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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师大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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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北京,其实只应该说是来师大,接近半年了吧。可是我连本班的同学都认不全。

    做梦似的半年的时间恍恍忽忽就掉了线。却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就像一块脏兮兮的抹布

    被时光的洪流浸染后,却变的更加油腻,浑浊,不可收拾。

    唯一收获的是被培养出了熬夜的习惯,如果这也可以被算做收获的话。

    逐渐习惯了,在午夜的时候,在搁在床上的小桌上放上一杯白开水,热气腾腾地,铺上一两本伪小资翻的杂志或是凌乱地丢上几页稿纸,在耳朵洞里费劲地插上耳塞,便是夜生活的进行时了。有时候看着书写着字,看着写着,却不知不觉困上了,一觉醒来又是艳阳高照,有的时候看着写着彻夜不眠,或许是被自己感动着,或许是躺在别人的故事里哀伤。感动了哀伤了之后把窗帘一拉直把白天当黑夜

    有时候脑袋清醒的时候,会自己说,这样的日子不能再过下去了,否则有一天疯掉的。太阳穴,灰暗的眼球,麻木的耳朵都凑在一块儿痛。白天的时光总是在混沌里过去的。月亮上来的时候我便开始亢奋。无法自拔。不可逃遁。

    看一些很有情调的书,听一些很冷僻的摇滚,写一些很尖锐的文字。

    而大概前两个月吧,上网是我很重要的精神寄托,仿佛过往是我的全部,仿佛只有忽然和昔日拿吵架当饭吃的朋友们聊着天才能暂时地淹没落寞,颠覆伤感。而现在呢,无视朋友们的头像费劲地闪啊闪,却半天都不回复,回复了也是千年不变的老套的问候寒暄然后沉默,渐渐地,他们也无视我的存在,于是我们各干各事,偶尔打声招呼而已,而突然会有莫名的伤感,感慨我们难道真的就这样渐行渐远了么?

    有时在街上瞎转悠,走各种各样的胡同小巷,吃各种各样奇怪的小吃。在西单王府井的时候,却想着要在这儿办所励志学校,只消每天带着学生们在各大有你所买不起的一切东西的地方转悠,保管一个个斗志昂扬,而我则可以在一旁笑呵呵地数着钱,痛苦地思考着今晚上那去践踏。

    有的时候天桥上也能站上很久,看来往的车的车牌,做着各式各样的与钞票有关无关的梦。

    或是买上一张地铁票,怀揣着一叠厚厚的报纸。转上一圈有一圈。地铁是这个时代的象征。

    师大的校园小的如此这般。到处是紧凑的建筑和喧闹的人群。只有泡桐,银杏等等高大漂亮的树,给我一些安慰。晚上的时候,走在树木与树木间的路上,踩着各色各形的树叶,会有很多的感动和忧伤。金黄金黄的银杏的叶子,一大群一大群地往下掉,一大片一大片地铺洒在地上,阳光投下来时,很精致很灵动的泛着光,却会在片刻间枯萎残败,让人莫名地感伤。

    学校有不少幽僻的地方,晚上的时候会有细语和月光凌乱地洒在地面的声响,有唏唏嗦嗦的虫唱。在稀疏的小林间转悠的时候,见着各式各样的场景也别脸红心跳,只能和他们在心底一齐诅咒师大的底盘着实是小。

    走走停停到宿舍楼将近关门的时候便往回赶,在清冷的月光下头发疯似的跑,很有快感的样子,饿了,便去楼下的小卖店买上两包方便面,一边酣畅的吃一边自嘲,我家多穷啊。

    我逃很多很多的课,泡在图书馆里翻各式各样的杂志或是上网,跟以前的朋友有一腔没一搭的说话,在或大或小的论坛里灌水打闹,有时一阵下来看着新帖都是俺发的,很豪迈的样子。却是傻傻地笑。

    呵呵是我使用的最频繁的一个词条,直到有一天一位朋友对我说:心里不舒服,可以沉默,别用傻笑掩饰自己。我才意识到自己心里的隐忍的忧伤。

    写这篇东西的时候,我原本打算写的很欢快很明丽,写着写着却改变了基调。是个很没有主见的人,习惯别人的安排或是跟着别人走,并丝毫不感庸俗。迷失而不自知的生活,如十月里的花一般颓败的生活,原本想让自己过的很牛逼的生活,都被很现实的东西改变模式。

    晚上写很沉闷很忧郁的文字,白天便忙着把它打出来,贴在各大论坛上兀自飘摇。论坛上的菜鸟们喜欢借韩寒安妮郭敬明等等牛逼的名字来提高自己帖子的点击率,也丝毫不感羞耻。

    而我恍惚出来的东东也的确是在兀自飘摇,让我总感慨自己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上帝没长眼。

