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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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回忆就这般死去,我也不会如此难过,悲伤。我会像个玩偶小孩,保持那最最纯真的笑容,干干净净地笑着面对任何人。
--题记
1
天空蔚蓝地似一滴透着光的泪珠,闪耀着阳光的温暖,季风的冷冽。
我坐在操场的单杠上,晃着脚。耳机里,单曲循环着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梦中的婚礼。远处的天空,淡淡的纯音乐,我就喜欢这般,静静地呆在一角,不想被打扰。
我是苏木木,一个十八岁的女孩,一个安静的女孩。
空空的操场,我看着夕阳落下的余晖,若血色霓裳地绽开。我习惯每天在这个角落待到日落。
2
路灯照亮了黑暗。
我骑着单车,听着歌,慢慢地向家驶去。到家时天已漆黑,如若那深邃不见底的湮灭。
“木木,回来了。快去吃饭吧!”苏大利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少抽些,对身体不好。”苏大利听到我竟然说些关心他的话,愣了一下,讪讪笑道“好的,好的。”把烟掐灭了。
苏大利是我的父亲。他与母亲离婚后,我就开始直呼他的姓名。记得,那天我直呼王大利时,他发了好久的愣。但最后他告诉我,想叫就叫吧。那样显得我们像哥们,更容易相处些。我知道其实他很难过,可我就是愿意看着他难过。这是惩罚,对他的惩罚,对他与母亲离婚的惩罚。
3
如果,没有记忆,或者像鱼一样拥有七秒的记忆,我会不会生活的快乐一些。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偶然外面传来汽笛声。似乎敲打着心脏某个角落。脑袋中似乎有许多小手,正在张牙舞爪地撕扯,使劲地撕扯着记忆。
“木木,你要记得我是周小黑。记得,一定要记得。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仿佛听见一个男生的声音,充斥着诱惑,吸引着我。
早晨的阳光,跳过白色窗帘,轻轻吻过额头。我醒来时,天早已大亮。王大利已经去上班了。桌子上是准备好的早餐,还有便条。
木木,记得吃早餐,桌子上有药,一定要吃。大利留。他说话总是很简洁。也许律师都是这样吧!很少说话,但说话就是严谨的条理。
4
昨晚的梦让我开始不安,我好像忘记了最重要的一段记忆。
我找了许多地方都找不到,我想要的关于记忆的东西。我忘记了,我十七岁的记忆。那个出现在我梦中的男生,周小黑,他是谁?
十七岁,我是什么样子呢?当我在床底下找到一本落满灰迹的记事本时,一切都慢慢地揭开了。
5
我是木木。一个高中生。
“木木,快些出来。平安夜还待在家做啥?”林雨在电话那边笑着说“这里有好多帅哥啦!快来啦。”
我看看钟表,已经九点了。“快要考试了,我还是不出去了。”
“出来吧!陪我过平安夜吧。你知道的,我就你这一个好朋友,你不出来,我又要一个人了。”林雨在电话那边可怜兮兮地说“出来吧!就一会,一会儿,我们玩一会就回去”
“好吧!那就一会儿。但你得答应我,从明天起我们要好好学习。”
“好好,快出来,我啥都答应。”
我们约好在南路街教堂见面。
6
林雨是我在学校最要好的朋友。她是个开心的女孩,从不忧愁。
我打的到南街街口时已经堵车了。游人很多,密密麻麻的。我付过钱,下车,向教堂走去。
人山人海,我努力往前挤。“对不起,让让,对不起”我几乎被挤扁了。就在我努力奋斗在人海里时,身后传来汽车声,越来越近。我想人这么多,车应该不会开进来吧。前人早就说过,一切皆有可能。当车开到我身后时,我已躲闪不及了。汽车摩擦地面的声音很是刺耳,我还是被汽车子挂倒了。
“小妞,长眼么?”一个满脸胡子扎的老男人从车里下来,怒气地冲冲说道。
“没看见这么多的人吗?你还开车,真没素质。”我也有些生气,世上咋会有这样的人,自己开车挂倒了人,连句对不起都不知道说的。我狠狠地盯着那老男人,如果眼神是可以杀人的话,我真想把他千刀万剐。
“嗨,这小妞还厉害啊”那胡茬子男人看着我说道。
“秦叔,好了。我们走吧!”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拍了拍那男人的肩膀。
“哼,真倒霉!”我拍拍身上的灰尘。一想林雨还在等我,着急继续往教堂赶去。
7
“什么?快给我看看有没有受伤,疼吗?”林雨在我身上一通“乱摸”说“那混蛋,来句对不起也不会说吗?太可恶了!”
她总是很担心我。我笑笑道“没事,你在别乱摸了,你个色女。”
“你才色,看打!“林雨像个小疯子扑过来。
平安夜,一向清冷的南路街也人山人海。
“木木,快看,那有平安果。”林雨拉着我就向前冲去“借道,借道。”我们就在快要接近那漂亮平安果时,被一个男生拦住了去路。“死丫头,长眼么?你踩到我了。”
“踩了,就踩了。一个大男生咋这肚量”林雨就是这样,别人凶时他也凶。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当我看见那男生时,顿生厌恶,真是冤家路窄。这不就是那个开车挂倒我连抱歉也没说的男生嘛。
林雨看着我那像吃了苍蝇的表情问道”木木,你认识?“
“就那个开车挂倒我的男生。”我愤愤地说道。
“哦”林雨拉起我的手,看着那男生狠狠丢出一句“没素质!”
