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笑今朝 >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京城里那些王公贵族们最喜欢吃吃喝喝了,今天东家新居落成摆宴,明日北家小儿满月,名目多得很,目的就是要请赫韫去赴宴。

    “今日大理寺卿大人五十寿诞,满朝文武百官几乎都到齐了。”

    果然。她从茶笼盖中提出茶壶,倒了一大碗热呼呼的茶汤。

    “这是核桃、腰果松子、瓜子仁、杏仁果、银杏果还有葡萄干磨碎做成的坚果茶,喝点可以解酒,还是我让人泡酽茶?”

    “我试试看这个。”她就爱喝这些工序复杂的茶。“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令人目不暇接啊。”喝了一口,口感不错,入喉也滑顺。

    “因为我挑嘴、爱吃咩。”她诚实得很。

    “真诚实!”

    “爱吃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我听晚冬说你心情不佳,晚膳吃得少,怎么了?”他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锁在怀里,目光汹涌如涛。

    自从那日在花海中诉过衷情,两人的感情一日千里,就只差一个名份了。

    “我们去别的城镇看看,要是喜欢,买两亩地养些鸡鸭,我做小地主,每年收租养活你,好生过日子,你说好不好?”

    “不是说春天吗?”

    “我等不及了。”

    “是因为八王爷来提亲的事情让你烦心?”眸色像月光般清冷。

    “是哪个通风报信的啊?消息这么灵通?”府里头一堆眼线,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他调侃道:“当王爷的夫人不好吗?”

    “你去!”

    赫韫眼睛有了笑意“我没有断袖之癖,何况八王爷也看不上我。”

    “你还有心情调笑?我可是烦得一个头两个大。”

    “让我看看你的头是不是真的变大了?”

    “还来?我懒散惯了,受不了豪门大宅的规矩,你在朝堂,那里的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有多可怕,一个表情错了、一句话说岔了,立即就是你死我活、万劫不复,摄政王是何等人物,他的王爷府就会简单吗?跟别的女子分享一个丈夫,我不乐意、不情愿、也不要。”

    真要她说,当生意人有什么不好,将本求利,顺心畅意的过日子,可他却非要在官场那种尔虞我诈的地方拼个你死我活的?男人,不管储备多少年的实力,有朝一日就是要去厮杀个痛快,不论结果如何。

    哪个女子能不让自己的男人去厮杀一回?

    “你就确定我以后只有你一个妻子?”他看起来心情极好。

    她坐上了赫韫的大腿,藕臂勾着他,吐气如兰“你可以娶十个八个,不过,只要让我察觉你有二心,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千百个女子,芸芸众生,谁能比得上一个香宓?

    他只要最好的,而最好的已经在他身边了。

    “我自有主张。”轻抚他已经有了棱角的脸,她也笑笑的说。

    即便现在披着的皮相并不是原来的她,她的骨子仍旧是那受二十一世纪熏陶的灵魂,再深爱一个男人,也决计不受男人多妻的气。

    赫韫知道她说得到做得到,也就不再闹她。他正了正脸色“不会的,我不是我爹,也不是老太爷,他们或许觉得三妻四妾、享尽齐人之福很威风,但对我来说,真心爱一个人,比起这里给一点,那里又给一点,结果谁都给不了完整的爱好太多,我不是那种人。”没有了她,他什么都可以舍去,他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她。

    香宓把额头抵着他的额。“我知道,我一直是知道的”有男人肯这样对她说,比任何情意绵绵的话都还要令人怦然心动。

    “谢谢你信任我。”

    “不信你要信谁?”

    “王爷的事你不用愁,我会解决的。”他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没有能力保护她的少年了。

    他可以做很多事,他有把握操控天下人生死大权,可以改变这朝野的命运,只要她想,他都愿意为她去做!

