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情

作者:蝶梦了无痕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

    当我睁开眼时,入眼的又是那粉绿色的纱帐,浅黄色的流苏低垂着。

    我知道:我还活着。而且是活着回“家”了。

    我轻轻动了动身子,身上的刀伤都已包扎好了,衣服也已换掉。我苦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每当我受伤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回到这里,就象再贪玩的孩子在天黑前也要回家一样。可我并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不是我的家。

    这栋房子在这里是大大的有名,因为这里住的是城中最有名的花魁——起码在十年前。她就是忘情,而这栋房子的名字叫赏情阁。虽然她早就不用做妓女,可人们提起赏情阁时还是会想到当年这里红火一时的情景。这里之所以很少再有人登门,是因为我把那些我看着不顺眼的男人都打了出去的缘故,我不要忘情再做下去,我能挣钱养活我们,何况她自己也有不菲的积蓄。对于我的举动,忘情只是一笑了之,反正除了她的几个知己她也不愿见旁人。

    只是我并不能常在她的身边,我要挣钱,所以我得去杀人,同时也可能被杀,比如现在我就给人砍的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但我已经杀了那人,这就证明那张五万两的银票是我的了。

    “你活过来了吗?”一个熟悉的声音漫不经心的问。

    我转头,忘情已站在了我的床边,脸上又是那种不屑,我只有点头:“应该还活着吧。”

    她轻哼:“有时候我常想,这次是不是最后一次见你。我有些不明白,是你杀人呢?还是去找死?”

    我忽然感到有些悲哀:“是去杀人。可随时也有可能被杀。你知道,我做的本来就是天下最危险的行当。”我是用我的生命去赌,用和我毫不相干的人的生命去换取银票。

    她嗤之以鼻:“所以说你根本就选错了行当,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让你做的。哼,总有一天要我给你收尸。”

    这句话她至少说了一万遍了,我忍不住笑了:“那看在你从小把我养大的份上,麻烦你替我选口上好的棺材,银子不用你破费,我自己会付。这些年我挣的银子总够买口棺材吧?剩下的就给你做嫁妆好了。”

    忘情也笑了:“我稀罕你的嫁妆?留着你自己嫁人时用吧!”

    我摇头:“我嫁人做什么?我劝你趁年青快些嫁出去,不然等你老了,就没人肯要了。”

    忘情只是淡淡一笑,转了个话题:“你昏迷的时候,三少爷来看过你了。”

    我冷笑:“他来看我?看我什么?活着还是死了?想找我杀人?放下五万两我就去。”

    忘情眼神十分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以他的武功会要你替他杀人?我也劝你一句:现在象他这么英俊又体贴的男人并不多,难得的是这人肯象我一样迁就你。”

    我哼了一声没有理她,她一向这样,每次我劝她嫁人时,她总会说三少爷如何,那人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说道:“如果你不想把我饿死,就麻烦你给我弄点吃的来。我想吃——”

    她打断我说:“你当然想吃我亲手做的百合粥。”说着在我的脑袋上敲了一记,走了出去。

    我笑着合上眼睛,她是最了解我的。她比我大十四岁,我两岁那年,被人遗弃在赏情阁的门口,那一天是她十六岁的生日,也是她第一次接客的日子。她从此将我收养在身边,她让我叫她姐姐,给我起了个名字,叫无忧。同样是女人,她的不幸在于她被迫流落在娼门,而我的幸则是在妓院的门口遇到了她。

    这了不让我重蹈她的复覆,我五岁时,她让她的一个熟客把我带走了,这人就成了我的师父。十年后,我做了一个杀手,师父说有时女人要比男人更容易得手。他想让我做到无情无义,可我心里始终牵挂着忘情,她不仅象我的姐姐,也象我的母亲,我的知己。我把我杀人挣来的银子交给她时,她的脸上总会出现一种十分奇特的表情。

    这时,我听见一个细微的脚步声。是三少爷,除了他,没有人会有这么好的轻功。我没有睁开眼,耳边传来他惯有的、那种柔和的声音:“我知道你醒了,干嘛还要装睡?”

    我只有睁开眼:“谁说我闭着眼睛就是装睡?你来做什么?”我动动身子想要坐起来,可腿上、背上的刀伤一起疼了起来。

    三少爷已伸手来扶我了:“想起来坐会吗?总躺着其实也很累的。”我不理他。这人就是这样,总好象能洞穿别人的心思,和他说的越多就越危险。他已扶我坐了起来:“忘情在给你煮粥,你一定饿了吧?你睡了整整四天,我以为你这次真的要死了呢。”

    我白他一眼:“我的死活和你有很大关系吗?而且你知不知道,擅闯别人的闺房是十分无礼的事。”

    “是吗?”他微笑:“可是这里好象不是‘别人’的地方,我一直以为咱们已经很熟了。”

    我懒得理他。现在我最想的是喝水,但我是不会求他的。可是,一杯浓浓的参茶已递到了嘴边,三少爷笑眯眯的说道:“你可以不理我,但用不着为难自己吧?”

