝氏心头莫名的生起股不安来。

    在坐的人亦是被她这一笑,搞得有些莫名,蹙着眉头,都在想着她这是又准备整哪一出幺蛾子了不成?

    却不想,预期的幺蛾子并没有出现,只见她在说完这话后,就拉着郝氏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等等兰儿!”见她不是说了假话,是真要回了家,郝氏赶紧自不安中回神拉住了她向前的脚步,“咱们再求求你大姐,你大姐不会见死不救的。是不是空竹?”

    对于她这种祈求,李空竹早已不想多看,淡着脸,不为所动的吩咐道:“去备两尺布来,另外再把家中的糕点罐头装些,送了老太太与二姑娘。”

    “空竹~”郝氏不可置信的哭喊,“你当真这般恨娘不成,娘也是为着你们啊……”

    见她又要捂脸痛哭了,李梅兰赶紧将她扯着出了屋,“娘,你就别为难大姐了,一切都是命,我认了。今儿过来,我本就是为着道句对不住的……以前我所犯下的那些错事,就让了我来生再偿还吧!”

    听着渐行渐远的声音,屋里众人皆不解的转头看向李空竹。

    李空竹亦是被这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见于小铃装好了糕点出来,就使了个眼色给她。

    于小铃点头,掀着帘子就追了出去。

    惠娘拿着绢帕扭了下,皱眉道:“我咋觉得这般古怪哩?”这并不像了平日里听说的人啊。

    李空竹心下赞同,边上华老一哼,“左不过就是想来出苦情戏。”大宅门里见得多了,你若认了真,怕是会被人折腾得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想着的同时,老者就去看了眼边上的李空竹,意思很明显,让其在这一节骨眼上,可万不能给自已找了麻烦。

    李空竹看得轻笑,对于这一点点的戏码,她想,她还不致于上当。

    正当大家心下放松时,却听得一声极为悲壮的尖叫划破这年节宁静的中午。

    “啊~~~”

    屋中众人皆听得一惊,李空竹唤着于家地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儿。

    不想她才将一出屋,就迎上了回跑的于小铃。

    “出了什么事儿了?”

    彼时于小铃惨白着一张脸,摇着头的也来不及回答自家娘的话,将篮子向她一抛,就赶紧的向着屋子跑去。

    “姑娘~二姑娘,二姑娘她……撞,撞树了!”

    小女娃子毕竟还不到十五岁,又是头回见到这种事儿,在掀帘进屋回完这话后,就双腿一软,当场巴着门框一脸灰败的向着地上坐去。

    屋中的众人亦是听得一惊。

    西屋正与赵泥鳅玩耍的李惊蛰在于小铃一进院,就冲了出来跟在了她后面,这时站在帘外,把她在里面禀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来。

    于家地也跟了过来,见他一脸苍白在那有些抖了小身子,就忍不住关心了句,“哥儿,你还好吧!”

    李惊蛰回眸,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红丝密布,那晶莹的泪珠似不要钱般,顺着脸颊不停的往下流着。

    于家地看得心下生怜,伸了手想搂他安抚,不想他却猛的一个转身,呼呼喘着气的向着外面狂奔着。

    “哥儿~”于家地惊呼。

    这时屋里的所有人正好走了出来。

    李空竹冲于家地摇了摇头,与另两人对视一眼后,就抬脚向着院外走去。

    “三婶儿~”赵泥鳅也被惊得出了屋,不明就以的他,正好看到刚刚李惊蛰含泪跑掉的那一幕,心下担忧的同时向着自家三婶抬眼寻问。

    “在家好好呆着,惊蛰不会有事的!”李空竹冲他安抚的笑笑。

    赵泥鳅见状,乖巧的点点头,重又向着西屋走去了。

    这时的村口,郝氏抱着倒在雪地里的李梅兰哭得是惊天动地。

    哭声引得住在附近的一些人家不满的出了屋,正准备将其给大喝一顿时,不想看到了那倒在血泊中的人儿,瞬间又皆吓得不轻的白了脸。

    “天哩!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惊天的大吼,再加上惊吓,令着出来的那几家人吓得是连连后退,有人更是拔腿就向着村中里长家跑去。

    “兰儿,兰儿啊~~”郝氏没空去理会那群大跑的人,抱着自家女儿在那一阵的捶胸顿足,“娘对不住你,娘对不住你啊,当初就该拼死护着你不被任家要去啊。哪怕就是名声尽毁,也比现今好啊~我的兰儿,娘的兰儿啊!”

