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梅笙?”裴定捷终于在房子的一隅,找到她的身影。“原来-在这里,-错过了我切蛋糕的时间了。”

    他打断她的冥思,她愣愣的回头。“对不起,我在看夜景,看得太专注了。”

    他由身后环住她的腰,埋首在她的肩窝里,汲取她的芬芳。

    “-欠我一首生日快乐歌。”

    “你喝酒了?”她覆上他的手背,心里有一股想哭的欲望。

    “被那些伯伯叔叔灌了一些酒。”

    “我刚才好像有听到几个人在谈什么曜风电通要向方盛金控争取融资,夏颖芯真的是方盛金控的接班人?”她不动声色的刺探。

    司机将车子停在裴宅的雕花大门前,她看着他身后灯火通明的豪宅、看着他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仿佛还可以看到好多关于他的未来,却看不见自己的。

    “小心一点,晚上我回家给-电话。”他看着她钻进车厢里,挥手说道。

    车子慢慢驶离,她才将目光收回。

    她像只误闯丛林的小白冤,?*15志窒驳慕邮芩母星椋孀徘楦械募游拢饺诵聪萑肴攘抵小?br />

    原本以为故事到了最后,王子和公主就会从此过着聿福的日子,却意外发现她只是一个平凡的灰姑娘,远方早有一位公主在等待他,奉上她的王国,而她呢?什么都不是,午夜钟声一响时,马车、华服都不见了,只留下两行清泪

    一想到他的未来根本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她捧着脸痛哭起来,哭得柔肠寸断。

    梅笙顶着艳阳,走在人群浮动的街头,明明是近三十度的高温,她却觉得全身冰凉,有种直凉到心窝里的悲哀感受。

    连续几个星期,她透过丁兰熏的几个记者朋友和一些商界熟识的朋友,打听关于曜风电通与裴定捷的相关消息,很多线索都指出两大集团联姻的可能性。

    她失恋了吗?

    也没有,裴定捷不管再怎么忙碌,至少在睡前都会打电话给她,但她却开始没有办法跟他正常对谈。

    她不能专心、不能集中注意力,怕自己在他面前哭倒。

    而且她还常常一个人在街头闲晃,或者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他空荡荡的座位发呆一整天。

    每天,她不记得自己怎么到公司,也不记得做过什么事,脑海除了空白就是他曾经说过的甜蜜情话,还有夏颖芯刻薄的言语。

    电话铃声响起,她从皮包里掏出手机,看到他的名字。

    “今天开心吗?”裴定捷在城市里的另一端,一手握住话筒,一边过滤不必要的数据。

    “还好,你今天好吗?”她在公车亭旁的空位坐了下来。

    “有一点忙-的声音听起来怎么无精打-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还是阿野刁难-、骂-?”

    “没有。”她连忙否认。“我没事,倒是你的融资案谈得顺利吗?”

    他叹口气。“有一点棘手,没有我想象中容易,我想下星期可能要去一趟上海,了解开发进度还有招商的问题。”

    “如果不能募集到资金注入会怎么样?”她忧心忡忡地追问。

    “-怎么突然对曜风的事这么有兴趣?是不是也想来这里上班,不想待在男人志里?”他从电话里听到其它的杂音。

    “没有,我只是关心你的工作情况,想知道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或许我可以帮上忙。”她的心紧紧地揪住。

    如果,他真的开口提出分手,她真的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

    “-还是专心待在男人志工作就好,曜风的环境太复杂,不适合-人不在公司吗?我好像听到有人按喇叭的声音,-是不是在外面?”

    “我出来买一些东西,顺便透透气。”

    “阿野还是乔治又要-赶去送件吗?以后这些小事叫快递就好,-不要在外面乱跑。”

    “没有,他们没有叫我送件,是我自己在外面摸鱼不想进公司。”

    “我不在公司坐镇,-就变坏了?!还是在想我?”

    听到他温柔的情话,她难过得想掉泪,却不敢哭出声来。“我想都有吧!”