那男生有些吃惊,被踩的是他,还被我们骂。也许此刻一定在想,这也太没天理了吧。
林雨向我挤挤眼,我知道她又有坏主意了。突然,她抬起脚,狠狠踩向那男生的脚。看这阵势,她是用了全力。“快跑,木木。”林雨拉起我又向前挤去。
身后鬼哭狼嚎一阵。“死丫头,你你给我站住。”身后传来咆哮声,我想那男生一定气坏了。呵呵。
“谁站住,谁王八蛋。哈哈。”林雨喊道。
“死丫头,你给我等着。”
8
回到家时已经凌晨一点了。林雨向家里请假了。今晚在我家留宿。
“好倒霉啊,还没有领圣诞礼物呢!”林雨躺在床上抱怨地说道。
“没有啊!今天很刺激呢!我想那男生一定气疯了吧!”我们躺在床上聊天。
“木木,你有愿望吗?”林雨转过身,看着我问道。
“我想考上大学,你呢?”
“你也太俗了吧!我啊想谈一场恋爱。这么大了,初恋还在呢!”
“思春了,小丫头。”
“你敢笑我,看我不挠你”
“别、别。我怕痒!”
那晚我们聊到很晚才睡。在一起的时光总是美好而短暂。
9
我合上记事本。泪水已流出眼眶,原来我还拥有如此美好的友谊和此生都不能够忘记的爱情。我擦干了眼泪。他为何那般傻啊,为何?我不断问自己。
“木木,你要记得我是周小黑。记得,一定要记得。这对我来说很重要。”他对我说的,我又怎会遗忘呢!我像个受伤的小狮子一样向外面冲去。
10
当我和林雨来到学校时,门口围了许多人。好像有精彩的事发生了,”木木,我们去看看。”林雨拉着我就向里挤去。
“你们给我找,一定要找到那个死丫头,还有那个叫木木的,快去。“一个熟悉的背影在那咆哮着。
我认得,就是那个没素质的、倒霉男生,糟糕!我与林雨站在人群的前面。这也是我此生最后悔站的位置,也是我最幸福的位置。我眼瞅那没素质男,这阵势也太吓人了吧。我悄悄看了一眼林雨,四目相交。好!三十六计,跑为上计。我们偷偷向后退去,可怎么也走不动,回头一看,看热闹的人已经又围了黑麻麻的一圈。还是挤吧,好漫长的过程!
“站住!”身后传来最不想听见的声音“说你俩呢!”
一只大手已经抓住了我的肩膀。无奈之下,我只好硬着头皮去面对。“没素质男”我压低声音。
“什么?没素质?谁没素质?”那男生听我这样称呼他,气的脸都成酱紫色了。
“哼!说谁谁知道!”林雨白了那男生一眼。她那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又来了。
“你过来。”我看看他,此刻他像盯住了猎物的狮子。“说你呢,还不赶快过来!”
“有事冲我来!”林雨拉住我的手,朝那他吼道。那男生不屑地瞟了她,没有说话。
我放开林雨的手走到他面前看着他,他会不会动手打人,打人咋办啊!我心里害怕地想。头也不由地低下了。
“害怕了?”他冷冷地问道。
“不,我不怕!”我抬起头盯着他。
“你就是苏木木啊?”他吸着烟问道。
“对,我就是!”我怀疑自己的声音颤抖了,不然为何自己听起来都有些怪?
11
也许真如他所说的,我们谁也逃不了。林雨,我,谁都逃不过。我们并没有将这场有惊无险的遭遇放在心上,照常过着我们的幸福生活。林雨还是在期望着她的恋爱。
“木木,你说?倒霉男是不是也挺帅的啊?”林雨花痴地幻想着“木木,你咋不说话啊!”“我才不要像你一样花痴呢!”我看着她,面露鄙夷。
“你敢鄙视我?!”林雨追上来,我们就在操场上你追我赶地玩闹。
天空很清澈,清澈到让人悲伤。
12
周末,晴天。
街上,人来人往。似乎忙碌的人群中只有我在闲逛。
今天,林雨去补课了。快要考试了,也该让她受些累了。“苏木木?”身后传来一个让我此生难忘的声音。我回头,倒霉男?哎,早知道今天出门前先看看黄历才好。“木木,你也在啊?”倒霉男走到我身边,熟络地拉起我的手。我跟你还没有熟到这地步吧!我想甩掉他的手,可被他握的生疼,怎么甩都甩不了。“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女朋友,木木。”倒霉男得意的冲他们笑笑。而我却像被石化了,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我是他的女朋友,什么情况?我竖在那里,尴尬而疑惑。什么时候放开我的手我都不知道。
“周小黑,今天我栽了。下次,一定要赢回来!我们走!”几个穿戴花哨的男生转身离开了。
“谢了,请你吃饭哦。”周小黑走到我面前,扬扬手中的钱,得意洋洋。
我此刻无比清醒,他竟然拿我与别人打赌,哼,太可恶了!我在心中千次地诅咒他,下一秒他就被钱砸死。
我白了他一眼“谁是你女朋友啊?流氓!”
周小黑盯着我,突然哈哈的笑道“你不会是第一次跟男生牵手吧,哈哈,脸红的像猴屁股!
