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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岁。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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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记:一个19岁女孩真实的故事。也许在这个现实,她即将消失的躯壳只是一粒起不了风的尘埃。她说,姐姐,我想记下点什 么,可是我无能为力。我说,我试试吧。然后我写了几个细节,两个小时的通话,我只记得这些。

    1。疼痛。

    一只手端着白色的口杯,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几颗白色的药片。 发作一次比一次厉害,间隔已经一次比一次短。

    这个夏季阳光好刺眼,把我的小屋照得一清二楚。

    我想阳光下的我此刻看起来,脸色苍白的像个死人。

    其实,我跟死人,又有什么区别?

    那个目的,如此的接近我。

    所有人都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熬过这一年的冬天。

    阮海彪说“死是容易的” 可是,我在发抖。陆幼青还只是跟死神有个约会, 我却已经跟它接吻, 嗅到他身上那股腐烂的味道。 我已经忍受不了发作的疼痛,每次都似乎要把我撕成碎裂的一地。

    我开始大量的喝水,我知道当我体内积满这种液体的时候,我会安然的闭上眼,在死神的怀里,

    睡去。

    不再醒来。

    2。男人。

    在我知晓一切的时候。我开始纵容自己。 不知道别人跟我一样会怎么样。在我知道可能走不完这一年的冬天后, 我开始放纵。

    我在现实和网络开始一场一场的恋爱。

    我的第一个男人,在美丽的西子湖畔。

    杭州很美,美得让我心碎。我想我这辈子,只能来这么一次。 那个晚上,我在他铺了淡蓝色床单的单人床上,完成了我从孩子到一个女人的蜕变。我没有感觉,我知道自己,只是为了自己而做,只是为了我即将终结的生命,多体验一道风景而已。

    然后我经历各种各样的男人。 习惯了裸着身体,走向对面的每个男人。习惯了身边不同男人的不同气味,习惯了把自己交到某个男人的臂弯中,往前走,也习惯了所有人看我的眼神。背后的议论。家人的眼泪。

    习惯了没有心。一个即将没有了的人,又怎么会有心呢。

    3。酒。

    这个字的味道,是我叫她姐姐的那个女人教会我品尝的,我很不会喝。但是她说,跟我喝吧,不能喝也能喝的,我们并没有见过面,我想,走之前,我一定会找到她,跟她喝。

    不过,我也许没有这个时间了。

    真的,喝水不如喝酒,都一样的效果,后者却可以麻醉我,她知道我的一切,那天在电话里,我呜咽着断续的跟她说,她在那边静静的听。

    然后她说,写下来吧,写下一切。

    我不擅长用文字来表达自己。酒真的是个不错的东西,每次把自己灌醉自己坐在电脑面前,想倾诉的渴望便汹涌而来。挤出我虚弱的身体,将屏幕涂成黑色,一点一滴带走我仅存不多的生命力。

    我已经开始喜欢上这种液体。

    4。朋友。

    我也许只是他们的取款机。

    早知道这个世界很冷。气候很冷。人群很冷。互相拥抱的时候也没有温度,接吻的两片嘴唇碰在一起也是冰凉。我还是跟所有认识的人说,徒劳的找寻那怕一点点的安慰。

    在他们习惯后,是的,习惯,这个词好可怕,毁了所有的希望和身上的热度。在他们习惯后,所仅有的那点同情变被漠然无视替代。

    不过我不在乎,在我买醉的时候有人陪,在我狂欢的时候有人陪,不管什么动机,真还是假,

    我开心不就够了吗,开心,是的,我以为我开心。

    我煲电话,半个月打了2000多的费用。我买礼物,听他们欣喜若狂的尖叫。

    我想以后,也许不会在有人对他们这样慷慨了。

    那么,也许会记得我吧?

    5。噩梦。

    好几个晚上,我都梦见了奶奶。

    她在梦中狂笑,满是皱纹的脸挤成张核桃皮。她伸出树枝一般的手指着我的鼻子, 报应到了是不是? 然后掐住我的脖子,我在梦中窒息死去。

    我一直以为奶奶是被我害死的,我还记得12岁那年发生的一切,我还记得她摔下电梯时恐惧的眼神,尖利的呼叫。

    可是我并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为了好玩,我不懂那会死人,没有人知道,除了我。除了我。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掉下去的。我只是轻轻的攮了一下而已。奶奶的葬礼我没有哭,一滴泪都没有。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伤心,但是我更害怕,看着黑漆漆的棺木,我紧紧抓住旁边大人的衣角,手心里直冒汗。每个毛孔都在急促的呼吸。

    她现在天天在我的梦中出现,我有种预感,她是来带我走的,我的时间,所剩无仅。

    6。我已经不会呐喊。已经不会叹息。

    只剩下,对这一年冬天的等待和恐惧。

    后记:挂断电话后,我在几个小时的时 间里沉默不语。那个女孩如此绝望,我们却无能为力,在不久后也许还会忘记。

    每个生命都以极其无奈的姿态等着已经安排好的结局。

    我的呢,是什么。

    我们的呢,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