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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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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棠邑坐在办公室里,仰首靠向椅背,两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嘴,懊恼的揪起眉,脑海里满满都是凌飞扬的身影,而那个深藏在他心里的人却越来越模糊。

    怎么会这样?二十几年的感情就这么烟消云散。

    就因为凌飞扬?

    是因为两人长得太像?或是他真的爱上她?

    “老板”

    凌飞扬站在余棠邑的办公桌旁,她已经喊得喉咙都快哑了,而他却无动于衷,彷佛没听见似的。

    凌飞扬皱了下眉头,凑近他的耳边大声喊着:“老板!”

    余棠邑吓了一跳,猛地拉回远游的思绪。

    “你进来多久了?”他还以为今天会收到她的辞呈呢!

    凌飞扬将这一季的设计草图放在他桌上。

    “没多久。”因为他的唐突,凌飞扬没打算给他好脸色看。

    两次的欢爱她也有错,她可以不追究,但是昨晚的吻她却认真了。

    认真的思考自己对他的感觉!

    或许对他不完全是因为**,而是她也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了。

    但是她如何肯定他也是爱她的?

    纷乱的思绪让她心烦意乱,不过她是个公私分明的员工,绝不会把私人的感情牵扯到工作上。

    “请先决定一下桌上的这些设计图,还有,秘书小姐要我转告,今晚有一场珠宝展要携伴参加。”

    也不知道大家吃错什么药,能不进董事长的办公室就绝对不进来,而她这个在董事长室画设计图的人就成了最佳的传令兵,不论是公文、口讯,一律由她传达。

    珠宝展——这不啻是一个改善两人关系的好机会!

    “今晚你就陪我出席。”

    凌飞扬吓一跳,惊愕的退了一步。

    如果陪他出席,不就代表她自打嘴巴去证实传言?

    不行!

    她才信誓旦旦的向贺姐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成为她的情敌,怎好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今晚没空。”

    “这是公事,推掉你的约会。”一想到她可能跟那个碍眼的小伙子约会,他的心头就不舒畅。

    凌飞扬板起脸孔,不悦的撇了撇嘴唇。

    “我既不是秘书,也不是行政人员,没有义务陪你去应酬。”好一个霸道的老板。

    余棠邑也装出严肃的表情。

    “你是设计师没错吧!下一季的服装风格要与珠宝公司合作,你当然得到场认识一下珠宝公司的各级主管,以方便将来的合作。”这样的理由够冠冕堂皇了。

    凌飞扬明知道他假公济私,不过她也想去见识见识。

    说来可怜!

    枉费她生长在名门,却没参加过大场面的聚会与活动,因为她亲爱的父亲与哥哥为了保护她,一直拒绝让她在公开场面亮相,导致她孤陋寡闻得跟井底蛙没两样。

    见她没拒绝,余棠邑总算松了一口气。

    “我会替你准备礼服、安排化妆师。”他想得很周全。

    凌飞扬身着一件粉紫色的丝质晚礼服,圆领削肩,露背束腰,雪白的颈子上挂着大小适中的珍珠项链。

    原本发型师替她挽起长发,但她觉得太老气,便要求发型师替她梳了一个小髻,其余的长发则披散在身后,髻上插了一朵小小的人造向日葵。

    接着美容师在她脸上涂红抹绿,她知道这种场合必须化一点妆,以示尊重主人。

    由于她的懒散延误了一点时间,不得已,余棠邑只好到沙龙来接她。

    外头正下着细雨,高大削瘦的余棠邑一走进店里,立即引起一阵惊叹。

    四十岁的余棠邑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的模样,身子虽然不魁梧,但是文质彬彬的模样足以令所有女性折服。

    他的头发上净是晶亮的细小雨珠,但并不影响他的英挺。他穿着深蓝色的晚礼服、白色的衬衫,襟上插着一朵含苞的粉红玫瑰,手上也拿着一束。

    他笔直的走向凌飞扬,完全看不见四周赞叹的眼光。

    走到凌飞扬身后,他拿掉她头上的人造花,折下一朵手上的粉红玫瑰,交代发型师换上。

    “飞扬,你好美。”

    她开心的笑了。

    所有的女人都喜欢男人的赞美。

    “当你的女伴还算及格吧!”她站起来,将手伸进他的臂弯里。“走吧!”

    当凌飞扬和余棠邑相偕走入会场,引起了一阵骚动,两人顿时成为全场的焦点所在,夺走了珠宝的耀眼光彩。

    所有绅士名流皆为凌飞扬的美倾醉,名媛淑女则迷倒在余棠邑的翩翩丰采之下。

    “想不到余先生不但精通生意经营,连欣赏女人的眼光都高人一等。”

    余棠邑不做任何表示。

    在商场上,场面话的背后往往有另一种涵义,其实这些人真正想说的是他可真是老牛吃嫩草。

    “你看看那些女人的眼光,我觉得自己正被千刀万剐。”凌飞扬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一点都不在意她的行情下跌。

    “害怕吗?”他露出得意的笑容。

    经过这次媒体的渲染,他和凌飞扬很快就会成为焦点。

    “余先生。”

    他们同时转过头,一个身着燕尾服的中年男子迎面而来。

    余棠邑朝他点点头。“罗先生。”

    “这么漂亮的小姐不替我介绍一下吗?”他亲切的微笑。

    “她是凌飞扬。”

