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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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副科长也没想到自己的突然出现，会引来得保卫干事们如此积极的工作。
不过他清楚一定不能让保卫干事们撬开箱子。
胡副科长轻咳一声，冲小刘摆了摆手：“刘干事，拆箱子太过麻烦了，刚才我已经核对了，卡车上的货物没有问题。”
说着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催促道：“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现在快过春节了，大街上的人很多，想这种重载卡车速度跑不起来，还是让司机同志尽早出发吧。”
小刘本来也就是做做样子，听到胡副科长的话，缓缓直起身，笑着说道：“既然科长已经检查过了，我们就不用再检查了。”
说着，他扶住车帮，便要跳下卡车。
却被一道声音喊住。
“等等，既然已经登上了卡车，为什么打开箱子呢！
随便挑几个箱子，检查一遍，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小刘诧异的抬起头，看到李卫东缓步走过来。
他的语气虽然平澹，脸上却挂着不容置疑的表情。
李卫东虽不是保卫科的领导，却是扶贫车间的主任。
还是张爱国科长的铁哥们，小刘稍稍怔了一下，下意识的去拿刚才丢在脚边的撬棍。
胡副科长见李卫东突然出面，心中的那点不对劲终于得到了证实，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下来。
刚才他看到李卫东待在门房内，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李卫东现在是扶贫车间的主任，还负责一个小型工作室，每天肯定忙得四脚朝天，怎么会有空到门房跟保卫干事们闲聊呢！
看来，他一直在等着卡车的到来。
虽然不清楚李卫东如何得知卡车上的货物有猫腻，但胡副科长清楚不能让李卫东调查卡车。
他板起脸看向李卫东，冷哼道：“李主任，检查卡车是我们保卫科的事情，你一个外人，好像管不着吧？“
李卫东笑道：“胡科长，请您注意措辞。
检查货物确实是保卫科的职责，但我也是轧钢厂的一份子，有阻止蓄意偷盗工厂财产的义务和权力。”
胡副科长眼睛眯起，冷笑道：“那你是想阻止我们吗？“
李卫东笑了笑，“没错，如果这些东西都被偷走了，保安部的责任谁担？“
胡副科长心里一惊，果然，这小子早就得知了这批货物有问题。
不过他毕竟当过保安科长，见过不少世面，很快镇定下来。
他盯着李卫东的双眼，沉吟片刻，冷笑道：“李主任，我已经检查过了，卡车上的货物没有问题，你还如此纠缠，有没有意思！“
说完，他没有再理会李卫东，直接冲小刘挥手：“小刘，你们都下来，让卡车离开！”
不管李卫东掌握了什么情况，他才是保卫科的副科长，是现在的最高领导。
只要卡车离开轧钢厂，李卫东就算再想找到证据，那就比登天还难了。
小刘心中一紧，他虽然很想继续检查下去，但胡副科长毕竟是保卫科的领导，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卡车，朝胡副科长行了个礼，又转头向李卫东歉意的说道：“李主任，对不起。“
李卫东微笑着摇头，道：“没关系，我理解。“
胡副科长得意的翘起嘴角，哼，想跟我斗，还太嫩了一点。
他冲单小林挥了挥手：“司机同志，你们可以离开了，祝你们一路顺风。”
出乎他预料的是，单小林蹲在那里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烟，连头都没有抬。
不但是单小林，后面那十几辆卡车的司机也都熄了火，拉开车门跳了下来，蹲在路边闲聊起来。
他们就像忘记了今天的任务似的。
胡副科长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
连忙跑到单小林跟前，催促道：“司机同志，卡车已经检查过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单小林深深吸一口烟，冲着他吐了一串白雾，慢条斯理地道：“车坏了。“
说着，他将烟蒂扔在地上，踩灭。
车坏了？
开什么玩笑，刚才卡车的发动机还轰轰作响，怎么一眨眼就坏了？
再说了，这十几辆卡车都在同一时间坏了？
胡副科长强忍住愤怒，挤出一丝笑容：“司机同志，你别开玩笑了，你这是新卡车，刚才还轰轰作响，怎么会坏呢？”
“我是司机还是你是司机？”单小林双手抱怀，摆出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
他虽然不清楚李卫东为何一定要检查卡车，但他了解李卫东这个人，这小子做事一向靠谱，不会无缘无故的跟一个副科长对着干。
你胡副科长能命令得了那些保卫干事，却管不了我们这些卡车司机。
旁边蹲着聊天的卡车司机也都看不惯胡副科长在李卫东面前颐气指使的样子。
李卫东虽离开了卡车队，但是一日卡车司机，终身卡车司机。
他们自然要替李卫东出气。
局面一时间竟然陷入了僵持中。
一面是保卫干事们敞开大门，请卡车离开。
一面是司机们蹲在路边聊天，不愿意开车离开。
这种轧钢厂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引起了不少过路工人的注意。
有几位正准备上茅房的，此时也夹着屁股从过来看热闹了。
“诶诶，出什么事儿了，卡车开大会？”
“啥卡车开大会啊，明显是卡车队跟保卫科干起来了。”
“不应该啊，大门明显敞着开。”
“谁知道呢，一个副科长，一个车间主任，今天这事儿闹大了。”
....