    “今天晚上我去接-下班,我们一起用餐,我好久没看到-了。”他疲惫地瘫在皮椅上。“公司的事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忙碌,我这个月会在上海和台北两边跑,以后我们见面的时间可能会变更少了。”

    “如果你不是曜风电通的接班人,纯粹只是我的老板,那该有多好?你就不会这么忙,我们之间的距离也不会这么远”远得我都追不上--她在心底加上这一句。

    “我看-真的很想我,才会一个人傻呼呼的,整天都在说傻话。”他明显感受到她语气流露出的不安和怪异,但他聪明的没点破。“反正-今天在公司等我,我接-下班。”

    “我本来就是一个傻瓜。”

    “不要再说傻话了,快进公司去,我等一下要去开会,晚点见。”他看到电话上的分机灯一闪一闪,只奸匆匆收线。

    她一直坐着,一动也下动,泪眼婆娑,直到手机铃声再度打断她。

    “喂?”她声音混着浓重的鼻音。

    “是我,夏颖芯。”电话那端传来夏颖芯的娇笑声。

    “-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她的情绪由哀伤转为气愤。

    “我要知道-的电话并不困难,可以假装-的朋友打电话去公司问,也可以请征信社调查、跟踪-的一举一动。”

    “无聊!”她怒斥道。

    “-知道今天早上发生什么事吗?”

    “-的事情我没兴趣,请-不要再骚扰我的生活。”

    “是关于定捷哥的事,他今早和海外投资部的经理来我爹地的公司谈融资案,被我爹地拒绝了,-都不知道他有多泄气新官刚上任就四处碰壁,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带属下。”

    “你们为什么要为难他?-不也喜欢他,为什么不帮助他呢?”

    “我是想帮,但我爹地不肯帮;除非他接受婚约,那么不只融资案没问题,连整个方盛金控都是他的。”

    梅笙觉得被夏颖芯逼迫得喘不过气,她狠毒的言语像一把剑,刺着她脆弱的心。

    “还有,现在是-在为难他,阻止他追求幸福,甚至有可能因此而拖垮曜风。”夏颖芯继续加油添醋。

    “-胡说!”

    “我骗-做什么?曜风财务吃紧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算了,-不是学商的,我跟-解释这么多-也听不懂。总之,我能给定捷哥整个方盛金控,而-能给他什么呢?”她嗤笑道:“该不会是霍氏武馆那块烂区额吧?”

    “我是真的爱他,我不想放弃他。”她失控地哭喊道。

    “我也爱他,我也不想放弃他,更何况我们两家是世交,我认识定捷哥比-早好几年,说来说去,-才是抢我幸福的人,-有什么资格跟我争定捷哥?假若-家财万贯,可以帮助他事业一帆风顺,那我愿意成全你们。但是-什么都不能给他,-怎么还敢留在他的身边呢?-跟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还是早点认清事实吧!”

    如果选择离开他,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也是对他有帮助的事,那么就让她亲手割舍掉这段感情。

    “好,我答应。”

    “-真的要主动离开定捷哥?”夏颖芯难掩心中的狂喜。

    “嗯。”她匆匆收线,抱着发颤的身子,泣不成声。

    她沈溺在痛苦的漩涡里,愈是挣扎,就愈往下沈。

    原本她只想谈一场平凡的恋爱,却遇上了最不凡的男人,她不知道究竟是幸福还是悲哀?

    她把积蓄已久的泪水出清,哭到眼眶泛红,然后又回家梳洗一番,才回到公司坐在他原来的皮椅上,等他下班。

    裴定捷终于赶在下班前将成堆的卷宗批示完毕,然后来到男人志的办公室。才几个星期不见,总觉得陌生许多。

    他朝管理员和员工打声招呼,直接走进总编办公室,敲着阿野的门。

    “是什么风把我们执行副总给吹来啦?”阿野忍不住调侃道。

    他反手关上办公室的门,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执行副总那张椅子简直不是人坐的,累得要死,我明天还要赶去上海做市场评估和招商会议。”他松开领带,一脸的疲惫。

    “我看这期财讯杂志大篇幅报导你和曜风电通的动向,锋头健得很。”

    “不要再损我了,我有些私事要和你谈。”

    “什么事?”阿野推推镜框。

    “你和梅笙闹得不开心吗?”