    “哦?你和凌风远是”罗先生似乎有疑问。

    “巧合而已。”凌飞扬从容的回答。

    “什么时候办喜事?别忘了来我的公司,打六折优待。”他笑着说。

    凌飞扬因为他的话而羞红了脸。

    余棠邑一边应付着罗先生,一边为凌飞扬的羞颜失神。

    “他都搞不清楚状况就说我们要办喜事。”待罗先生走后,她笑着说道,也拉回余棠邑的思绪。

    “这不能怪人家。”看着她的侧脸,他极力克制自己想一亲芳泽的冲动。“我们偷偷溜走好不好?”他把玩她垂落下来的一绺发丝。

    “可以吗?你不是说要认识珠宝公司的主管?”凌飞扬嘴巴上替他担心,心里可乐得能中途离席,这么无聊的酒会让她快无法呼吸。

    靶染凌飞扬的孩子气,余棠邑彷佛年轻了十岁。

    逃离了珠宝展之后,余棠邑带凌飞扬到大屯山上欣赏夜色。

    也许是夜色太美、月光太柔和,或者是这里情人们卿卿我我,加上在车子里旖旎度春宵的车床族太多,事情很自然的就发生。

    他搂着她,坚挺的男性抵在她的小肮上,即使隔着衣物,都还能够感受到他强大的威胁。

    “邑”如银铃般悦耳动听的声音柔柔的低唤着他,仰头贴在他的胸膛上,回味激情的余欢。

    此刻,他发现自己已经忘了日思夜念的人,只想紧紧的拥抱她。

    凌亚影手拿报纸,掉了魂似的愣了半晌。

    飞扬竟然和世纪的董事长出双入对!

    一股遭人背叛的恨意在心中蓦然升起。

    没想到他呵护二十年的宝贝竟然爱上别的男人!

    为什么?

    平面杂志以这么大的篇幅刊登,叫凌家的脸往哪儿搁?

    等等!

    世纪的董事长叫余棠邑?

    有个模糊的记忆在他脑海中掠过。

    一定是他!

    天啊!飞扬真的会把他逼疯。

    她什么人不好爱,竟然会爱上自己的亲生父亲!

    记得爸爸撞到宋雨扬时,她嘴里喊的不就是这个名字?

    老天,他一定要阻止飞扬,绝对不能让这**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但是,他该怎么做?

    如果扯出陈年往事,那么爸爸撞死宋雨扬的事就会被揭穿,如此一来,他和飞扬一样没有未来可言。

    不!绝不能让她知道,绝对不能!

    余棠邑为了讨凌飞扬欢心,特地成立一个新的品牌,并设立一家新公司让她全权负责。

    新公司的开幕酒会上,她如花蝴蝶般穿梭会场,做一个称职的女主人。

    不过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哥哥会来。

    这下可有的解释。

    这阵子哥哥就像吃错药一般,每天照三餐打电话对她做疲劳轰炸,劝她离开世纪,但是又不肯告诉她理由。

    她当然无法接受他的无理取闹,所以由她负责新品牌的事她一直没说。

    因为她害怕哥哥会加以阻止,故暗中进行,却忘了余棠邑为了打响知名度而大肆宣传一事,这反倒让他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这可怎么好?

    凌飞扬硬着头皮走到他身旁。

    她低着头。“哥,你怎么来了?”

    “妹妹有这么辉煌的成就,做哥哥的不该来吗?”凌亚影语调平顺的嘲讽道。

    见多识广的余棠邑察觉兄妹俩间的暗涛汹涌,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原来你就是飞扬的哥哥?久仰、久仰!”虽然凌飞扬否认凌亚影是她的男朋友,但当时他依然不放心,今天总算解开他心头的疑团。

    谁知凌亚影非但不领情,也没给他好脸色。

    “我哪有余董远近驰名。听说你最近搭上一个年纪足以当你女儿的小女孩,打算来个老少配,有没有这回事?”凌亚影含沙射影的讽刺。

    余棠邑抑制着怒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贺莲心听出凌亚影语气中的鄙视,却怀疑他为何口气中充满酸味?

    凌飞扬的心里也想着同一件事。

    扮哥的表现就像是一个争风吃醋的男人!

    但,他为谁吃醋?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没听见他们在争论什么,眼前凌亚影的影像逐渐模糊,那恨、那怨全是冲着余棠邑,他们之间有仇吗?

    争论似乎结束,余棠邑脸色铁青地向凌飞扬打声招呼:“发表会很成功,我先走一步。”

    凌亚影咬牙切齿地瞪视他。

    “你最好和飞扬保持距离!”

    “哥?”他是怎么了?连风度都没了。

    余棠邑不等凌飞扬有所反应,转身便向外走去。

    “哥!人家好歹是我的老板,你怎么能对他无礼?”她单纯的以为凌亚影把对她的不谅解怪罪到余棠邑的身上。

    凌亚影扯开领带,瞪视凌飞扬,她竟然如此维护余棠邑?如果有朝一日他们父女相认,岂不是无他容身之处?

    他在心里咒骂。

    懊死!

    一个余棠邑就让他头痛万分。

    “我天生有话就说,他要是放在心上我也没办法。”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什么叫天生?思想可以变,观念可以改,凭什么别人要忍受你的不善言词?”他越来越阴阳怪气。

    “飞扬,我是你哥哥,你怎么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他深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气息又说:“我希望你离开世纪,不要再和他牵扯不清。”

    凌亚影很坚持。

    “你变了,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教我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现在呢?是不是要我到处树敌?”

    凌亚影不管她的叫嚣。

    “还有,别再跟余棠邑来往!”他是命令,不是请求。

    “为什么?”

    他真的变了!

    以前他从来不会过问她的交友状况。

    “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那是你们之间的事,影响不了我。”

    为什么忽然间她的世界全变了样,不再单纯、不再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