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魏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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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普通的人，离我而去，本是极平常的一件事。人随风霜老，身边消逝了多少人？几乎连遗憾的情绪都难有了。那天，忽然听到魏老师在北京去世的消息，心猛一颤，几天来，总有一种遗憾似的，于是就想写下几句话，哪怕片言只语，不成词句。聊以纪念。

    我和爱人都是她的学生，凡是做过她学生的人，都深奚她的严厉和热情，从没见过她年轻美丽的容颜，一认识就是一个铁面孔的老太婆，说话偶尔刻薄，上课总是发下雪片似的化学篇子，讲课总是汗沥沥，有时候在课堂上绑着绷带，或扎着汗针。下了课换一幅笑的面孔，但是我很少有勇气走近她。倘若谁犯了错误，她毫不留情的数落一顿教育一顿，然后多半是过了打饭时间留在她家吃饭。

    她的学生特别多，每一年都好多人来看她，真的是天南的海北的，有开车来的高官大款，也有骑摩托车来的庄稼人。人们说起她，有时褒贬不一，但都是那么情愿得来。多少年也不生分。

    我大学毕业来这个学校工作，和她邻居，生活上接触多了。她的爱人，是一个很好的老教师，97年去世，孩子都在外地，生活有些不便，我们偶尔帮她干点力气活，好在她学生多，大家都乐意帮她。有段时间她带了山东的孙子来，和我女儿差不多大小，那时候我女儿不吃东西，她变着样的给两个孩子做。我偶尔帮她带一会孩子。有时做个好吃的，送一点给对方尝尝。想起来也没什么大恩大德的，但总算挺亲近。

    后来她随小儿子去了北京，回来过一次，看起来很幸福，也劝诫我们别总荒废时间，说北京的年轻人都那么上进的工作学习，留下了手机号码，偶尔得想给她打个电话，也总觉得没有必要。一直没有打。到现在成了一种遗憾。

    如果不是那天人们在校园里说她去世了，也许不会想起她来，说她早晨还好好的吃了饭，上午突发心肌梗死；说她才60多岁怪可惜的，刚过上好日子；说她那时候和爱人一起种菜，种了菜自己也吃不了，分给别人，去学生宿舍捡剩馒头，去街上捡菜叶，喂鸡喂兔子。当一辈子的老师，工资低，三个孩子上学，不挣扎着过不行。

    今天是她的丧礼，天下着大雨，我没有为她送行，爱人去了。出门跟楼道里小潘老师说起来，她说她哭了大大一场，看起来比我还伤心多了，我知道听她去世的消息，伤心的人不少。

    一个普通的教师，不算短暂的一生，这样结束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表达敬仰抑或是哀思？

    爱人回来说那边没下雨，不知为什么我的心稍安了些，不相信有在天之灵，但还要说一句：魏老师，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