    阿野笑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跟那丫头吵架啊?”

    “没有,我们怎么可能吵得起来,是你背着我偷偷欺负她吧?”他-眼审视。

    “从你离开男人志,她就一个人阴阳怪气的,不是迟到就是早退,上班下班都不打卡,不是窝在你的办公室里发呆,就是一整天不见人影,像三魂掉了七魄,我只差没叫道士来收魂。”

    “怎么可能?”他一脸诧异。

    他是有发现她的态度出现些微的改变,不再像以往富有热情和朝气,变得懒洋洋的,问她,她只说可能太累了,言谈间总多了一股疏离感。

    “不信你可以去问乔治和小杜,全办公室的人都可以作证!我本来以为她是在闹相思病,但是情况愈来愈诡异,总之,我也说不上来。”

    裴定捷抚着下颚深思着她近来怪异的举止。

    是什么原因令她改变了?他并不认为忙碌的生活会冲淡彼此间的感情,肯定有什么事在困扰着她。

    “你自己看着办,我要下班了。”阿野将几个重要文件收进柜子里,整理公文包,关掉计算机,准备离开。

    “这么早?”他瞄了腕上的表一眼,时针指着六点整。

    自从进入曜风电通后,他从来没有准时下班过,忙到午夜十一、十二点是常有的事。

    “拜托~~这跟你辉煌的摸鱼纪录根本不能相比!你以前五点钟以后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办公室。”阿野咧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拍拍他的肩头。

    “不留下来喝一杯?”

    “你又不是来找我的,更何况我没兴趣当飞利浦。我先走了,你好好去安慰一下那丫头,叫她不要这样。”阿野拿着公文包离开。

    “再见。”他朝他的背影挥挥手。

    裴定捷走到以往的专属办公室,扭动门把,推门而入,室内一片寂静。

    他走向办公桌,看见霍梅笙像个小孩般蜷缩在皮椅上睡着了,他静静地凝睇着她的睡颜。

    好一阵子没见面,她明显瘦了一圈,憔悴得令他不舍。

    他脱下西装外套覆在她的身上,惊动了浅眠的她。

    “你来了?”她眼底漫着相思的渴望,看着眼前有着深邃黑眸和温暖笑颜,又是她深爱的男人。

    “等很久了?”他坐在桌沿,伸手想拨开她前额的发丝,却被她避开来。“怎么了?”

    “没有。”她坐直身子,将外套还给他。

    “-哪里不舒服?”

    “没有。”她刻意疏离他。

    “我听说-这阵子都没心思上班,为什么?-不是答应我要好好待在男人志,为什么每天迟到早退?”

    她拉长俏脸,佯装漫不经心。“没什么,就是不想上班。”

    “是不是因为我最近太忙冷落-了,所以在跟我闹脾气?”他耐着性子,软言诱哄。

    “都不是。”她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他,就怕看见那双深情的眸子会乱了她的心思,破坏她重复演练的分手戏码。

    “那-是怎么了?”

    她深吸口气,闭上眼睛,鼓足勇气。“我想跟你分手。”

    “理由呢?”他双手环胸,静静等着看她要变什么把戏。

    “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勉强在一起太痛苦了。”

    “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从早忙到晚,连睡觉对我而言都很奢侈,我不想花时间看-闹别扭。”

    她转过头,迎向他犀利的目光,心像被箭刺穿般,紧握着发颤的手。

    “我是认真的,跟你在一起很辛苦,要配合你大少爷的身分,要学会穿高跟鞋,要蓄起长发,走路不能外八,也不能骂脏话,让我觉得好累,我想当回以前的霍梅笙。”

    闻言,一把火差点没窜出他的七窍。“我再给-一次机会,收回刚才的话。”他不敢相信自己捧在手心呵护宠溺的女人,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我为什么要收回?反正我本来就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我为什么要勉强自已?”她倔强的回吼,别过头不敢看他,而心正淌着血。

