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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属于自己的那缕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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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一年的冬季,是我有生以来所经历的最寒冷的冬季。如果命运有劫数的话,那么,这个冬季就是我劫数的到来。整个冬季,天是灰的,不再有梦恍惚迷失染恙的我在一个个寒冷的夜晚,常常不能自己,久久伫立窗前,聆听窗外榕树叶被朔风吹动发出的“飒、飒”哀鸣声,默默凝望漆黑冰冷的天边,思绪在黑夜里徘徊,往事在心里回荡。

    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冬日里,冰山崩塌冲毁了我心中最神圣、最美好的象牙之塔,拿走了我心里的灯盏;撞碎的那件瓷器,是我精心创作的梦,就那么被击碎了,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瞬间幻灭,只剩下一地渗血的碎片,都是我无法缝合的伤口,就像残败的雪莲花,飘落了。空旷的大地上,只剩下了我,像一个游荡的魂,没有了方向和归宿。在漆黑的暴风雨里,我似一叶小舟,颤抖着大脑一片空白,感觉自己似正从悬崖跌落的石头,心底深处升腾起一种怎样可怕的空洞:不急促,不难受,先是心里空空,继而是经脉,血液,肉骨,气息缓缓的空,随后空洞得魂灵飘升了,空了,一切都空了后却还在被无形的力量继续的抽空。聆听心弦的颤动,心好冷,寒彻骨髓的冷,从心里冷到手指尖。心是痛的,痛得无法呼吸,痛得那颗心蜷缩了起来。我已感受不到自己,感受不到自己究竟是什么,我的身体化成了一颗泪水,却不知向何处滴落。

    冰凉的泪水就此凝固在我心底。

    我是一个以梦为生、靠想象度日的人,失去了梦,我想象的翅膀,就会像秋天的落叶,在寒风中枯萎。没有了梦,我不知以怎样的方式,走完自己的一生,也不知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个亦精彩亦无奈的世界。

    我知道,满是星星的水晶世界只是我的一个梦,一个最美丽的梦。可是,这梦被击碎的是那样彻底,哪怕能给我留下一星火花,心里还会存有一份快乐,而不至于让哀伤填满。

    曾经少年不识愁,只求一份活着的潇洒,觉得生命越简化就越真实。而今能识愁,却觉得生命好沉重,来得措手不及的东西,总是会给人留下最深的心伤。

    在这冬季,好累,我心灵的这片沼泽地再也承载不了无奈无助的重荷。我渴望走出这片令人伤感的天空,荷锄葬花,把内心这伤痛的记忆葬掉,不再有忧伤与泪水。

    初春二月末的一个周日,是一个久违的的大晴天,太阳出来了,天空呈现一片崭新的天蓝色,阳光被筛成碎片,世界五彩缤纷。悲戚太久的我独自骑着单车,一路滚动着朝阳温暖光辉的长发迎风飘扬。在我身后,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浅草山冈和蓝天白云。

    轻风里,听到了那个声音:山雀柔柔的、带着音调的哨声。我循声望去,只见一只山雀正盘旋着飞向路旁一棵垂柳,它那火焰般的红色鲜艳夺目。在一棵棵垂柳树上,我惊喜地注意到,枝条上已冒出了一苞苞嫩黄的幼芽。

    这生命的迹象让我开始欣赏冬天留下的美,提醒我乌云终究遮不住太阳,寒冷不会永远持续下去。每个踪迹,每次柔弱的鸟声,每粒冰冻的种子,都是对生命的一种肯定,对寒冷的一种抵御,并告诉我:振作起来吧,春天已经来临。

    沉浸在这个春日里,行走在阡陌纵横的大自然里,感悟人生最初的荒芜,我终于能够明白,这世界并不洁净,人的心灵越洁白,就越容易被弄脏,如果要保持洁白,就得付出更大的力量和更高的代价,必然在其间深感疲惫和伤感。可童话故事小王子中小王子说得好:“使沙漠显得美丽的,是它在什么地方藏着一口水井。”如果人生之路心里始终藏着这样一口永不枯竭的水井,再荒凉的人生沙漠也会化作美丽的风景。即便是孤寂的星夜,也会拥有满天星光。世上是寻不到一种轻扬若鸿羽、翩跹如飞絮,在蓝天绿海间舞蹈的潇洒生活,每一种生活都是无奈的浮沉。悠悠长长的岁月,碌碌而杂陈的日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历程和归宿,我不再渴望变作一只小鸟,不再渴望化作一阵轻风,而是懂得欣赏鸟的飞翔,风的自由,站在太阳底下,排斥众多险恶,开辟一条可以容脚的路,把眼泪咀嚼出欢笑,收获属于自己的那缕阳光。

    2006。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