    我忍不住想要笑了,忙一口气把杯子里的参茶喝了个干净。三少爷又道:“想笑为什么不笑出来?你笑的样子要比你冷冰冰的样子可爱多了。”

    我终于笑了出来。三少爷也笑了,他的眼神却怪怪的,让人不知所措。

    可他的脸色忽然变了,我也听见窗外传来的声音:弯弓搭箭的声音。我伸手去拿剑,可他按住了我的手:“你好象刚醒过来是不是?”

    我哼:“这有什么关系!”他微笑:“当然有。第一,你不止有外伤,你还中了一掌,伤及左肺,深呼吸时,会很疼。第二,我的功夫好象也不坏,虽不至于去做杀手,有时自卫还是足够的。”

    我不理他,已努力下地。他说的不错,这次是伤了内脏,不用深呼吸我就已感到胸口的疼痛了。但我是不会认输的,我做的事是会自己担当的。可他却不由分说的将我抱起放在了床上:“你的仇家一定不少了,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只有一个仇家。”

    我不喜欢男人碰我,我用力推开他:“我的仇家我自己会打发,用不着你管。”他居然伸手在我脸颊上拍了拍道:“给我抱一下也不行?你等谁来抱你?”我可气坏了,抬手便想给他一个耳光,可这人已到了窗边并且推开了窗子。

    窗外,天已黄昏,落日的余晖下,十余个黑衣大汉站在院中,手中的强弓劲驽已拉满弓弦,目标就是我。

    为首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这人见到三少爷有些意外:“南三公子?”这人是紫云寨的二爷司马增平。三少爷微笑:“正是在下。”

    司马增平微微皱眉,我知道他并不想得罪这位碧灵山庄地三少爷,他显然没有料到三少爷会在赏情阁——人们都知道这位三少爷并不是那种喜欢流连在烟花柳巷的风流浪子。

    司马增平道:“在下找的是这位姑娘,请三公子借个道。”三少爷回头看了我一眼,道:“她吗?你难道不觉得你们这么人拿着弓箭对着一个女孩子实在是大夸张了。”

    司马增平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也许三少爷还不知道,她可不是一般的妓女,她是个杀手。而且杀了我们老大。”三少爷笑了:“是吗?看来你好象不是很了解这人,起码不如我。她根本就不是妓女,一天也没有做过,她从一开始就是个杀手,而且现在要价还不低。再说她如果要做妓女,也只能有我这一个客人。”

    前面的话说的对极了,可后面这句话简直就是狗屁。我从床上跳下来就要给他两刀,可身上伤顿时疼了起来,以至于我整个人都撞在他身上,看上去倒象是扑在他怀里一般。三少爷笑的更欢了,就势将我抱在怀中道:“你身上有伤,干嘛要下地?在床上歇着就好。”

    这次我可不会失手了,他的脸上吃了我送上的一记耳光,脸上登时出现几个指印:“你白日做梦。你最好搞清楚,我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司马增平,你有种就开弓放箭,倒看本姑娘怕也不怕。”

    三少爷一脸的无辜:“你打我做什么?是你自己扑在我怀里的,再说我也没有说错啊。”他忽然压低声音道:“是不是觉得还是我怀里最安全?”我更生气了。司马增平也更急了,他一定觉得三少爷是我的入幕之宾了:“三公子真要为这姑娘出头吗?”

    三少爷微笑:“司马寨主以为呢?”司马增平微急道:“三公子最好让开,这样大家还都不伤和气,依然是朋友。”

    三少爷又笑:“我不让呢?伤和气是小,你若伤了她才是大,要说朋友,好象我和她更近一些的。”看着司马增平气急败坏的样子,连我也忍不住想笑了。

    可忽然间,传来暗器破风的声音,三少爷已不假思索的搂了我的腰让开了窗口。但那暗器并不是向我们发的,司马增平手下那十余名大汉手中的弓弦已悉数断掉。司马增平吃惊,我们也吃了一惊,来寻仇的人还很多吗?

    三少爷在我耳边小声说道:“你这一次出门杀了几个人?”我推开他手道:“你放开我,你再碰我,我就砍下你的手来。我杀几个人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有让你帮我。”三少爷道:“有啊!你若死了,我会难过的。”我便想着急,可是他那真挚而温柔的眼波竟让我一下说不出话来。他就那样看着我,全然不理外面的危机重重。

    可是这时窗外传来两种声音,一种是刀锋割断人喉咙的声音,一种是忘情急促的叫声。窗外,司马增平等人已倒在血泊中,在院子里,多了几个麻衣人,其中的两人一个捉着忘情的双腕,一个将刀架在忘情那粉白的脖颈上,忘情眼中又是惊恐又是企盼,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她一定给点了穴道。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变的十分苍白,我最不想的就是她有危险。

    麻衣人中的首领带了一个大大的斗笠,灰纱将脸遮住,那人开口说道:“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你就是无忧姑娘吧?”