    温凉的唇瓣压下,贴着她的面颊缓缓游移,最终停在她已经诱惑了他一整晚的小嘴上

    次日午后,宫里派人来传话,万岁爷有事召赫韫进宫议事。

    当赫韫忙完朝事,从宫中回到府里已是掌灯时分。

    用热巾擦过手和略带疲色的脸后,他这才缓步经过抄手游廊,走着走着,却停下了步伐。

    “爷?”提着灯笼引路的仆人不解。

    “灯笼留下,我要在这里站一会儿。”他沉声道。

    仆人依言把灯笼插在圆柱的孔臼上,接着退下了。

    时间像流沙般缓缓过去,有一片光亮从回廊的另一端移了过来,一件外套披上赫韫的肩膀。

    “不是怕冷吗?怎么出来了?”香宓包得像颗包子,从她的院落来到这里才多长的路程,手腕也能套了圈兔毛织的围筒。

    “我听小赫说你回来了,但却不进包己的院落,我只好出来瞧瞧了。”

    他伸手将她搂到身边,像个孩子,将脸埋在她头颅边蹭了蹭。

    “傻气,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那就赶快进屋,我若着凉了,准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将她拥住的这一刻,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幸福。

    这么幸福的时刻,却有只妄想操纵的手正试图分开他们两人。

    赫韫嘴里这么说着,人却没动,香宓只好拉着他坐在美人靠上。

    冬日枯叶单调,烟波迷蒙的湖景,天气冷得很,在这吹风,实在谈不上浪漫,不过他看起来很累,应该是皇宫内有什么事困扰着他,赫韫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异常的沉默一定有事。

    本来是准备牺牲到底,舍命陪君子的,不到片刻,哈啾一声,身子完全不肯配合的打了个又大又呛的喷嚏。

    赫韫回过神来,脱下自己披着的外套裹住香宓,然后把她打横抱起,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她的院落。

    屋子里炭火融融,赫韫把她往温暖的炕上放,脱掉她的鞋子,再用被子紧紧包住她。

    “我没那么虚弱啦!”

    “居然陪我在湖边吹风,你要是真的受寒了,看我打不打你**!”

    “我在等你把心事讲给我听啊。”

    “我哪来的心事?”他的声音里有一丝她猜不出来的紧绷。

    “明明就有。”

    他叹了口气“我会解决的。”

    “跟我聊聊吧,这世上居然还有事能让你皱眉头,我好想知道。”这是叫幸灾乐祸吗?

    轻点她的鼻子,此刻赫韫的眼里已经是风平浪静,任凭天崩地裂也不改颜色。“一时心血来潮看着湖景,你也能生出事情来。”

    最好是这样,把她当三岁小孩哄,她的智商就那么低吗?

    既然他选择不说,她也就不追究。

    她相信,她的男人已经是个能够撑起一片天空的男子了。

    她躲在他的羽翼下面,偷偷懒,做一个小女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我去叫人给你下碗面?”

    “我不饿。”

    “我们一起吃。”

    “好。”

    赫韫不肯说出来的秘密,不到半天时间,还是传进了香宓的耳里。

    “指婚?”

    “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据说是摄政王做的主,皇上下的旨意,指婚的对象是摄政王的异姓妹妹,叫什么什么郡主的,还有”克尽传话筒职责的小赫顿了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全部说出来。”吞吞吐吐的真不像男人。

    “皇上也把香主子指给了摄政王,说这就叫做一个换一个,亲上加亲,是天大的喜事。”

    大家最近对他们的亲事都很热中啊。

    去他的担担面!摄政王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官做很大是吗?想娶谁就娶谁,不择手段,想要谁,谁就得乖乖自个儿洗干净,送上门去吗?还有那傀儡皇帝,晁南国到底还有没有王法啊?他们要是不从,是不是就等着被摘脑袋?被清算?

    她的嗓子眼发紧,气到说不出话来。

    香宓的心情不好,府里自然没一个敢吭声、敢接话。

    别人家里要是接到了这样的喜讯,可能长串鞭炮早放得大街小巷都知道了,他们家里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在府里做事的下人们,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他们家的男女主子就是天上一双、地下一对,谁另外配了谁都不对。

    皇帝这样一来,不是棒打鸳鸯了吗?

