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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女人四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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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明哥坐于窗前,右手托着腮,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窗外的天空一片澄蓝,树叶在风中微微摇动,太阳光直射于一片绿意之上,虫儿鸟儿们不时地发出各种鸣叫声。窗下的明哥,窗外的世界,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面,大自然因人类的存在而更富于色彩。

    明哥知道,明天的这个时候自己已经在县城,带着这几十个心爱的弟子去收获这两年来辛勤耕耘的果实。他无法知道,他与他们的未来会是如何?他希望他们有好的收获,同时也希望自己有好的命运。因为他很想通过他们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然而他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吗?

    很难说。

    说实在的,人是很难控制自己命运的。

    可是,他的确十分地渴望能有什么来改变他的现状。要知道,这样的生活已经整整过了6年。

    6年,2000多个平淡的日子。6年,没有一个女人的日子。

    这是一个很残酷的现实。

    他真的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他要改变这一切,他也渴望着能改变这一切。

    正当着他能渴望过另一种生活之时,另一种生活的确来了,但是那不是他所想象的那一种,而是另另一种。事情是这样的。

    明哥带着自己学生,来到县城参加全国高考。三天后考试结束了,明哥准备带这些学生从县城回来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的小县城很不热闹,路上的人也不多,但是由于这些天的高考,人一下子都涌了出来,不知要比平时多了多少。就在上车准备回家之时,明哥老师为了保护一个学生的安全,而被一辆快速行驶的小三轮撞了个正着。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于是明哥被送进了医院。症断结果,小腿骨折,需要住院治疗。

    就这样,在高考结束的那一天,明哥住进了县医院。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明哥的命运开始有了改变。不知不觉的改变。

    偌大的病房,放着十来张床,病人却是寥寥。白色的墙壁给人一种单调与乏味,窗外的阳光很是强烈,人坐在这样明亮的屋内似乎更感到燥热。但有何办法呢?那是个落后的时代,不可能让你坐有空调的房间,不要说空调了,就连电风扇还不是很多。

    明哥的床前围着几个学生,他们是代表全班同学来看他的。

    “老师,你还行吗?要支持住。”

    “你要早点好,老师,我们可想你了。要是我们考出好成绩来,还要你与我们一起庆贺呢?”

    “老师,你说考试结束后,还要与我们一起拍照留念呢?你要快点好。”

    “我们还要到你宿舍去与你大吃一顿呢,老师。你一定要快点好,我们等你。”

    亲切的话语,青春的热情,熟悉的声音,一切是那么自然,那么真切。

    面对眼前这帮朝夕相处的学生,明哥的眼中好象被一种似乎叫做泪水的东西模糊了。那叽叽喳喳的并不是十分得体的问候中,他看到了一种被称作真情的东西。那是一种由时间与空间,关怀与敬爱,知识与友爱累积起来的无法用金钱来交换的东西。

    那青春的脸,那平淡的表情,那拘谨的动作都汇聚成一条永远流淌的爱的小溪。溪中清澈的水流不停地以一种固有的方式流向远处,永远不会因枯竭而断流。因为那种爱是生生不自息的,只要人类永远存在,它就永远会这样持续流淌下去。

    床头的柜子上摆满了水果、罐头和其它的食物,明哥看了一眼,很是不满意。

    “你看你们,谁让你们买东西了。你们有那么多钱买东西吗?来看看我就够了。其实看也不要来看,大老远过来也不方便。”

    “老师,我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你看你们。又老土了吧。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来,都给我把它们给消灭了,然后回去。”

    说着,明哥就以命令的口气让那个叫峰的班长把那些个水果分来吃了。

    可同学们都不肯吃。

    明哥自己也拿了一个香蕉,然后先吃,随后又下了一道死命令,说要是谁不吃,那就与他为难。于是大家有说有笑地吃了起来。

    时间过得真快,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明哥再一次催那些个孩子回去。因为最后一趟回去的汽车就要到点了。

    学生们一一与明老师告别,又一一祝老师早日康复。

    在那一群学生中,明哥又一次遭遇到了那种专注而美丽的眼神。但此时,在这种眼神中,他更感觉到一种关怀一种爱怜,同时还有一种淡淡的忧愁。那是那个叫蓝的女生的眼神。明哥赶忙收回了自己的眼神,用一声"你们走好"来掩盖心中的那份慌乱。

    学生们一个个走出了病房,走在最后一个是蓝。她不住地回头,注视着明哥,好象还有什么话没有对他说。

    当明哥快要把眼睛从门口移开时,那个修长而美丽的身影突然掉转头来,跑到了明哥的床边,轻轻地对他说:“我喜欢你。”然后放下了一封信,就跑了出去,而那脸上的一抹红晕却永远留在了明哥的脑海中了。

