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散财奴 > 第八章

第八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早,宋元熙捎来消息,告知康成公主愿意见尹少竹一面,时间就定正午后。

    尹少竹得知之后,用过早膳随即出门。他的步伐沉定,背脊挺直,让人看不出他身上有伤,也不想让家人得知此事,于是当他踏进詹家,詹老爷眉开眼笑地迎上来时,他便确定对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儿子捅了什么楼子。

    “不知道尹二爷今天大驾光临,有何贵事?”詹老爷摩挲着双手,看着他再看他身后的朱宓,好声好气地陪笑道。

    “不知道令郎可在府里?”尹少竹沉声问。

    詹老爷闻言,脸色蓦地冷厉起来,朝一旁的管家喊着。

    “去把大少爷给我叫来!”话落,又紧张地搓着掌,问:“该不是那兔崽子又叨扰了二爷吧?这一回,我肯定重重地罚他,绝不轻饶!”

    “詹老爷无须这么紧张,我只是找他问几句话罢了。”

    “不知道二爷要问他什么?我绝对要他知无不言!”

    尹少竹笑着,浅啜着詹家下人递上的温茶,就等着詹天启的到来,为他解惑。

    好半晌,詹大少硬着头皮踏进前厅,就见尹少竹和朱宓都在。“爹。”

    “你这兔崽子又给我闯了什么祸?”詹老爷一回头,笑脸不见了,铜眼暴突,大嘴横张,像是要把他给吞了。

    “我没有啊,爹。”

    “要是没有,为何二爷会特别上门?”

    “我”

    尹少竹开门见山的问。“詹大少为何要将尹氏茶庄的初露交给巡抚大人?”

    闻言,詹天启不禁怔住,整个人心虚了起来。“我”

    “二爷这话是什么意思?”詹老爷听得一头雾水。

    他不语,只是确定了揣测,教他头疼罢了。

    詹天启的神色没有震惊,顶多有点心虚,那是因为他使的暗招已经东窗事发,然而他绝不知他遇刺之事,显见宣玉璿并未与他共谋,在这种情况下,宣玉璿有胆出动锦衣卫,就代表公主答允他并不识得康成公主,不知道她的性子如何,但她会不知道派出锦衣卫杀人,兹事体大?

    他把范围慢慢缩小,而当讯息愈来愈明确时,他愈不解。

    “我希望詹大少可以在午后三刻之前,带着将初露卖给福临茶肆的人,前往行宫,向巡抚大人解释那罐初露的来由。”尹少竹淡声要求着。

    这是最基本的做法,可以降低一些伤害,至少能够跟公主证明,初露并非私下贩售,而是朱宓一心善举给了人罢了,算是疏忽。

    “不我不能去。”詹天启神色慌张地闪避着他的瞪视。

    詹老爷瞪大眼,快速地把事情前后串连一起。“你这臭小子,有人捡到初露,结果你把初露胡乱交出去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不只二爷会受到牵连,就连咱们茶肆也会出问题!”

    詹天启呆住,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问题。当初,只是有人把初露卖给他,他认为这是个报仇的绝佳机会,所以才会交给巡抚大人。

    事到如今,他又怎么可能去把将初露卖给他的人找来,再到巡抚大人面前解释什么他这等于是自打嘴巴,而且最重要的是,巡抚大人肯定不会放过他。

    “詹大少,你要是不肯跑这一趟,那么福临茶肆既然能够买卖御贡的初露,和尹氏茶庄是同罪,这话,我会向公主好好交代。”尹少竹冷哼着。

    “你这兔崽子!”詹老爷气得猛拍儿子的头。“你想要把祖宗留下的产业给一次败光不成!你这个不肖子!”