    我点头:“不错。阁下是什么人?”

    那人轻笑:“我是谁你很快就会知道,我只是想你做一件事而已。”

    “你说。”

    “要你去杀一个人。”

    我哼:“要我杀人是需要银子而不是人质的。”

    他笑:“如果没有人质我们怕你不去。”我等他说究竟。“来找你麻烦的、我替你摆平,但我要杀的人,你也必须要去。”

    “谁?”

    “贺兰若琛。”

    我知道这贺兰若琛是江湖的名人之一,这人不但武功超群,而且风流成性,曾是水镜派的掌门。但最终因为风流而离开水镜派。不仅如此,据我所知的,我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

    三少爷皱眉,显然这件事有些不大对头。我并不是江湖上的顶尖杀手,要杀贺兰若琛根本也不是我能做到的。

    那人又道:“其实这位忘情姑娘不是比五万两还要值钱?”

    “你放了她,我现在就去。”

    那人摇头:“你身上有伤,现在象只女病猫,根本不是那个母老虎,现在去干吗?送死吗?”

    “但你抓走她,谁来照顾我?”我反问。

    “你不是有这位三少爷吗?他一定会比忘情姑娘照顾的更好的。”那人倒什么也知道。

    我白了三少爷一眼道:“可我和这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是吗?其实你该庆幸认识他,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有多少人来找过你?如果没有他,你至少已经死了六次了。所以我们决定在你成为南家三少奶奶之前找到你。我是说如果有这一天的话。”

    我有些意外,转头看了他一眼,他耸耸肩:“她就不是南家的三少奶奶我也一样会在她身边的。当然,她早晚是碧灵山庄的人。”

    这是什么话?我为什么早晚是他的人?他就是喜欢这样一相情愿。

    那人轻叹:“幸好她现在还不是。无忧姑娘,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养伤,再给你一个月的路程,两个月后我会带着忘情姑娘在武夷山等你,那里的风景实在不错,如果贺兰能死在那里也算对的起他了。而且如果你杀了他,不但忘情姑娘会平安无事,我还会付你双倍的酬劳,而且是黄金。”

    这人一定疯了,用十万两黄金买贺兰若琛的人头。这人和贺兰有什么仇?

    那人一挥手带了忘情要走。我叫:“慢着。你最好放了她。”那人转头:“如果我不放呢?”

    我拔剑,便要从窗户跳出去。但三少爷拦住了我:“阁下最好还是放了忘情。”那人冷笑:“三公子在威胁我吗?”三少爷淡淡道:“那倒不敢。阁下既然知道我和无忧的关系,那就该知道我是不会让她难过的,她不喜欢你捉住她的姐姐。”

    那人“哈哈”笑了起来:“三公子倒是有情有义啊!不过第一、这位无忧姑娘好象并不领情,第二、你还是保护好这只小病猫的好,不要到了最后自己难过。第三、要看是你们的剑快还是我们的刀快。”三少爷微微变色,那人已率众出了赏情阁。

    看着忘情被他们带走,我没来由的一阵心悸,是阴谋?还是陷阱?为了什么?

    风从窗外吹来,好冷。三少爷轻轻揽了我的肩:“别怕。我会想办法的。”

    我摇头:“不会这么简单的。他什么都知道,然后还要带走忘情,他不是为了要我杀人。”三少爷道:“不要紧,有我呢。”

    我转头:“有你?有你干吗?我自己会应付的。”三少爷笑了却不说话。我张嘴正要说什么,他又道:“你现在是不是想打我一个耳光,然后让我放开手?”

    我哼:“说对了。”我抬手想打他,可他已飞快的捉住我的手,柔声道:“干嘛总是要拒绝我?别人都知道的事,为什么你还要装傻?”

    “我装什么傻?为什么别人知道的我一定要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件:我是个杀手,忘情给人捉去了,而我必须把她换回来。”

    三少爷轻叹一声,果然放开手,说道:“你背上的伤口又绽开了,我给你敷上药好不好?”我呸:“你敢!忘情不在难道就没有人伺候我了吗?”

    三少爷眼神变得十分古怪:“你难道真的没有发现?”

    “什么?”

    “你不觉得忘情包扎伤口的手法进步的太快吗?”

    我一怔,什么意思?天哪!难道每次都是他给我处理的伤口?他脸上的神情已明白的写上两个字“没错”那那不知这为什么,我忽然要哭,他趁人之危,从来都没有男人碰过我,可他可他居然什么都看见了。而且这三年中我有多少次伤重昏迷,他就看过我多少次,我,我可不用做人了。

    三少爷飞快的将我抱在怀中,在我耳边低声道:“你别生气,千万不要哭。传出去你就不用做什么杀手了。听话,我给你敷上药,等你好了再教训我成不成?”