    却又总是幻想着有一天能举世闻名,安妮不是说过么:“如果时光流转下去,宿命会有它完美的结局。”可是事实是我是流转不下去的,奇迹也永远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而我也永远只能在宿舍25平米的狭小空间里叫嚣着我是一文学青年,嚷嚷着“在花朵枯萎的十月”并构思着有了一大笔钱后上那蹭饭。永远没有结局的生活,永远让你失望的生活,如是而已。

    我一天天地伤春悲秋,无限感慨,却终于在期末考来临的时候醒悟,我的数学东东可怎么办啊。我爱数学,深深地爱着,如果我能想起学习的时候,我总是首先想起它,可是遗憾的是数学它不爱我。它总是能磨灭我原本膨胀的诗人才有的自恋让我怀疑在俺妈肚子里的时候是否大脑缺氧iq超低。

    圣诞节的时候,我编了一首儿歌,新年到了,乌鸦归巢了,快要回家了,想一想就亢奋。期末考到了,千万别挂科啊,为我明年的幸福干杯。冬天你完了,猫该叫春了,春天的地铁要进站了,水仙开花了。挺胸收腹,端正坐姿,老师上课你听讲,不打瞌睡不迟到,一二三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笑。

    我跟以前的朋友很多很多的人通着信,却付出的多得到的少,他们总可以在qq上轻易地写上两句话便把我打发掉,留下我在这边傻傻地无可奈何地笑。

    非非开始喜欢给我打电话,可是后来打着打着不打了,原因是我在信里抱怨打电话费钱而且常常无话可说有事没事地瞎找话,而这实在有损我们伟大的感情高尚的友谊。

    这原本没什么,可是经典的是大家对出现钱字的地方都异常敏感而激动,在我发表我的电话宣言之后,我的来电数量急转直下。这也实在没什么,可是让我委实郁闷的是这让我变得好象很小气的样子。唉,让我在月黑风高的晚上马鸣风萧萧。

    直到一天一个很后现代的师姐对我说,唉,老落,老落,老的连青春痘都长不出来落。

    我才知道青春的美好。大一多美好啊,大一多洒脱啊。大一乃是以翘课的数量为生活的标志的。年轻都美好啊,年轻的确美好,可是,年轻的美好的前提是你确信你不会比老你几岁的人死的早。年轻算什么东西呢,成为别人轻视你的借口罢了。而你还得哑巴吃黄连,年轻嘛,要多经受挫折,要多干事,年轻嘛,嘴巴没长毛,办事不牢啊。

    妈妈每次打电话必问的一句话是,长高了没,长胖了没。而我通常在电话这头傻傻地笑,她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啊,我的身材就像高考一样,是我生命里永恒的一道疤,总会不失时机地提醒你它的存在,让你无地自容。矮矮的个子,恐龙骨架般的身材,真真正正是那种在灰色的人流里被淹没的那种人,没钱的时候,整天地不吃饭,权拿饼干,泡面充饥。有钱的时候,尤其是补助分发的时候,会拉上一大帮子人肆意地暴饮暴食,直吃的几天之类见着食物就恶心。可是,让人委实痛苦郁闷的是摄入的只跟排出的呈正比,跟长肉实在扯不上什么关系。我知道我的这个研究成果将给广大想望姣好身材有贪吃的女性朋友带来福音。但人类实际上是最自恋的动物,他们怎么会相信我一个排骨男的研究成果呢。如果有资金可以让它通过iso——9001国际质量体系验证就好了。可惜啊,可惜了。于是我只好在见着美女的时候恶毒地说上一句,一堆白骨,聊以自慰而已。

    在各种正常非正常的诱因的作用下,我喜欢豪迈地以文字垃圾去淹没别人,可是知道某一天我知道我的宝贝文字连我最好的朋友都没有读完过,垃圾般的文字,垃圾般的人啊,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呢,给别人当笑柄罢了。哼,我不在乎,我不哭。

    我只在乎美丽的垃圾在另一个垃圾桶边流浪,而且这就够了。

    我的泱泱青春,我的灼灼年华,也终将像垃圾一样流浪于世。且迷失而不自知。

    垃圾,它委实无法决定自己的什么,它甚至依赖于别人的遗弃,它注定了在一次次的流转里丧失了自己的方向,腐烂或衰朽。不可挣脱,不可逃遁。

    垃圾般的生活霉样的青春,终将不留下任何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