“什么,猴屁股?你的脸才像猴屁股呢?”我摸摸脸,虽然还有些烫。
“哈哈,走吧!木木,为了补偿你的“第一次”我请你吃饭。“周小黑笑得像个蛤蟆,大蛤蟆。我在心里千次万次地丑化着他。啊?我跟他熟吗?
13
白色窗帘飘起。阵阵清风吹进屋里。窗外,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看起来就像红色的玫瑰花瓣飘落了一地。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记得,我是周小黑。“我摇摇脑袋,可怎么摇也赶不走这句话。它好像被周小黑施了魔法,待在我脑袋里不出去。
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其实他还是挺帅的,白色衬衣,蓝色牛仔,干净的脸庞,微微上扬的嘴角。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木木,清醒一下吧!他就是蛤蟆,笑起来更像蛤蟆,大蛤蟆。我一定吃错药了。
“木木,你怎么了?叫了你半天也不答应。下来吃饭了。”妈妈站在门口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啊!哦,我马上下去。”
妈妈出去,我偷笑,木木啊木木,你在想啥呢!不许乱想!
14
白山墓区,阵阵冷风吹过脸畔。
“周小黑,你王八蛋!”我看着墓碑上那黑白照片,泪水止不住地流下。“你怎么可以那么傻,那么傻啊!”我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你说,喜欢我开心地笑,不要我像个爱哭鬼一样。你看我现在就像个爱哭鬼,你出来啊。出来哄我开心啊!
嘴角流下鲜红的血来,滴在青石板上绽开,像朵玫瑰花瓣,落下地来。我慢慢蹲下,抱住自己,”你说过,你会哄我一辈子的,你说过的。现在我哭了,你却不来哄我,你个大骗子,骗子。”胸口生生作痛,向中枪一样。
15
“木木,老师在叫你呢!”林雨用胳膊捣了我几下。我才回过神来,该死,周小黑咋又跑到我脑袋里了。该死的周小黑。下次见他一定好好骂他。
我站起来,看看老师,老师问啥啊?我都不知道。该死的周小黑,我诅咒你这辈子吃泡面没调料包。
“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心不在焉地?”老师关心地问道。
“啊,昨晚睡太晚了。”我感到自己脸都红了,有些烧。
“别学太晚,注意劳逸结合。坐下吧”老师一脸笑容地说道“大家要好好学学苏木木,只有吃的苦中苦,方能人上人。”我听到老师这样说,脸更红了。昨夜,他总出现在我脑海里,咋赶都赶不走,害我很晚才迷迷糊糊睡着。
“木木,你是不是恋爱了?“林雨一本正经地问道。
“没有”我笑着说道。
“还没有,脸都笑成花了,快老实交代!”林雨抓住我的手一脸严肃地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谁的脸像花了?再说我咋会喜欢那个蛤蟆呢?“
”蛤蟆?哪个蛤蟆?啊!木木快告诉我啊!“
“啊,你别挠我,呵呵,我痒,痒!我说,我说”
16
日子慢慢过去不再。我与周小黑那蛤蟆谈恋爱了。至于是他威逼利诱,还是我真的喜欢,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他很喜欢理查德,卡莱曼的钢琴曲。白色窗帘随风飘起,空中回荡着梦中的婚礼,他轻轻地挽起我的手,木木,我爱你。啊?我在想什么呢?要命。死周小黑,大蛤蟆,他咋会那么帅呢?不会的,不会。
天空淡蓝,微微清风,摩托沉重的吼声。周小黑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紧紧环着他的腰,迎面的风将头发吹起。漫长的公路看不见尽头,希望没有尽头,就这样一直在他的身后,一直抱着他。
“木木,快闭上眼睛,我做你的眼睛带你走。”他轻轻拉起我的手,我像个盲人一样,而他就是我的眼睛,替我看见远方。此刻,连黑暗都是美丽的幸福。“木木,可以睁开了。”他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
满山的向日葵,一直延伸到山脚。金黄的颜色,温暖了整个世界。我轻轻拂过它们,手上沾满了花粉。我像只小飞鸟,快乐地在金色世界里翱翔。这是周小黑的温暖,是他给我的温暖。
我回首,周小黑就站在我身后,微微上扬的嘴角,轻轻地说“木木,你要记得我是周小黑。记得,一定要记得。这对我来说很重要。”那温暖的言语,温暖了我一生。“木木,我爱你,这是一辈子的事。”周小黑紧紧抱住我的身体呢喃地说道。此时,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着温暖若太阳花的气流,流过心间。
淡淡的风,吹起头发。所有的喜欢在此刻都深深地酿造成了爱意,一杯浓爱。
17
灰色的天空,偶尔的烟雨,似江南的愁绪万千。
我坐在单杠上听着理查德卡莱德曼的钢琴曲。身边的位置空空地,空的只有空气。
林雨早就走了。她恋爱了。男朋友是外校生。她终于实现了那个梦。
今天,我十八岁了。我没有告诉她。现在我们都开始忙碌自己的爱情。
