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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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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这个好!”她笑。“有收入还有另外的奖金,外加媒体放送。”成绩好的话便名利双收,真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这活动太危险了。”安康脑中突然闪过一些数据,顿时眉一拧。“这活动得签生死状,每届活动死伤率平均在百分之十一点八,曾经有一届超过百分之二十七,数字很高,不排除有参赛者互相攻击。”

    “安康,我觉得你搞不好是在政府单位上班的,数据真是信手拈来啊。”和安康的严肃成反比,邬一旻趴在他胸前轻笑出声。

    每次听他突然冒出的那些话,都让她感到神奇。

    安康闻言眼中闪过困惑,之后又摇头。“我没印象。”

    “哎唷,没差,互相攻击很正常,我打小就在其他门派的挑衅中打滚过来的,架没少打过。”她笑说。

    猎屍是新兴行业,在这之前,各门派相互之间的踢馆打压也不是什么新闻了,这后头衍生出来的商机还多着昵,能抢在前头当然是最好。

    “很危险。”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重申。

    “危险,还有你挡在我前面呀。”她不以为意,戏谑地拍了他一下。“这是报恩的机会,看你的了!”

    安康被她阿q的举止弄得哭笑不得。

    “是呀,还有我在你前面。”他喃喃的道,实在是拿这主子没辙。

    算了,不管她做什么决定,反正自己肯定是跟着她走。

    “就这么决定了,我明天去报名!”喊完,她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谢啦,刚才那符有加速血液循环的功用,对身体很好的!算是试符的小小好处,不用谢我。”

    手臂被拍了两下,原本趴在他胸前的人儿风风火火的跑掉了,安康手抚上被亲吻过的脸颊,唇边笑意悄悄扩散。

    好处吗?

    “还有,你身材越来越好了呀,看得姑娘我很心动!保持下去!”

    远方又传来她的声音,安康这下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特制的强化玻璃后方,可看见透明的液体中有生物悬浮,连结各式管线,几位白衣研究人员操作仪器,紧盯着数据变化,没人理会突然闯入的一道身影。

    “报告。”一名披着白色实验服、里头穿着武袍的男子,迅速来到实验室内部,通过瞳孔及指纹辨识系统进了办公室,将怀中小心翼翼保管的晶片奉上。

    坐在一堆仪器后的灰发男子,问也没问地便接过晶片,塞进桌边的读取槽,桌上升起的透明视窗显示出一名女子的影像。

    “这是?”见到影像后,宋家蹙眉,手下不会无缘无故乱闯实验室,但画面再闪,出现另一张面孔,原本面容冷静的他倏地站起身。

    “红色外部的资料,这女的今早到l市分部去报名,后面的是她带去的鬼仆。”武袍男子解释。

    “鬼仆?”宋家一脸不可思议。虽然有些差异,但这分明是他们太子!几年前便被宣告死亡的太子!

    “纪宇当时在现场,他说有八成的可能。”

    “是吗?纪宇在场可能性很高了。”纪宇和太子接触的时间不算短,以他对太子的崇拜,不可能认错。

    “是,纪宇现在还很激动。”

    宋家极力压下心中激动,指尖轻敲桌面,脑子飞快运转。“这事还有没有人知道?”

    “只有我们。l市分部太小,没安插人,纪宇是接到协助请求过去处理仪器,正好见过。”

    “消息一定要封锁。”他面色凝重。“当初外戚那边宣告太子死亡的态度很强硬,那骨灰我早觉得有问题,偏偏又抓不到他们小辫子,这次我们得小心。”

    “是。”

    “人在l市哪?”

