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相公请上钩 > 第四章

第四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在京城的刘翎萱早在两个月前便开始了她的新生活。清早起床用完早膳便到李大人的府衙报到,偶尔跟著几名捕快巡逻城里城外;偶尔在公堂里打杂。

    可她严守与孙皎的规定,天黑之前返回将军府,卸去一身的脏污,陪著石嘉仪一同晚膳。

    这天,因为是立冬,全府衙的人提前下工,回到将军府的时辰还不到用膳时间,是以,她来到练功场,痴恍地看着一片空荡的场地,回想从小到大的种种。

    她记得,他们到外头抓了满满一罐子的蟋蟀,在这里展开斗蟋蟀的游戏。

    她记得,他们在这里办小型婚礼——

    胤哥哥,我要演你的新娘。

    我不要!这个已经玩了至少十遍了。

    那么,再一次就好了。

    你上次也这样说,如果真那么想玩,你去找孙曦当新郎。

    可是师娘说要我当她的媳妇儿。

    那又如何?孙曦也可以娶你。

    不要不要,我喜欢你当新郎。

    不如你的愿,你是不会死心的喔!好吧!这是最后一次

    这是最后一次。

    刘翎萱记得,那次真是最后一次玩这个游戏了。后来,他们接受了师父的训练,而她去学女红,四个人再在一起玩的机会不多。

    还有一次,他们结伴出去玩,结果她被拐走

    再来,他们就离开将军府了。刘翎萱的眉头锁了起来,这些过往,恐怕只会存留在她的脑中了。

    他们大概不会回忆吧!尤其是胤哥哥!

    当她听到他跟师父说的那些话之时,她这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在忍耐。

    难怪一听到可以离开将军府,他抢在最前头,只怕摆脱她,是他老早、老早就想做的事吧!

    她凝聚著泪,他一个无意的举动教她猜出他心中的想法。

    思绪停顿了半晌,霞色渐渐被黑暗取代,冷风吹痛了她的背脊与眼眸,她眨了眨眼,转身离开练功场。

    暂别了,她的回忆

    “翎萱小姐?你已经回来了!”婢女见到她,一脸惊讶。

    “嗯!有事吗?”

    “夫人以为你还没回来,还在念著呢!”

    “是吗?那我去找师娘。”平常回来时,她都直接往食堂去;今儿个是她忘情了,以为时间还早便到了练功场,一迳地想着过去,竟拖慢了时辰。

    “师娘咦!这什么?”口里的呼唤化为一阵惊呼。她的脚下似乎踩著了什么硬物般,她往后退了一步,瞧见了藏在寸草下,熟悉的平安符玉饰!

    她不是送给了师父吗?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师父急著出门,落下了它?

    她弯身捡起,满脑子疑惑。

    “翎萱,你回来了?”石嘉仪听见了外头的异动,推开房门即见刘翎萱“你在看什么?”

    “师娘您看,师父没把我送的平安符带走。好险是掉在这里,要是掉在别处,可就找不回来了。”刘翎萱庆幸地说道。

    “这”石嘉仪一听,立刻联想到她的心底隐约有些明白,但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师娘,怎么了?”看出她的异样,刘翎萱急道。

    “没、没什么!”

    “师娘,您不必担心啦!就算是师父没这块平安符保佑也会平平安安的,这东西的意义没这么重大啦!”她不知情地安慰著,但体内也有股难过心绪泛升,再见此物,她忆及胤哥哥对她的好全是假的!

    他既然对她不耐烦,当时何必装模作样,送了她这块玉呢?

    石嘉仪掩不住心疼,她决定还是告诉她。若胤儿真对她无意,趁早让她明了,总好过她对胤儿抱著期待“其实,胤儿那天便把平安符讨了去,不是将军没把平安符带走”

    师娘支支吾吾的话,却让刘翎萱听明白了。她连结了整件事,终于想通。

    她清楚他的意思了!是他刻意丢掉的。或者该说,他丢掉的是过去对她的情分,他早就想丢了,早就后悔买玉送她的,只是苦无机会!

    后来她把平安符送给师父,他见著了,也逮到了机会,便这么毫不犹豫地丢了,浑然没想过——她是怎么宝贝这块玉的?