冷冷的风吹过身体,硬生生地似乎要带走什么。爸妈离婚了,没有预兆。生活也许就是这样毫无预兆地给人一致命打击。你也许接受不了,但你必须承受,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听着淡淡钢琴曲,心中有些难过。如果周小黑在就好了。他一定会让我开心的。他说过,我不开心时会哄我开心,我难过时陪我难过。
天有些黑了。我骑着单车,向学校外驶去。
学校门口的路灯没有亮。突然,我的眼睛哭了。我看见周小黑,他是那么帅气,那么潇洒,温暖的烛光照亮了他的脸畔。他就站在那,捧着点燃的蛋糕,站在那精心设计好的“烛光爱心”里。微微上扬的嘴角,勾住了幸福。
我感觉自己有些僵硬了,我丢下车子慢慢地向他走去。“木木。我爱你。第一次遇到你我就爱上了你,无法控制地爱上了你。”空气中,是周小黑那用尽全力的表白。我觉得此刻我是最幸福的
“祝你生日快乐”他轻轻地在耳边说道。此刻,我像个小花猫一样偎在他的怀里。这样一辈子也就足够了。
“我爱你”我鼓起所有的勇气张开嘴,用尽此生的力气说道。在他的怀里,我的心像冰川一样崩裂融化。我不再像个小刺猬竖起尖尖的刺拼命防备。他走进了我的心中,在那春暖花开的角落里生根发芽,慢慢占据了整个心房。
18
周小黑说,喜欢我的笑容。他不会让我哭泣。他说,我要像那太阳花一样开心地露出笑容。
王大利离婚后习惯了抽烟,整天烟雾妖娆。
我不想早早回家。每天,周小黑都会陪我压马路到天黑。
周小黑说,我就像个爱哭鬼。他总绞尽脑汁地逗我开心。
19
白山墓区,灰色天空,冷冷空气。
我像失去了灵魂一样,呆呆地看着周小黑。
你就是个大蛤蟆,周小黑。深深作痛的心脏,颤抖地跳动,似风雪中飘摇的叶子,没有了依靠。
20
时间过得很快。天气渐渐转寒。
我坐在靠近窗户的座位上,看着对面的林雨。此刻的她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锐气。
“木木,我们多久没有在一起喝热饮了?”她低着头,盯着乳白色的奶茶“如果一切都可以如初就好了。”
此刻我有的只是沉默。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什么也不用说吧!只是陪着她一起沉默。
林雨遇见他是在补习的时候。那时他不爱学习。在所有人都刻苦学习时,他的行为很有些桀骜不驯的味道。此刻的林雨,已经开始悄悄关注起这个男生了。
那时的他们相见恨晚,总有着说不尽的话。他们一起去爬山,一起去踏青。一起深夜不回家,只是为了等流星的划过。
“你做我女朋友吧!”突然有一天,他对林雨这么说。也许在他的性格里独有那么一份直接明了。没有那温柔婉约,迂回悠长。他们恋爱了。
每个人的性格都不尽相同,那是上帝赐予的礼物。林雨虽然可以与爱的人,平淡,明了,没有浪漫,没有鲜花地开始,但她却不能容忍他与别人的暧昧。
当所有的委屈化作泪水流下来,请给彼此一份坚强。他们分手了。
“木木,你说,我傻吗?我只想他陪在我一个人身边,这都不可以吗?”林雨看着我,不由地哭了起来“我实在没有办法忍受,让我很没有安全感。我只要他对我一个人好,就对我一个人好,只对我一个人好。”
外面的天空,阴郁地似乎预示着灾难。
那天后,我再也没有看见林雨笑过。她的坚强都已伪装在那份冷漠里,冰冷的心像刺一样地让人难以靠近。当初认为是自己独有的礼物,结果却发现这份礼物,所有的人都拥有。那么是该怜悯自己太天真,还是痴笑自己痴心妄想呢?
21
也许时间过了,伤就会好一些。它们就像是冬眠了一样,不再咬至心脏。
我十八岁那年,他们离婚了。没有给我生日祝福。
我十八岁那年,林雨失恋了。没有对我抱怨大骂,只是平淡接受。
我十八岁那年,失去了我,失去了他。
不完美的世间,总需要一些美好来给予人们信心。
相信美好,这并不困难。
22
周小黑喜欢挽着我的手去遛街。走过一家家橱窗,看着那些美丽的商品,一尘不染。
我们像两个小孩子,开心地挽着手走走停停。
“周小黑,我想让你带我去兜风。”我摇着周小黑的手,像个孩子乞讨着糖果。我喜欢抱着他的腰,靠着他的背,让风吹过额头。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后退,失去在身后。
我张开双手,想象自己就是一只小鸟。此刻,正在蔚蓝的天空翱翔。“周小黑,我爱你。”我迎着风吼着。
“啊?木木,你说啥?”风太急,早已将它吹落到身后,他没有听见,我最最深情的爱意。
刺耳的刹车,似乎像是回到了平安夜的那晚,我们相遇的那晚。
23
蔚蓝的天空下,再没有了两个人地嬉笑。
一切都像未曾发生。只有那艳丽的玫瑰花瓣的血迹,缀染了青色的公路。
24
白山墓地,一切都安静了,没有哭泣。
只有墓碑上周小黑,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充满了温暖。
25
医院里,白色世界,充斥着死亡的味道。
我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我咋会在这呢?我不是应该在家吗?“苏大利”我想下床,可是身体太虚了,根本动弹不了。
“木木?你乖乖躺着别动”苏大利急忙走进来“感觉咋样?”
我脑袋一片空白,木木的,好像失去了什么。
“你安静休息,我去去就来。”苏大利急忙忙地走了。
26
专家室里,气氛沉重。
“她这种情况是由于过度悲伤引起的间接性失忆,她曾经发生过什么?”
