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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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谦继续道，“除了我的父亲，当时县里有好几个人也都见过那个别墅里的黑影，有几个小孩子见过之后还被吓得大病一场。于是县里便有了不成文的规定，禁止大人小孩再去那栋别墅周围晃悠。然后没过多久，任楚风便搬了进去。”
“任楚风不知道他的别墅闹鬼吗？”凌澜听得入神，不知不觉中已经进入了状态，如果她是当时的居民，一定会去提醒任楚风的。
胡谦点点头，“据我父亲所说，当时县里的人选出了一个代表，去好意提醒任楚风，那个代表就是我的父亲。可是任楚风却是一笑置之，对我父亲是一顿科学教育，言语里的意思是村里人就是不比城里人，还封建迷信得很。哼，可是后来呢，任楚风还不是找来了远近闻名的道士去驱鬼？”
顾涵浩还以为这位任楚风能把他的唯物主义世界观秉持到底呢，没想到也不能免俗，“任楚风是怎么相信别墅里有鬼的呢？他这种人，如果不是眼见为实的话，应该是不会相信的吧？”
“可不是嘛，有一天晚上，附近的人听到那栋别墅里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那声音简直就像是女人发出的一样，可见任楚风被吓成了什么样子！”胡谦咋舌，“当时县里的人都十分讲究互相帮助的，也没计较当初任楚风笑话大家迷信，听到尖叫声后马上就叫来了几个附近住的男人，拿着工具去敲别墅的门，准备跟那个怪物大打一场去救人，结果门一打开就看见任楚风疯一样地冲出来，一边大叫‘快跑’一边往树林里跑。几个男人赶忙跟过去，怕他出危险。后来一问之下才知道，任楚风也见到了那个长着犄角的怪物。而且是在不经意的时候突然跟那个怪物打了个照面。你说说看，这换了谁不被吓得尖叫逃跑啊！当时有两个胆大的男人说要去别墅里捉鬼，却被任楚风给制止了，他说那东西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明天一早他会打电话叫人去找远近闻名的道士去他的别墅，那玩意，只有道士能够对付。”
“结果道士也对那个犄角怪物无能为力是不是？”凌澜想到，既然那个怪物在七年之后还出现在了葛越兴的面前的话，那么当时道士一定是没能把他给收服。
胡谦摇摇头，“虽然说没收服。但是却压制住了它。据说道士作法整整花费了一天的时间，那之后，任楚风还是大胆地住了进去。他说道士给了他一个什么宝贝，只要有那个宝贝在身，妖怪就不敢靠近。道士说那个怪物道行太深，想要把它消灭或者彻底赶走似乎是不可能的，最好的结果就是让它害怕任楚风。不敢靠近。事实上也就真的如此，那以后，凡是任楚风来别墅居住的时候，妖怪就会消失无踪，可是一旦任楚风不在别墅居住的时候，人们也偶尔会看见那妖怪在别墅里出现。但是因为县里面也没有发生什么怪物害人的事。大家也就没想过再找人彻底收了它或者是灭了他，只是放任他的存在，尽量远离那栋别墅。把那里视为禁地。”
凌澜又把自己的思绪从“鬼屋”转换到了“凶宅”，她问胡谦，“胡老师，你刚刚说那栋别墅在周子恒死在那里之前就是一栋凶宅，是有人死在那里了吗？”
胡谦叹了口气。“死在那里的人就是任楚风啊，当时县里的人都议论纷纷。说那怪物的道行一定是在不断增长，渐渐地，那个道士给的宝贝已经震慑不住他了，所以，他害死了任楚风。”
“任楚风是怎么死的？”顾涵浩问道，“我是说，是被吊死，毒死，打死，还是被吓死的？”
胡谦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父亲也没跟我讲过这个细节，不过，倒是有另一个细节十分诡异。”
“什么细节？”顾涵浩和凌澜竟然异口同声。
“在这一点上，任楚风和后来的周子恒有个共同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就是案发的时候，现场都有一个小男孩作为目击者。周子恒死的时候，有越兴作为目击者，而任楚风死的时候，县里面也发现了一个浑身是血，而且被吓傻了的小男孩，后来警方介入，调查之后发现男孩身上的血就是死者任楚风的血，由此推定，案发的时候，那个男孩也在别墅的客厅里，也就是案发现场，他应该是目睹了血案的全过程。可是奇怪的是，凶手并没有对这个小男孩动手。”
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还是说这并不是巧合，而是牵连这两起命案的一个关键线索？顾涵浩情急之下一下子抓住了胡谦的手，发出一连串的问题，“那个小男孩是谁，多大？他现在在哪？后来他对警方说了什么吗？当时有没有犯罪嫌疑人？”