    他曾经亲眼瞧见过,她是如何宝贝它!

    他不是不知情,而是故意。

    他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意,而是做不到回应它。

    他不是不愿意接受,而是更不想勉强自己接受她。

    为什么?她只是爱上他。

    这样错了吗?

    错了吗?

    她只是想要表现对他的情意,他却用这样的方式拒绝她!

    如此难堪的拒绝

    “翎萱”石嘉仪不放心地瞧着她瞬间刷白的面色。

    “师娘,我还不饿,您不必等我了。”匆匆地丢下了这句,刘翎萱握紧玉饰,奔离现场。

    在还没有淌下一颗泪水之前,离开这再度撕裂她情感的地方。

    “唉!怎么会这样呢?胤儿太不应该了,竟把这玉丢在这里”若她早点发现的话,事情是不是比较容易收拾?

    *"**" >***"**" >***

    自从让刘翎萱重拾那块被丢弃的玉饰之后,她明显地变了。

    不再开口笑了,整个人恍神恍神,心不在焉般,人更是瘦了一大圈。

    平常上工的时候还好,有事情让她忙碌;回到将军府,她的心便习惯性的揪紧,连石嘉仪都看出她在勉强自己扯出一抹笑。

    用完晚膳后,是她备感孤独的时光,昔日的种种欢笑,似乎离她好远好远

    “翎萱,你在发什么愣呀?”

    “没、没什么。”她抽回神,看到空荡荡、没坐上三个人的圆桌,感到落寞,思念像条绳索,紧紧地绞著她,可悲的是明知不会有人思念她,她却还是挂念著他

    “别骗我了,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那点心思能瞒得了我吗?”

    似是染上了她的愁绪,石嘉仪也在心中叹了口气。

    若不是稍早前收到胤儿寄来的家书,恐怕,她也还处在惶惶不安之中吧?

    “师娘,这回您可猜错了,我只是在想城西客栈里的鸡怎么会在一夜间被偷光光了?”刘翎萱借口道。

    “这种事交给师爷和捕头就行了,你只是个捕快,研究这个做什么?”石嘉仪自然不会把她的话当真。

    “这您就不懂了,我虽然是新手,但也要分担一下捕头的工作啊!说不定让我立了几个大功,捕头就换我做了。”她又勉强自己说说笑笑,可总是口不对心。

    石嘉仪听罢,只是摇摇头,不以为然。

    当初丈夫破例让她进衙门工作,可不是让她找机会升上捕头的,只为留住她,让在战场上的书寰能无后顾之忧。

    “师娘,您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吗?”见石嘉仪只盯著她看,眼里带著深意,她不禁颦起眉。

    “相信,师娘怎会不相信呢!只是女大当婚,若你做上了大捕头,哪家公子敢上门来提亲呢?”她借故探著刘翎萱的心意。

    “人家才不稀罕成亲呢!”说完了这句话,刘翎萱像想起了什么事一般,停顿了下来,小脸蛋上怆然若失。

    “这可不行。你师父临行前还特别交代要我为你留意好婆家呢!”

    “师娘,不要啦!您就当没有好婆家就行了,千万别把我赶出去。”她心惊,嫁人和自力更生是不同件事,她可以搬出将军府,就是不要嫁人。

    “傻孩子,这怎么是赶呢?”看来翎萱还不想嫁人,呃或许该说是她对胤儿的心意坚定。

    “师娘,总之我不要嫁,您就别逼我了。”

    “好好好,先不提这事。稍早前我收到胤儿的家书了,他们已经打了胜仗,不过还不能回京,现在准备到”

    听到胤儿两个字,刘翎萱的心登时冬跳个不停。

    没办法呵!他的名字如同他的人一般,至今还是深深地影响著她。

    她想知道他的消息,但又忘不了那天无意间听到的话。

    她想假装不在意,可他的种种却一再地干扰著她,就连她的呼息都因著他而乱了章法。

    她明明告诉过自己不再奢望的呀!

    为什么?

    要办到竟是这样困难

    “翎萱,你怎么了?恍神恍神的。”

    “没、没什么。师娘,您刚才说到哪儿了?”

