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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也有了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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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了情人节,估计我又得接受老婆的一阵奚落。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一天吃饱喝足之后,她大抵会送我一份冷冷的感慨,她说你一点都不浪漫,连朵玫瑰花都不肯送给我。而我则始终坚信这样的逻辑:你先前是我的情人,但现在已升格为我的老婆,既已成为我的老婆,就不得再享受情人的待遇,若非要往“情人”上靠,充其量也只能是“有情人”因为我们是“有情人总成眷属”而现在的情人,大多是不能成眷属的。

    我这档年龄据说是找情人的最佳年龄,但我辈先是无财,再是无能,至今只有家花没有野花。以致于现在写下这么个吸引眼球的题目,难为情就主动地爬上我绯红的面颊了。与情人一族而言,他们与情人约会定是件窃喜的事情,而于我等之类,却是一个很无趣的话题。我这样老夫聊发少年狂,充其量也就是哗众取宠而已。

    “情人”这个词,先前可没有这么动听。我想,它先前应该叫做“情妇”这个词曾经把诚实善良的老百姓吓得要死。因为一听情妇这个词,就会联想到身穿旗袍双眉高挑、指间夹一根香烟、倚门而站的美丽刁钻女子。情妇一词含有极深的贬意,暗指其人并非良家妇女,作风不正品行不端,有着丰富多彩的过去、现在与将来。情妇美丽妖娆,恃宠而骄,言语放肆。她追求物质享受,她珠光宝气,她风情万种。情妇一词甚至暗指对方必然是有权有势的男人,比如高官,比如黑帮老大。现在的情况略为好转,情妇的说法好象消失了,一般有钱人通常称为“二奶”、“小蜜”这类词汇,至于普通百姓,书面语叫做“第三者”口头语叫“相好”、“姘头”最后就洋为中用,为不合情的事找一顶合情的帽子,于是时势造就了“情人”这个词,情人也就成了时髦。现在,也只有“情人”这个词语才老少皆宜,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民百姓,都可以套用,而且还显得斯文优雅。所以现在情人大行其道,找情人成为平常,实在应该归功于这个名称的变迁。

    先前找情人的男人却没有什么好下场。最典型最倒霉的要数我本家陈世美了,他真是生不逢时,竟然一不小心成了花心男人的代名词,害得我们男人只要感情上想丰富多彩些就注定没有好名声,因此负心男人一直都没能翻过身来,好像男人天生就是风流种,注定用情不专。现在好了,现在到底不是万恶的旧社会,男人不仅可以有情人,而且衡量男人等级的主要标准也成了有没有情人,一句顺口溜可为证:一等男人国外有家,二等男人家外有家,三等男人家外有花,四等男人家中有她,五等男人下班回家。你看,陈世美算是翻身得解放了,而我等下班回家的男人,简真就成了废物,这大概也只能感慨自己生不逢时吧。

    推究情人产生的根源,倒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我的理解,男人有情人,叫做“越轨”女人有情人叫做“出墙”这一点我在先前的女人好色中已经说过了。从情感层面来分析,不管男人女人,一种是喜新厌旧的结果,厌旧但又因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而难舍旧,于是找个崭新的情人,生活就充实不乏味了;另一种是喜新不厌旧的结果,青菜萝卜都爱吃,属于好胃口好享受型,今天吃萝卜明天吃白菜,把生活调节得丰富多彩风情万种。

