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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节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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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们在一起吃饭,我携妻子和儿子参加。

    我从家里带了酒,高档酒。开瓶盖的时候,我说,好酒,批发价上百,孩子急忙说专利技术,光瓶盖就卖两块钱。父子间默契的配合,或多或少让人感觉到市场经济下的人们,谈论的钱字,多了起来。

    谈到今年的父亲节过去了,大伙儿有些感慨。男人们说自己都是父亲了,要不是电视里的宣传,恐怕只知道母亲节和儿童节。中国千百年来唱的,写的,祝福的都是母亲,男人只有在家庭的重任上默默地任劳任怨。

    几个好事者问孩子,父亲节你怎么向你的父亲表示了?孩子直率地说:“早晨,我跑过去吻了爸爸的脸,说了声爸爸我爱你!祝你节日快乐!”

    听到孩子这么说,我们几个在酒场上沉默了片刻。

    我们怎么向自己的父亲表示祝福?

    记得那一天,父亲节的前夕,我打电话给父亲,说父亲节回家。父亲在电话里说:“没事就不用回去了,浪费钱!”

    不过,第二天我们全家驱车回到村口的时候,父亲照例在村口的大槐树下等了我们许久。

    每一次回去,我都不敢提前打电话,假使有雨,或雪,父亲总会执著地站在那棵槐树下等我们,母亲在家张罗着做饭。我最怕打雷下雨的日子回去,父亲在树下多么危险,劝也没用。

    父亲节的中午,我想说一句祝福的话,可是没有合适的词。

    儿子在一旁看得有些着急了,跑过去,吻了一下父亲花白胡须的脸,说了声:“祝爷爷节日快乐!我爱你!”

    父亲那一刻,脸上的皱纹舒缓了许多。我的喉咙里有种东西在蠕动,父亲的眼里荡出了泪花,嘴巴动了半晌。

    母亲拿筷子夹给孩子许多鱼块,连忙喊着:“吃,大家都吃!唉,赶快吃,人老了,啥也咬不动了!”

    父亲吃饭的手握不住碗,一碗水到了他的手里,晃荡得只留下了碗底,才会放在桌上。父亲回忆,那是跟着他的父亲一齐学大寨,年轻时出大力气留下的后遗症。

    我最终没能在父亲节向父亲说一句祝福的话。

    离开时,父亲拿出一幅墨宝。这时,我打开来一看:“祝福!”

    父亲颤抖的手,竟然写出这样的字。父亲送到大槐树下,说了一句话:“是男人,就是父亲,就要承担责任,祝福的话不要说在嘴上,瑾记!”

    儿子走在路上问我:“爷爷怎么不喜欢说祝福两个字?他怎么还给你写了个祝福?”

    那一刻,我开车的时候看不清路面,只好停下来假装修车,我是个脆弱的男人吗?

    妻子悄悄地拿过来手绢让我擦一下镜片。我打开手娟的时候,里面绣着两个字:“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