    “我说你哥哥自愿请缨跟著沙羡侯,这孩子真是难得”石嘉仪称赞著刘书寰的冲劲与表现。

    刘翎萱又出神了。只是当时的她若知道日后会接获不幸的消息,她恐怕会怨怪自己没将心思放在兄长身上吧?

    *"**" >***"**" >***

    今年冬季来得早,京城里外覆上一层厚雪,犹似白雪砌屋的幻景。

    去年冬至,将军府因男主人带兵出征,一家老小并未团圆过冬,今年秋节过后有好消息传回,边关入侵的蛮族招降,皇上收到降书已然下令征战沙场之将士返回。

    算算时日,他们差不多该到京城了。

    论功领赏,孙皎一家受封领地与封诰不少;皇命已经先行颁下了,就等他们回京再上朝谢恩。

    孙胤受封为丹阳侯;孙曦才过了弱冠之年,便已是受封为嗣侯,两人各有府邸与奴仆、黄金宝玉

    只是,为求边关太平必然牺牲了不少兵士,多少家庭梦碎、天人永隔。

    而,刘书寰跟随著沙羡侯的军队不久,在一场战役中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师娘,我求求您让我去找哥哥!”

    刘翎萱接获消息,心痛如绞。她冲到石嘉仪面前跪下,恳求离开。

    自一年多前她在师父房间外头的草地里发现了平安符后,她就知道自己总有一天得离开将军府的。是因为答应了师父要留下来等他们出征回来,她才强迫自己留下,否则,照师娘事后的转述,说师父把她送的平安符转赠给胤哥哥,他却丢在车地里的残忍事实,她怎么忍得住这痛苦,继续住下来

    现在,他们都要回来了。少了哥哥,她还在这里做什么?

    胤哥哥不想再见到她,对于这一点,她知晓的!

    她自己走,总赢得过被人赶走,思及心中的苦楚,她想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往后,就把那股痴恋当成永远的秘密,深深藏在心坎,绝不流露,造成谁的困扰,尤其是他的

    “这还是等将军回来再做打算吧!”石嘉仪不能作主,她们才接获消息,她根本还未及反应,翎萱就说要离开,教她如何是好?

    毕竟,上天是厚待了孙家,让他们一家平安归来;却一再让刘家断后,这喜与悲分寸如何拿捏,著实扰人。

    “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我、我等不了了。”看着府里内外欢天喜地地恭贺孙家多了两名侯爷,却在瞧见她的时候敛下了喜悦,流露出同情,就是向来乐天的她也受不了这两异的吊诡氛围。

    “应该就快到了,你再等两天吧!或许你师父会带回新消息也不一定。”

    “再等两天!师娘,两天前您也这么说,现在还要我等两天?若是师父还不回来呢?不行!我一定要动身去”

    “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突地,一阵喳呼传来,震惊了府里内外。

    将军回来了!石嘉仪猛地站起,看向门外嚷著的人。

    “师父回来了!”刘翎萱欣喜,从地上爬起,双眸流莹著冀盼,还有更多的不知所措。

    “将军进城了,现在正在城门口接受大家的欢呼呢!”一路奔进将军府先行通报的士兵说道。

    “真的回来了,我们快到门口迎接!”石嘉仪一颗悬吊著的心总算放下,她相信丈夫会有办法阻止翎萱的。

    将军府外,欢声雷动,百姓的热情与欢呼融化了冰霜,点点的白雪缓降,却无法阻止百姓们奔出观望。绵延数里的车队,扬著象征威武的旗帜,领在前头数十匹骏马,孙氏父子就在其中。

    刘翎萱几乎第一眼就找著了孙胤,他的样貌如昔,却多了抹刚毅与锐利,两道斜飞的粗眉配上凌人的眼神,足以不费兵卒便吓坏敌人。

    他的身材也健硕许多,披著沉重的战袍,犹如不败的战神

    他变了,距离她愈来愈遥远!