“是因为在一场车祸中,她的男朋友拥身体保护了她。”
26
夕阳西下,我坐在单杠上听着,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梦中的婚礼。
平静地生活,再过一段时间就要高考了。也该离开这个城市了。
如果回忆就这般死去,我也不会如此难过,悲伤。我会像个玩偶小孩,保持那最最纯真的笑容,干干净净地笑着面对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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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蔚蓝地似一滴透着光的泪珠,闪耀着阳光的温暖,季风的冷冽。
我坐在操场的单杠上,晃着脚。耳机里,单曲循环着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梦中的婚礼。远处的天空,淡淡的纯音乐,我就喜欢这般,静静地呆在一角,不想被打扰。
我是苏木木,一个十八岁的女孩,一个安静的女孩。
空空的操场,我看着夕阳落下的余晖,若血色霓裳地绽开。我习惯每天在这个角落待到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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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照亮了黑暗。
我骑着单车,听着歌,慢慢地向家驶去。到家时天已漆黑,如若那深邃不见底的湮灭。
“木木,回来了。快去吃饭吧!”苏大利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少抽些,对身体不好。”苏大利听到我竟然说些关心他的话,愣了一下,讪讪笑道“好的,好的。”把烟掐灭了。
苏大利是我的父亲。他与母亲离婚后,我就开始直呼他的姓名。记得,那天我直呼王大利时,他发了好久的愣。但最后他告诉我,想叫就叫吧。那样显得我们像哥们,更容易相处些。我知道其实他很难过,可我就是愿意看着他难过。这是惩罚,对他的惩罚,对他与母亲离婚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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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记忆,或者像鱼一样拥有七秒的记忆,我会不会生活的快乐一些。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偶然外面传来汽笛声。似乎敲打着心脏某个角落。脑袋中似乎有许多小手,正在张牙舞爪地撕扯,使劲地撕扯着记忆。
“木木,你要记得我是周小黑。记得,一定要记得。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仿佛听见一个男生的声音,充斥着诱惑,吸引着我。
早晨的阳光,跳过白色窗帘,轻轻吻过额头。我醒来时,天早已大亮。王大利已经去上班了。桌子上是准备好的早餐,还有便条。
木木,记得吃早餐,桌子上有药,一定要吃。大利留。他说话总是很简洁。也许律师都是这样吧!很少说话,但说话就是严谨的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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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梦让我开始不安,我好像忘记了最重要的一段记忆。
我找了许多地方都找不到,我想要的关于记忆的东西。我忘记了,我十七岁的记忆。那个出现在我梦中的男生,周小黑,他是谁?
十七岁,我是什么样子呢?当我在床底下找到一本落满灰迹的记事本时,一切都慢慢地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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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木木。一个高中生。
“木木,快些出来。平安夜还待在家做啥?”林雨在电话那边笑着说“这里有好多帅哥啦!快来啦。”
我看看钟表,已经九点了。“快要考试了,我还是不出去了。”
“出来吧!陪我过平安夜吧。你知道的,我就你这一个好朋友,你不出来,我又要一个人了。”林雨在电话那边可怜兮兮地说“出来吧!就一会,一会儿,我们玩一会就回去”
“好吧!那就一会儿。但你得答应我,从明天起我们要好好学习。”
“好好,快出来,我啥都答应。”
我们约好在南路街教堂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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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是我在学校最要好的朋友。她是个开心的女孩,从不忧愁。
我打的到南街街口时已经堵车了。游人很多,密密麻麻的。我付过钱,下车,向教堂走去。
人山人海,我努力往前挤。“对不起,让让,对不起”我几乎被挤扁了。就在我努力奋斗在人海里时,身后传来汽车声,越来越近。我想人这么多,车应该不会开进来吧。前人早就说过,一切皆有可能。当车开到我身后时,我已躲闪不及了。汽车摩擦地面的声音很是刺耳,我还是被汽车子挂倒了。
“小妞,长眼么?”一个满脸胡子扎的老男人从车里下来,怒气地冲冲说道。
“没看见这么多的人吗?你还开车,真没素质。”我也有些生气,世上咋会有这样的人,自己开车挂倒了人,连句对不起都不知道说的。我狠狠地盯着那老男人,如果眼神是可以杀人的话,我真想把他千刀万剐。
“嗨,这小妞还厉害啊”那胡茬子男人看着我说道。
“秦叔,好了。我们走吧!”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拍了拍那男人的肩膀。
“哼,真倒霉!”我拍拍身上的灰尘。一想林雨还在等我,着急继续往教堂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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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快给我看看有没有受伤,疼吗?”林雨在我身上一通“乱摸”说“那混蛋,来句对不起也不会说吗?太可恶了!”
她总是很担心我。我笑笑道“没事,你在别乱摸了,你个色女。”
“你才色,看打!“林雨像个小疯子扑过来。
平安夜,一向清冷的南路街也人山人海。
“木木,快看,那有平安果。”林雨拉着我就向前冲去“借道,借道。”我们就在快要接近那漂亮平安果时,被一个男生拦住了去路。“死丫头,长眼么?你踩到我了。”
“踩了,就踩了。一个大男生咋这肚量”林雨就是这样,别人凶时他也凶。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当我看见那男生时,顿生厌恶,真是冤家路窄。这不就是那个开车挂倒我连抱歉也没说的男生嘛。
林雨看着我那像吃了苍蝇的表情问道”木木,你认识?“
“就那个开车挂倒我的男生。”我愤愤地说道。
“哦”林雨拉起我的手,看着那男生狠狠丢出一句“没素质!”