    面对这样一个清纯美丽的女生,明哥心里是那么地喜欢。

    是喜欢,真切地喜欢。但是他不敢。从来不敢相信那种感觉,也时常在回避着那种感觉。

    毕竟自己是老师,毕竟自己与她之间的年龄相差很大,毕竟她还不懂得爱情,毕竟她的那种青春的冲动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慢慢地退化。

    所以面对眼前的这封信,他很明白里面会是些怎样的文字,也明白自己看了之后会作出怎样的决定。

    年轻的冲动在真诚火热中发出爱的讯息,然而一道伦理的屏障却死死地让它在无声无息中化为一片美丽的羽毛。羽毛在天空中随风飞舞,越飞越远,越飞越高,最后在你的视线中永远消失,而留下得却是那份永远不变的美丽记忆。

    此时的明哥已经躺在手术台上了,那是在他入院后的第三天。由于明哥的骨头断了之后,发生了错位,需要牵引拉直之后,才能作正常的接骨手术,所以手术才放在三天之后进行。

    在正式手术前,明哥全身作了麻醉,慢慢地知觉开始消失。护士正在忙碌地进行着手术前的器械准备,主刀大夫却悠闲地在准备室里抽着香烟。显然他对这次手术胸有成竹。

    的确手术很成功。仅仅用了两个小时不到就完成了整个过程。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整天躺在床上养伤。每天除了挂水、吃药片和检查一下伤口或隔断时间拍拍片换换包在患处的纱布外,好象没什么其它事情了。

    明哥很是无聊。这样的生活实在让人难受,要知道明哥是一个坐不住的人,特别是白天。所以他让家里人拿来许多书。没事的时候看看书,这样一来可以打发这无聊的时间,二来可以暂时忘掉那来自于患处不时产生的微微疼痛。

    然而正是这些书,使他结识了生命中的又一个女人。一个可以说改变了他人生也造就了他另一种人生的女人。那就是他现在的老婆,我常常叫她吴大姐的雅欣。

    雅欣是这个医院的护士,她刚从卫校毕业出来不久。单从她的名字来看,可以推知那是一个不错的女孩。文雅而不乏青春的朝气,快乐而又不失女性的庄重。当然如果说从相貌上来说,她不是那种绝对美丽的女孩,但绝对是那种让人看了就有一种亲近感的可爱女孩。

    雅欣负责明哥的护理,时常要来明哥的床位给他作一些必要的检查,如量体温,发药片,换盐水瓶等。所以在这些护士中,明哥与她接触地最多。渐渐地,明哥发现自己每天都希望能够见上她几面,多看看她那张永远充满笑意的白皙面孔。她也似乎习惯了每天要多去几趟那个整天就喜欢看书的小伙子,如果那天是休息日,她还会十分地牵挂着他。

    他们都在自觉与不自觉中发现自己都很喜欢与对方交谈。每当她来到他的病床前处理他的伤口时,他会有意无意地问一些与自己的病情毫不相关的问题,而她也乐意回答那些原本不该她回答的问题。同样,她也会多于规定的次数来到他的病床前来检查来问候他,然后与他一起谈论一些与文学有关的问题。特别是每当她值夜班的时候,明哥会常常看书到深夜,然后她会走过来叫他赶快睡觉。

    其实明哥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多看她几眼,因为他只有细细地品味够了她那份羞涩中的俏皮之后才能安然入睡。而她也乐意这样做,因为每次去催他睡觉,他都会跟她扯上一段嘴皮子,让她乐一阵子,她很喜欢他的幽默与风趣。最后,她会在假装的严肃中拿走他手中的书后,他才能乖乖地闭上了眼睛。而她也可以在寂静的值班室在他的书中度过那躁热与孤单的长夜,感受那份来自于他的活生生的气息。

    就这样,明哥与她心中都好象有了一份默契,有了一份牵挂,有了一份无法言传的感应。

    那是生命与生命的吸引,那是灵魂与灵魂的感染,那更是精神与精神的渗透。

    他们一下子发觉,如果一天不见面的话,好象少了什么。

    他们也一下子感到,彼此都似乎植入了对方的生命。每当眼神与眼神的相对碰撞的一刹那,心跳会立刻加速,血液会加快涌动,头脑会飘忽不定,脸颊会自然红润。他们几乎同时感觉到爱上了对方。

    在那种情形中,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半月。明哥快到了出院的时候了。

    分离即在眼前。

    但是他们在真切体验爱的同时,却从来没有向对方真正表白过自己的那份真实的感情。

    他没有。

    她也没有。

    真不知道他们会以怎样的方式来进行后面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