    是了,忘情还在别人手上,我要去救她,我要让伤快些好起来。

    他轻柔而细腻的给我包扎伤口,可我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杀手怎么了?杀手也是人啊!何况我还是个女人。他给我披上衣服,说道:“我没有看见什么,只是一点点而已,你也知道,忘情根本不会做这些事情的。再说你我好象也不是外人对不对?”

    他不说话我还好些,他这样一说,我的眼泪可更止不住了。他又道:“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你冷冰冰的样子也要比你哭的样子漂亮的多。再说你早晚是要让我看的,我不过是提前了一点而已,你就要哭的这么凶?”他还要说这种风话。

    不过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了,他叹了口气,走到桌边自语道:“好好的,哭什么呢?忘情要知道了,一定要骂我。幸好她给人捉去了。”

    我可急了:“忘情给人捉去有什么好的?你很高兴吗?”

    三少爷眼中蕴含着笑意:“不高兴。所以麻烦你不要哭了,赶快养好伤,我和你去救她回来。”

    二

    正象忘情所说那样,他实在是个体贴的男人。在我养伤的这些日子里,他不但小心的陪在我身边,而且令人去打听忘情的下落,但忘情和那几个麻衣人就象是人间蒸发一样,毫无消息。但不管他怎样对我,我都不会给他好脸色。我生气。

    我的伤一天天的好转起来,他要教我一手碧灵山庄的武功,我才不要,这么短的时间我根本也学不全,而且他碧灵山庄的功夫再好,和我也没有关系。不仅如此,我要甩掉他,一个人去找忘情。

    这天傍晚,他又跑到我的房里,这大半个月来,他一直就住在赏情阁。

    见到我之后,他照旧是先看看我的气色,然后摸摸我的脉搏,他的手指修长而干燥。忘情说的不错这人长的是满英俊的,脾气也好,我这样给他气受,他也不恼。想起当初认识他时我就想笑。

    那一次,有个人来找忘情,我瞧不惯他那个样,就动手把他从赏情阁的大门扔了出去。在那人着地的那一瞬间,三少爷接住了他。我看得出他会武功,可我不管,只要我不喜欢做的事就一定不会做,就象那天我不想忘情见陌生人一样,我把他也打了出去。后来我当然也知道他并不来找忘情的,他只是路过,碰巧见到我打人而已,而且他也不是打不过我,他的武功好的很,但他喜欢让我。

    三少爷见我在笑,不觉有些奇怪:“你笑什么?你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我告诉他我在想什么,他却伸臂将我搂在胸前,道:“你知道吗?那时我见你气急败坏的样子简直可爱极了,那时你好象只有十六岁是不是?”

    我点头:“是啊!都三年了。”

    他也点头:“真快,我记得,你常把来找忘情的人打出去。”

    我笑:“可我没有把你打出去啊!”他也笑:“麻烦你搞清楚,我是来找你的不是来找忘情的,而且,你也不是没有打过。”

    我又笑了:“可是三少爷——”

    他打断我:“不要叫我什么三少爷,叫我芃钰。”

    这可有些为难我了,我可从来没这样叫过他。他道:“你会慢慢习惯的。”我试探着叫了一声:“芃钰。”

    他脸上的神情开心极了:“这才是个好姑娘。”我笑了。可他的眼神又变了,他低低道:“你知道吗?你笑的时候比忘情还漂亮。”我可有些不好意思了。

    谁知他却伸手挑起我的下颏,轻吻我的双唇。天哪!他他

    他高兴的太早,我已伸手点了他的穴道。三少爷苦笑:“你要做什么?你点我穴道干嘛?”

    我一边把他弄到床上一边哼道:“做什么?你说呢?”

    “无忧,你不要胡闹,你一个去太冒险了。”

    “你管不着。”我叹了口气:“说老实话,这个世上除了忘情,只有你是真正关心我的,这次有人出十万两黄金,买的是我的命,这样的陷阱让我一个人来跳好了。”

    他的眼神古怪:“无忧,你最好不要一个人去。”

    我摇头:“我为什么要你陪我去?”我轻叹:“那人用十万两黄金买我的命,我的命倒也值钱。算了吧,忘记我,就当从未见过我。”

    我转身要走,他叫:“无忧,你说的是真的?我是说你真的知道我是真正关心你的?”我回头:“我什么也没说过,你保重吧。”

    我要走了,用我的命去换忘情的命。身后风声骤起,我不假思索的向一边闪去,可那人竟象料到我的走势一样,已轻松的将我抱住。是三少爷。

    他微笑:“你以为我会轻易给你点中穴道吗?”我一边挣扎一边道:“你放开我。”

    他不放,反而抱的更紧:“傻丫头,你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忽然对我好起来我会不防备吗?告诉你吧,在你点我穴道的那一瞬间,我已运功将穴道轻轻移了一点点。”呸,他南家的家传武功之一就是这移穴,我怎么会忘记了。

    他笑的让人发毛:“没话说了吧?还是乖乖的让我陪你同去,然后乖乖的做南家的三少奶奶。象我这么了解你的人可不多吧。”

    我苦笑:“是不是我不答应你就不放开我?”