    哭闹引得那些胆小隐在自家院中的人听到,这才恍然的知道原来是李家两母子。

    只是这大过年的,如何就在了他们赵家村口寻了死?

    一些人心中想着年前秋郝氏因着那二闺女来找过李空竹,被他们村人给赶走了,难不成,其又在了今儿过来找了李空竹不成?

    这是没要好处,想故意寻死,闹一场?

    可看着也不像啊?毕竟那雪地上还沾着血哩,若故意的话,谁能这么狠的真撞破头啊!

    一些人,搬着凳子攀上墙头的看那倒在地上的人,见郝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就忍不住心下犯了那么一哆嗦。

    “娘~”李惊蛰气喘吁吁的跑来,看着那地上两人,一人躺着一动不动,一人搂着哭得死去活来。再一寻着去看了旁边的那棵那扬树,见树杆上有一处鲜红的印子,就不由得心下一紧,那眼泪流得更凶了来。

    郝氏听到他唤,转回头睁着被糊得打不开的悲戚双眼,“惊蛰,惊蛰,你二姐她,你二姐她……啊,啊哇哇~~”

    对于她的嚎啕大哭,李惊蛰只默默的狂拿衣袖抹着眼泪。

    待小脚步走得近了,看着那一脸苍白一动不动的干枯人儿,那是再也忍不住的双腿一跪,跟着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二姐,二姐~哇……”就算他心中再恨了自家二姐,再是对其不厌烦了来,可从未想过要她死啊。

    “惊蛰啊~哇哇~”

    两母子就那样抱着那不知是死了还是活着的身子,开始了此起彼伏的伤心哭泣。

    等着李空竹他们快步跟来时,李惊蛰已经哭得险些背过了气去。

    于家地的见状,赶紧步了过去要扶了他。

    李惊蛰摇头,他如今心里还在愧疚着,想着昨儿个自已对于自家二姐的冷淡,以为她还在打着歪主意害人,内心就对她不喜。

    如今想来,原来都是错怪她了。她这是不想活了,这是被任家折磨得没了活的想法了啊!

    “空竹,空竹啊~你救救你二妹吧,快救救她吧!娘求你了,娘给你磕头了啊!”郝氏见到她来,犹如见到希望般,再小心的放下李梅兰后,就冲着她大步的跪爬了过来。

    此时的李空竹在看着那躺在积雪上的李梅兰,心下好诧异的同时,又难免心惊。

    手拿绢帕的放在心口不着痕迹的平复下心口的惊意,尽量平复因着心头一紧而致使着肚中的孩子不安的躁动踢腿。

    用着眼角去扫惠娘,却见她已经被李冲护在了身后,挡了视线就微微的放了心。

    “空竹啊~”郝氏扯着她的裙摆,一脸冰渣的脸上满是祈求,“救救她吧,救救她吧,娘求你了,求你了!”说着,她就要磕起了头来。

    于家地见状,赶紧的止了她。

    李空竹皱眉正避着,就见李惊蛰一脸泪水儿双眼红红的正像着她看来。那眼中的祈求不言而喻,张着口呼呼喘气的可怜模样,只差也想给她磕头了。

    李空竹看得心间一痛,转了眼。

    那边的华老却提步走了过去。

    蹲下身,伸指搭上了那躺着人的脉博来。

    半响,收了手。

    皱眉心下不解的想着,难不成是真想寻了死?这脉博几乎微弱得把不到了,若是让了一般大夫来,怕只有准备草席的命了。

    “华爷!”李惊蛰满怀希冀的抬眼看她。

    李空竹亦是寻眼看来。

    华老冷哼了声,“几乎探不到脉了!”

    也就是说是真心寻死了?

    李空竹心头一跳。

    那边的郝氏却听得双腿又是一软,在于家地扶持下,双手捂脸的又开始呜呜悲戚的大哭起来,“天哪,我造的什么孽哦,我的老天啊!”

    “怎么回事?”

    那被村民叫来的陈百生看到这一幕时,亦是跟着一惊,开始沉声的质问了起来。

    李空竹冲其点了个头,并不答话的转头去看过来的华老。

    华老冲其颔首一下,李空竹便知他是能施以了救助的。

    就转首对着李冲道:“李大哥可否帮忙背下人?”

