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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花落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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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我很内向也很自闭。

    关于中专校园生活的青春小说写得很多也很精彩,常令我遐想无数。然而,在这个校园,我却像一具僵尸毫无知觉地行走,机械地固而复始地上课下课。除此之外,便固定地坐在窗前看小说,一些风花雪月的故事正上演得轰轰烈烈。

    两年了,成双成对的身影随着日子的滑过而增加,漠然地看着他们卿卿我我,分分合合。我常想,这辈子我还会爱吗?不是他们不好,只是我不愿也不知怎样去发现他们的好。

    是谁写了“你喜欢谈天我喜欢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我们不知怎么睡着了。”日子如行云流水,散文却毫无诗意。对于自闭的人来说,也许一个最简单的问候都会令她感谢,更何况我这样爱做梦的女孩子。

    然而,没有。

    没有人像晚安地铁里的男孩一样,毫无征兆地对一个陌生女孩道一声“晚安”我软软地想,永远不会有这样一个人。

    周六中午,照例吃过饭便早早的捧了书坐在教室看。看三毛着魔似地对着毕加索的画像,反反复复祈祷自己快点长大,长大后好去西班牙,嫁给毕加索。我感动得一塌糊涂,深深地为三毛难过。初春的校园特别美,草坪有一种盎然的绿意和生机,干干净净的球场上几个男孩正在打球。我轻轻合上书本看窗外,好久没有这样仔细看窗外了。

    透过窗我注意到一个穿红t恤的男孩子,他的头发很长,似乎还染成了黄色,穿着流行夸张的米色大喇叭裤,正与另外几个男孩娴熟的打场。他的眼睛应该很亮,隔老远便能听见他毫不姿意而惬意的大笑。他浑身上下似乎都笼罩着阳光。那种快乐,是我从来没有品尝过的。

    我呆呆地若有所思的望着球场,望着那团不停在眼前跳跃的鲜红。阳光真好,快乐真好,由衷的感叹。

    可能是受不知名男孩的影响,我试着放下书走出教室。跑跑步、打打球,接近自然才是接近最真的原点。心中还有一个渴望,渴望红衣男孩的生活圈子也纳入我的一部分。

    常去球场,自然毫不费力的知道了红衣男孩的名字———李阳,真正的人如其名充满阳光之气。他的球技很好,虽不是球场最亮的点,但看得出每次比赛他都很努力。我总是远远地看着李阳仰头喝可乐抱着球离开,我不敢上前招呼,也不敢像别的女孩子一样大声尖叫他的名字,但我固执地相信,终有一天李阳会注意到我。

    周三的下午校蓝球队和九中校队比赛,因为实习,所以观众并不多,我旷了实习课去看球赛。九中的实力不容否认,大有你追我赶之势。李阳卖命似的奔跑、运球、传球。他的认真让我的心紧紧揪着然而,上半场我们输了,仅两球之差。场上有一种阴云气氛,像骤变的天气一样让我沉重。我祈祷别下雨,然而,下半场打到一半时,突然下起了暴雨,球赛迫不得已只好暂停。人群逐渐散去世,只剩下李阳发狂般的投球,我,则不顾雨水淋湿了头发和衣服,就雕塑一般看着李阳投球。

    他真的很爱球,我理解他那种若狂的痴迷。却,也只能这样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或许累了,缓缓转过身,毫不掩饰他的疑问朝我走来。我舔了舔嘴唇,想说一句你好,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下雨了?”他像是提醒又像是自言自语。他的眼睛真亮,还有一种晶亮的东西。

    “走吧。”他冲我一笑,略显稚气。

    我回他一个微笑,一言不发地转身回教室。

    很长一段时间,再没有看到李阳在球场上蹦蹦跳跳。我仍是看球,站在兴奋异常的人群中,却不知自己的眼神落在何处。总是想起李阳,想起他对我说下雨了,想起他笑着说走吧,想再见面时他记不记得我?

    校队和九中的续赛开始了。听说李阳一直在邻校和他的好朋友练球,我知道他一定会出现,但愿久久的销声匿迹后他给我们带来沉默的爆发。场面很隆重。不仅我们都参加了啦啦队,九中也来了一群助威的观众。李阳上场了,他的头发削短了许多并换上了一套白球衫,精神而清爽。我透过人群望着他,感觉他似乎也朝我们这边投来一瞥。也许是误觉,我甩了甩头,专用设备注的看球。是的,李阳的球技进步了许多,几乎是一个大跃步,他与同伴们得心应手。九中也不甘示弱力起反攻,千均一发之刻李阳来了个远投,漂亮的弧线划过,惊起呜啦声一片。我们赢了。李阳被一群女孩男孩围着问长问短,我悄然转身,可能我还是不太适应热闹和人群。笨蛋,我骂自己,想发泄