    他点头。我叹气:“你这样了解我,可我对你的了解却并不多。”他微笑:“那没关系,只要你知道我对你好就行了。”

    在这个男人面前我始终处于劣势,其实从很久以前我就在他掌中了。我将头埋在他怀中:“你会后悔的。”他低低道:“不会的。”

    “真的吗?”

    “当然。”

    这次我该不会失手了吧?我忽然出手,点了他七八处穴道,然后轻轻的从他怀中挣脱。他脸上的表情滑稽极了,好象给什么东西噎住一样。

    这可轮到我笑了:“你就是这样了解我的吗?”他想摇头可动弹不得,我忍不住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一拍:“南三少爷,后会有期了。”

    我转身走出房间,身后三少爷叫道:“无忧,无忧。你不要发疯。”

    我必须提前赶到武夷山,因为我要熟悉环境。一路上,竟没有忘情的半点消息,不过这已并不重要,反正我要去救她。倒是听说了三少爷的消息,听说他的家人要给他选妻子,于是他就离家出走了,让碧灵山庄乱成一团,而且南夫人似乎很生气,亲自出来找他。想到他的声音,他的神情,我忽然有些想他了。

    前面的路上忽然出现了一群人,我皱眉,这些人显然是冲着我来的。这些人个个衣饰光鲜,居中一顶小轿,小轿两边站了两男两女。看来我只有停步了。

    其中的一个男子已走过来向我问道:“可是无忧姑娘?”

    我淡淡道:“阁下明知故问了。”

    小轿的帘子被挑起,我看见,里面坐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夫人,我的心忽然一动,他们一行象是母子和兄妹,而且是碧灵山庄的那母子几人——他们和三少爷有着几分的相象。

    其中的一个女子小声道:“妈,这就是老三的女人了。”另一个女子微笑道:“单看模样倒也配的上老三。” 我皱眉:难道说他们认为三少爷的出走和我有关?

    那名男子已自我介绍了:“姑娘一定认识芃钰吧?在下是芃钰的大哥。”

    我拱手:“原来是南大少爷。失敬失敬。”

    南大少爷道:“我们找姑娘是为了芃钰。请姑娘将芃钰交给我们。”

    我冷笑:“三少爷在哪里我怎么知道?大少爷好象找错人了。”

    南大少爷道:“芃钰是为你而走的,姑娘怎么会不知道他的下落?”

    “我不认识他。所以你们不该找我。”

    那位南夫人着急了:“丫头,你还是快让老三出来见我。惹恼了,对你也没有好处?”

    “是吗?”我扬眉:“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有没有好处都是一样。”

    南夫人道:“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碧灵山庄的威风可都使出来了。

    我不理。南大少爷道:“无忧姑娘最好不要逼我出手。”

    我把玩着手中的宝剑:“我说不知道你们不信,那就随便吧。反正你们也不准备让我过去。”

    南夫人重重的一拍座位道:“老大,给我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三少爷的长姐劝道:“妈,怎么说她也是老三的女人,就是不让她进门,也不能让老三为难吧。”

    我瞪大眼睛,他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就成了他的女人了?怎么还有进门的问题?

    南夫人微怒道:“他连他妈都不要了,我还管他做什么?我养了他二十六年还比不过一个小妖精。老大,还不出手?难道等你妈动手吗?”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呀?可是不好。不容我多想,南大少爷已经出手了,我只有拔剑抵挡。可不等我们的剑触在一起,就见一条人影晃过,将我们分开。

    是三少爷。他看上去有些疲倦也有些狼狈,不过我看见他的眼睛还是那样的明亮,眼中的柔情还是和从前一样。

    南夫人哼道:“你肯来见我了吗?如果你大哥不出手,还引不出你来呢!三少爷,你的架子可越来越大了。”

    三少爷跪倒在他母亲的轿前,低声道:“妈,您请息怒,儿子给您赔罪了。”

    南夫人道:“如果不是找到这个小妖精,我还真找不到你呢。”南家大小姐道:“好了,妈,你倒是让老三先起来吧。”她在南夫人耳边说了个什么,南夫人哼了一声道:“起来。”三少爷这才站了起来。南夫人道:“你是跟我回去还是陪这个小妖精?”三少爷回头看了我一眼。

    这都是什么呀?什么小妖精长,小妖精短的,他们家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转身就走。我不想和他们纠缠下去了。可三少爷一个箭步拦住了我:  “无忧,我只要你一句话。”

