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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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街口,仔细看着那些男男女女很虔诚地围着算命先生,忽然就看到那么多心花怒放的,沮丧万般的,惊奇不一的,可谓表情千变万化,神态张扬有别,就好像所有人的命运,在这里一下子就被先生主宰了一样。

    就这么看着,心里痒痒的突然就有了一种冲动。我也来试一下,继而早已忘记了自己已经过了一把年龄。

    慢慢走向前,蹲下身子,听着先生正在给一个帅小伙子演奏的“命运交响曲”

    眼前,小伙子还算乖巧的头,一时间被先生摆来弄去,就这样前后左右转了一圈又一圈,然就是无法断定先生的表情。伸出手,左手,右手,上下左右,此时这双嫩嫩的不知是否劳动的手,在先生手里却似有了迹象。手被先生紧紧握在手里翻来覆去,仿佛手上那一条条不太清晰的纹路,已经主宰了小伙子的前生今世。

    一个时辰过去了,我都有一点心急,然先生就是金口不开。

    又过了良久,先生终于开始道出吉祥良言“小伙子,不错,好好等待吧,桃花运就要来了。”“要等多久?”“时间不会太长。”“是吗?谢谢!”于是小伙子毫不犹豫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百元大票,然后豪迈地骑上摩托车,一溜烟消失在马路的尽头,仿佛去追赶桃花运一般。

    “怎么?看一下?算什么?前途命运,还是桃花红运?”

    “随便看吧。”

    “看来这位先生近来要好运当头啊。”

    “怎么讲?是当官,还是发财?”

    “两者都有希望。”

    “是吗?我的命,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看出来?”

    “是啊,你的命清晰。”

    “是不是我也和那位小伙子一样,有桃花运啊?”

    “这一点说不好,好像你没有桃花运。”

    我笑了笑。

    明明知道这是骗人的把戏,然而站起身来还是掏出了五元钱。

    走出那个圈子,心里还在想,我的命我早就知道。长得又丑又矮,戴一付大眼镜,还会有桃花运?做梦吧。

    我妈早就说过,要是那家的姑娘能看上我们家老七,那真是我们王家交了桃花运了。虽然这是二十多年前说的话,但是一直很灵验,因为我一直没有桃花运。因为我知道,我一直是一个很守本分的人。

    那天坐在办公室里正准备一份文件,突然一个多日不见的朋友进来了。本来想一见面开句玩笑,说几句怎么这么久没有来看我等怨恨的话,谁知他一进门脸色就沉了下来,弄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的办公桌怎么能这样摆放呢?”

    “怎么了?”我说。

    “不行,赶快倒过来。”

    我莫名其妙,让他说个理由。

    “你最近工作怎么样?”

    “挺好。”我说。

    “挺好?你没有看到别人都升职了,你还是老样子,不知道原因吗?”

    “不会是因为我办公室的办公桌摆放得不好吧?”

    “当然有关系。你工作这么努力,就是得不到提升,也不想想为什么。”朋友提醒道。

    我笑了,真是莫名其妙。工作努力,这是我的本分,得不到提升那说明工作努力不够,我想和办公桌的摆放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然而看到朋友一脸的严肃深沉,心里就开始有点说不出的滋味,随后心里就产生出一种反映。

    倒一下办公桌有什么了不起,倒一下就是了,也不费事儿,免的朋友说三道四。于是,组织几个人不出半个小时,就全部整理完毕。

    你别说,新调整后的办公室,立刻就有了新的变化,怎么说看起来也顺眼多了。当然,我只是从外观上评论,却一点也不知道这里边还有什么内涵。

    “就这样好,就这样好。”

    看到朋友露出了笑脸,自己也开心了很多。于是坐下谈了许多多日不见的事情。

    朋友走了。

    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心想,已经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还相信这些,真是滑稽。现在这个社会,真是让人找不着北啊。

    一天同朋友一起吃饭,突然有人不知怎么提起了一起交通事故。说有一个小伙子,骑着摩托车钻到了一辆大卡车里边,死得很惨。

    不会是算命的那位小伙子吧?我想。

    “那辆摩托车的车牌号是多少?”我问。

    “好像尾号是999。”朋友说。

    “你想,尾号是三个九,能好吗,这不是咱市里救护车的号码吗?”

    “这个小伙子纯是死在这个号码上了。”

    大伙非常开心地议论着,仿佛都是因为小伙子没有听他们的劝说似的。

    于是最后有人断言说,就是要相信命啊。

    我知道,那天算命的小伙子,骑的那辆摩托车尾号就是三个九,然而,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交上桃花运。

    饭桌上,我没有说我见到的一切,只是自己多了一份沉思。

    我知道,命运绝对不是算出来的,那是靠自己努力创造出来的。但是,这番言论,千万不能在同伴里讲,因为如果你这样讲,他们准会说“你真是个榆木疙瘩。”什么年代了,还不相信?仿佛我们又回到了远古时代。

    于是,我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