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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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激情总是在人的心灵里源源不断地流动，直至我们生命中断之日，才是我们的激情终正之时。所有的激情都会使我们做出错事，尤其是爱的激情总诱惑我们做出更可笑的事。所有的激情无非是血液炽热和冷凝的各种等级。那些最猛烈的激情会使人们做出违背理性原则的蠢事，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的初衷。人们常常会一激情为荣。就仿佛风熄灭了蜡烛却点燃了火焰，就像是那名画一样眩人耀目的伟大辉煌的行动。故事的主人公林燕是一位热情活波的姑娘，虽然她已进入风烛残年，虽然她已两鬓染霜。但她那一段不为人知的初恋仍使她充满激情。每当她给我娓娓动听地讲述她的故事时，我都仿佛在看廊桥遗梦，仿佛是漫步在云雾中。他刻骨铭心的初恋情人使她终生难忘。
（一）
在那狂热的年代里，人们发胀的心就同炉中燃烧的火，一时谁也扑不灭。伟大领袖毛主席一声号令：“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可以大有作为。”将近毕业的青年学生奉若圣旨，个个摸拳擦掌、群起激昂。一队队，一列列奔赴农村战场。林燕也不利外，同样被卷进那火热的激流，写血书，立誓言，扎根农村干一辈子革命，在广阔的天地里炼一颗红心，滚一身泥巴做一个真正的红色接班人。她狠狠心剪下了她那两条黑油油的大辫子。虽然为这她哭了整整一个晚上。但当她穿上军装（红卫兵服装）齐耳的短发更显得她英姿飒爽，生气勃勃。她背着一个小小的行装出发了。亲人们都送到火车站，哭的悲天动地，宛如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场面。林燕从挤嚷得人群中挤上了火车。她庆幸家里人没来送她，（父母不在身边，祖母年岁大了不方便）不然她也会哭成泪人。
火车徐徐驶进中原地区一个偏僻的小镇停下了。迎面扑来得黄土夹杂着一阵不成点的锣鼓声，稀稀拉拉的欢迎队伍站成一排。有人操着本地口音喊到：“向知识青年学习！向知识青年致敬！”“欢迎你们来接受在教育！”林燕下车被农民的朴素感情所感染，不由得振臂高呼：“向贫下中农学习！向贫下中农致敬！”“在广阔天敌炼红心，接受贫下中农的在教育！”一阵急风暴雨似的欢迎仪式结束了，接着便是那漫长的艰苦锻炼岁月。
（二）
林燕是一个热情活泼的女孩，她走到那里就把歌声带到那里。在田头、在茅草房里时不时传来激昂的革命歌曲。有时在田间劳动休息时，经常有人起哄：“小燕子来一个，小燕子来一个。”这时就会传来她的歌声，有时尽兴还会加上舞蹈。林燕也有烦恼的时候，她的最大烦恼轮到她和小英子做饭。幸亏小英子家务活什么都会干，不然她们就惨了。做饭时林燕只打下手，大部分是小英子下厨。饭菜总是老一套窝窝头和辣椒再加糊涂粥。但他们总是吃的很香。有时改善伙食，用白菜、萝卜、粉条加辣椒包成扁食。男知青为了多吃一点，总编点笑话若的女知青笑的前倒后仰，他们好乘机多捞一碗。知青们把当时的饭菜编成了顺口溜：窝窝头沾辣椒，越吃越上膘。白菜萝卜加粉条，包出扁食吃的饱。
（三）
不知不觉来到农村已经半年了。这天晚上男同学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条狗剥剥，让女同学准备家什，煮了一大锅狗肉香喷喷的，说是庆祝扎根农村半周年。在庆祝晚会上青年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好不热闹。不知谁提议叫小燕子唱一个。林燕清清嗓子刚准备唱，突然有人说：“来段黄色的，刺激一下。”林燕说：“哪怕不好吧，传出去了怎么办？”哪怕什么，今天都是自己人，小声点就行了，”林燕轻轻地婉转的唱起了俄罗斯民歌红梅花儿开
田野小河边那，红梅花儿开
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心爱
可是我不能对他表白
满怀的心腹话无法讲出来
当她唱到第二段时，一阵悠扬悦耳的琴声给他伴凑起来。悠扬的琴声伴着林燕委婉的歌声在小茅屋里回荡。一曲唱完了，小屋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忽然有人轻轻的叹息：“太美了，太妙了，太动听了，小燕子再唱一曲好吗。”“好！小燕子再来一个。”林燕用求情的眼光望着金灿，只见金灿拿起口琴放在嘴唇上，一曲欢快的曲子从嘴边滑出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林燕紧紧和了起来。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
树叶也不在唰唰的响
依似听得到有人在清唱
多么迷人的晚上。