    “什么?”我问。

    “你肯不肯和我厮守终身?”说话时,我看的出他在热情的盼望着我说肯。可我当然不会说的。我摇头:“三少爷真会说笑,在下只是一个杀手,一个小妖精,怎么敢高攀碧灵山庄呢?对不起,请三少爷借过。我还要赶路。”

    三少爷还没有说话,南夫人又恼了:“老三,你还有没有出息?她不过是个杀手是个妓女,你还想娶她进门吗?这种女人你玩玩也就罢了,怎么还要当真。”

    这我可气坏了,我是杀手不假,可我并不是供她儿子玩弄的妓女,我至今也没和他有一丝一毫的私情,她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冷笑:“南夫人说错了。你们三少爷想玩玩还没有机会,你们不拿我当人,我还瞧不上你们呢,碧灵山庄名头虽大,可如果有人肯出银子,我也会去杀人的。”

    三少爷脸色苍白道:“无忧,你能不能少说几句?”南夫人也气坏了:“老三,这就是你的女人吗?你就准备把这种东西娶进南家吗?”

    我抢口道:“慢着,谁是他的女人了?我和他一次也没有过,他我压根不知道他是谁。我更没打算嫁给他,而且还是那句话,如果有人肯出银子,他的头我也砍。”

    三少爷的神情有些黯淡,一点没有他往日的风度,他捉住我的手腕道:“无忧,你不要任性。去,给我妈陪个罪,以后你是要做南家人的。”

    我感到一阵的难过,他是真的喜欢我的,看来为了我他们家已经鸡犬不宁了,可是我的尊严也不能被人践踏,包括他的母亲。我甩开他的手:“三少爷请放尊重,我、我还要赶路,没时间陪你们玩。”

    南夫人哼道:“老三,你还要替她说好话吗?就算她不是妓女,可这种没有规矩的野丫头也不配做我的儿媳。”

    我冷笑:“我从未想过做您老人家的儿媳,我”三少爷一把捂住我的嘴:“无忧,你少说一句好不好?”我想狠下心来不理他,可他那深邃而忧郁的眼神令我终于还是没说什么。他搂了我的肩向他母亲道:“妈,无忧有些任性,您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她姐姐给人捉了,心情不好。”

    南夫人冷笑道:“你妈的心情也不好。哼,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要这丫头还是要你妈?”三少爷一扬头道:“我都要。”南家的两位小姐笑了起来:“妈,老三一直很孝顺的,您就不要逼他了,您一直就最宠他,就随他去吧。”

    南夫人怒气未平,看了看我道:“但这样的女人怎么能进南家的门呢,老三,你给我听好了,这丫头至多只能做你的外室,不许你把她弄进咱们碧灵山庄。”

    她想的倒美,我还不愿意呢:“你们都别想,三少爷,在下只是一个亡命江湖的杀手,原本便配你不上。南夫人,您也不用发愁,我和你儿子根本还没有开始,所以也不会有结果。从今往后我也再不会见他。”

    南家二小姐柔声道:“无忧姑娘,你也不要太任性了,如今你有了芃钰的孩子,气大了,对你们母子可都不好。”

    天哪!他都做了什么?我怎么会有他的孩子?我还是个黄花闺女呢。我的眼睛一定又瞪大了。三少爷一个劲的给我使眼色。我又气又急,顿足道:“你们搞清楚,我和他什么也没有过。你、你们不要信口开河的辱我清白。虽说我是杀手,可我是人啊!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南芃钰你要再敢缠着我,我砍下你的头来做南瓜粥。”

    除了南夫人其他人都在偷笑。三少爷笑道:“好了,是我信口开河的胡说,你就不要当真了。不过,这不也是早晚的事吗?”

    南夫人急了:“老三,你说什么?她没有你的孩子?”三少爷扮了个鬼脸道:“是啊!我是给你们逼急了胡说的。她至今还是冰清玉洁的好姑娘呢。”

    南夫人更气了,不过我可没有时间和他们闹下去了,我向三少爷道:“三少爷,我还有事要做,所以——再见!”我又补充一句:“其实有时再见的意思就是不见。”说完我转身就走。三少爷又拦住我:“你不能去,要去也是我和你同去。”

    “同去干吗?”我问:“给我收尸吗?那可多谢了。我已经收了人家的定金。”“那我还给他。”

    “我还收了忘情的一只珠钗。”

    他不说话了。他的母亲道:“老三,你做的未免太过分了,看来你还真的要做个选择了。”三少爷拉着我的手道:“无忧,你肯吗?”看着他的双眼,我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话来,但我又不能说肯,因为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南二小姐道:“无忧姑娘,我们老三是真心喜欢你的,不然他也不会当着我们一家人的面说你有他的孩子,他是为了要娶你进门啊!如今,你就不要让他为难了,你们的事情究竟想怎样,你也给我们说个明白好吗?”