    詹天启不断地闪躲着,眼角余光瞥见朱宓森冷的目光,正恼着想对她骂上一顿发泄,却见她突地张开五指,往花几上一插,竟穿透过去,怔得他忘了闪躲,被詹老爷打得眼冒金星。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缓缓抽出毫发无伤的纤手,而桌面确实留下五个洞。

    “朱宓,你是否记得你把那罐初露送给了谁?”尹少竹突道。

    “我记得我交给了一个老怕,他的双眼极细,额上有一颗大黑痣,背部微驼,身长不过六尺。”她的记性奇佳,记得一清二楚。

    “好,咱们去找,犯不着拜托他,只是如此一来,往后尹氏茶庄的茶叶是绝无可能再供应给福临茶肆。”尹少竹喃着,缓缓起身。“朱宓,走吧。”

    “是,二爷。”她收敛神情,温驯地跟在他身后。

    “等等、等等,二爷请留步,我现在就马上要小犬去找,马上就找!”詹老爷气得脸红脖子粗,押着儿子,吆喝着家丁。

    “要是找到了,午后三刻前,请带到行宫前,否则后果自负。”尹少竹冷厉地看了眼脸色苍白的詹天启,徐步离开。

    离开詹家,马车随即驶向府衙,和宋元熙会合之后,用过午膳,聊了一会,再一并朝城北的行宫而去。

    在行宫外等待了一会,总算得以进入。

    行宫里,仿造宫廷而建,曲桥上穿桃渡杏,假山流水垂柳成荫,通向主殿。

    “下官见过公主、大人。”宋元熙带着他,一踏进厅里,随即拱手作揖。

    “草民见过公主、大人。”尹少竹亦同样作揖。

    坐在宽敞锦榻上的朱文奕,美目瞅着站在殿外的朱宓,再缓缓的将视线拉回到宋元熙脸上。

    “无须多礼。”她淡声道,摆了摆手。“赐坐。”

    “谢公主。”宋元熙赶紧拉着尹少竹坐到一旁。

    “不知尹二公子特地求见,所为何事?”她纤手一摆,要宣玉璿退开一些。

    他只能端正地站在她身后,感觉上不像她的驸马,倒比较像是她的贴侍。

    “草民待地求见,是想要解开与大人之间的误会。”

    “喔?”朱文奕微扬起眉。

    “公主,你千万别听他的片面之词。”宣玉璿忙道。

    她不耐地抬手,看向尹少竹,道“说。”

    “公主,事情是这样的——”

    他话未竟,便听外头的护卫通报着“启禀公主,外头有对詹姓父子求见,说是受尹府二爷托付前来。”

    朱文奕看向尹少竹,那询问的眼神,教后者立即答覆“公主,詹家父子可以证明御贡初露,并非是尹府私下贩售。”

    “让他们进来。”她淡声道。

    “是。”护卫随即领命离去。

    尹少竹忖了下,庆幸詹家父子确实找来关键人物。

    一会,便见詹家父子战战兢兢而来,后头还跟了个局促不安的老者。

    “草民见过公主。”詹家父子一见到公主,立刻双膝跪下。

    “尹二公子,你可以开始说了。”

    他随即将来龙去脉道来,指出那罐初露原本是要送给宣玉璿品嚐,但却因为丫鬟的善心送给了人。

    詹家父子配合着解释,就连带来的老者也言之凿凿,让朱文奕身后的宣玉璿听得脸色苍白。

    听完所有说法之后,她缓缓回头看向他。“驸马,你有什么好说的?”

    尹少竹不着痕迹地审视着朱文奕的反应,就连宣玉璿脸上每个表情都不放过,总觉得这里头透着一股他难以厘清的矛盾。

    鲍主给人感觉相当公正明理,宣玉璿也确实是使了暗招,但那些杀手呢?难不成真是他胆大包天,私下遣动的?

    宣玉璿咽了咽口水,望向众人,再看向外头的朱宓,不甘心地说“公主,初露的事我不清楚,但那是因为詹天启交给我,我才这么以为的,而且话说回来,这还不是尹府丫鬂朱宓惹出来的,是她随手把初露送人,才造成后来一连串不必要的风波。”

    “朱宓?”她看向外头,淡声问着“是哪个朱,又是哪个宓?”