那男生有些吃惊,被踩的是他,还被我们骂。也许此刻一定在想,这也太没天理了吧。
林雨向我挤挤眼,我知道她又有坏主意了。突然,她抬起脚,狠狠踩向那男生的脚。看这阵势,她是用了全力。“快跑,木木。”林雨拉起我又向前挤去。
身后鬼哭狼嚎一阵。“死丫头,你你给我站住。”身后传来咆哮声,我想那男生一定气坏了。呵呵。
“谁站住,谁王八蛋。哈哈。”林雨喊道。
“死丫头,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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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已经凌晨一点了。林雨向家里请假了。今晚在我家留宿。
“好倒霉啊,还没有领圣诞礼物呢!”林雨躺在床上抱怨地说道。
“没有啊!今天很刺激呢!我想那男生一定气疯了吧!”我们躺在床上聊天。
“木木,你有愿望吗?”林雨转过身,看着我问道。
“我想考上大学,你呢?”
“你也太俗了吧!我啊想谈一场恋爱。这么大了,初恋还在呢!”
“思春了,小丫头。”
“你敢笑我,看我不挠你”
“别、别。我怕痒!”
那晚我们聊到很晚才睡。在一起的时光总是美好而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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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合上记事本。泪水已流出眼眶,原来我还拥有如此美好的友谊和此生都不能够忘记的爱情。我擦干了眼泪。他为何那般傻啊,为何?我不断问自己。
“木木,你要记得我是周小黑。记得,一定要记得。这对我来说很重要。”他对我说的,我又怎会遗忘呢!我像个受伤的小狮子一样向外面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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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和林雨来到学校时,门口围了许多人。好像有精彩的事发生了,”木木,我们去看看。”林雨拉着我就向里挤去。
“你们给我找,一定要找到那个死丫头,还有那个叫木木的,快去。“一个熟悉的背影在那咆哮着。
我认得,就是那个没素质的、倒霉男生,糟糕!我与林雨站在人群的前面。这也是我此生最后悔站的位置,也是我最幸福的位置。我眼瞅那没素质男,这阵势也太吓人了吧。我悄悄看了一眼林雨,四目相交。好!三十六计,跑为上计。我们偷偷向后退去,可怎么也走不动,回头一看,看热闹的人已经又围了黑麻麻的一圈。还是挤吧,好漫长的过程!
“站住!”身后传来最不想听见的声音“说你俩呢!”
一只大手已经抓住了我的肩膀。无奈之下,我只好硬着头皮去面对。“没素质男”我压低声音。
“什么?没素质?谁没素质?”那男生听我这样称呼他,气的脸都成酱紫色了。
“哼!说谁谁知道!”林雨白了那男生一眼。她那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又来了。
“你过来。”我看看他,此刻他像盯住了猎物的狮子。“说你呢,还不赶快过来!”
“有事冲我来!”林雨拉住我的手,朝那他吼道。那男生不屑地瞟了她,没有说话。
我放开林雨的手走到他面前看着他,他会不会动手打人,打人咋办啊!我心里害怕地想。头也不由地低下了。
“害怕了?”他冷冷地问道。
“不,我不怕!”我抬起头盯着他。
“你就是苏木木啊?”他吸着烟问道。
“对,我就是!”我怀疑自己的声音颤抖了,不然为何自己听起来都有些怪?
11
也许真如他所说的,我们谁也逃不了。林雨,我,谁都逃不过。我们并没有将这场有惊无险的遭遇放在心上,照常过着我们的幸福生活。林雨还是在期望着她的恋爱。
“木木,你说?倒霉男是不是也挺帅的啊?”林雨花痴地幻想着“木木,你咋不说话啊!”“我才不要像你一样花痴呢!”我看着她,面露鄙夷。
“你敢鄙视我?!”林雨追上来,我们就在操场上你追我赶地玩闹。
天空很清澈,清澈到让人悲伤。
12
周末,晴天。
街上,人来人往。似乎忙碌的人群中只有我在闲逛。
今天,林雨去补课了。快要考试了,也该让她受些累了。“苏木木?”身后传来一个让我此生难忘的声音。我回头,倒霉男?哎,早知道今天出门前先看看黄历才好。“木木,你也在啊?”倒霉男走到我身边,熟络地拉起我的手。我跟你还没有熟到这地步吧!我想甩掉他的手,可被他握的生疼,怎么甩都甩不了。“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女朋友,木木。”倒霉男得意的冲他们笑笑。而我却像被石化了,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我是他的女朋友,什么情况?我竖在那里,尴尬而疑惑。什么时候放开我的手我都不知道。
“周小黑,今天我栽了。下次,一定要赢回来!我们走!”几个穿戴花哨的男生转身离开了。
“谢了,请你吃饭哦。”周小黑走到我面前,扬扬手中的钱,得意洋洋。
我此刻无比清醒,他竟然拿我与别人打赌,哼,太可恶了!我在心中千次地诅咒他,下一秒他就被钱砸死。
我白了他一眼“谁是你女朋友啊?流氓!”
周小黑盯着我,突然哈哈的笑道“你不会是第一次跟男生牵手吧,哈哈,脸红的像猴屁股!
“什么,猴屁股?你的脸才像猴屁股呢?”我摸摸脸,虽然还有些烫。
“哈哈,走吧!木木,为了补偿你的“第一次”我请你吃饭。“周小黑笑得像个蛤蟆,大蛤蟆。我在心里千次万次地丑化着他。啊?我跟他熟吗?