    我这才弄明白,原来他是为了要娶我才这样胡说的,当时他家一定热闹极了,我忍不住想笑了,向他道:“你的玩笑开的未免大了些,你明知道——”

    三少爷接口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碰你,不喜欢我这样说你,不过我也是为了你啊,你想除了我世上还有人这样关心你吗?以后你若再受伤,谁来给你包扎呢?”我给他说的心头一热,他已将我领到他母亲的轿前,道:“妈,您就别和我们生气了,我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若不是为了等她只怕儿子也有了,您就不能成全我?”

    南夫人让他说的似乎是心软了,南二小姐悄悄的给我使眼色,要我认错。他们一家都在看我,可是可是我看看三少爷,幽幽道:“我说过,这个世上除了忘情,只有你是真正关心我的人,可你知道,我是忘情养大的,我们虽说不是一母同胞,但我们一直情同手足。现如今有人用她来胁迫我,你说我会不管吗?我从未想过将来,因为我没有将来,我随时会让人砍下头来,这次我就是去送死,用我的命换回忘情。和你在一起时,其实其实我很开心,但正因为你对我好,我才不想让你看到我死的样子,一定很丑的。所以,南夫人,请您原谅晚辈的无礼,如果您能看住令郎,让他不要跟着我,晚辈将不胜感激。”说完,我向她施了一礼。

    大家的表情都复杂极了。我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因为我不想再去读三少爷眼中东西,我怕自己会抑制不住而心软,会从此激活自己身上女人的东西。

    三

    我的雇主显然对我十分关心“他”知道我的行踪,不时会让人和我联络,甚至在武夷山的丛林中给我找了个住处。这是个小木屋,在丛翠的掩映中幽雅恬静,里面除了日常的用品,居然还给我准备了胭脂水粉。

    夜晚的时候,我跳上门前的大树,躺在树冠上,仰望苍茫的夜空,那点点的繁星在空中闪烁,银河的流水涤荡着我的心脏。我想到明天的决斗,想到忘情,也想到了从前的一切一切。其中也包括那个三少爷芃钰。我可以骗别人,可骗不了自己,在这个时候我是那样的想他,想他在我身边,想他一如既往的宠我,想他永远不要离开我。可是,我还能见到他吗?我们会有结果吗?

    半山腰有个翠羽亭,说它是“亭”只是因为它的样子象亭子,这是一株参天古树,枝繁叶茂,树冠如盖,人在树下宛然便在亭中,有的树根已露出地面,许是日子久了,竟成了天然的桌凳一般。

    此时此刻,树下正立了一个人,那人五十多岁的样子,温文儒雅,气定悠闲。他在等人。见到我的到来,他笑了:“小姑娘就是无忧?”我点头,他就是我要刺杀的目标贺兰若琛。他微笑的样子让我感到亲切,但这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杀了他,要不然就等他杀了我。

    他叹息:“你的年龄可以做我的女儿了,可你却要杀我。”

    我摇头:“确切的说,是有人要我杀你。”

    贺兰若琛道:“不管怎样,今天我们是要做生死之斗了。唉,这里实在是个好地方,可惜你我中的一个竟要葬身于此。”

    “如果真的死在这里倒也死得其所了。”

    他笑了起来:“小姑娘,你明知不是我的对手,为什么还要来送死呢?”

    不用我回答已有人替我做了回答:忘情。她依然是让人捉着带到我的面前,我忍不住叫道:“忘情,你还好吗?”

    忘情尖叫道:“无忧,你不能——”她又被人点了穴道。

    听到“忘情”的名字,贺兰若琛似是怔了怔,他认识忘情。一个麻衣人在几个人簇拥下从树后转了过来:“贺兰,你不会不认识这位忘情姑娘吧!”听声音她是个女人。

    贺兰点头:“我当然认得她。忘情,你还好吗?”忘情眼中流着眼泪,用力的摇头。贺兰又向那麻衣人道:“你呢?你还好吗?”

    那麻衣恨恨道:“等这小姑娘杀了你,我再告诉你。无忧,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贺兰轻叹:“你始终还是恨我,可你何必要搭上这小姑娘的命呢?”他又向我道:“小姑娘,我的刀一向是不落空的,如果出手,定会伤人,你是忘情的朋友?我可以给你三招的机会,三招之后,我便要还手了。”

    三招。不错,我有三招的机会可以救忘情。但前提是我要把握住这三个机会。我不想多说了,已挥剑扑了上去。

    第一招是蝴蝶展翅。长剑在空中划过,似一只在风中飞舞的蝴蝶。这一招共有六种变化,但万变不离其的头颅。

    第二招是落日长河。这一招很简单,长剑变幻着九种不同的角度要将他劈开。

    第三招是五岳分崩。这一招从五个方位出剑,目标只有一个:他的心脏。长剑刺出时,嗡嗡做响。那是剑气。我只有一个目的,用他的命换回忘情和我自己。

    但不幸的是我失手了。我没能在三招之内将他的头砍下,剩下的就要看我的运气了。

    贺兰居然赞叹道:“小姑娘,你的功夫不坏啊!可是,你不该来,也不该做杀手。希望你不要怪我。”