但愿从今后你我都不忘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歌声越唱越大，越唱越响，唱到最后变成了大合唱。突然听见有人大声拍门：“都几点了，还不睡觉？明天一早还要出工。”队长来了，青年们赶快熄灯上床睡觉。林燕躺在被窝里展转反彻总不能入睡，金灿那默默无语的神态，和他那悠扬顿挫的琴声，时时回响在耳边。真没想到金灿还有这两下子，林燕犹如千里之外觅到了知音。林燕第一次从心里打量起男生，他一米八零的个头，消瘦挺拔得身才，棱角分明的脸膛上镶着一双深邃莫测的眼睛。平常他比较孤高清傲，从不遂众付合喧闹。今天晚上不知怎的用琴声诉说了他的心声。他的琴声就像他的名字那么好听。“金灿灿”在当时是多么时髦的名字，林燕想着想着睡着了。
（四）
从扎根农村半周年联欢晚会以后，今灿经常帮林燕干活，劈柴、锄地等。林燕从小娇惯了，在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简直叫爷爷奶奶惯坏了，父母都是国家干部在外地。她在学校一直是学习尖子，班干部。无论在校在家她都是佼佼者，这样助长了她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骄傲情绪。她的一生就向她的名字小燕子自由自在飞来飞去。由于她的生活总是一凡风顺，生活中总是有人乐意帮她。所以她习惯了，总觉得别人帮她是应该的。金灿对她的帮助她也不意为然。但她和金灿接触越来越平凡了。别看金灿平时不大爱说话，可对林燕却无话不谈。他们经常在一起你吹他唱，金灿脑袋瓜很开窍，只要是林燕会唱的歌曲，只要林燕唱一边他就会吹。
不知不觉又过了几个月。一天公社来了个通知，叫林燕和陈娜去省城报名参军，是武汉空军文工团来招文艺兵。林燕高兴的只想翻斤头，他告诉了金灿，金灿并不高兴。他说：“你还回来吗？”林燕听了很扫兴。“回来，这里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金灿默默无语来到林燕的住房里帮她搭理行装。大队干部及老乡和同一战壕的战友们一起来送她。她背着行李，脖子上挂着老乡送的干辣椒和柿瓣。大队妇女主任边走边说：“闺女，你考不上可要回来呀，我们山村喜欢你这只百灵鸟。”这时林燕鼻头一酸差点哭出来。她眷恋这第二故乡，眷恋着淳朴的乡亲，更眷恋那些和她同欢乐，共忧愁的伙伴们。她挥手向乡亲们告别，从田头传来男中音低沉忧伤的歌声。
送君送到大路旁
君的恩情永不忘
隔山隔水永相望
我持梭镖盼君还。
林燕待人影走近才看请是金灿，她大喊一声：“喂！死鬼你想咒我考不上呀！”金灿笑了，咧着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说：“那里，那里我正等着大名星的捷报呢。”一句话说的林燕哭笑不得。
（五）
林燕和陈娜回到了生她养她的省城，回到她那温馨的小屋。洁白的墙壁，干净的床单，所有的东西都是那样熟悉可亲。比起她在农村的小毛屋显得那么清新爽快。还是家里好，她心里想着。祖母在一旁唠唠叨叨的说：“一走就快一年了，也不回家看看，不想奶奶了吧？”她撒娇地楼着奶奶的脖子说：“奶奶你冤枉燕子了，我想你想的要死。”“好了好了别卖你的乖嘴了，快洗洗脸吃饭吧。”吃了饭，她和陈娜赶到十一中去报名。
走进校园一看，校园挤满了人，有在练歌，有在跳舞，还有的大声朗诵。陈娜挤到报名处，给她们两人报了名。就拉着着林燕飞快跑到会议室参加考试。在学校的会议室外面挤满了观看得人群。陈娜和林燕拨开人群钻了进去。只见大厅中央站着一位姑娘，堪称绝代佳人，一条又黑又粗的大辫子斜挂在胸前，身材不高不低，不胖不瘦。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红红的嘴角露着微笑。啊！真是上帝的宠儿。只听手风琴响起，她随着翩翩起舞：“北风哪个吹，雪花哪个飘，雪花哪个飘飘年来到”她优美的舞姿，娴熟的技巧把她的身段衬托的更加啊娜娇柔。
听窗前有人说：“她是十一中的校花，绰号叫小雅兔。”表演完了“小雅兔”走到评委面前。评委说：“同志，你表演的不错，很有天赋，只可惜个头低了点。这样吧，你回去等通知吧。下一个。“林燕听后，非常懊丧，心想这么好的条件还看不上，我那两下子人家根本看不上。还是趁早溜吧，想着拉起陈娜就走。
（六）
她回来了，又回到那热情洋溢的田间热土。可是她突然发现周围的眼光全变了，变的那么陌生和疏远。她悄悄的问小英子怎么回事？英子说：“你不知道，你爸单位来人了，说你爸是走资派，让我们和你划清界限。”晴空一个响雷一下子把她打懵了。从“红五类”一下子变成了“黑五类”从“百灵鸟、小燕子”一下子变成了“黑老鸦”历史把她推倒了深渊。从此人们在也听不到她的歌声，听不到她叮当响的欢声笑语。她变的唯唯诺诺，歇工时再也不迈出大门一步。这天她给爸妈寄信，来到村供销社买信纸信封。途中遇到村里的青年人对她指手画脚的议论：“哟！，看她长的蛮标致的，如今一副落汤鸡得样子，更加楚楚动人了，来呀哥们这个才气你挖不挖？不挖我挖走了你可别后悔呀！”