    “还不知道,纪宇他们过去的三个都是研究人员。画面也是偷的,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嗯,小心点,宁愿慢点来也不要打草惊蛇。”

    “是。”

    他摆摆手,武袍男子悄然而退。

    宋家又多看了影像几眼,将晶片退出,直接销毁。

    他离开桌边,站到办公室的一面单向玻璃前,看着外头一片雪白,辛勤工作的研究人员融在这一片高雅的白色中,攗紧的拳头隐隐发颤。

    “您要回来了吗”他会替太子守着属于他的一切。

    这白色帝国,本就是属于太子的。

    报了名,这次的比赛在七个月后举行,为了奖金,为了堂里的招生计划,邬一旻拉着安康开始进行特训。

    特训、赚钱、买材料、制符两人忙得团团转。

    也幸好还有时间可以准备,否则依邬一旻的懒人个性,身上的符只够平时赚赚钱,要去比赛的话,顶多只能拚个参加奖,红色警戒废墟不只僵尸数量多,绝对可能存在变异品种,以她身上的符量绝对不够用。

    “安康,我们要换地点了。”今天准备上工前,邬一旻跟安康交代了声。

    安康看着眼前毫不避讳、当着他的面换衣服的女人,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他也在换衣服。

    两人同住一个房间,这等宽衣解带的戏码常在上演,邬一旻不拘小节,相处久了,安康也习惯了平常看待,安静欣赏。

    他的主子很美。

    长手长腿,身段既刚强又柔美,是标准的练家子,更吸引人的是她那懒到气人的气质,慵懒悠哉,一举手,一投足,看似柔弱无力,却又强势得致命。反差极大却又意外融合,形成了她个人独特的气质与魅力。

    平时生活的经验让安康相信,自己没有欣赏美女的习惯,眼前这个是例外。朝夕相处,他觉得自己该已麻痹,却又常常在不注意的时候,望得出神。

    很快地,换好衣服的邬一旻走到他身前。

    她工作时总是穿着符圣堂的白色道袍,道袍有不少放符的暗袋,从衣内到袖口都有。她腰间又别了不少空麻袋,外加那把叫作桃妖的剑。

    安康则是一身与她款式类似的黑袍,她在他身上摸了摸,确认他袍内还有吸水性超强的衣装。为避兔被人发现这鬼仆会流血,每次上工她都会仔细检查。

    “穿厚一点。”她在他胸前摸了摸确认,更像在吃豆腐。

    “两层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呀!”就算她相信他的动作够迅速,可也不想有什么鬼机构上门跟她抢人去研究。

    他只好褪去外袍,又在里头套了件衣服,把自己包得像颗粽子般鼓胀,邬一旻这才满意地点头。

    “走吧。”她检查完了,率先走出家门。

    结果证实邬大师的小心没错,这日安康浑身伤口地回到家。

    “小子,知道什么叫量力而为吧?”

    “”某伤患转身面壁不回应。

    “动什么,给我转回来!”邬一旻赏了他的背一巴掌,她正在帮他上药。

    身上多处撕裂及烧烫伤,小腿及大腿还各被咬掉一块肉,安康身上相当热闹。

    “很勇猛嘛你,大伤小伤不断就算了,今天是打算直接蒙主宠召了是不?小心哪天还得我把你扛回来。”她絮絮叨叨念个不停。

    废墟依警戒等级共分白、绿、黄、橙、红五等,原本邬一旻和安康都在绿色深处或黄色边缘游走,但为了接下来的比赛做准备,这对主仆开始往黄、橙色警戒的废墟跑。

    过了黄色警戒,每上升一级,危险程度都是以高倍数成长。

    安康当初是在绿色警戒废墟中生活,那里的僵尸类型及密度和黄、橙色警戒废墟根本不能比,以前的他可以逃跑,身上还是会搞出伤口,现在他不但跑不得,还得硬着头皮上,消耗程度可想而知。

    这段日子来他身上大小伤口不断,但今日特别凄惨,上衣全成了碎布渣,还是邬一旻像当初捡到他那样,拿了块黑布将他包住带回。

    真的只差没让她扛回来了。

    安康一脸郁闷地转身面对她。

    “兽型僵尸大多有集体行动意识,你想跟他们耗,多少也得跑着周旋,谁像你这么勇猛埋头猛磕?”