    林子里并没有风,可是我的头发却已飘了起来。是杀气。贺兰若琛发出的杀气,竟让我的头发飞舞。但我不能胆怯,我必须杀他。我只有一拼。

    但我们交手还不到三十招,我忽然感到肋下一凉,一个薄薄的刀锋贴着我的肋骨在我的体内进出。我甚至听到刀锋蹭着肋骨的声音,然后,我的鲜血喷涌出来。

    贺兰叹息:“小姑娘,我不想杀你,可我的刀只会杀人的刀法。”

    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叫:“无忧。无忧。”

    三少爷。他终于来了,我摇摇欲坠的身子倒在他的怀中。他飞快的点了我伤口周围的穴道,可我知道,这无济于事,这一刀是致命的一刀。

    他叫:“无忧,你怎么样?”我微笑:“你来给我收尸吗?”

    他脸上不再是往日那种悠然,他将我紧紧抱在怀中:“无忧,你不要胡说,你知道吗?我妈已经答应让我娶你了,她们也不会再逼我了。”

    “是吗?”我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可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  “我知道你愿意的。”他亲吻我的额头。

    耳边传来那麻衣人尖锐的笑声和忘情绝望的惊叫:“不要。贺兰若琛,无忧是你的亲生女儿!”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是贺兰的女儿?

    贺兰若琛的脸色也变的苍白起来。

    忘情扑在我身边失声痛哭:“无忧是你的女儿。无忧,无忧,是我害了你。”

    那麻衣人得意极了:“贺兰若琛,当初你抛弃我时,可想到今天?我来告诉你谜底吧。十七年前,你抛弃了我,你用两千两银子买了忘情的初夜,你把原本属于我的都给了她。所以我恨你,你有原配妻子我不管,你有别的女人,我也不管,可你不该对我那样绝情。我到你的祖居偷走了你的女儿,然后在你和忘情销魂的时候把她扔在忘情的门口。我原以为你的女儿会和忘情一样做个妓女,做个婊子,可忘情却让她学了武功。哈哈。也好,我本打算等你女儿武功大成了,再让她来杀你,可偏偏出来个南芃钰,我看得出三公子是真心喜欢你女儿的,所以我只好让你女儿还是杀手的时候完成这个计划,当然计划有了变动,成了你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哈哈,我的计划是不是很完美?”

    事情怎么会是这样?忘情的第一个男人就是我的生身父亲,她不肯嫁人就是为了他吗?

    那个原应是我爹爹,但却给我致命一刀的人也扑在我的身边,他低叫:“无忧,无忧,害你的人是爹爹,无忧,你叫我,你是爹爹的宝贝女儿啊!这十七年来,我和你妈妈一直在找你,可是可是”他哭了,这个江湖上最是风流不群的男人就是我的爹爹,原来我不是无父无母的孩子,可是知道又有什么用,晚了,一切都晚了。

    “爹爹。”我低叫:“你是我爹爹。你能告诉我,我妈妈好吗?”

    他拼命的点头:“她很好,她一直都在想你。爹爹也是。”

    我有些冷,我抬头,三少爷眼中也是泪水:“三少爷,我冷。”他用力抱着我:“不要叫我三少爷,我告诉过你,不要叫我三少爷。”

    我微笑:“芃钰,芃钰。”为什么人要到死的时候才会明白自己的真实感情呢?原来,在我心里一直都是爱他的,我的潜意识就是想要和他厮守终身的啊!

    忘情哭的说不话来,我伸手给她擦擦眼泪:“忘情,找个爱你的男人嫁了吧,不要等到死的时候才知道后悔。谢谢你收养了我。我说过要你替我买棺材,剩下的银子就送你做嫁妆,你瞧真让我说中了。但你不要嫁给我爹爹,风流的男人靠不住。”

    忘情哭道:“无忧,我求求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我的鼻子开始出血了, 芃钰伸手给我擦着,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我轻轻握了芃钰的手,他的手还是那样干燥而温暖:“芃钰,以后你再也不用受我的气,给我包扎伤口了。”他的眼泪也流下来了:“不,我喜欢。我喜欢受你的气,我这就给你包扎伤口。”

    我摇头:“算了,芃钰,芃钰,我知道你喜欢我,别人知道的我也知道,可我怕我会爱上你,所以我总是不让你亲近我,我我已经习惯你宠着我了,现在你过来,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让我亲你一下好不好?”

    他低下头想要亲吻我,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芃钰这样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