突然大队会计的儿子走到她跟前，不怀好意的两只三角眼直往她丰满的胸脯上瞅说：“漂亮的小燕子，你往那里飞呀，来呀快飞到我怀里，我保护你呀。”酸溜溜的话使林燕倒胃口。她不肖理他，买好信纸信封转身就走。只听身后传来龌龊的语言：“哟！还这么神气呀，老子都成走资派了，当兵不成让人家给赶回来了，还有脸神气。”“现在趁年轻赶快找个靠山，免得老了想当抱鸡婆都当不成了，哈哈。”林燕急促促的跑回房间。关上门用被子蒙着头哭了起来。这是她下乡来第一次哭，她要把心中的委屈和悲愤全哭出来。她要用哭声和眼泪来控诉社会对她的不公。也不知哭了多久，嗓子也哭哑了，眼也哭肿了。她听见身后传来沉闷的声音说：“哭够了吧，别哭了起来擦擦脸，我带你到公社大院看电影地道战”林燕止住了哭声，泪眼婆娑的对金灿说：“别人都不理我了，你还理我干啥？你走吧，我不愿连累你。”金灿哀伤的说：“我们是一路货色，同时天涯沦落人。但我们要活，活的比别人更好。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不要失去做人的原则。”从他口中林燕才知道，金灿出生于资本家，也是“黑五类”的小崽子。她听从了他的话，随他骑单车带她一起去公社看电影。在看电影回来得路上，林燕情绪提高了。她坐在单车的后衣架上，不由得哼哼起太阳出来照四方地道战的主题歌。突然自行车一歪，差点把她甩下来。她恬怒的说：“你存心想害死我？”可是金灿一点也不生气。他扎好自行车走到她身旁说：“我就是存心不良，我就是要害你。”说着他把林燕揽到了怀里。林燕一阵惊慌，挣扎着跑了起来。忽然她掉进路边的水渠里。金灿听见了呻吟声，忙跑过来伸出手说：“看看，不叫你跑吧你偏要跑，你就是不听话，这叫自作自受，我看看摔着没有？”林燕觉得左腿钻心得痛，她指了指左腿。金灿帮她卷起裤褪看了看没有外伤说：“没事，没摔伤，来吧还是让我把你抱上来吧，这次你可要听话哟！”金灿像大哥哥哄小妹妹似的把林燕抱上了渠沟。一阵晚风吹来，吹开了林燕失落纽扣的衬衣。露出了奶奶给她用白漂布缝的胸罩。金灿看呆了，他慢慢放下她说：“哟，这里碰伤了没有，我看看。”林燕本能的捂着胸前，只听金灿说：“听话，我只看看，没摔伤我就放心了。”说着他把一排小纽扣解开，突然他眼睛一亮，贪焚的叮着眼前这两座洁白挺拔的绣峰，在洁白如玉的山颠上，长着两颗水灵灵、红嫩嫩小樱桃。金灿伏下身恨不能一口把它吞掉。可是他只能用滚烫颤抖的嘴唇含着它，仿佛是待俯的婴儿躺在母亲的怀抱里吸充着乳汁。一阵晚风吹来，林燕打了惊颤。她突然想：她是不是被强暴了。奶奶的话又在耳边响起：“燕子，一个女孩家，可要保证一生清白，千万不能失去贞操，要不一辈子无法做人了。”但她似懂非懂，只知道被人强暴了就会失去贞操。她心里颤抖起来。她用劲全身力气推开了金灿，迅速盖上胸罩。可是她看见金灿像狼样的目光充满着欲火，她害怕起来。猛的金灿搂着她狂吻起来，弄的她喘不过气来。她恼怒的说：“你看那边来人了。”金灿一怔这才悻悻的走到自行车旁用眼睛瞪着林燕说：“上车吧，我们回去。”林燕回到住处，害怕姑娘们看出破绽。没敢开灯，就钻进被窝里，可她怎么也睡不着，翻来复去的折腾了一夜。
（七）
从那件事以后，他们渐渐的疏远了。金灿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总是躲着林燕。林燕更是怕碰到金灿。就这样岁月艰难的捱着，人们之间都像害了传染病全都哑了，谁也不理谁。就连和林燕最好的小英子也像躲瘟神一样躲着她。再也没有人帮林燕干活了，是她分内的活，她咬着牙也得挺着干，因为她要挣工分，她要生存，她要活。
一天晚上，队里放映露天电影，同伴们都去看了。林燕在墙角站着，她月经来潮了，想等人走完了，她再垫点卫生纸。她自己一个人从来不敢夜里上茅房（厕所）。伙伴们陆陆续续都走了，林燕垫好了纸准备去看电影。她走到门口发现不知睡恶作剧把门给反锁了。她只好站在门后从门逢里向外看，看是否有人从门前过，请他把门打开。忽然她听到有说话声，她刚想喊，就听见一个令她作呕的声音：“哟！门上锁了，她们都去看电影了，走，到电影场去。哥们儿这次全看你们的了，仗着哥们儿成全我们的美事，等我挖到才气，不会少了你们的好处。哈哈。”说着他们一哄而去。吓的林燕出了一身冷汗，这时她感谢哪个恶作剧的朋友了。她躺在被窝里渐渐的睡着了。她迷迷糊糊听到姑年娘回来了，还小声议论着什么：“怪不得外边风传的邪呼，原来她和金灿真的那个啦。要不金灿今晚敢大言不惭的宣布他是她靠山。”虽然她们声音很小，但她还是惊醒了。“金灿他怎么了，他疯啦？”她一下子坐了起来问同伴。女伴们见她醒了反而不做声了，一个个溜回被窝去睡觉了。小英子觉得姑娘们都睡着了，才爬到林燕的被窝里，断断续续的说起今天露天电影场发生的事情。原来刚才来门前的那帮人，到电影场寻衅闹事去了。会计的儿子挤到女知青堆里问：“我的小燕子来了没有？”小英子说：“没呢，这不我给她占着位子，一会就来。”“哦！这是她的位子，我就坐在这里等她吧。”说着他厚脸无耻的坐在小英子傍边。小英子说：“你坐这里，林燕来了坐哪？”“坐我腿上呀，我抱着她看电影，你看她多舒服呀！”这时金灿突然从人堆里站了起来说：“喂！你嘴吃屎了？放干净点。”“管你什么屁事，你是她什么人？”一句话噎的金灿说不出话来。