13
白色窗帘飘起。阵阵清风吹进屋里。窗外,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看起来就像红色的玫瑰花瓣飘落了一地。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记得,我是周小黑。“我摇摇脑袋,可怎么摇也赶不走这句话。它好像被周小黑施了魔法,待在我脑袋里不出去。
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其实他还是挺帅的,白色衬衣,蓝色牛仔,干净的脸庞,微微上扬的嘴角。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木木,清醒一下吧!他就是蛤蟆,笑起来更像蛤蟆,大蛤蟆。我一定吃错药了。
“木木,你怎么了?叫了你半天也不答应。下来吃饭了。”妈妈站在门口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啊!哦,我马上下去。”
妈妈出去,我偷笑,木木啊木木,你在想啥呢!不许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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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墓区,阵阵冷风吹过脸畔。
“周小黑,你王八蛋!”我看着墓碑上那黑白照片,泪水止不住地流下。“你怎么可以那么傻,那么傻啊!”我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你说,喜欢我开心地笑,不要我像个爱哭鬼一样。你看我现在就像个爱哭鬼,你出来啊。出来哄我开心啊!
嘴角流下鲜红的血来,滴在青石板上绽开,像朵玫瑰花瓣,落下地来。我慢慢蹲下,抱住自己,”你说过,你会哄我一辈子的,你说过的。现在我哭了,你却不来哄我,你个大骗子,骗子。”胸口生生作痛,向中枪一样。
15
“木木,老师在叫你呢!”林雨用胳膊捣了我几下。我才回过神来,该死,周小黑咋又跑到我脑袋里了。该死的周小黑。下次见他一定好好骂他。
我站起来,看看老师,老师问啥啊?我都不知道。该死的周小黑,我诅咒你这辈子吃泡面没调料包。
“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心不在焉地?”老师关心地问道。
“啊,昨晚睡太晚了。”我感到自己脸都红了,有些烧。
“别学太晚,注意劳逸结合。坐下吧”老师一脸笑容地说道“大家要好好学学苏木木,只有吃的苦中苦,方能人上人。”我听到老师这样说,脸更红了。昨夜,他总出现在我脑海里,咋赶都赶不走,害我很晚才迷迷糊糊睡着。
“木木,你是不是恋爱了?“林雨一本正经地问道。
“没有”我笑着说道。
“还没有,脸都笑成花了,快老实交代!”林雨抓住我的手一脸严肃地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谁的脸像花了?再说我咋会喜欢那个蛤蟆呢?“
”蛤蟆?哪个蛤蟆?啊!木木快告诉我啊!“
“啊,你别挠我,呵呵,我痒,痒!我说,我说”
16
日子慢慢过去不再。我与周小黑那蛤蟆谈恋爱了。至于是他威逼利诱,还是我真的喜欢,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他很喜欢理查德,卡莱曼的钢琴曲。白色窗帘随风飘起,空中回荡着梦中的婚礼,他轻轻地挽起我的手,木木,我爱你。啊?我在想什么呢?要命。死周小黑,大蛤蟆,他咋会那么帅呢?不会的,不会。
天空淡蓝,微微清风,摩托沉重的吼声。周小黑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紧紧环着他的腰,迎面的风将头发吹起。漫长的公路看不见尽头,希望没有尽头,就这样一直在他的身后,一直抱着他。
“木木,快闭上眼睛,我做你的眼睛带你走。”他轻轻拉起我的手,我像个盲人一样,而他就是我的眼睛,替我看见远方。此刻,连黑暗都是美丽的幸福。“木木,可以睁开了。”他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
满山的向日葵,一直延伸到山脚。金黄的颜色,温暖了整个世界。我轻轻拂过它们,手上沾满了花粉。我像只小飞鸟,快乐地在金色世界里翱翔。这是周小黑的温暖,是他给我的温暖。
我回首,周小黑就站在我身后,微微上扬的嘴角,轻轻地说“木木,你要记得我是周小黑。记得,一定要记得。这对我来说很重要。”那温暖的言语,温暖了我一生。“木木,我爱你,这是一辈子的事。”周小黑紧紧抱住我的身体呢喃地说道。此时,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着温暖若太阳花的气流,流过心间。
淡淡的风,吹起头发。所有的喜欢在此刻都深深地酿造成了爱意,一杯浓爱。
17
灰色的天空,偶尔的烟雨,似江南的愁绪万千。
我坐在单杠上听着理查德卡莱德曼的钢琴曲。身边的位置空空地,空的只有空气。
林雨早就走了。她恋爱了。男朋友是外校生。她终于实现了那个梦。
今天,我十八岁了。我没有告诉她。现在我们都开始忙碌自己的爱情。
冷冷的风吹过身体,硬生生地似乎要带走什么。爸妈离婚了,没有预兆。生活也许就是这样毫无预兆地给人一致命打击。你也许接受不了,但你必须承受,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听着淡淡钢琴曲,心中有些难过。如果周小黑在就好了。他一定会让我开心的。他说过,我不开心时会哄我开心,我难过时陪我难过。
天有些黑了。我骑着单车,向学校外驶去。