    从目前流行的情人一族来分析,(排除谈情说爱的年轻一族)大抵还处于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这一初级阶段,属于“郎财女貌”而不是“郎才女貌”一个例子,当我们用暧昧的语气谈论女秘书时,她的老板肯定是个男人,她的姿色才有用武之地,她也才可能得到额外的酬劳。所以,女秘书的泛滥与男老板的普及密切相关,只要我们这个社会仍然由男人主宰,就一定会有女人靠狐媚吃饭。当然也有极端的例子,女人主动找情人,也可谓“女财郎才”这与男人找情人却不同。还是那个例子,假如社会上出现了许多女老板,会不会同时涌现出一大批暧昧的男秘书?答案是肯定的,只是情形大不相同。如果女秘书傍上一个大老板,她多半会以此为荣,而类似的男秘书对自己的角色却羞于承认。男人已经习惯了居高临下,现在要重新调整位置,的确尴尬。而对女老板来说,她们也很难像男老板一样,傲然张开翅膀,翼护自己的秘书。女人有着天然的依附性,男老板看上的女秘书,多半是美丽温柔的女孩,女老板看上的男秘书,则常常是精明强干的男人。假如她和他最终结成正果,那么最普通的结局就是将权力移交给他,男秘书变成男老板,女老板则成了贤内助。哈哈,天壤之别呀,这就是男人的优势女人的不幸了。

    认识这一点非常重要,尤其是对于怕男人越轨的女人来说,更有实用价值。现在很多女人为防止自己的男人不轨,采取了一系列严密的措施,检查男人的呼机和电话,请人跟踪或搞突然袭击,恨不得切断男人与所有其她女性的接触,结果是费力不讨好,男人跟自己的感情越来越淡漠,第三者照样插足进来。其实非所有的男人都觉得野花比家花香,有时候男人完全是出于一种猎奇的心理,社会现象就是如此,因为总有些女人为了钱是什么都可以不顾的。一旦男人有了点钱,他就会发现原来心理和生理上的愉悦也是可以用钱买来的。只要尝到了一次甜头,他很可能就乐此不疲。男人管不住自己的心,女人更管不住,唯一可以约束男人的东西是责任感。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是完全值得女人信赖的,一个没有责任感的男人,你越管,他越不死心也越烦你。你总不能管着他上厕所吧,当然不能,这就等于一点也管不住,因为他竟能在厕所里与他的情人幽会,在厕所里与他的情人做“那个”事情。所以,女人最理智的办法,还是欲擒故纵些为好。事实上,情人很聪明,她通常会适可而止,决不会与你与他闹得天翻地覆,她不会向你的男人要求婚姻的名份,也不以取代你这个夫人的位置为目的。只要婚姻外壳在,那么你就尽心尽职地去发扬广大你男人的责任心吧。

    现在轮到说说我自己的时候了。假如有朝一日国家给我不断增发的工资足够我养情人,或者情人产生的土壤变成了“郎才女貌”于是有一个女人爱上了已婚的我,不幸的是,我也爱上了她,那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呢?我常常在思考这个问题,在情人已成时尚的这个社会里,我不得不提前考虑这个问题。我想,象我这样的男人,毕竟是经过婚姻锤炼后比较有魅力,那么我得到新的这份爱情就会变得吃力而罪恶,那么这个新女人就不敢明抢,只能瞒尽天下人的暗偷。我们必须以痛苦煎熬来展现高尚情操,必须痛并快乐着,而且要时时声明从来不想伤及无辜。如果她和已婚的我谈恋爱,那么先做好退场准备吧,因为我已婚,所以没有光明前途可憧憬。我的婚姻就像一个屏障,把各种可能性都堵死。她要是动了什么邪念,定然撞得头破血流。毕竟,她无法与一个家庭对抗。家庭的力量是无穷的,迟早令浪子回头是岸。且不说结发妻子曾经患难与共,单是子女就能占去我一半心力。男人都很在乎亲生骨肉,这种天生而宽广的爱比男欢女爱不知要高尚多少倍。已婚男人有太多羁绊,他们很难与这些齐齐割断,财产、名誉、事业,都已经打下了根基,稍有动弹很可能伤筋动骨得不偿失,这种旁生出来的爱,撬不动固有的秩序。如果真的四两拨千金大功告成,那么这种有悖于道德的行为很可能成为另一个枷锁。我们不会从此过上天堂般的生活,这就像在墙壁上狠狠刷了一遍油漆,并不能铲除他的过去,只不过是自欺欺人。

    谨以此文献给:一、天底下终成眷属的有情人,二、不能成眷属的有“情人”的人,三、我的老婆,四、我梦中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