    “喂,你忘了拿东西。”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笑嘻嘻的。

    “什么?”我下意识的转身。

    “在这儿呢。”是李阳。他一本正经的轻轻说“谢谢”

    “为什么?”我疑惑的看着他。

    ‘我们赢了,谢谢你认真的看球。”他特别加重认真两字。

    “你的球打得很好。”我不去品位他话中的的深意。

    “我一直以为爱球的女孩很少,特别是像你这样的女孩!”他耸耸肓然后看我。

    “哦,我叫叶君。”我发现自己话竟是多了起来。

    “哦,那你是很喜欢写东西了?”他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还可以,自娱罢了。”在我印像中,球场上的男孩都不知道什么是诗意以及写东西。

    以后常碰到李阳,走廊里,饭堂里或球场上。他总是隔老远便朝我笑,灿烂的拍我的肩算是打招呼,我也礼貌的朝他笑,点头。

    很久没有做梦了,梦中更是没有李阳和蓝球。

    “叶君。”正写着“你喜欢谈天我喜欢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李阳站在我桌边喊我。

    “你?”好像他应该不知道我的教室在哪里的。

    “不请我坐?”他似笑非笑,似乎有点不对劲。

    “ok!”我拖个凳子放在他身旁。

    “想请你帮忙。”他神色凝重起来:“可以做我的作文辅导老师吗?”

    “我不会的,我只是爱看小说而已,从来没有什么宏篇大作”我慌得连连摆手。

    “叶君。”他拖长音调,一眨不眨地盯着我,那么一双澄亮真诚的眼睛。“请你帮忙,请你。”他恳求的望着我。

    “好吧。”我拿过刚刚写的诗:“但我得考考你,考试过关你才能拜我为师哦。”

    “这首诗是谁写的?最后一句是什么?”我无意刁难只希望他知道echo。

    “echo,梦里花落知多少。”他大叫起来,那兴奋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受感染。

    “ok。”我做胜利姿势。

    我和李阳成了忘年之交,别人问及,我说知音难觅。以后常陪他练球,然后一起逛书店,买好玩的东西。没有什么朦胧浪漫,一切都那么真实自然而平和。人生的最佳境界就是这样的吗?我常感叹的对李阳说,如果那天我不看球,也许我们就不认识了。他自信的握握拳头:“叶君,无论怎样我都会认识你,不恨早也不恨晚。”是呀,难道说还不该满足吗?

    李阳高我一届,有一次和他聊起毕业,我说我不会哭,李阳说他更不会。那如果别人都哭呢?我傻乎乎的问。我们还是不哭,李阳大笑,我也大笑。离别真的来临了,毕业生都匆匆地找工作,办离校手续,李阳很少打球也没时间陪我逛书。我理解同时我一个人大街小巷地乱跑,我要为他买份特别的礼物。

    “给男孩子送一个可以放照片的皮夹子,让他最温暖的位置载满你的回忆。”在书上看到这样一句话,我立刻到商场买了一个可以放照片的皮夹子准备送给李阳。我不知道爱对于我和李阳来说是不是很遥远,那是我和他从不愿涉足的领域。但和他相处,真的很快乐。

    “谢谢。”他笑嘻嘻地对我说。

    “李阳,皮夹子里面可以放照片的哦,你放谁的?”我叉着脚左右踢石子然后仰头问他。

    “最好的朋友。”他俯下头笑了笑。

    “她是谁?”我有点紧张也有点信心。

    他磨磨蹭蹭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小卡片,好像是照片。我的心在下沉,我从来没有给过他照片?

    “now。”他工工整整的把“照片”装进皮夹子,然后小心翼翼的递给我。

    “算了,我不看了。”我心灰意冷的停止蹦跳,不去看他。

    “怎么?不像你?”他拍拍我的肩,我闻言一惊。

    接过皮夹子,那“照片”赫然是我的,且是手绘稿。旁边清清楚楚写着“作于九九年十月二十日”正是他拜我为师的那天。我怔怔的看着,泪,终于不可抑制。“叶君,你说不哭的哦。你看,就你一个人哭,好丑哦。”他用纸巾拭去我的泪,然后把一个项饰戴在我的勃子上,我喃喃地说“谢谢”

    什么都没说,他拍拍我的肩,提着行李踏上了南下的客车,我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客车渐渐远去。轻轻抚摸他送给我的项饰,摸到了手刻的两个字——“珍重”!泪,再次纷乱

    李阳走后,我又恢复了从前的上课、下课、然后看小说。依旧流水行云,却不再自闭而内向。没有他的日子,我可以一个人吟“你喜欢谈天我喜欢笑”

    梦里花落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