胡谦被顾涵浩问得呆愣了半天，缓过神来才回答，“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听父辈们讲，那孩子当时大概10岁左右吧，不是我们县里的人，大家本以为他是任楚风的儿子呢，可是后来听警方的意思，他不是。那孩子已经被吓傻了，什么也说不出来，听说后来被送到城里的大医院去治疗了。任楚风的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顾涵浩掩饰不住地失望，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当年的侦查技术自然是不如现在的。更多的信息只有向M县的警方去了解了，这个胡谦能够讲出这么一段往事已经是不容易了，就如同一开始胡谦所讲，这些也都是他听来的，是传说还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两说呢。尤其是那个案发时有小男孩目击的细节，也说不定这是父辈人编造出来的，他们创造出一个被吓傻的小孩，以此来警示那些好奇心旺盛的孩子们，要他们不敢靠近那栋既是鬼屋又是凶宅的别墅。
顾涵浩看了看表，距离到M县还有五个多小时，这会已经临近中午，于是顾涵浩提议三个人去餐车吃午餐，由他来请客。胡谦说什么也不同意顾涵浩请客，他说如果顾涵浩坚持请客他就不去了，为了感谢顾涵浩帮他保住了随身的贵重钱财，这顿必须由他买单。拗不过胡谦，顾涵浩只好笑着应承。
火车上的食物仍旧是又贵又难吃，三个人匆匆结束了午餐之后回到包厢，打算继续他们的“故事会”。
根据时间顺序，眼下该讲到23年前的事了，胡谦一边喝水一边搜索大脑中的记忆片段，这部分的事是他亲身经历的，不像之前只是转述父亲讲给他的故事，如果说之前的故事有传说的成分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事应该全部是真实的。
“虽然那个时候我只有9周岁，只是个小学二年级的小学生，但是有关于那栋别墅，那件血案，还有越兴的反常，这些记忆都是十分深刻鲜明的，应该说，我是很努力地想要忘掉那些恐怖的回忆，可是越想忘就越是记得清晰，”胡谦的神色明显和之前讲述任楚风的故事不同，他带着一层浓浓的悲伤色调，语气也变得低沉阴郁，“我记得那个时候刚刚过完六一儿童节没多久，有一天晚上放学，葛越兴很兴奋地邀请我跟他一起去那栋别墅附近去玩，当时我劝过他，跟他说那里不能去，可是他却是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还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玩具，是一辆特别漂亮的汽车模型，他说别墅里有更多更好的玩具，叫我跟他一起去玩。我当时还小，没有意识到那玩具很可能是越兴从别墅里偷出来的，一看那玩具也就动了心，就在我想要跟越兴一起去的时候，我们的班主任老师孙老师叫住了我，因为我之前的测验不及格，她要我去办公室，给我单独指导，也就是因为这样，我错过了那趟别墅之旅，也躲过了一劫。”
凌澜深深吐出了一口气，为眼前的胡谦感到庆幸，如果当时他也跟了去的话，是不是今天也就不可能活生生地和他们俩一起在火车包厢里讲故事了呢？
胡谦摘下眼镜擦了擦，顺便抹了一把眼睛，又把眼镜重新戴上，哀伤地继续，“我不知道别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说越兴成了目击证人。越兴在家休息了一周的时间才回到学校，听说本来越兴的父亲是想让他休学的，后来孙老师去他家家访，跟越兴的父亲谈过，他父亲才放弃了休学的念头让越兴回到学校的。可是再次回到学校的越兴已经不是从前的越兴了，他整个人都变了，不和同学交谈，蔑视老师，和别班那个一直欺负他的男生打架，这些都不算什么，更加可怕的是，他变得嗜血，咬破自己的手指吸吮自己的血，而且一边吸舔还一边诡异地笑，会在课间的时候拿出生肉当着大家的面吃得津津有味，会把死老鼠放在课桌上解剖……”
胡谦实在是说不下去了，他痛苦地再次摘下眼镜，用双手捂住眼睛，还不住地摇头，“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越兴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模样，要说什么鬼上身，我是绝对不信的，可是如果不是那样，为什么他会变成那样？真的是太可怕了，虽然我是越兴的好朋友，那个时候我也不得不跟越兴划清界限，除了班长季佳欣和孙老师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在排斥和惧怕越兴。一直到越兴的父亲带着他离开M县，那之前，上学面对越兴，对我们全班甚至全校来说都是个噩梦。”