    “嗯!”李冲点头。

    那边郝氏以为她这是想不管不顾的埋了李梅兰,当即大叫着,“空竹,你这是作啥?兰儿不能埋,你救救她,着了板车拉去镇上找大夫吧!她是你二妹啊,你如何就这般狠心啊,你真想让了她死不成?”

    过来的陈百生与一众村民听了,不由得沉思着不敢吭了声儿。

    如今情况不明,他们不好掺合,再加上李空竹是了他们村中的金主,若这两母女还是来要钱的话,多多少少,他们会认为,其就应该去死。

    李空竹淡眼看她,冷哼了声道:“你口口声声让我救她,你如何在她撞树这般久来,不管不顾了去?任她躺在雪地冻着,只顾自已叫哭着?一遍遍的嚷得村口人出来相看,又是去请里长的。娘,你这又是何意呢?”

    郝氏听得心下大惊,瞪着一双哭肿的大眼在那不住的惊慌失措着,“我,我不知了该咋办啊!”

    “是啊!你不知了。”女人冷笑,“你不知了请人帮忙,却知了大声渲染!”

    “空竹!”郝氏不可置信看着她。

    那边的李冲把人背了起来。

    李空竹转身看了眼跟来的李惊蛰,心中再次一痛,眼神悠远,“这事儿过后,就断了关系吧。惊蛰从明儿开始回李家村吧,至于学费,我依然会付着,来年该是去了县城学习,我会着人给安排好的!”

    “大姐~”李惊蛰全身一凉,大哭着就要去扯了她的衣角。

    李空竹避了身子,让他落了空,对着李冲点了个头后,让他跟华老先行回去。

    郝氏还在她说要断了关系的震惊中没法回了神,见李梅兰背走,也来不及去哭诉,而是一个伸手就要抓了她,“空竹~”

    于家地眼快的把她的手一挡,“老太太当心,如今我们姑娘怀着身子,纠扯不得。”

    “空竹啊~你这是了啥意思,我是你娘啊~”

    “娘?”李空竹喃喃,转头,对沉眼看来的陈百生众人福了个礼,“家中之事,倒是扰得村邻年节不安了。各位暂且安心,不会出人命的,我会极力挽救舍妹的性命。待舍妹回魂之时,还请各位帮忙做个见证,我要与了娘家断绝!”

    众人也看明白来了。

    直觉这又是闹幺蛾子哩。

    有这样的娘家人,还是早早的断了的好。

    郝氏白了脸,李惊蛰心头慌乱了起来。

    抬眸看着李空竹想说什么,却只听得她道:“惊蛰回去把自已的行李收拾出来吧,等你二姐回神清醒后,我会派了车,将你一同送回李家村的。”

    “大姐~”李惊蛰哭着摇头,“我不要,大姐,我不要!”

    李空竹心下哂然,虽觉残忍,可她倒底是忍够了。

    李惊蛰只要还在她这一天,郝氏就会千方百计的抓着一天。

    一个看似极柔弱之人,却如此心机叵测,她是再不能与其有了关系来。

    正值悲伤之际,手上蓦的一暖。

    回眸看去,见是惠娘冲她温笑着,心,瞬间回暖,亦是冲其微微回笑。

    “回吧!”

    “嗯!”

    两人似再看不到纷乱般,相携着转了身,慢慢的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后面的郝氏见状,开始不住的啼哭起来,而她旁边的李惊蛰则一脸惨白的向着雪地跪去……

    李梅兰背回了东厢住着,经过华老舍着极珍品的药,暂时保住了命。

    不过因着头上的窟窿极大,一直昏迷不醒还不能搬动,只能暂时的寄养在了这里。

    郝氏在当天要挤着住在了这,被李空竹强行着剑宁把她送了回去。

    当然,回去的那天下响,没少哭闹一阵,可李空竹就是铁了心不想再听了其半点的声音,弄到最后,还是剑宁出手,令其老实的闭了嘴,坐上马车乖乖的回了李家村。

    李惊蛰是在收拾好东西的第二天被送回了李家村,既管走时哭得是稀里哗啦,却并未做过多的缠闹。

    李空竹在着剑宁送他的同时,又另吩咐了他前去通知了李家族人,跟那边带话说了要断绝关系这一事。

    李二林在得知后,带着族里的托咐,在第三天来找了李空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