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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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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半盛的一餐,钱幼歆像只慵懒的波斯猫般侧躺在男友的大腿上,两人边聊边看她喜欢的偶像剧,没有甜言蜜语、激情拥吻,宁民家常,却让她感觉特别幸福,仿佛她真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可以如此理所当然地赖在心爱的丈大怀里,直到永远

    但是当电视剧结束,钱幼歆也不得不由甜蜜幻想中醒来。

    其实她整晚想了无数可能,其中提出分手排第一,毕竟谈恋爱和结婚对象不能混为一谈,婚期近在眼前,楚胜沅不能继续脚踏两条船,哄完她开心,接下来就要哄她和平分乎吧?

    所以,她刚刚以“交往满月纪念”做借口,硬是卢他拍了张甜蜜亲吻的照片,背景还是挂在他家墙上的一幅名家真迹画作,回头只要把自己的脸打上马赛克,就能将照片当铁证交给钰卿处理了。

    现在,她反而希望楚胜沅如自己所愿,主动提出分手、弃她而去,证明他其实没那么爱她,这样她就不用担心自己帮了好友,却伤了他的心。毕竞以他的条件,和钰卿解除婚约后,不怕找不判更好的对象,今后需要暗舔伤口的,只有她一个人就够了

    “你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我说?”

    隐约察觉楚胜沅似乎在等待开口的适当时机,有些犹豫不决,她千脆主动问。

    “呃,嗯。”望着前一秒还赖在自己怀里,下一秒却突然正襟危坐、一脸慎重,像在等待他宣布什么大事的女友,楚胜沅明知不可能,却又觉得她仿拂己经知道他即将宣布的大秘密。

    “知不知道为什么从认识到现在,我从来不过问你的工作、家庭环境等等私事?”

    “不知道。”钱幼歆摇摇头,其实心里想着,应该是因为那些一点也不重要。

    毕竞平凡如自己,只会是他生命中的过客,不可能成为他楚胜沅的妻子,外在因素自然一点也不重要,也多亏他不过问,她编好的那些敷衍谎话才不用说出口。

    “因为,我没打算让自己喜欢你到想和你结婚的地步。”

    虽然早己料到答案,可是看着自己爱上的男人,毫不犹豫地当面说出这个事实,钱幼歆以为已筑起防卫的心房,还是被深深捅一刀,痛得她全身一颤。

    “还有,在认识你之前,我己经订婚了,有一个下个月就要结婚的未婚妻。”

    在说出这些事之前,楚胜沅早已先一步紧紧握住她的乎,生怕惊人事实让钱幼歆大受冲击,没等他说完就气得夺门而出,毕竞认识至今,她的脾气可是跟温婉柔顺从来扯不上边。

    但是,她的反应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平静。

    她不吵、不闹、不追问,只是苍白着脸,安静地凝视他,像是在法官宣判前,就已经确认自己是唯一死因,没有任何异议。

    “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和别人订婚,还跟你交往?”她的反应让他不得不起疑。“你不生气?难道你早就知情?”

    早在你认识我之前,我就已经知道。

    这是事实,但钱幼歆只能摇头,不能在他和钰卿解除婚约前,泄露任何可能引他怀疑的蛛丝马迹。

    “当然生气。”

    她故意将他推开,从沙发上跳起,摆出气恼神态,强打起精神演戏。

    “不过,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吧?楚胜沅,在交往纪念日开这种玩笑,真的一点也不好笑,很无聊!”

    “我也希望只是玩笑。”他相信了她的理由。“可惜,不是玩笑。幼歆,我真的和别的女人有婚约,虽然我一点也不爱她,我们之间和她刚才看的狗血剧一样,只是商业联姻”

    楚胜沅将自己的身分、和柯钰卿之间的婚约,一五一十向她交代清楚。

    钱幼歆虽然早就知道,还是不忘装出惊讶、痛心的表情,然后等着他说出分手。终结原本就不可能属于她的短暂爱情。

    “幼歆,你能原谅我对你的隐瞒吗?”

    望着楚胜沅起身站在她面前,像在等待末日审判的严肃表情,钱幼歆的心在滴血,明白原谅一出口,他们之间就真的划下休止符了。

    “要获得原谅的人,是我。”她浅笑,如荷花初放股淡然。“是我跳上你的车、是我先说喜欢、是我什么都不问就决定要爱你,胜沅,你不需要请求我的原谅,这一个月因为有你,我过得很幸福。”

    钱幼歆握住他的手,希望分手前自己能留给他洒脱的印象。

    “虽然我们之间只能到此为止,但是我不怨你,真的。”她强撑笑脸,泪水已经快涌上眼眶。“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硬赖着当小三,好,我们分——”

    “手”字还来不及从她嘴里说出,楚胜沅已经低头寻着她的唇,密密封住。

    因为出人意料,怎么也不觉得他是个谈完分乎还有心情来个激情一吻道别的男人,钱幼歆蹬大眼,脑袋一片空白。

    但是楚胜沅可不让她放空太久。

    他热烈地吻着她比蜜桃更甜的唇瓣,唇舌吮吸间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湿濡声响,双手更是不同于这一个月来的斯文守礼,直接撩高她洋装裙摆,纵情地在怀中性感诱人的惹火胴体上四处放火。

    “等、等等”

    钱幼歆好不容易拾回言语能力,人却早己被放倒在沙发上,身上的平口洋装,更是早就简简单单地被人剥下扔到桌脚去了。

    楚胜沅宛如烙铁一般热烫的唇,一路由她敏感的耳垂吻下来,他是听见了,但完全置之不理,重新掳获她的唇,硬是勾出她小猫般的迷醉娇吟,逼她抛去理智,陪他一起陷入欲望深渊

    两个小时后“战场”经历客厅、卧室、浴室,然后重回楚胜沅那张柔软大床,钱幼歆已经喊得又干又哑,连翻个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乖乖靠在楚胜沅光luo的胸膛上,就着他的手迫切地喝完整杯水解渴。

    “还好吗?”