学校门口的路灯没有亮。突然,我的眼睛哭了。我看见周小黑,他是那么帅气,那么潇洒,温暖的烛光照亮了他的脸畔。他就站在那,捧着点燃的蛋糕,站在那精心设计好的“烛光爱心”里。微微上扬的嘴角,勾住了幸福。
我感觉自己有些僵硬了,我丢下车子慢慢地向他走去。“木木。我爱你。第一次遇到你我就爱上了你,无法控制地爱上了你。”空气中,是周小黑那用尽全力的表白。我觉得此刻我是最幸福的
“祝你生日快乐”他轻轻地在耳边说道。此刻,我像个小花猫一样偎在他的怀里。这样一辈子也就足够了。
“我爱你”我鼓起所有的勇气张开嘴,用尽此生的力气说道。在他的怀里,我的心像冰川一样崩裂融化。我不再像个小刺猬竖起尖尖的刺拼命防备。他走进了我的心中,在那春暖花开的角落里生根发芽,慢慢占据了整个心房。
18
周小黑说,喜欢我的笑容。他不会让我哭泣。他说,我要像那太阳花一样开心地露出笑容。
王大利离婚后习惯了抽烟,整天烟雾妖娆。
我不想早早回家。每天,周小黑都会陪我压马路到天黑。
周小黑说,我就像个爱哭鬼。他总绞尽脑汁地逗我开心。
19
白山墓区,灰色天空,冷冷空气。
我像失去了灵魂一样,呆呆地看着周小黑。
你就是个大蛤蟆,周小黑。深深作痛的心脏,颤抖地跳动,似风雪中飘摇的叶子,没有了依靠。
20
时间过得很快。天气渐渐转寒。
我坐在靠近窗户的座位上,看着对面的林雨。此刻的她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锐气。
“木木,我们多久没有在一起喝热饮了?”她低着头,盯着乳白色的奶茶“如果一切都可以如初就好了。”
此刻我有的只是沉默。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什么也不用说吧!只是陪着她一起沉默。
林雨遇见他是在补习的时候。那时他不爱学习。在所有人都刻苦学习时,他的行为很有些桀骜不驯的味道。此刻的林雨,已经开始悄悄关注起这个男生了。
那时的他们相见恨晚,总有着说不尽的话。他们一起去爬山,一起去踏青。一起深夜不回家,只是为了等流星的划过。
“你做我女朋友吧!”突然有一天,他对林雨这么说。也许在他的性格里独有那么一份直接明了。没有那温柔婉约,迂回悠长。他们恋爱了。
每个人的性格都不尽相同,那是上帝赐予的礼物。林雨虽然可以与爱的人,平淡,明了,没有浪漫,没有鲜花地开始,但她却不能容忍他与别人的暧昧。
当所有的委屈化作泪水流下来,请给彼此一份坚强。他们分手了。
“木木,你说,我傻吗?我只想他陪在我一个人身边,这都不可以吗?”林雨看着我,不由地哭了起来“我实在没有办法忍受,让我很没有安全感。我只要他对我一个人好,就对我一个人好,只对我一个人好。”
外面的天空,阴郁地似乎预示着灾难。
那天后,我再也没有看见林雨笑过。她的坚强都已伪装在那份冷漠里,冰冷的心像刺一样地让人难以靠近。当初认为是自己独有的礼物,结果却发现这份礼物,所有的人都拥有。那么是该怜悯自己太天真,还是痴笑自己痴心妄想呢?
21
也许时间过了,伤就会好一些。它们就像是冬眠了一样,不再咬至心脏。
我十八岁那年,他们离婚了。没有给我生日祝福。
我十八岁那年,林雨失恋了。没有对我抱怨大骂,只是平淡接受。
我十八岁那年,失去了我,失去了他。
不完美的世间,总需要一些美好来给予人们信心。
相信美好,这并不困难。
22
周小黑喜欢挽着我的手去遛街。走过一家家橱窗,看着那些美丽的商品,一尘不染。
我们像两个小孩子,开心地挽着手走走停停。
“周小黑,我想让你带我去兜风。”我摇着周小黑的手,像个孩子乞讨着糖果。我喜欢抱着他的腰,靠着他的背,让风吹过额头。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后退,失去在身后。
我张开双手,想象自己就是一只小鸟。此刻,正在蔚蓝的天空翱翔。“周小黑,我爱你。”我迎着风吼着。
“啊?木木,你说啥?”风太急,早已将它吹落到身后,他没有听见,我最最深情的爱意。
刺耳的刹车,似乎像是回到了平安夜的那晚,我们相遇的那晚。
23
蔚蓝的天空下,再没有了两个人地嬉笑。
一切都像未曾发生。只有那艳丽的玫瑰花瓣的血迹,缀染了青色的公路。
24
白山墓地,一切都安静了,没有哭泣。
只有墓碑上周小黑,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充满了温暖。
25
医院里,白色世界,充斥着死亡的味道。
我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我咋会在这呢?我不是应该在家吗?“苏大利”我想下床,可是身体太虚了,根本动弹不了。
“木木?你乖乖躺着别动”苏大利急忙走进来“感觉咋样?”
我脑袋一片空白,木木的,好像失去了什么。
“你安静休息,我去去就来。”苏大利急忙忙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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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室里,气氛沉重。
“她这种情况是由于过度悲伤引起的间接性失忆,她曾经发生过什么?”
“是因为在一场车祸中,她的男朋友拥身体保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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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我坐在单杠上听着,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梦中的婚礼。
平静地生活,再过一段时间就要高考了。也该离开这个城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