    尹少竹微愕,和宋元熙交换了记眼神,答道:“回公主的话,是朱红朱未,宓义的宓。”

    朱文奕闻言,蓦地站起身,直睇着厅外惴惴不安的姑娘,缓步走向厅外,众人见状,无不跟着站起。

    厅外的朱宓,不解地看着朝自己而来的公主,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或如何称呼。“朱宓,还不快向公主问安?”怕她有所冒犯,尹少竹快步走到她身旁提点。

    “喔。”她想了下,福了福身。“公主万福,奴婢见过公主。”

    朱文奕突地伸手,托着她的双肘,要她站直身子。

    “公主?”尹少竹不解地问。

    以公主的身份,阻止了朱宓的请安动作,这似乎有点吊诡。

    “朱宓?”她问。

    “是。”她不解地看着她。

    “真是朱宓?”

    被问得一头雾水的当下,她有股异样的不安在胸口莫名的泛开。

    “公主,你这样追问的意思是——”尹少竹沉声低问。

    同样的不安,在他体内像暴风般地刮起。

    “本宫可否借她一会?”

    “公主想做什么?”

    “本宫想做什么,由得你置喙?”她美眸冷眯起。“给本宫退下,来人,将她带往偏殿。”

    “公主?!”眼前几个丫鬟向前,像要将朱宓架走,尹少竹赶忙将她护在身后,就怕她受到半点伤害。

    “本宫只是想确定她的身份,你要是胆敢造次,本宫便要知府立即办你!”朱文奕凌气逼人地斥道。

    厅内的宋元熙见状,忙不迭起身朝尹少竹使了记眼色。

    他抿紧唇,再无奈,也只能以眼神安抚朱宓,请她暂时忍耐,尽管他对于公主的要求完全摸不着头绪。

    但,他亦步亦趋地跟着,直到公主和她进入偏殿,他就守在殿外,仔细聆听里头的动静,打算只要有一点不对劲的声响,就算得罪公主,他也要强行进入。

    而偏殿内,朱宓神色戒备地看着公主,想推开她,却又不敢,就怕又给二爷添麻烦。

    “朱宓,你不用害怕,本宫只是想确定你身上是否有个印记。”朱文奕缓步走向她。

    “印记?”她怔住。不懂,公主怎会知道她身上有个印记?

    “对,就在你的右肩上,不需要你脱掉衣裳,只要解开襟口,让本宫瞧一瞧即可。”朱文奕身形修长,垂眸睨着她,与生俱来的皇家傲气,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你听话,本宫可以保尹府无事。”

    最后这句话,让朱宓再无顾忌地拉开衣襟,露出她莹白的肩头,也教她看见了右肩上的牡丹烙痕。

    这烙痕她看过很多次,不知为何,每每看到,她总觉得那烙铁似乎还停留在肩上,她甚至还可以闻到皮肉着火的气味和劈啪的声响,令她下意识地逃避。

    朱文奕直盯着她右肩上的烙痕,缓缓地勾起笑。“没错,确实是你”“我?”

    “对,你是本宫要找的人,你是个公主。”

    “我?”朱宓瞪大眼。怎么可能?

    “朱宓,你不记得了吗?你不记得本宫了?算了算,咱们也有十二年没见过面了,你认不出本宫,本宫认不出你,也是自然,不过幸好,有你的胎记为凭,便可以证明你的身份。”

    “胎记?”她心头一顿,察觉异状。这明明是个烙痕,为何公主要说它是个胎记?

    “拉上吧,到主殿,本宫有事要宣布。”

    待朱宓将衣裳整好,丫鬟随即开了门,一见尹少竹就在门外,朱文奕笑睇着他说:“尹二公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将公主当丫鬟,这件事,真不知道尹二公子要怎么向本宫交代。”

    他怔住,无法理解她的话意,再见朱宓神色不安的走出来,不由得低问:“公主没对你怎样吧?”