胡谦继续道，“除了我的父亲，当时县里有好几个人也都见过那个别墅里的黑影，有几个小孩子见过之后还被吓得大病一场。于是县里便有了不成文的规定，禁止大人小孩再去那栋别墅周围晃悠。然后没过多久，任楚风便搬了进去。”
“任楚风不知道他的别墅闹鬼吗？”凌澜听得入神，不知不觉中已经进入了状态，如果她是当时的居民，一定会去提醒任楚风的。
胡谦点点头，“据我父亲所说，当时县里的人选出了一个代表，去好意提醒任楚风，那个代表就是我的父亲。可是任楚风却是一笑置之，对我父亲是一顿科学教育，言语里的意思是村里人就是不比城里人，还封建迷信得很。哼，可是后来呢，任楚风还不是找来了远近闻名的道士去驱鬼？”
顾涵浩还以为这位任楚风能把他的唯物主义世界观秉持到底呢，没想到也不能免俗，“任楚风是怎么相信别墅里有鬼的呢？他这种人，如果不是眼见为实的话，应该是不会相信的吧？”
“可不是嘛，有一天晚上，附近的人听到那栋别墅里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那声音简直就像是女人发出的一样，可见任楚风被吓成了什么样子！”胡谦咋舌，“当时县里的人都十分讲究互相帮助的，也没计较当初任楚风笑话大家迷信，听到尖叫声后马上就叫来了几个附近住的男人，拿着工具去敲别墅的门，准备跟那个怪物大打一场去救人，结果门一打开就看见任楚风疯一样地冲出来，一边大叫‘快跑’一边往树林里跑。几个男人赶忙跟过去，怕他出危险。后来一问之下才知道，任楚风也见到了那个长着犄角的怪物。而且是在不经意的时候突然跟那个怪物打了个照面。你说说看，这换了谁不被吓得尖叫逃跑啊！当时有两个胆大的男人说要去别墅里捉鬼，却被任楚风给制止了，他说那东西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明天一早他会打电话叫人去找远近闻名的道士去他的别墅，那玩意，只有道士能够对付。”
“结果道士也对那个犄角怪物无能为力是不是？”凌澜想到，既然那个怪物在七年之后还出现在了葛越兴的面前的话，那么当时道士一定是没能把他给收服。
胡谦摇摇头，“虽然说没收服。但是却压制住了它。据说道士作法整整花费了一天的时间，那之后，任楚风还是大胆地住了进去。他说道士给了他一个什么宝贝，只要有那个宝贝在身，妖怪就不敢靠近。道士说那个怪物道行太深，想要把它消灭或者彻底赶走似乎是不可能的，最好的结果就是让它害怕任楚风。不敢靠近。事实上也就真的如此，那以后，凡是任楚风来别墅居住的时候，妖怪就会消失无踪，可是一旦任楚风不在别墅居住的时候，人们也偶尔会看见那妖怪在别墅里出现。但是因为县里面也没有发生什么怪物害人的事。大家也就没想过再找人彻底收了它或者是灭了他，只是放任他的存在，尽量远离那栋别墅。把那里视为禁地。”
凌澜又把自己的思绪从“鬼屋”转换到了“凶宅”，她问胡谦，“胡老师，你刚刚说那栋别墅在周子恒死在那里之前就是一栋凶宅，是有人死在那里了吗？”
胡谦叹了口气。“死在那里的人就是任楚风啊，当时县里的人都议论纷纷。说那怪物的道行一定是在不断增长，渐渐地，那个道士给的宝贝已经震慑不住他了，所以，他害死了任楚风。”
“任楚风是怎么死的？”顾涵浩问道，“我是说，是被吊死，毒死，打死，还是被吓死的？”
胡谦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父亲也没跟我讲过这个细节，不过，倒是有另一个细节十分诡异。”
“什么细节？”顾涵浩和凌澜竟然异口同声。
“在这一点上，任楚风和后来的周子恒有个共同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就是案发的时候，现场都有一个小男孩作为目击者。周子恒死的时候，有越兴作为目击者，而任楚风死的时候，县里面也发现了一个浑身是血，而且被吓傻了的小男孩，后来警方介入，调查之后发现男孩身上的血就是死者任楚风的血，由此推定，案发的时候，那个男孩也在别墅的客厅里，也就是案发现场，他应该是目睹了血案的全过程。可是奇怪的是，凶手并没有对这个小男孩动手。”
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还是说这并不是巧合，而是牵连这两起命案的一个关键线索？顾涵浩情急之下一下子抓住了胡谦的手，发出一连串的问题，“那个小男孩是谁，多大？他现在在哪？后来他对警方说了什么吗？当时有没有犯罪嫌疑人？”