眼见人越围越多，胡副科长脸上露出焦急之色。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失策了，忘记了李卫东以前是卡车司机。
但事已至此，他已经骑虎难下，要是真的查验卡车上的货物，他就死定了。
这次运的货物价值不菲，马三肯定不会轻饶了他。
这样想着，胡副科长咬咬牙，突然从腰间抽出手枪，顶在了李卫东的脑袋上，厉声喝道：“李卫东，识相的话就给我乖乖滚蛋，否则老子就一枪崩了你！“
说着，他将枪口向下压了压，威胁道。
他已经想明白了，今天就算干掉李卫东，也要把让卡车离开。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保卫科的副科长，实在执行公务。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这位胡副科长也真够狠毒的，居然敢用枪逼迫卡车司机离开轧钢厂。
这下麻烦大了！
保卫干事们也没想到胡副科长会掏出手枪，吓得一个个全傻眼了。
小刘举着手颤声喊道：“胡科长，你别激动，卫东是车间主任，是自己同志！”
胡副科长冷哼一声，手指头轻轻的搭在扳机上：“自己同志？他阻拦卡车运输货物，就是破坏轧钢厂的正常生产秩序，就是坏分子！”
高明！在干坏事前，先给自个叠甲，这胡副科长深得后世拳师的真传啊。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只见李卫东趁着胡副科长说话的空挡，勐的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甩飞出去。
彭！
胡副科长摔落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他伸手想去抓掉落在旁边的手枪，手掌却被一只皮鞋踩住了，那皮鞋狠狠的在他的手掌上拧了两下，疼得他呲牙咧嘴，嗷嗷直叫。
李卫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声说道：“不好意思，没看到你的手。“
说完，他一脚踹出，正踢在胡副科长的裤裆上，胡副科长惨叫一声，捂住裤裆在地上打起滚来。
围观的工人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那几位准备上茅房的工人差点侧漏。
这个时候，得到消息的张爱国赶了过来，他看看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胡副科长，再看看地上的手枪，脸色顿时铁青起来。
他走到李卫东跟前，问道：“卫东同志，出什么事情了？”
“我怀疑卡车里夹带了货物，想请小刘他们认真检查一遍，可是胡副科长好像在故意放水....”李卫东见张爱国来到，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他虽然制服了胡副科长，毕竟不是保卫科的领导，有些事情做起来，名不正言不顺。
张爱国听到李卫东的话，神情顿时严肃起来。
胡副科长常年请病假，遇到事情总是躲在后面，今天为了放卡车出厂，竟然主动跟一个车间主任作对，还动了手枪。
其中要说没有猫腻，谁也不相信。
他随手捡起地上的手枪，冲旁边的保卫干事招了招手。
“小刘，你把老胡看押起来，大牛，顺子，你们上车，把所有的箱子都检查一遍。”
“是！”
科长来了，保安们的胆子也壮了，一个个撸袖子，大摇大摆的上了卡车。
一直躲在旁边的韩老六见事情不妙，拔腿就想跑，被一个保卫干事撂倒了地上。
“放开我，我就是一个副主任，我什么都不知道。”
“抓走！”
韩老六的表现，更加证实了张爱国心中的猜测，他跳上卡车，亲自检查了起来。
保卫干事们按照出货单，一箱一箱的检查，很快便发现了藏在箱子里的工件。
“科长，这口箱子里，多了十根曲轴。”
“科长，这里多了五根。”
....
很快，地上堆放了一大批曲轴。
看着那些在阳光的映射下，散发出冰冷金属光泽的零部件，张爱国感觉到有点后怕。
今天如果不是李卫东拼了命的拦着卡车，这些货物肯定已经被夹带出轧钢厂了。
“卫东同志，这次谢谢你了。”张爱国走到李卫东跟前，由衷的说道。
李卫东摆摆手：“这也是适逢其会罢了，现在有两个问题继续解决，第一是尽快把货物送到火车站，第二是查清楚真正的元凶，能指示胡副科长和韩副主任，此人的能量不小。”
“不管是谁，我一定会追查到底，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偷东西，我岂能饶了他。”张爱国重重点头。
对于追查元凶，他很有信心，这是他的老本行了。
可是送货就有点小问题了。
卡车上的箱子里都发现了夹带的货物，必须一箱一箱的检查，如此一来，难免耽误大量的时间。
就在张爱国感到为难的时候，李卫东突然冲着单小林喊道：“小林，你让后面的卡车开上来，卡车并排靠在一块，让保卫干事把检查完的箱子，装在另外一辆卡车上。”
单小林也正为无法及时赶到火车站而懊恼，听到这个主意，勐地一拍脑袋：“对啊，这样一来，就不用再装车了，能够节省大量的时间....”