大队会计的儿子说：“没词了吧，告诉你小子，林燕是我的才气，我是她的靠山，你能怎么着？”金灿嘴动了动，从牙逢里艰难的蹦出几个字：“我才是她真正的靠山。”“哟！大白天从那钻出个猪八戒，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里配的上我的小燕子。”突然金灿飞来一拳击中了他的脑门。于是一场知青与农青恶斗开始打起来。后来惊动了公社纠察队，来人把金灿抓了起来关了禁闭（实际上是非法拘留）。林燕听后心里直埋怨金灿：你这是何苦呢，何必跟这群流氓诬赖斗呢？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林燕不知金灿在牢房是否挨打，但一天“八大两”就够他受的啦。但她一直没去看他，人言可畏呀。听说他在狱中表现的很勇敢，没有牵连任何人，所有的事一人承担。而且还谱写了一首歌，在知青中广泛流传。歌词的大意是：
铁窗啊！铁索链
铁窗啊，铁窗，铁索链
锁不住我心中对你的歌。
铁窗啊，铁窗，铁索链
锁不住我心中对你的爱。
姑娘啊，姑娘，你可知道
快来温暖我寒冷的心。
就为他谱写这首黄色歌曲，他又罪加一等，非法判了他六个月的拘禁。等他拖着瘦弱的身体出狱时，林燕的父亲已经平反了。林燕又被第一批来公社招工的军工厂负责人目测合格。当她拿到招工通知书，同伴和乡亲们都围着她向她祝贺。用尽世界最美好的语言来赞美她羡慕她，称赞她有一个好爸爸。可是她对虚伪奉承的话早已听够，再也不感到沾沾自喜，飘飘然了。她对眼前晃动的虚伪的面孔感到恶心。她真心想见的人没有来。晚上人们都走了，她独自坐在床上整理东西。因为明天她就要出发了，奔赴新得人生战场。林燕完全没有第一次报名参军时那种留恋感，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泥沼地。
（八）
金灿像幽灵一样悄悄的走进林燕身旁，使她全然没有发觉。林燕一抬头下了一跳，她惊喜的说：“你终于来了，你知道吗？我明天就要走了。“他点点头说：”知道！我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林燕问：“什么事？”“你等着我，非我不嫁，等着我回去。”林燕又望见那一双充满欲火的眼睛，她一下惊慌不安起来。“答应我，我的小燕子，我爱你，我可以为你去死。如果你不答应，我今天就跪在这里死给你看。反正没有你我也活不成了。”只见他从身后拿出一个酒瓶打开了瓶盖，一股刺鼻的农药迎面扑来，呛的林燕差点喘不过气来。但她已顾不了许多，一把抢过瓶子厉声的说：“怎么，你想自杀？你忘了你过去对我说的话了吗？人活着应该像个人，做人要有尊严，为这点事自杀你值得吗？起来咱们坐着说。”“不！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了，起来吧。”他缓缓的站了起来，坐在对面的床上，望着林燕深情的说：“林燕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原谅那次看电影我对你的卤莽，造成你的终身伤痛。但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心的，你能原谅我吗？林燕。”可是林燕恨他，不能原谅他。因为上次那事故差点造成终身残废，至今腿上还留着手术后的伤疤。因为他弄的她身败名裂无法做人。她恨死他了，怎么可能爱他。但她又怕他那双疯狂的眼睛，害怕他不理智又做出那天晚上越轨的行动。林燕稳住他，对他说：“金灿我也很爱你，爱你的才华，爱你的为人。但现在不是谈恋爱的时候，等你参了军，我等你的好消息行吗？”金灿哭了，像个孩子一样的哭了。他用哭声哀伤的唱到：
失去了伴侣得人，情谊两相离
眼望秋去冬将来临
雪花飘飘寒。
睡梦中我遇见她
我想开口讲
忽听一声巨雷响
把我梦惊醒。
有多少话要对她讲
但又不敢讲
窗外北风呼呼在响
有谁来可怜我。
他唱完了，林燕也已泪流满面。她回想起他为她吃的那些苦，为她付出的那么多。林燕在心里说：真正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比起你的苦我的又算什么。她禁不住深情的吻了金灿一下。金灿立刻热血沸腾起来：“小燕子，我的小燕子，你永远属于我的。”他喃喃的说着，一边在林燕的面部不同方位深深的长吻。林燕怕碰到同伴回来，就轻轻的对他说：“我的心早已属于你，等你参军回来我们就结婚好吗？”金灿兴奋的抱起林燕在屋里转起圈来。可怜的他那里知道这是林燕的缓兵之计。林燕心里清楚，凭他的出身他就永远参不了军，他们就永远不能结合。林燕走了。谁知这一走将是永别。
（九）
几年后听说金灿是最后一批反城的，在街道干集体工，做啥不清楚。后来又听说他结婚了，妻子是十一中的校花“小雅兔”林燕从心里为他们祝贺，真心的祝愿金灿觅到了知音，找了一个比她漂亮十倍的好女孩。林燕想：可能金灿早已把她淡忘了。再后来林燕又听说：“小雅兔”游泳时淹死了，给金灿留下了一个三岁的男孩。唉！真是红颜多薄命，好人遭磨难。现在金灿生活的怎么样了？林燕再也得不到消息了。林燕每次来到省城，总在茫茫得人海中寻觅金灿的影子。她在心底里不断呼唤：“金灿，我儿时的靠山，你在哪里？你过的还好吗？