    她摇摇头,想说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还不跟上?”朱文奕略回头,瞟了一眼。

    尹少竹只好牵着朱宓的手走回主殿,只见公主已坐在主位上,轻启朱唇“尹二公子,方才本宫已经确定朱宓的公主身份,本宫决定明日就带她回京城。”

    包括他在内,殿内一干人全被她的话震得呆若木鸡。

    “公主,这怎么可能?”宣玉璿险些咬到舌头。

    “你质疑本宫?”朱文奕眯起眼。“本宫说她是,她就是。”

    众人愕然,就连尹少竹久久都回不了神,教他震愕的不是朱文奕指出朱宓的公主身份,而是所有的疑点在这瞬间,教他摸出一个轮廓,他已经可以肯定那日派人追杀他的人,是朱文奕。

    但是,为什么?

    朱宓根本就不可能是公主,她肩上的烙痕早已证明她的身份,为何公主却一口咬定朱宓就是公主?

    况且,从未听过,有公主流落在民间的!

    这其中,有太多疑点,他不能让朱文奕就这样将朱宓带走。

    “公主,可否请教,公主何以认为朱宓是公主,而那位朱宓公主又是何时失踪的?”尹少竹将她护在身后。

    “就凭朱宓两个字,再凭她肩上的胎记,本宫可以确定她是许久以前流落在民间的公主。”她说得振振有词。

    “公主,朱宓丧失记忆,根本无法证明她贵为公主的身份。”

    “放肆!有本宫确认,便是以证明,而你现在在做什么?”朱文奕眸色冰冷。

    “你以为自己是谁?一个小小的尹府,本宫没看在眼里,胆敢阻挠我将小鲍主迎回京城,本宫可以就地办你!”

    “朱宓已经是我尹少竹的妻子,我自然有权保护她,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带她走!”他喊道,不惜毁坏她的清白。

    朱宓看向他,紧握着他的手,沉着以对。

    她不想走,她知道公主大有问题,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朱文奕微怔“你们”

    “胡扯,朱宓只是尹府的丫鬟而已。”宣玉璿插嘴道。“而且,本官记得,你根本没有婚配,尚未成亲。”

    “虽说我们尚未成亲,但已有夫妻之实,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尹少竹眯紧黑眸,恨不得将宣玉璿千刀万剐。

    “既是这样,本宫更是非带朱宓回宫面圣不可,毕竟她的身份是公主,岂能像一般百姓随意出阁?就算真要嫁进尹府,也要用皇家礼仪出阁才行。”朱文奕字字在理,不容抗拒。

    尹少竹不由得紧抿着唇,思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在公主之下保住朱宓。

    他不相信朱文奕的说法,可是眼前他却苦无妙计。

    彬在底下的詹家父子早已听得目瞪口呆,开始害怕朱宓要真是位公主的话,詹家的下场会有多凄惨。

    “公主,这样的要求实在是太为难这小俩口了。”宋元熙沉吟了会,出面充当和事佬。“他俩在一起三年,形影不离,如今要将朱宓说带走就带走,要尹二爷怎么舍得?倒不如给他们三天的时间,好生道别。”

    “怎么,这话听起来像极了本宫棒打鸳鸯?”朱文奕吃笑着。“又不是一别就再也见不到面,待她回京城,再由皇上钦赐姻缘,不是更好?”

    “公主说的是、只不过,金陵和京城相隔数千里路,一来一返总要耽搁许多时间。”宋元熙始终勾着和气的笑。“三天的时间,让他们再聚一场,相信公主自然有成人之美的雅量。”

    朱文奕直睇着他,颔首道:“好吧,三天就三天,本宫就等着。”

    他朝尹少竹使了记眼色,两人一并拱手道谢“多谢公主。”

    她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

    宋元熙见状,赶紧要殿内所有人一并退下。

    就当他们走到外头长廊,几名锦衣卫迎面走来,错身时,朱宓捕捉到对方的眼神,蓦地回头,直盯着那几人。

    “怎么了?”察觉她的不对劲,尹少竹低问着。

    朱宓张口欲言,但想了想,终究无奈地闭上嘴。“不,没什么。”

    她该说,但不能说。

    罢才擦身而过时,从那些人身上的气息和眼神,她认出他们根本就是那天欲杀二爷的黑衣人。

    而他们竟是宫中的锦衣卫在偏殿时,公主又只凭她肩上的烙痕就确定她亦拥有公主的身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回到尹府,尹少竹偕着宋元熙到书房聊了些悄悄话,朱宓独自回房,坐在床上想得出神。

    当尹少竹推开房门时,瞥见她犹如一尊搪瓷娃娃,没有生命,甚至连气息都微弱得让人感觉不到,整个人冰冷得教人打从心底颤栗。

    “朱宓。”他走近,轻唤着。

    她蓦地回神,抬眼,疲惫地笑着。“二爷,你和知府大人聊完了?”

