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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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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

    一声响脆的爆竹,炸破一个沉睡的圆。便有风走来了,轻巧巧地拍了拍我的肩。张开惺忪的睡眼,呀!迎面婷婷站立的可是春天?

    远处的山,抖落一身经冬的尘土,披起一件出远门穿的新绿衣;东来的燕子,剪风剪柳剪去远路的轻寒,衔来一片氤氲的紫气;鹊巢里,一个新的生命,正啄破蛋壳,露出一双大眼,观看着世界的美丽与神奇。

    快!走出家门!快到田野里去!

    看!那小草是线,大地母亲用锥子钻透冬天,把它密密缝在我远行的鞋底。沿着凌凌的河,沿着梦醒的地,去寻找,春天姗姗而来的足迹。

    春,在柳条间?春。在桃枝上?春,在姑娘们的春衫上、发鬓边!哦!我找到了!蝶儿呀,你这美丽的精灵。请快为我传递消息:真的!动人春色不须多,枝头只一个粉红的色的笑脸便足以牵动欢颜无数!

    寒食的雨幕落了,润湿了我拔节的身体;清明的烟起了,染蓝了北方的天空;花儿乱了,争香吐艳;风筝起了,散作满天的向往,云霄轻扬;叫天子、小百灵、黄莺儿在枝头轻声啁啾婉转着着嗓子,翅膀上,扇动起一片和煦的春阳。哦!布谷鸟叫了,地脉动了,老黄牛伸了个懒腰,站在广阔的田野上,引颈高唱:“我--!”

    哦!这般花团锦簇,这般绚丽多彩的春天,是你的巧手,妆扮着大地母亲的容颜!

    夏韵拾零

    才露尖尖角的小荷,是昨夜哪位仙人遗下的神笔?可有哪一位丹青大师才配握起你,描摹出大手笔的画幅?

    折杨柳枝扎火棚的日子,菖莆、艾蒿、桃叶、五色线、百花布缝扎起来的“五姑娘”挂在了花衣裳们的胸前。手拉着手肩并着肩笑着闹着,引着一对翩翩飞舞的蝴蝶追到街上,赶到江边。

    快看!是谁别出心裁?让一伙肌肉劲健的小伙儿们乘上一条条龙头木船。双手握着桨儿把船儿在江心摇得飞快。震天动地的锣鼓,震得江水都腾起了浪花,浩浩荡荡沿江直上,把天宫里过端午节的神仙都请了下来。

    我站立在南国,一颗永远跳动的伟大诗心的故乡。哦!你这龙舟竟渡,竟渡的龙舟,能否把我引到那颗伟大的诗魂的面前?

    有风从北方走来,请来了缱绻漫卷的云彩,请来了步履匆匆的雷雨。婉谢了烈日焦灼的宴请,在田间在河塘稍事张扬。哦!父亲脸上溢出来的是甜恣,烟袋锅里闪亮的可是喜悦?

    清晨,一片潮湿的晕红里,丝瓜爬上了竹篱,豆角攀上了矮墙,它们正翘首那轮容光焕发的朝阳。矮篱下,一串串百日红一束束美人蕉争着开放比着娇艳。那一丛指甲桃,可把爱美的小妹的指家甲染上胭脂?

    哦!夏天,是个比着赛着的季节;夏天,是个五光十色缭人眼的季节;夏天,是个胸怀着爱的季节。

    秋韵

    昨夜,隔窗听见,风入高梧,有雨珠穿过桐叶阶前滴落。“叭—嗒—”是谁的步子这般苍凉稳健?穿扉而入的风翻起案头的一页日历,心头一阵爽亮蓦然而起。哦!已是秋天了。秋天的故事很长很动人——

    牛郎织女约好相会的良宵,银河两岸的双星照亮众鸟架起的七彩天桥。有少女偷偷躲在常青藤下偷听:关于爱情的天机。悄着声,扎起七彩的丝线,编织出一个梦境,焚一炷香火,许下一个心愿,不说,只等有一天能与一个心目中的少年私语,今年的七夕。

    今夜,月光把天宫打扫得真干净啊!铺一领凉席在下面,陈满瓜果李桃,卧看天街上往来的流萤,静听纺织娘娘在深宫重帏里的漫弹轻吟。

    奶奶说:“月宫里的桂花开了,桂花溪该落满桂花了,吴刚也不再伐树了,玉免为他送来了嫦娥亲手做的桂花馅的月饼。”

    “月亮上也有水吗?”

    奶奶说:“有。水甜着呢,加上桂花酿出来的酒香着呢!准保把你两全小酒窝灌满!”

    我信。

    哦!桂树花,桂花酒,香香气气地一轮月;团团圆圆的人间节。

    呵!秋天熟了,秋天香了,秋天丰满了!枣树笑弯了眉稍,玉米捧起了襁褓,花生挤破了畦垄,高粱挺起了骄傲。快来听吧!老爷爷的故事里全是富足和自豪。

    啊!繁华富庶的仲秋,喜煞人的时节。

    一片、两片、三片叶子落了;一滴、两滴、三滴雨落了。没有了庄稼的支撑,深秋一下子滑落了,落在九月九日,一丛飒飒迎风的菊花的黄蕊上。

    深秋迈着苍凉稳健的步子走向前去,夜,静地出奇!

    冬情  

    在冬天,太阳总懒地出奇,很晚了还躲在被窝里。雾便借点机会把山村的夜来延续。太阳睁开眼,惊奇地问:谁让我来洗蒸汽浴?急地憋红了脸,用了很大力气,才探上东墙头。

    膘肥体壮的狗儿们,因为雪期打猎的日子还远,便结伙成队,整日里在街头闲逛。偶尔吠两声,也是对远路客人来访的欢迎。猫儿眯起眼,在北屋廊檐下晒太阳,伸个懒腰,打个哈欠,望见南屋顶上的霜和廊柱上一串串的红辣椒,忽然诗兴发作,喝上一声:“妙——”!

    起风了,山顶有棵树在摇。有几只老寒鸦,在岩崖上站累了,便把一枚鲜红如浆果一样的日头,衔回了高高树桠上的巢里,于是我们便又走进了夜里。红泥做的小火炉,新醅出来的老黄酒,在爷爷和我们的脸上活泛起来。

    爷爷摘下墙上那杆猎枪,摩挲着。我们便围近暖暖的火炉,听爷爷讲起了传奇:

    “那年冬天,雪后,我领着大黄上山护林,救下了一只落入套子里的银白色的狐狸,狐狸开口说:“山顶有座水晶屋,四周长满了水晶凌,开满了红梅花,屋里住着一位身穿火红衣服的神女”

    于是,我便日日盼着下雪,盼望着能有缘结识那位身穿火红衣服的神女。

    终有一日,北风吹来了潇潇洒洒的朔雪。哦,你这片片飘飞的雪花呀,可是那位神女撕碎的情笺吗?为何落在我的眉间、发梢、心上?神女,我要走近你,去一睹你的丰采、膜拜你的神韵。

    哦!好大的一场雪啊!铺天盖地落进我的感情世界里。

    雪野上,一串执着的足迹,是我的步履,一直通往雪野的尽头——一枝红梅花悄悄绽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