前言
激情总是在人的心灵里源源不断地流动，直至我们生命中断之日，才是我们的激情终正之时。所有的激情都会使我们做出错事，尤其是爱的激情总诱惑我们做出更可笑的事。所有的激情无非是血液炽热和冷凝的各种等级。那些最猛烈的激情会使人们做出违背理性原则的蠢事，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的初衷。人们常常会一激情为荣。就仿佛风熄灭了蜡烛却点燃了火焰，就像是那名画一样眩人耀目的伟大辉煌的行动。故事的主人公林燕是一位热情活波的姑娘，虽然她已进入风烛残年，虽然她已两鬓染霜。但她那一段不为人知的初恋仍使她充满激情。每当她给我娓娓动听地讲述她的故事时，我都仿佛在看廊桥遗梦，仿佛是漫步在云雾中。他刻骨铭心的初恋情人使她终生难忘。
（一）
在那狂热的年代里，人们发胀的心就同炉中燃烧的火，一时谁也扑不灭。伟大领袖毛主席一声号令：“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可以大有作为。”将近毕业的青年学生奉若圣旨，个个摸拳擦掌、群起激昂。一队队，一列列奔赴农村战场。林燕也不利外，同样被卷进那火热的激流，写血书，立誓言，扎根农村干一辈子革命，在广阔的天地里炼一颗红心，滚一身泥巴做一个真正的红色接班人。她狠狠心剪下了她那两条黑油油的大辫子。虽然为这她哭了整整一个晚上。但当她穿上军装（红卫兵服装）齐耳的短发更显得她英姿飒爽，生气勃勃。她背着一个小小的行装出发了。亲人们都送到火车站，哭的悲天动地，宛如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场面。林燕从挤嚷得人群中挤上了火车。她庆幸家里人没来送她，（父母不在身边，祖母年岁大了不方便）不然她也会哭成泪人。
火车徐徐驶进中原地区一个偏僻的小镇停下了。迎面扑来得黄土夹杂着一阵不成点的锣鼓声，稀稀拉拉的欢迎队伍站成一排。有人操着本地口音喊到：“向知识青年学习！向知识青年致敬！”“欢迎你们来接受在教育！”林燕下车被农民的朴素感情所感染，不由得振臂高呼：“向贫下中农学习！向贫下中农致敬！”“在广阔天敌炼红心，接受贫下中农的在教育！”一阵急风暴雨似的欢迎仪式结束了，接着便是那漫长的艰苦锻炼岁月。
（二）
林燕是一个热情活泼的女孩，她走到那里就把歌声带到那里。在田头、在茅草房里时不时传来激昂的革命歌曲。有时在田间劳动休息时，经常有人起哄：“小燕子来一个，小燕子来一个。”这时就会传来她的歌声，有时尽兴还会加上舞蹈。林燕也有烦恼的时候，她的最大烦恼轮到她和小英子做饭。幸亏小英子家务活什么都会干，不然她们就惨了。做饭时林燕只打下手，大部分是小英子下厨。饭菜总是老一套窝窝头和辣椒再加糊涂粥。但他们总是吃的很香。有时改善伙食，用白菜、萝卜、粉条加辣椒包成扁食。男知青为了多吃一点，总编点笑话若的女知青笑的前倒后仰，他们好乘机多捞一碗。知青们把当时的饭菜编成了顺口溜：窝窝头沾辣椒，越吃越上膘。白菜萝卜加粉条，包出扁食吃的饱。
（三）
不知不觉来到农村已经半年了。这天晚上男同学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条狗剥剥，让女同学准备家什，煮了一大锅狗肉香喷喷的，说是庆祝扎根农村半周年。在庆祝晚会上青年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好不热闹。不知谁提议叫小燕子唱一个。林燕清清嗓子刚准备唱，突然有人说：“来段黄色的，刺激一下。”林燕说：“哪怕不好吧，传出去了怎么办？”哪怕什么，今天都是自己人，小声点就行了，”林燕轻轻地婉转的唱起了俄罗斯民歌红梅花儿开
田野小河边那，红梅花儿开
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心爱
可是我不能对他表白
满怀的心腹话无法讲出来
当她唱到第二段时，一阵悠扬悦耳的琴声给他伴凑起来。悠扬的琴声伴着林燕委婉的歌声在小茅屋里回荡。一曲唱完了，小屋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忽然有人轻轻的叹息：“太美了，太妙了，太动听了，小燕子再唱一曲好吗。”“好！小燕子再来一个。”林燕用求情的眼光望着金灿，只见金灿拿起口琴放在嘴唇上，一曲欢快的曲子从嘴边滑出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林燕紧紧和了起来。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
树叶也不在唰唰的响
依似听得到有人在清唱
多么迷人的晚上。