    他在天,她于地,遥遥相对接连不著。

    心像重重地被击打一般,又痛又沉。

    “夫人”

    不知何时,孙皎等人已经来到她们面前,且纷纷下马。

    刘翎萱想敛下难过的心绪,强展笑颜已经太慢了。

    “你们可终于到了。门外风大雪大,有话进门再说。”石嘉仪顾不得刘翎萱此刻的心情,赶紧说道。

    刘翎萱只得无奈地跟著进门,但并未跟到大厅。

    他们一家团聚,她算什么呢?不如回房收拾行李,稍晚再来向师父拜别。

    她恍神地走往自己的厢房——

    “翎萱!”

    她微转头,孙胤昂藏的身躯立在她的眼前,浑身散发著阳刚的氛围,一年多来,这是他俩最近的距离。

    明明相识了十余年,知悉彼此的种种,却在此时,顿感陌生。

    “胤、胤哥哥。”

    “一年没见,你对我没有半句话要说?”孙胤看出她的不对劲,只草草地交代了侍从便跟在她身后。

    让他百思不解的是,孙曦回来了,难道她不高兴吗?为什么要往房里走?

    “恭喜你成为侯爷。”她淡漠地说。知道自己惹他烦了之后,她会尽量少出现在他面前,这么做不会再惹他不悦了吧?她忖道。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孙胤摇头。他感觉到她的怪异,她太安静了,不像她!

    那甜笑未变、样貌未变,可带给他的感觉却变了。

    他察觉到她的不快乐,是因为书寰吗?

    那么,他与她同悲!

    这场战役,明著他们是赢了,却输掉了过往值得回忆的种种。

    “那你要听什么呢?胤侯爷!”

    “不要叫我侯爷!”他突然对此生厌。

    如果那是用书寰的命和翎萱的笑靥换来的,他宁可不要“我不稀罕!你故意这么喊m&=是讽刺我们孙家吗?”

    “我没有这样想,如果、如果你是想我为什么还在这里的话,那我走!”她转身。

    “你能走到哪里去?”他及时捉住她的手,目光炯炯地锁著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将军府。”她偏过头去,他们回来了,是她离开的时候。

    她不禁再次痴想:若是没听见那番话,多好!

    “说清楚!”

    “这里已经没有我容身的地方了我要我哥,我要他”她激动地冲口而出,自己想念的心情、破碎的爱恋与举目无亲的痛苦同时涌生出凄惨的悲鸣,在她心上、眼中窜出哀伤的痕迹。

    连著几日累积出来的悲伤,远远超出了她所能够阻拦的境地,在这个时候一一爆发了。

    “谁说没有容身的地方?将军府是你的家呀!”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算书寰离开了,她还是可以待在将军府。

    “不,不是!哥也不在这里,我留在这里做什么,我早该跟著他一起去的,这样我就不会孤单了呜”她失声痛哭。

    一听她消极的想法,孙胤一凛“你胡说什么!书寰失踪与你留在将军府是两回事。”

    “我要走,我要去找我哥”她嚷道。

    “你找不到他的。”他突然道。“我们在北方找了好几个月。书寰他应是死了!”说失踪只是好听一点,实则,他们找了这么久,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刘翎萱整个身子僵住“你胡说,我哥怎么可能死了?你们是好朋友,怎么可以随便咒他!”

    “我也不想,可事实就是如”

    “我不听你胡说,我不听!”她捂住耳朵,任性得像个孩子。

    “你要听!我不能让你做傻事,你不能离开将军府去找他他已经死了!”

    啪地一声,刘翎萱拒绝接受这个说词,激愤地甩了他一个耳光,气氛顿时凝住了。

    “你早晚都得接受这个事实。”纵然被打了耳光,孙胤仍没有动气,他可以体会她的心情,也不会同她计较。

    “不!怎么会?”她沉痛地凝著他,心里的不安益渐扩大。

    她知道他向来就谨言慎行,不说谎话

    没有把握的事,他是不会轻易说出的。

    那么哥哥真的死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身子踉跄一退,嘴唇微微的颤抖,心魂似离体了般,摇摇晃晃,没个真实。