    “嗯。你刚才在想什么?”

    “没。”

    “公主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瞧着她连扬笑都万分艰涩,他不禁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别怕,有我在。”

    她不说,他就不再追问。

    现在,他只能拜托宋元熙去调查一些事,好让他知道三天之后,他该要如何防范,又要如何留下朱宓。

    没有挣扎,也温顺地窝在他的怀里,聆听他沉匀的心跳。

    “你一定累了吧,早点歇息。”他喃着,轻轻地放开她。

    朱宓舍不得离开,急忙抓住他的手。“二爷不陪我一道睡吗?二爷不是跟公主说,我已经是二爷的人了?”

    她想要一点承诺,一个强而有力的誓约,让她确信,就算自己离开这里,还是有个家等她回来。

    尹少竹薄薄的脸皮很不争气地泛红。“那是权宜之计。”

    “是吗?”她缓缓地松开抓住他的手。“所以二爷并不想娶我?”

    “不是。”搔了搔发,乾脆往她身旁一坐。“我早说过了,待这些事情都解决了,我一定要风光地迎娶你。”

    “那你为何不像昨晚那样陪着我睡?”她一个人睡,很怕一觉醒来,她就不再是自己,只要有二爷在身边,她就会记得自己是谁。

    “啧,想睡就来吧。”他总不能说昨晚一道睡,是因为他想要确认她肩上的是烙痕还是胎记吧。他脱去外袍,只着中衣的趴睡在床,拉着她在身旁睡下,却发现她双眼眨也不眨地直瞅着他。“干么这样看着我?”

    “我想要永远记得二爷。”她喃着。

    如果有一天,她脑袋里什么记忆都没有,她希望至少可以记住他,记住曾经有过一个这么好的人,如此的爱怜她。

    就算有一天,她不在这人世了,她的魂魄也会记得,深深的把他的疼宠刻进灵魂。

    “说这什么话,你该不会以为三天后,咱们就要分开了吧?”

    “不是吗?”她记得公主说,只要她听话,尹府就会无事。

    “你该不会真以为自己是公主吧?”他怪叫着,想逗她笑。

    朱宓皱起秀眉“我也没兴趣当公主啊”“所以说,你不是公主命,你是丫鬟命,认命吧。”

    “可是二爷不是要娶我吗?”她眉皱得快打结了。

    “对。所以你是夫人格,丫鬟命,就算你成了我的妻子,一样是我的丫鬟,懂不?”他轻点着她的鼻头。

    “都好,只要可以陪在二爷身边,什么身份都好,只要有家就好。”她想要一个家,一个随时都为她开启的大门。

    “说什么傻话?尹府就是你的家,你爱待多久就待多久,谁都不能赶你。”他说着,给予的是一片能够为她挡风遮雨的天地。从今以后,他还要更宠她,宠得她飞上天都无妨,只要她在身边。

    “喔,这么说来,那是不是往后我怎么行善,二爷都不会骂我了?”

    “你想得美!想败光我的身家,小心我把你绑在家里。”他佯怒,然看着她恬柔的笑靥,不禁软化了他很没底气的怒容。“好了,早点睡。”

    “亲一个。”她嘟起嘴。

    “你羞不羞?!”

    “亲一个有什么好羞的?”

    尹少竹彻底无言,轻柔地吻上她的唇,点到为止地打住,大手捣上她的眼,不敢再让她睇着他,免得自己羞到爆。

    这一夜,他俩各怀心思入睡,唯一相同的是,一心只想逗对方笑,一心只为对方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