但愿从今后你我都不忘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歌声越唱越大，越唱越响，唱到最后变成了大合唱。突然听见有人大声拍门：“都几点了，还不睡觉？明天一早还要出工。”队长来了，青年们赶快熄灯上床睡觉。林燕躺在被窝里展转反彻总不能入睡，金灿那默默无语的神态，和他那悠扬顿挫的琴声，时时回响在耳边。真没想到金灿还有这两下子，林燕犹如千里之外觅到了知音。林燕第一次从心里打量起男生，他一米八零的个头，消瘦挺拔得身才，棱角分明的脸膛上镶着一双深邃莫测的眼睛。平常他比较孤高清傲，从不遂众付合喧闹。今天晚上不知怎的用琴声诉说了他的心声。他的琴声就像他的名字那么好听。“金灿灿”在当时是多么时髦的名字，林燕想着想着睡着了。
（四）
从扎根农村半周年联欢晚会以后，今灿经常帮林燕干活，劈柴、锄地等。林燕从小娇惯了，在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简直叫爷爷奶奶惯坏了，父母都是国家干部在外地。她在学校一直是学习尖子，班干部。无论在校在家她都是佼佼者，这样助长了她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骄傲情绪。她的一生就向她的名字小燕子自由自在飞来飞去。由于她的生活总是一凡风顺，生活中总是有人乐意帮她。所以她习惯了，总觉得别人帮她是应该的。金灿对她的帮助她也不意为然。但她和金灿接触越来越平凡了。别看金灿平时不大爱说话，可对林燕却无话不谈。他们经常在一起你吹他唱，金灿脑袋瓜很开窍，只要是林燕会唱的歌曲，只要林燕唱一边他就会吹。
不知不觉又过了几个月。一天公社来了个通知，叫林燕和陈娜去省城报名参军，是武汉空军文工团来招文艺兵。林燕高兴的只想翻斤头，他告诉了金灿，金灿并不高兴。他说：“你还回来吗？”林燕听了很扫兴。“回来，这里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金灿默默无语来到林燕的住房里帮她搭理行装。大队干部及老乡和同一战壕的战友们一起来送她。她背着行李，脖子上挂着老乡送的干辣椒和柿瓣。大队妇女主任边走边说：“闺女，你考不上可要回来呀，我们山村喜欢你这只百灵鸟。”这时林燕鼻头一酸差点哭出来。她眷恋这第二故乡，眷恋着淳朴的乡亲，更眷恋那些和她同欢乐，共忧愁的伙伴们。她挥手向乡亲们告别，从田头传来男中音低沉忧伤的歌声。
送君送到大路旁
君的恩情永不忘
隔山隔水永相望
我持梭镖盼君还。
林燕待人影走近才看请是金灿，她大喊一声：“喂！死鬼你想咒我考不上呀！”金灿笑了，咧着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说：“那里，那里我正等着大名星的捷报呢。”一句话说的林燕哭笑不得。
（五）
林燕和陈娜回到了生她养她的省城，回到她那温馨的小屋。洁白的墙壁，干净的床单，所有的东西都是那样熟悉可亲。比起她在农村的小毛屋显得那么清新爽快。还是家里好，她心里想着。祖母在一旁唠唠叨叨的说：“一走就快一年了，也不回家看看，不想奶奶了吧？”她撒娇地楼着奶奶的脖子说：“奶奶你冤枉燕子了，我想你想的要死。”“好了好了别卖你的乖嘴了，快洗洗脸吃饭吧。”吃了饭，她和陈娜赶到十一中去报名。
走进校园一看，校园挤满了人，有在练歌，有在跳舞，还有的大声朗诵。陈娜挤到报名处，给她们两人报了名。就拉着着林燕飞快跑到会议室参加考试。在学校的会议室外面挤满了观看得人群。陈娜和林燕拨开人群钻了进去。只见大厅中央站着一位姑娘，堪称绝代佳人，一条又黑又粗的大辫子斜挂在胸前，身材不高不低，不胖不瘦。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红红的嘴角露着微笑。啊！真是上帝的宠儿。只听手风琴响起，她随着翩翩起舞：“北风哪个吹，雪花哪个飘，雪花哪个飘飘年来到”她优美的舞姿，娴熟的技巧把她的身段衬托的更加啊娜娇柔。
听窗前有人说：“她是十一中的校花，绰号叫小雅兔。”表演完了“小雅兔”走到评委面前。评委说：“同志，你表演的不错，很有天赋，只可惜个头低了点。这样吧，你回去等通知吧。下一个。“林燕听后，非常懊丧，心想这么好的条件还看不上，我那两下子人家根本看不上。还是趁早溜吧，想着拉起陈娜就走。
（六）
她回来了，又回到那热情洋溢的田间热土。可是她突然发现周围的眼光全变了，变的那么陌生和疏远。她悄悄的问小英子怎么回事？英子说：“你不知道，你爸单位来人了，说你爸是走资派，让我们和你划清界限。”晴空一个响雷一下子把她打懵了。从“红五类”一下子变成了“黑五类”从“百灵鸟、小燕子”一下子变成了“黑老鸦”历史把她推倒了深渊。从此人们在也听不到她的歌声，听不到她叮当响的欢声笑语。她变的唯唯诺诺，歇工时再也不迈出大门一步。这天她给爸妈寄信，来到村供销社买信纸信封。途中遇到村里的青年人对她指手画脚的议论：“哟！，看她长的蛮标致的，如今一副落汤鸡得样子，更加楚楚动人了，来呀哥们这个才气你挖不挖？不挖我挖走了你可别后悔呀！”突然大队会计的儿子走到她跟前，不怀好意的两只三角眼直往她丰满的胸脯上瞅说：“漂亮的小燕子，你往那里飞呀，来呀快飞到我怀里，我保护你呀。”酸溜溜的话使林燕倒胃口。她不肖理他，买好信纸信封转身就走。只听身后传来龌龊的语言：“哟！还这么神气呀，老子都成走资派了，当兵不成让人家给赶回来了，还有脸神气。”