    “”装死。

    “我使符可以跑得远远的,就算你跑,也不见得跑得赢我,你是傻了一直杵在原地做什么?叫你退你还装没听见,你欠咬皮痒还是不想活了?”

    “”闭眼继续装死。

    “该退就要退,能力不够,一日两日,总会越练越熟,冲在前面不是英雄,叫赶着投胎!你当我这身技术是硬磕磕出来的呀?老娘我才一条命,十条都不够磕!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量力而为呀?知不知道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呀?”

    “”噪音就在耳旁,装死很有难度,安康终究不敌。“我会挡住。”

    简单四字让邬一旻眼角抽搐,到了嘴边的话一时间却卡在喉间。

    “我会挡着。”他的眼神瞟向她手臂上被划出的一道浅痕,再度重申。

    这句,不知是承诺,或是对自己的要求。

    他声音很低,语气中的坚决却难以忽略。邬一旻本来还想念他几句,却开不了他是鬼仆,保护主子是他的坚持,他们两人都在做同样的事。

    她憋得难受,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躲我后面我也不会笑你。”最终,她半叨念地说出这句。

    接着只是继续替他那癒合迅速到不需药品的伤口上药,继续叨念注意事项,继续在夜晚爬上不属于自己的那张床,把他当成枕头,也张开自己的双手,如母鸡护住小鸡地与他依偎共眠。

    一切举动依旧,就是不再对他搏命的行为表示意见。

    “安康,你是不是长高了?”

    “好像。”正在做手工艺的安康点点头。

    几个月的特训下来,他身上肌肉长了不少,感官变得更敏锐、灵活,身长好像也抽高了。

    “很好很好,高一点,壮一点,养肥点再杀才划得来。”她捣着巫婆毒药似的制符药锅,喃喃自语。

    “”安康的修养在邬巫婆的训练下越发的好,都快成仙了。

    “砰!”下一秒,无预警地,一股强烈爆炸气浪掀翻了物品。

    几乎同一时间,安康护住了身旁正在处理的材料,他来不及看见如仙女散花般纷飞的滚烫液体,只听见热气奔腾的声响,也没能幸免地被溅了一身药剂。

    待气浪过去,他脸色铁青地站起身,看向那个被炸飞几公尺、跌坐在地上的女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接着立即上前抢救还能用的材料。

    “哈哈哈意外,意外意外。”除了模样狼狈,邬一旻像个没事人般拍拍**站起身,也加入了抢救行列。

    “哎,安康,有没有事?”她冒出良心询问。

    “没。”他声音冷峻。

    但材料有事。

    他飞快收拾整理。幸好这次波及的材料不多,虽然近来收入颇丰,但他还是对毁掉的材料心疼不已。

    这些大多是他做着手工,一点一滴亲手积攒起来的,不只是钱,也是他的心血。

    皮不痛,肉在痛。他没被炸伤,却心痛。

    “哎唷,笑一个嘛!”在整理的当下,她还能笑着逗他。

    他没哭出来就不错了。安康心想。

    “人死不能复生,材料也一样,尘归尘,土归土,顺应自然,不能强求。安康,你得放宽心。”

    “”“而且我怀疑刚才的材料有问题”

    “邬、一、旻!”他终于忍不住咬牙吼道。炸了材料,现在还想赖他买到不良品吗?!她能不能再无良、再无赖点!

    “哈哈,安康,你难得叫我名字耶!”他真想劈昏自己!

    无论邬一旻“安慰”的手段如何,她都很成功地将安康从失去材料的悲伤中拉了出来。

    后院嬉闹持续,却在此时传来门铃声。

    邬一旻进屋去看是谁来了,没多久又回到后院。

    “记者。”

    听见记者二字,安康默默地放下手边工作,换他走回屋子乖乖去赶人。

    两人几个月来密集在各废墟出入,一人一鬼仆的特别组合引来关注,有媒体找上门想要采访、制作符圣师的专题报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