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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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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与人之间,存在许多无形的约定。朋友间的真诚,情侣间的相爱,夫妻之间的默契相守,都是无需言明的,因为真诚、相爱和相守的本身就是一种无语的约定。

    约定是美丽的,约定也是最难信守的。友谊会轻易破裂,爱情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慢慢淡却,而默契也许会在一次争吵之后消失不见。仿佛一场阴谋,自古约定二字就让无数善良痴迷的心为之生死追随,迟疑不定,甚至付出一生的时间去等待它的实现。

    曾经读到过一个故事,是关于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关于他俩之间的一个约定,一件深蓝色婚纱的约定。

    他们是一对青梅竹马的少年。高中毕业典礼那一天,他带她去了一家婚纱店。她指着一套婚纱说,我好喜欢那套婚纱。他也端详着:蓝得有些诡异,有些忧郁,就像新娘一个人站在教堂里,月光掉在如花的脸上时,眼中落下的一滴泪。

    然后他轻声告诉她:“等你嫁给我的那一天,我把它买给你。”

    接下去的岁月他们和许多年少的恋人一样开始了漫长的分别、等待,和遥遥无期的思念。

    终于等到了见面,在约定的时间和地点。他的身边却多了一位笑颜如花的女孩。他微笑着给她介绍:我的未婚妻。

    回到家她把日记和曾经写过的信都撕成了碎片,看着火苗把它们烧成灰烬。

    他结婚那天,也邀请了她。站在他身边的新娘是如此地美丽,穿着一套洁白的婚纱。那婚纱白得十分刺目,像是在讥讽她的等待。没有人发觉她在晕眩。

    然后她离开了居住多年的城市,彻底从他的生活中蒸发。

    当他寻访到她的消息时,已是七旬的古稀老人。这么多年她依旧孤身一人,没有结婚。他觉得自己应该带点什么去见她,就想到了那件深蓝色的婚纱。

    当他带着那件费了很大劲才得到的深蓝色婚纱奔跑着去见她时,她已在冰冷的病房里停止了呼吸,已经永远看不见,等不到他们的约定变为现实了。不知道她的眼睛有否合上。

    距离他们的约定,已经过去了整整55年。一个女人的大半生岁月。半个多世纪的时间里,她一直在等待,用尽了一生的时间去等待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诺言。

    这个男人曾经许下一句誓言,一个漫不经心的约定羁绊了她一生的幸福。

    她从没想过,这个约定的期限,竟是她一生的时间。

    我的心久久久久地沉浸在这个深蓝色忧郁的约定里,仿佛听见古老城墙外士兵愤怒的呐喊:好心的公主,深情的公主,你可知道?你的约定,像把锋利的宝剑,割伤我也割伤你自己!

    这是一个永远引人入胜却缥缈无踪的话题,一段没有开始没有结果的浪漫,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心酸。

    我们总是在平淡的时光里,轻易而轻率地为自己的爱情为他人许下一个又一个的约定,我们总是很自信自己能预见这些约定的实现。结果却发现,在距离约定实现的漫长过程中,不是最终让时光磨蚀了自己等待的耐性,就是在一个错误的地点遭逢了一段错误的爱恋。许多年后,天还是那片天,人还是那个人,而滚滚的红尘里的昵喃耳语,却早已改变。

    一切都会变,沧海也终究会变成桑田,约定的咫尺天涯,海枯石烂,残酷的现实却始终不肯成全一个亘古美丽的童话。因为宿命无常还是命运的捉弄?或者仅仅是因为“无缘的你啊/不是来得太早/就是/太迟。”

    [审稿编辑:多情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