“现在趁年轻赶快找个靠山，免得老了想当抱鸡婆都当不成了，哈哈。”林燕急促促的跑回房间。关上门用被子蒙着头哭了起来。这是她下乡来第一次哭，她要把心中的委屈和悲愤全哭出来。她要用哭声和眼泪来控诉社会对她的不公。也不知哭了多久，嗓子也哭哑了，眼也哭肿了。她听见身后传来沉闷的声音说：“哭够了吧，别哭了起来擦擦脸，我带你到公社大院看电影地道战”林燕止住了哭声，泪眼婆娑的对金灿说：“别人都不理我了，你还理我干啥？你走吧，我不愿连累你。”金灿哀伤的说：“我们是一路货色，同时天涯沦落人。但我们要活，活的比别人更好。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不要失去做人的原则。”从他口中林燕才知道，金灿出生于资本家，也是“黑五类”的小崽子。她听从了他的话，随他骑单车带她一起去公社看电影。在看电影回来得路上，林燕情绪提高了。她坐在单车的后衣架上，不由得哼哼起太阳出来照四方地道战的主题歌。突然自行车一歪，差点把她甩下来。她恬怒的说：“你存心想害死我？”可是金灿一点也不生气。他扎好自行车走到她身旁说：“我就是存心不良，我就是要害你。”说着他把林燕揽到了怀里。林燕一阵惊慌，挣扎着跑了起来。忽然她掉进路边的水渠里。金灿听见了呻吟声，忙跑过来伸出手说：“看看，不叫你跑吧你偏要跑，你就是不听话，这叫自作自受，我看看摔着没有？”林燕觉得左腿钻心得痛，她指了指左腿。金灿帮她卷起裤褪看了看没有外伤说：“没事，没摔伤，来吧还是让我把你抱上来吧，这次你可要听话哟！”金灿像大哥哥哄小妹妹似的把林燕抱上了渠沟。一阵晚风吹来，吹开了林燕失落纽扣的衬衣。露出了奶奶给她用白漂布缝的胸罩。金灿看呆了，他慢慢放下她说：“哟，这里碰伤了没有，我看看。”林燕本能的捂着胸前，只听金灿说：“听话，我只看看，没摔伤我就放心了。”说着他把一排小纽扣解开，突然他眼睛一亮，贪焚的叮着眼前这两座洁白挺拔的绣峰，在洁白如玉的山颠上，长着两颗水灵灵、红嫩嫩小樱桃。金灿伏下身恨不能一口把它吞掉。可是他只能用滚烫颤抖的嘴唇含着它，仿佛是待俯的婴儿躺在母亲的怀抱里吸充着乳汁。一阵晚风吹来，林燕打了惊颤。她突然想：她是不是被强暴了。奶奶的话又在耳边响起：“燕子，一个女孩家，可要保证一生清白，千万不能失去贞操，要不一辈子无法做人了。”但她似懂非懂，只知道被人强暴了就会失去贞操。她心里颤抖起来。她用劲全身力气推开了金灿，迅速盖上胸罩。可是她看见金灿像狼样的目光充满着欲火，她害怕起来。猛的金灿搂着她狂吻起来，弄的她喘不过气来。她恼怒的说：“你看那边来人了。”金灿一怔这才悻悻的走到自行车旁用眼睛瞪着林燕说：“上车吧，我们回去。”林燕回到住处，害怕姑娘们看出破绽。没敢开灯，就钻进被窝里，可她怎么也睡不着，翻来复去的折腾了一夜。
（七）
从那件事以后，他们渐渐的疏远了。金灿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总是躲着林燕。林燕更是怕碰到金灿。就这样岁月艰难的捱着，人们之间都像害了传染病全都哑了，谁也不理谁。就连和林燕最好的小英子也像躲瘟神一样躲着她。再也没有人帮林燕干活了，是她分内的活，她咬着牙也得挺着干，因为她要挣工分，她要生存，她要活。
一天晚上，队里放映露天电影，同伴们都去看了。林燕在墙角站着，她月经来潮了，想等人走完了，她再垫点卫生纸。她自己一个人从来不敢夜里上茅房（厕所）。伙伴们陆陆续续都走了，林燕垫好了纸准备去看电影。她走到门口发现不知睡恶作剧把门给反锁了。她只好站在门后从门逢里向外看，看是否有人从门前过，请他把门打开。忽然她听到有说话声，她刚想喊，就听见一个令她作呕的声音：“哟！门上锁了，她们都去看电影了，走，到电影场去。哥们儿这次全看你们的了，仗着哥们儿成全我们的美事，等我挖到才气，不会少了你们的好处。哈哈。”说着他们一哄而去。吓的林燕出了一身冷汗，这时她感谢哪个恶作剧的朋友了。她躺在被窝里渐渐的睡着了。她迷迷糊糊听到姑年娘回来了，还小声议论着什么：“怪不得外边风传的邪呼，原来她和金灿真的那个啦。要不金灿今晚敢大言不惭的宣布他是她靠山。”虽然她们声音很小，但她还是惊醒了。“金灿他怎么了，他疯啦？”她一下子坐了起来问同伴。女伴们见她醒了反而不做声了，一个个溜回被窝去睡觉了。小英子觉得姑娘们都睡着了，才爬到林燕的被窝里，断断续续的说起今天露天电影场发生的事情。原来刚才来门前的那帮人，到电影场寻衅闹事去了。会计的儿子挤到女知青堆里问：“我的小燕子来了没有？”小英子说：“没呢，这不我给她占着位子，一会就来。”“哦！这是她的位子，我就坐在这里等她吧。”说着他厚脸无耻的坐在小英子傍边。小英子说：“你坐这里，林燕来了坐哪？”“坐我腿上呀，我抱着她看电影，你看她多舒服呀！”这时金灿突然从人堆里站了起来说：“喂！你嘴吃屎了？放干净点。”“管你什么屁事，你是她什么人？”一句话噎的金灿说不出话来。大队会计的儿子说：“没词了吧，告诉你小子，林燕是我的才气，我是她的靠山，你能怎么着？”金灿嘴动了动，从牙逢里艰难的蹦出几个字：“我才是她真正的靠山。”“哟！大白天从那钻出个猪八戒，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里配的上我的小燕子。”突然金灿飞来一拳击中了他的脑门。于是一场知青与农青恶斗开始打起来。后来惊动了公社纠察队，来人把金灿抓了起来关了禁闭（实际上是非法拘留）。林燕听后心里直埋怨金灿：你这是何苦呢，何必跟这群流氓诬赖斗呢？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林燕不知金灿在牢房是否挨打，但一天“八大两”就够他受的啦。但她一直没去看他，人言可畏呀。听说他在狱中表现的很勇敢，没有牵连任何人，所有的事一人承担。而且还谱写了一首歌，在知青中广泛流传。歌词的大意是：