胡谦被顾涵浩问得呆愣了半天，缓过神来才回答，“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听父辈们讲，那孩子当时大概10岁左右吧，不是我们县里的人，大家本以为他是任楚风的儿子呢，可是后来听警方的意思，他不是。那孩子已经被吓傻了，什么也说不出来，听说后来被送到城里的大医院去治疗了。任楚风的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顾涵浩掩饰不住地失望，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当年的侦查技术自然是不如现在的。更多的信息只有向M县的警方去了解了，这个胡谦能够讲出这么一段往事已经是不容易了，就如同一开始胡谦所讲，这些也都是他听来的，是传说还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两说呢。尤其是那个案发时有小男孩目击的细节，也说不定这是父辈人编造出来的，他们创造出一个被吓傻的小孩，以此来警示那些好奇心旺盛的孩子们，要他们不敢靠近那栋既是鬼屋又是凶宅的别墅。
顾涵浩看了看表，距离到M县还有五个多小时，这会已经临近中午，于是顾涵浩提议三个人去餐车吃午餐，由他来请客。胡谦说什么也不同意顾涵浩请客，他说如果顾涵浩坚持请客他就不去了，为了感谢顾涵浩帮他保住了随身的贵重钱财，这顿必须由他买单。拗不过胡谦，顾涵浩只好笑着应承。
火车上的食物仍旧是又贵又难吃，三个人匆匆结束了午餐之后回到包厢，打算继续他们的“故事会”。
根据时间顺序，眼下该讲到23年前的事了，胡谦一边喝水一边搜索大脑中的记忆片段，这部分的事是他亲身经历的，不像之前只是转述父亲讲给他的故事，如果说之前的故事有传说的成分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事应该全部是真实的。
“虽然那个时候我只有9周岁，只是个小学二年级的小学生，但是有关于那栋别墅，那件血案，还有越兴的反常，这些记忆都是十分深刻鲜明的，应该说，我是很努力地想要忘掉那些恐怖的回忆，可是越想忘就越是记得清晰，”胡谦的神色明显和之前讲述任楚风的故事不同，他带着一层浓浓的悲伤色调，语气也变得低沉阴郁，“我记得那个时候刚刚过完六一儿童节没多久，有一天晚上放学，葛越兴很兴奋地邀请我跟他一起去那栋别墅附近去玩，当时我劝过他，跟他说那里不能去，可是他却是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还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玩具，是一辆特别漂亮的汽车模型，他说别墅里有更多更好的玩具，叫我跟他一起去玩。我当时还小，没有意识到那玩具很可能是越兴从别墅里偷出来的，一看那玩具也就动了心，就在我想要跟越兴一起去的时候，我们的班主任老师孙老师叫住了我，因为我之前的测验不及格，她要我去办公室，给我单独指导，也就是因为这样，我错过了那趟别墅之旅，也躲过了一劫。”
凌澜深深吐出了一口气，为眼前的胡谦感到庆幸，如果当时他也跟了去的话，是不是今天也就不可能活生生地和他们俩一起在火车包厢里讲故事了呢？
胡谦摘下眼镜擦了擦，顺便抹了一把眼睛，又把眼镜重新戴上，哀伤地继续，“我不知道别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说越兴成了目击证人。越兴在家休息了一周的时间才回到学校，听说本来越兴的父亲是想让他休学的，后来孙老师去他家家访，跟越兴的父亲谈过，他父亲才放弃了休学的念头让越兴回到学校的。可是再次回到学校的越兴已经不是从前的越兴了，他整个人都变了，不和同学交谈，蔑视老师，和别班那个一直欺负他的男生打架，这些都不算什么，更加可怕的是，他变得嗜血，咬破自己的手指吸吮自己的血，而且一边吸舔还一边诡异地笑，会在课间的时候拿出生肉当着大家的面吃得津津有味，会把死老鼠放在课桌上解剖……”
胡谦实在是说不下去了，他痛苦地再次摘下眼镜，用双手捂住眼睛，还不住地摇头，“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越兴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模样，要说什么鬼上身，我是绝对不信的，可是如果不是那样，为什么他会变成那样？真的是太可怕了，虽然我是越兴的好朋友，那个时候我也不得不跟越兴划清界限，除了班长季佳欣和孙老师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在排斥和惧怕越兴。一直到越兴的父亲带着他离开M县，那之前，上学面对越兴，对我们全班甚至全校来说都是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