说着，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狐疑地看向李卫东：“卫东哥，队长今天特意多派了几辆车，不会是早就预料到了今天这事儿吧？”
说完，他自己反倒笑了，摇摇头：“不可能，要不是你正好在这里，我们肯定没办法发现夹带的货物，这会已经出了轧钢厂。”
听到单小林的话，张爱国若有所思的看了李卫东一眼，不过并没有追问。
有了李卫东的办法，卡车上的货物很快便检查了一遍，二十辆卡车的货物经过一番倒腾，装在了十五辆卡车上。
早就等在旁边的司机们纷纷登上卡车，单小林按了两下喇叭，卡车发出震耳的喇叭声。
行驶到李卫东身旁的时候，他摇下车窗，冲着李卫东大声喊道：“卫东兄弟，你放心，我们肯定能顺利完成任务。”
“一路顺风！”李卫东重重的点头。
今天如果没有这帮老兄弟的配合，他也没办法那么容易拦下这批货物。
卡车缓缓驶离轧钢厂，威武雄壮的车队，就像是一条奔腾的长龙，向着京城火车站奔驰而去。
李卫东目送车队消失在道路尽头，转身来到了保卫科。
此时，胡副科长跟韩老六已经被分别关押在了羁押室里。
张爱国正在打电话。
“厂长，已经确定了，总共是一千二百根曲轴，三百套轴承，四百套垫圈，还有六百多套滑轮、轮轴、齿轮。”
他看到李卫东进来，捂着话筒冲李卫东点点头，示意他先稍等一会。
然后对着话筒继续说道：“目前已经可以确定，这是一起特大盗窃桉。
有人利用保卫科胡副科长和三车间韩副主任，把存放在三车间的这批货物，通过卡车队运货的机会，准备夹带出厂。
幸亏扶贫车间的李卫东主任路过大门岗，及时识破了他们的阴谋。
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胡副科长也没想到自己的突然出现，会引来得保卫干事们如此积极的工作。
不过他清楚一定不能让保卫干事们撬开箱子。
胡副科长轻咳一声，冲小刘摆了摆手：“刘干事，拆箱子太过麻烦了，刚才我已经核对了，卡车上的货物没有问题。”
说着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催促道：“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现在快过春节了，大街上的人很多，想这种重载卡车速度跑不起来，还是让司机同志尽早出发吧。”
小刘本来也就是做做样子，听到胡副科长的话，缓缓直起身，笑着说道：“既然科长已经检查过了，我们就不用再检查了。”
说着，他扶住车帮，便要跳下卡车。
却被一道声音喊住。
“等等，既然已经登上了卡车，为什么打开箱子呢！
随便挑几个箱子，检查一遍，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小刘诧异的抬起头，看到李卫东缓步走过来。
他的语气虽然平澹，脸上却挂着不容置疑的表情。
李卫东虽不是保卫科的领导，却是扶贫车间的主任。
还是张爱国科长的铁哥们，小刘稍稍怔了一下，下意识的去拿刚才丢在脚边的撬棍。
胡副科长见李卫东突然出面，心中的那点不对劲终于得到了证实，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下来。
刚才他看到李卫东待在门房内，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李卫东现在是扶贫车间的主任，还负责一个小型工作室，每天肯定忙得四脚朝天，怎么会有空到门房跟保卫干事们闲聊呢！
看来，他一直在等着卡车的到来。
虽然不清楚李卫东如何得知卡车上的货物有猫腻，但胡副科长清楚不能让李卫东调查卡车。
他板起脸看向李卫东，冷哼道：“李主任，检查卡车是我们保卫科的事情，你一个外人，好像管不着吧？“
李卫东笑道：“胡科长，请您注意措辞。
检查货物确实是保卫科的职责，但我也是轧钢厂的一份子，有阻止蓄意偷盗工厂财产的义务和权力。”
胡副科长眼睛眯起，冷笑道：“那你是想阻止我们吗？“
李卫东笑了笑，“没错，如果这些东西都被偷走了，保安部的责任谁担？“
胡副科长心里一惊，果然，这小子早就得知了这批货物有问题。
不过他毕竟当过保安科长，见过不少世面，很快镇定下来。
他盯着李卫东的双眼，沉吟片刻，冷笑道：“李主任，我已经检查过了，卡车上的货物没有问题，你还如此纠缠，有没有意思！“
说完，他没有再理会李卫东，直接冲小刘挥手：“小刘，你们都下来，让卡车离开！”
不管李卫东掌握了什么情况，他才是保卫科的副科长，是现在的最高领导。
只要卡车离开轧钢厂，李卫东就算再想找到证据，那就比登天还难了。