铁窗啊！铁索链
铁窗啊，铁窗，铁索链
锁不住我心中对你的歌。
铁窗啊，铁窗，铁索链
锁不住我心中对你的爱。
姑娘啊，姑娘，你可知道
快来温暖我寒冷的心。
就为他谱写这首黄色歌曲，他又罪加一等，非法判了他六个月的拘禁。等他拖着瘦弱的身体出狱时，林燕的父亲已经平反了。林燕又被第一批来公社招工的军工厂负责人目测合格。当她拿到招工通知书，同伴和乡亲们都围着她向她祝贺。用尽世界最美好的语言来赞美她羡慕她，称赞她有一个好爸爸。可是她对虚伪奉承的话早已听够，再也不感到沾沾自喜，飘飘然了。她对眼前晃动的虚伪的面孔感到恶心。她真心想见的人没有来。晚上人们都走了，她独自坐在床上整理东西。因为明天她就要出发了，奔赴新得人生战场。林燕完全没有第一次报名参军时那种留恋感，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泥沼地。
（八）
金灿像幽灵一样悄悄的走进林燕身旁，使她全然没有发觉。林燕一抬头下了一跳，她惊喜的说：“你终于来了，你知道吗？我明天就要走了。“他点点头说：”知道！我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林燕问：“什么事？”“你等着我，非我不嫁，等着我回去。”林燕又望见那一双充满欲火的眼睛，她一下惊慌不安起来。“答应我，我的小燕子，我爱你，我可以为你去死。如果你不答应，我今天就跪在这里死给你看。反正没有你我也活不成了。”只见他从身后拿出一个酒瓶打开了瓶盖，一股刺鼻的农药迎面扑来，呛的林燕差点喘不过气来。但她已顾不了许多，一把抢过瓶子厉声的说：“怎么，你想自杀？你忘了你过去对我说的话了吗？人活着应该像个人，做人要有尊严，为这点事自杀你值得吗？起来咱们坐着说。”“不！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了，起来吧。”他缓缓的站了起来，坐在对面的床上，望着林燕深情的说：“林燕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原谅那次看电影我对你的卤莽，造成你的终身伤痛。但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心的，你能原谅我吗？林燕。”可是林燕恨他，不能原谅他。因为上次那事故差点造成终身残废，至今腿上还留着手术后的伤疤。因为他弄的她身败名裂无法做人。她恨死他了，怎么可能爱他。但她又怕他那双疯狂的眼睛，害怕他不理智又做出那天晚上越轨的行动。林燕稳住他，对他说：“金灿我也很爱你，爱你的才华，爱你的为人。但现在不是谈恋爱的时候，等你参了军，我等你的好消息行吗？”金灿哭了，像个孩子一样的哭了。他用哭声哀伤的唱到：
失去了伴侣得人，情谊两相离
眼望秋去冬将来临
雪花飘飘寒。
睡梦中我遇见她
我想开口讲
忽听一声巨雷响
把我梦惊醒。
有多少话要对她讲
但又不敢讲
窗外北风呼呼在响
有谁来可怜我。
他唱完了，林燕也已泪流满面。她回想起他为她吃的那些苦，为她付出的那么多。林燕在心里说：真正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比起你的苦我的又算什么。她禁不住深情的吻了金灿一下。金灿立刻热血沸腾起来：“小燕子，我的小燕子，你永远属于我的。”他喃喃的说着，一边在林燕的面部不同方位深深的长吻。林燕怕碰到同伴回来，就轻轻的对他说：“我的心早已属于你，等你参军回来我们就结婚好吗？”金灿兴奋的抱起林燕在屋里转起圈来。可怜的他那里知道这是林燕的缓兵之计。林燕心里清楚，凭他的出身他就永远参不了军，他们就永远不能结合。林燕走了。谁知这一走将是永别。
（九）
几年后听说金灿是最后一批反城的，在街道干集体工，做啥不清楚。后来又听说他结婚了，妻子是十一中的校花“小雅兔”林燕从心里为他们祝贺，真心的祝愿金灿觅到了知音，找了一个比她漂亮十倍的好女孩。林燕想：可能金灿早已把她淡忘了。再后来林燕又听说：“小雅兔”游泳时淹死了，给金灿留下了一个三岁的男孩。唉！真是红颜多薄命，好人遭磨难。现在金灿生活的怎么样了？林燕再也得不到消息了。林燕每次来到省城，总在茫茫得人海中寻觅金灿的影子。她在心底里不断呼唤：“金灿，我儿时的靠山，你在哪里？你过的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