    男人仿佛十分宠溺关心的间候从钱幼歆头顶传来,像是已经完全遗忘不久前自己是如何刁钻地让怀中人欲仙欲死、深陷欲火、一路不断讨饶,在地狱与天堂之间几度来回,才被折腾成现在这副气力用尽的虚弱模样。

    “不好当然一点都不好。”钱幼歆回头狠狠瞪他一眼。“既然已经袂定要分手,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她不是没想过今晚两人可能会发生亲密关系。

    住处早己布置得灯光美、气氛佳,加上自己有心引诱,能拍下证据,万一擦枪走火,她也无怨无尤,毕竟自己是真心爱着这个男人。

    谁知道,一切变得荒腔走板,场景换成他家,他坦白自己已有婚约,让她清楚面对一选一、自己再度被舍弃的事实,却又悍然夺走她的所有。

    究竞楚胜沅是将她的身体当成了这段感情的临别贴礼,还是认为如此一来,就能让自己心甘情愿留下来当他的地下情妇?

    “分乎?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个?”他冷冷回应她的问话。

    “不分手,难道要我当见不得光的情妇?”想判他作此打算,钱幼歆更加心酸。

    “你愿意?”

    “当然不愿意!我知道自己没有当豪门少奶奶的资格,但是也绝对不会作践自己去当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她一口回绝,悲伤地陈述事实。“就算现在你抱着我,一旦分手,我们就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连当朋友都不可——”

    没给她继续撂话的机会,楚胜沅再度狠狠吻住她,甚至像动了怒,咬住她下唇,她既疼,又有股说不出的酥麻快感。

    气恼自己对他一撩拨便敏感万分的反应,钱幼歆狠狠反咬他一口,非要逼他吃痛放开自己不可。

    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唇舌间散开,双方都尝到了微微的腥味,但是楚胜沅不松口,反而吻得更深更缠绵,让她又心乱又迷醉,再也无法忽视彼此之间这股致命的吸引力。

    瞬间,一个她不愿去想、更不希望发生的可能,如电光石火闪过脑海,揪紧她的心。

    “陌生人?你认为我有可能会让一个即将变成陌生人的女人,在手机坐留下和我接吻的照片,还不做任何防护措施,让她有机会生下我的孩子,为自己留下身陷丑闻的证据?”

    “我——”

    “听我把话说完上”楚胜沅快被她气貌了。“分手?门都没有,情妇这种麻烦的东西我更不需要,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在我家人眼里,你绝对没资格做我楚胜沅的妻子,但是怎么办?我偏偏就只想要你坐上那个位置!”

    “为什么?”她红了眼,不懂他为什么那么傻?

    “为什么?”

    楚胜沅重复她的问话,宛如猫眼股神秘的狭长眼眸危险地醚起,明显透露出他的不悦与怒气。

    “除了我莫名其妙爱惨你这个竞然敢跟我说分手的女人,还能为什么?!”

    是啊,除了爱,还有什么原因能让楚胜沅这位天之骄子像坏了脑袋,对着她钱幼歆说爱她、想娶她为妻?

    如果他是那种会随便许下承诺的花花大少就好了

    可惜的是,这一个月的相处,足够让她明白楚胜沅不是那样的人。

    这男人或许在公事上谨慎小心、步步为营,可在感情上,他看来像座死火山,其实暗地里流动着比谁都炙热的滚滚岩浆,一旦找到出口,再难止住他的热情!

    楚胜沅是真心爱她。

    不过问她的过去、不在乎她无法给予他未来任何帮助,也明白为了像她这种平凡女人解除婚约,将在楚家引起怎样的轩然大彼,他依然爱她、要她,澄澈眼眸里没有一丝犹豫,满满的全是她身影。

    如果真是上天注定的相遇,此刻的她一定会觉得好幸福,偏偏两人相遇、相恋全是一个策划好的阴谋,纸包不住火,当他知道真相,会愿意原谅她为了好友害他、依然爱她如昔吗?

    不可能。

    换成是她,也无法轻易原谅,何况她还答应过怀卿,无论如何都不会扯后腿,说出设计楚胜沅的事。

    他现在越爱她,将来只会恨她。

    一想到眼前这双对自己充满爱恋的眼眸,将来会用如何冰冷的目光注视她,强忍整夜的泪水再也无法压抑,汩汩不停地涌出,止也止不住。

    “现在是感动,还是被我爱上有那么令人难过?”楚胜沅有些被她涌泉股的滚滚泪水吓慌了。“别哭了,还是你哪里痛?”

    她不说,就只是哭,楚胜沅千脆自己来,先确认刚刚的血腥味全来自他的嘴,自己没有真的咬伤她,接下来可能被他粗鲁弄伤的,除了四肢,还有——

    “不用看了,我没事。”

    钱幼歆泪稍歇,连忙制止他令人越来越害羞的检查。

    “真的没事?”他其实非常乐意继续下去。“没事就不准再哭,好像被我爱上令人痛不欲生一样,我除了脾气不好一点,其他条件没那么糟吧?”

    “很糟”

    楚胜沅额头快冒出青筋。他爱上的女人竞然觉得他很糟?!

    “我——”

    “我好爱你!”

    他的抗议还来不及说出口,钱幼歆忽然扑上来抱着他告白,大大满足了他刚刚才被同一个女人重重刺伤的自尊心,连唇角都不由自主地得意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