    坏人一门亲事,下辈子是要做猪做狗来还的不是他们大逆不道,而是这些年来他们在香主子的荼毒呃,教育下,奴性逐渐转淡,这也才敢抱起不平来。

    日子又过了几天,他们都在等待,等待事情变好还是变得更坏?直到皇帝的诏令下来了。

    摆起香案接了旨意,香宓该打赏的没少给人家,一等宫里的老太监走出赫府大门,她就把黄绫布的圣旨扔给小赫。

    小赫吓得一身是汗,手忙脚乱的接住。

    “小赫。”

    “在。”

    “备车,去摄政王府。”

    “香主子,千万不可”声音转小,在某人快要暴走的眼神中全部吞回了喉咙深处。

    “你不给我备车,我就用走的去!”

    “我马上叫人准备。”

    摄政王府金碧辉煌,非常气派,但香宓完全视而不见。

    王府什么模样干她屁事!她现在一肚子的火。

    下马车后,她还踢了王府朱红大门外的石狮子一脚,当然,痛得她龇牙咧嘴,差点飙出脏话。

    她的出现显然在朱漓的计算中,正在书房的他一听奴才的禀报,很快放下那些令人生乏的案件,撩起袍子,脚步轻快的出来见客。

    他笑容可掬、姿态优雅,香宓却在暖阁里坐得不耐烦,只差没踱出一条小钡来。

    “民女拜见王爷千岁千千岁。”该有的礼数不能免,她可不想让这个讨厌鬼抓了她的小辫子。

    “那么生疏做什么?我们之间不必客套。”他大方落坐,奴才立即端上香茗。

    “谢王爷。”要不是看在你是王爷的份上,谁跟你客气。

    “脚还痛吗?踢石狮子,简直跟自己过不去。”看她俏生生的坐在自己面前,朱漓一扫这几日的烦闷,心情好得很。

    “踢不到民女真的想踢的人,踢他们家的东西出气也是可以的。”这家伙耳目灵敏得教人觉得可恨,这么个小动作居然马上就有人到他跟前嚼舌根了。

    “地冻天寒的,喝杯茶暖暖身子吧。”他但笑不语,轻扇着一把描金骨羽扇。

    她气得咬牙。都什么气候了还摇扇子?作怪!

    “我不是来喝茶的。”想顾左右而言他,没门!

    才两句话,自谦的“民女”就不见了,她实在有趣极了。

    “既然来了,本王就陪你参观一下王府好了。”看见她,他心情大好,遑论他的妻妾不曾有过这种待遇,就连皇帝到臣子的家里,他也只招待他在厅堂坐坐,喝杯茶而已。

    “我很忙,说完话我就走。”她哪来的闲情逸致?还参观咧!

    “不急,既然来了就在王府待个几日吧!”

    “我说完话就要走!”

    “哦。”

    哦,是什么意思?她冷静下来之后,细细回想他的反应,却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她端起茶来喝,水灵灵的眸子觑着杯缘打量着眼前一脸自在的朱漓,他也太过泰山崩于前面不改颜色了

    就好像他想要很久的猎物跑来自投罗网了那般的得意。

    她心下一凛,手心泌出汗。

    “香姑娘不是有话要跟本王说?”

    她把多余的心思收回来,直接道:“摄政王请万岁爷指婚于我,民女觉得惶恐,民女无才又无德,不敢高攀,谢谢八王爷的青睐,还是请您另找别家的闺女吧。”

    “君王岂有戏言。”他也不恼。

    当了二十几年的爵王,骄生惯养,世间万物,只要他开口,没有什么是要不到的,千般女子,谁不对他卑躬屈膝、极力讨他欢心,她却独独不然。

    她坐在那,腰杆挺直,小脸儿一本正经,下巴收缩,双手收在裙兜里,连他最珍贵的雀舌茶都不领情。她不会知道,对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这样的她只会令男人更加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