    她一点一滴的分割他们的爱情,以前她只担心自己外表太平凡配不上他,却忘了还有门户之见如果还有来生,她希望他的家世背景能普通一点,即使是穷人也没关系。

    他愤怒地冲上前箝住她的皓腕,冷沦地瞪视着她。“今下天中午-才答应和我一起吃饭,晚上就说要分手,态度会不会变太快了?”他实在无法接受这戏剧化的改变。

    “因为我不想再演戏了,反正迟早都要分手,早断早解脱。”她牵强的解释。

    “是不是-师兄回来找-了?”除了另一个男人,他猜不透还有其它原因能令她变心。

    “对。”她颤声地说:“我师兄回来找我,他说他要跟我结婚,要带我去美国”

    “他就是-天天跷班不进公司的原因?”他主动接腔。

    她都忘了还有师兄这块挡箭牌,再提起师兄这个人,不知怎地,她的脑海竟拼凑不起那张脸,连孩提时代的共同记忆都淡得像一杯白开水,毫无滋味。

    倒是他,让她心里又是一阵温柔的扯痛。

    “对,我和师兄天天去约会,我们玩得好开心。”她口是心非。

    他一直以为疼她,成了他今生的责任;保护她,成为他毕生的职责,没想到竟然有人取代这个角色?!

    他甩开她的手。“-不怕他又跟别的女人跑掉,把-撇在一旁吗?”

    “不会。”泪水在她心中汇成了河。

    “-真的想跟他在一起,不再考虑一下?”他难掩眼中的落寞神情。

    “反正我们本来就不配,我跟师兄比较适合,他愿意跟我一起继承霍氏武馆。而你呢,可以跟夏颖芯配一对,一个是曜风电通的执行副总,一个是方盛金控的千金小姐,很适合。”

    “不要模糊事情的焦点,也别把夏颖芯牵扯进来,今天是-想离开。”他没好气地吼道。

    一提起夏颖芯,他口气嫌憎,想到方盛金控用私人理由拒绝融资案,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委屈的咬紧下唇。

    明明是夏颖芯逼她离开,强硬要介入,但她能怨谁?怨自己的身家背景不够雄厚,还是怨她上辈子修的福分不够?

    是否,相爱也需要缘分?

    “不管-要不要和-师兄在一起,在男人志上班就要尽员工的本分,不要给大家添麻烦,造成阿野和其它同仁的困扰。”他重重的叹息,觉得自己筋疲力竭,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消化挫败的打击。

    “老板”他落拓憔悴的模样令她心疼,情不自禁的唤出声。

    “不要再叫我老板,我已经不是男人志的总监了,也不再是-的老板。”他目光深深地瞅着她,仿佛有一世纪般漫长。

    他心口涩涩的,鼻子眼睛里汇聚着酸楚。

    他以为不管他走得多远、飞得多高,只要一回头就可以看到她的身影,不管多累都有一个人展开臂弯等待他。

    但是这一回,他好像错了。

    他用独特的温柔喂养着她,给一份宽广的爱让她能自由来去,有一处温暖的避风港,让她重拾信心与美丽,而她用什么回报他呢?

    “对不起,我不能再待在你身边,谢谢你曾经爱过我。”

    “我不想接受一个背叛我的女人的感谢。”以前,他对她连重话都舍不得多说两句,而现在却连应答都嫌多余。

    “也对。”她垂下眸,努力逼回眼眶里的泪水。

    他背对着她,拿起放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

    “你、你的工作还顺利吗?融资案谈成了吗?”她忍不住想关心他,想知道她牺牲了爱情,成就了什么。

    “我想那一切都下关-的事。”他不想去探究她的心态,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处理纠葛的感情问题;现在他必须回家整理行李准备明天的上海行,展开一连串招商和募集资金注入事宜。

    他决绝的步履,深深地烙印在她心版上,她用自以为是的洒脱放手让他自由。

    他甩上门的那一刻,她双手环抱着身子,手脚一阵冰冷,心痛像一只苏醒过来的饥饿野兽,一-一-的撕扯着她的内脏,吞噬她的每一-皮肤。

    她瘫软在地上,哭得像个小孩,那样的无助、慌乱。

    若说以前被师兄拒绝像是被针扎伤手指,微微的刺痛;那么现在离开他,就像拿了一把刀子硬生生地剜出她的心。

    这一夜,天空仿佛染上了两人的哀愁,下了整夜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