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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误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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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作家石康概括中国作家的小说内容,只用了三个字:“窝里斗”颇入我心。因为刚巧接连看了两本“窝里斗”小说,一本是阎真的沧浪之水,一本是王跃文的国画。感觉中国作家还是有了长足的进步,尽管还是仅仅拍照一般再现世态万象,人生百态,但故事的结局显得真实多了,也自然多了,不再一厢情愿地以大团圆收场了。但另一个问题却出现了。就像崔永元担心冯小刚的电影是不是少儿不宜一样,我也矫情地忧虑,会不会在读者中间造成误读呢?

    事实证明,我的忧虑不无道理。同事蹭饭一样看完了我那两本小说后,大发感慨说,真长学问啊,得好好研究研究。官场的诸多规矩,种种作风,是该好好研究研究,可一旦当成“教科书”用来“照章办事”就滑天下之大稽了。那肯定是个悲剧!但悲剧就这样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阅读一旦展开,误读接踵而来。

    李宗吾的厚黑学,总结历史上的大奸大雄之辈,无非脸厚心黑之徒,并归纳出一整套仕途打拼的“绝招”针砭时弊,力透纸背。一经面世,洛阳纸贵。可天知道有多少人是抱着批判的心态去进行反省自身的阅读。一部厚黑学简直成了无数宦海沉浮之人的工作手册,行为规范;贾平凹的废都颓然出笼,即被贴上“黄色小说”的标签畅销民间,一度被查禁,现在却被大量盗版,摆满了全国各地的大小书摊;我曾在一个书摊旁,碰到一个战战兢兢的中学生,悄悄地问摊主,有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吗?那鬼鬼祟祟的神情,像在跟贩卖黄碟的小贩进行交易。暧昧的慌乱,始于误读;老不看三国,少不看红楼梦,是我们耳熟能详的一句书评,这种感慨之中,又存在着多大的误读呢?

    我现在偏执地认为,每一本书的畅销,都是从误读开始的。

    正如同部分电影镜头的“少儿不宜”一样,阅读本身好像确凿存在一个“阅读年龄”的问题。但不管哪个年龄段的读者,对任何一本书都会产生或多或少的误读。所谓每一个读者眼中都有一个哈姆莱特,其实也正说明千差万别的认识程度,决定了对作品本身的误读程度。

    一本书的面世,从作家交稿,到出版商出版发行,到评论家的书评应运而生,到媒体的粗暴炒作,中间填充了太多太多的“身外之物”、“非分之想”到最后甚至变得面目全非,和作家的创作初衷大相径庭。读者想要尽快和作家取得“联系”只有直接去看作品本身,根本不必顾及一切牵强附会的说明文字。这也正是我对现在的书评文章不屑一顾的原因所在。因为我们缺少正常的像样的文学批评。

    把这种微妙的情形剖开说,就是有人在大肆利用误读。围绕下三路大做文章的下三滥的炒作甚嚣尘上,这些心照不宣的恶俗炒作,明着是投合读者所谓的低级趣味,暗地里却埋伏了层出不穷的误读因素,煞费苦心地预设了误读的陷阱,等待读者的就范

    对于读者来说,从自身的认识局限,到从一开始就被人恶意愚弄,不得不让我们拒绝一些无谓的阅读。不是读者的冷漠,造成了文学新的没落,一方面正是“狼来了”的炒作伎俩的反复使用带来的直接后果。可是,说一千道一万,阅读一旦展开,误读接踵而来,误读永远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