    见她大受打击的模样,孙胤一阵心痛,他失去了好友,心里未必好受,偏偏他身为男儿,不得轻易泪流,只得将酸楚往肚腹里吞,并打起精神安慰她。

    孰料,一年多未见,她不是从前的她,宛如她的身影、心境皆蒙上了一层纱,看似可以窥见,却令人更加迷惑。

    她的心,也捉摸不定了。短短一年多,景物依旧,人事已非

    “翎萱?”他不确定她是否在盘算著什么,但,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让她走的,不会让她在他眼前消失。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像是接受了哥哥已死的事实一般,表面上平静无波。

    可,孙胤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再次扳住她的肩,无声地命令她抬眸看他。

    “你不可以离开将军府。”

    “为什么?我留下来干什么?这里本来就不是我家!”她喊道,这声喊叫喊出了她心里的悲苦。

    “谁说不是?书寰把你交给我了。”孙胤说出事实。

    “什么?”哥为什么会这么说?

    “在他投奔沙羡侯的前夕,他把你交给我了。”当时,他只当书寰是说说而已,不料,恶事一语成真,那日的托付并非玩笑。

    所以,这是他改变态度的原因?刘翎萱说不出一字半句。

    她的后半辈子是必须拿哥哥的命去换,才能换得到?

    多可悲又可笑呀!

    莫怪乎他没去与大家同欢,还重复的说著要她留下来的话,甚至,态度丕变这一切的一切,只为——哥哥的“交代”?

    他不是真心喜爱她,只是“托付”?

    “不必了,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好久好久,她才挤出这句话,逞强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她。

    孙胤不知道她是怎样想的,只见她脆弱的、惨白的模样,心跟著揪紧,安慰的握著她的手“我不会让你离开的。翎萱,我答应过的一定做到。”

    “我说不必就不必!我不想成为谁的包袱!”她想甩开他的手。

    但他紧紧握著她的手不放。

    “放开我!”刘翎萱使力,这一年来捕快的训练也不是做假的,她拽著他的手,两人互不相让,最后,红痕清晰的印在她的手腕上。她咬著唇,委屈与羞愤同时涌升,泪珠在眼里打滚。

    孙胤一阵不舍,终于放开她。

    双手一得空,她转身就想跑。

    看出她的意图,孙胤赶忙揽住她的腰际,轻轻往怀里一带,将她锁进胸前那片空隙里。

    “用不著同情我。”她只当他的温柔是怜悯、是赏给她的。她不要这种同情的感觉,更不要成为他的负担,尽管,她幻想过倚在他怀里,像小时候那样,已经很久很久了。

    但是,他说不要她的,是他说的!

    “我不是同情你。翎萱,我知道你想哭。”他只是要借她胸怀倚靠而已“想哭就哭出来吧!”

    她的身子一紧,说道:“我不会哭,不会!”

    孙胤没有接话,那柔软的身子比他所想像的还要能够影响他。

    他的思绪大乱,明知道她喜欢的是孙曦,却想藉著书寰的“交代”来困住她的情感。他是卑劣、他是自私,可此时,他想放纵自己,任自己的心意而为。

    如不这样,她应依偎的人是孙曦,不是他思及此,心中诸多不甘,教他更不愿意放手了。

    这时他才恍然明白,书寰这个好兄弟是懂他的,他早明白了他对翎萱的心意,才会在临走前,将翎萱托给他。

    而他,在心底悄悄地打定主意——娶翎萱。

    “呜”泣声缓缓在他怀中飘出。

    她是在哭自己的悲惨,竟要拿哥哥的命去换,才能得到她所爱的人的垂怜;她也在哭自己的不济,居然想赖在他怀中放声大哭,永远霸占这块领地;她更为自己从前的呆蠢哭泣,为什么明知道他不要她,她却无法做到真正的离开他

    “哭吧!有我在这里做你后半辈子的倚靠,等我们成亲后,将军府就是你永远的家。”他的心沉拧著,本来已生冷的面目此刻被温柔和心疼给取代。这一瞬间,仿佛时光倒回了从前,他记起了当年在花楼找著她时的承诺

    听罢,她哭得更为凄惨,心头的酸涩泛滥成灾,是为他的“守诺”

    他以为她是伤心从此得跟孙曦相见无言,心一寒,决定他要霸道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