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又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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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红唇,一季芳吻,浅涂淡抹夭夭晕;轻轻别,清明过后,又是端阳节。

    告别,昨日必须远去,无奈也好,留恋也罢,终是松开了紧扣的手。明天,谁又能逃得脱,由不得你不肯迈步,由不得你不想老去,明日又天涯。深情一瞥镜中尚是红艳明媚的微笑,朋友,今夜又要和你话别了,多少次这样轻轻的别过,又有多少这样轻轻的话别等待在明天,昨天你一个人走来,明天你还会一个人走去,剩下的日子,你会一个人好好地走吗?你会吗?

    南方的日光下,忙着赶路,太阳是一轮火球,仿佛要把城市烤焦,然而,人们依然在清凉的屋子里谈笑风生,没有人理会它的残暴与疯狂,只有我从清凉的屋子出走,穿行在流火的天空下,再一次领略被灼伤的痛楚,四肢到大脑让阳光肆意割裂开来,神经开始被煮沸成红条无数,绞成火龙,上下翻滚。紧紧闭上倦绝的眼,任暗黄的星星,苍白的月亮,茶青色的天空,墨绿的,血红的,混浊的从眼前一一飘过。

    城市里没有滋生眼泪和颓废的土壤,只有夜的目光,不带温度的注视与审视,不会告诉你任何可以借光的地方和去处,所有的成功与失败,不过是一场孤独的生与死的方式,朋友你是否又在埋怨我的忧郁与伤感,还是对着镜子话别吧,在夜里,关上门窗,放下落地垂帘,不再伸出头去望着天空漫想,在茫茫旷野无边际的浩渺里,裹住一具瘦小的身子,感觉还是很安全。或许在呼唤着一个名字,或许并不知道他是谁,青春结伴,曾经有过,已足够,感恩的心不去徒劳的遗憾。

    人啊,你不感觉到惭愧吗?为何不能象野兽一般活得自由自在一点?何必要让语言文字这样累赘着自己的神经与肌体,沉默无声的夏夜,赤裸裸地穿行在荒效野外,渴了喝一口溪边泉水,累了将一身条条置于天地间,任谁说多么寒碜的一个畜生也好,任谁抛掷一堆唾弃的目光也好,瞧不起有什么紧要,依然做着自己的梦,梦里也有小鸟的笑声,轻风的快乐,不会担心被虎狼去合计着那一身已不太肥厚的皮肉,也不用承负金钱,名誉,名声的虚华虚荣,躺在深山老林中,野草茵茵潮湿的地面上,我已不再是文明的人类,小鸟是不会嘲笑我的懦弱,与一群连手势也不用打的小鹿小马为伴,我们没有文明的语言,优美的文字,却也一样地井水不犯河水,四脚爬行也好,两腿走路也好,重要的是我们相安无事。

    回来吧,我啊。一厢情愿地设想什么。

    三十九度的高温下,还不至于神志失常吧,现在的感觉是头痛欲裂,又拼命地想做出一个动作来,笑无人能笑的笑,唱无人能唱的歌,人是什么,万物之灵吗?谁又能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就算知道又如何,鱼还是一辈子活在水中,人还是一辈子在岸上行走,端阳节的前夕,我尚健在这个城市里,去百度搜索人是什么?爱因斯坦说:“苦和甜来自外界,坚强则来自内心,来自一个人的自我努力。”于是,我坐起来,拉开窗帘,看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对着他们喊道:喂,我是谁?你们又是谁?有人能告诉我吗?没有人回答,他们顾自急匆匆地赶路,无论阳光有多强烈,他们的心散发着清凉,那大概就是希望吧,希望是热的,也是凉的,我这么地想。或许没有人愿意去想人是什么,也没有时间去细想,但是那双腿却是不停地摆动着,就象一架生命的古钟,在岁月里滴嗒,滴嗒,滴嗒

    我也该起程了,稍事休息后,没什么大的起色,镜子里的朋友告诉我,可能是大苦大难后的疲惫,也可能是大彻大悟后的淡泊,知道前面是道不可深测的洞口,黑沉沉的,在必经之路上张开着,等待着,时候一到,就会整个地吞没下去,来来往往者,无一幸免,我亦如是,为了那个洞口,我得继续赶路,一路收藏青涩的细节,成熟的篇章,临到洞口的时候,镜子里的朋友又告诉我,全部丢开吧,洞里是无底的黑,没有光可借你翻阅,现在她的话已经是我心中的圣经,不管我愿意与否,那都是不争的事实,于是我就放手扬去,纸张漫天飞了起来,象是翩翩然然的祭文,又象是散落的花瓣,这一天,正是端午节,有一位风流才子,引颈高歌一曲后,纵身汨罗江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雷填填兮雨冥冥,猨啾啾兮狖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