小刘心中一紧，他虽然很想继续检查下去，但胡副科长毕竟是保卫科的领导，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卡车，朝胡副科长行了个礼，又转头向李卫东歉意的说道：“李主任，对不起。“
李卫东微笑着摇头，道：“没关系，我理解。“
胡副科长得意的翘起嘴角，哼，想跟我斗，还太嫩了一点。
他冲单小林挥了挥手：“司机同志，你们可以离开了，祝你们一路顺风。”
出乎他预料的是，单小林蹲在那里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烟，连头都没有抬。
不但是单小林，后面那十几辆卡车的司机也都熄了火，拉开车门跳了下来，蹲在路边闲聊起来。
他们就像忘记了今天的任务似的。
胡副科长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
连忙跑到单小林跟前，催促道：“司机同志，卡车已经检查过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单小林深深吸一口烟，冲着他吐了一串白雾，慢条斯理地道：“车坏了。“
说着，他将烟蒂扔在地上，踩灭。
车坏了？
开什么玩笑，刚才卡车的发动机还轰轰作响，怎么一眨眼就坏了？
再说了，这十几辆卡车都在同一时间坏了？
胡副科长强忍住愤怒，挤出一丝笑容：“司机同志，你别开玩笑了，你这是新卡车，刚才还轰轰作响，怎么会坏呢？”
“我是司机还是你是司机？”单小林双手抱怀，摆出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
他虽然不清楚李卫东为何一定要检查卡车，但他了解李卫东这个人，这小子做事一向靠谱，不会无缘无故的跟一个副科长对着干。
你胡副科长能命令得了那些保卫干事，却管不了我们这些卡车司机。
旁边蹲着聊天的卡车司机也都看不惯胡副科长在李卫东面前颐气指使的样子。
李卫东虽离开了卡车队，但是一日卡车司机，终身卡车司机。
他们自然要替李卫东出气。
局面一时间竟然陷入了僵持中。
一面是保卫干事们敞开大门，请卡车离开。
一面是司机们蹲在路边聊天，不愿意开车离开。
这种轧钢厂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引起了不少过路工人的注意。
有几位正准备上茅房的，此时也夹着屁股从过来看热闹了。
“诶诶，出什么事儿了，卡车开大会？”
“啥卡车开大会啊，明显是卡车队跟保卫科干起来了。”
“不应该啊，大门明显敞着开。”
“谁知道呢，一个副科长，一个车间主任，今天这事儿闹大了。”
....
眼见人越围越多，胡副科长脸上露出焦急之色。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失策了，忘记了李卫东以前是卡车司机。
但事已至此，他已经骑虎难下，要是真的查验卡车上的货物，他就死定了。
这次运的货物价值不菲，马三肯定不会轻饶了他。
这样想着，胡副科长咬咬牙，突然从腰间抽出手枪，顶在了李卫东的脑袋上，厉声喝道：“李卫东，识相的话就给我乖乖滚蛋，否则老子就一枪崩了你！“
说着，他将枪口向下压了压，威胁道。
他已经想明白了，今天就算干掉李卫东，也要把让卡车离开。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保卫科的副科长，实在执行公务。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这位胡副科长也真够狠毒的，居然敢用枪逼迫卡车司机离开轧钢厂。
这下麻烦大了！
保卫干事们也没想到胡副科长会掏出手枪，吓得一个个全傻眼了。
小刘举着手颤声喊道：“胡科长，你别激动，卫东是车间主任，是自己同志！”
胡副科长冷哼一声，手指头轻轻的搭在扳机上：“自己同志？他阻拦卡车运输货物，就是破坏轧钢厂的正常生产秩序，就是坏分子！”
高明！在干坏事前，先给自个叠甲，这胡副科长深得后世拳师的真传啊。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只见李卫东趁着胡副科长说话的空挡，勐的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甩飞出去。
彭！
胡副科长摔落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他伸手想去抓掉落在旁边的手枪，手掌却被一只皮鞋踩住了，那皮鞋狠狠的在他的手掌上拧了两下，疼得他呲牙咧嘴，嗷嗷直叫。
李卫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声说道：“不好意思，没看到你的手。“
说完，他一脚踹出，正踢在胡副科长的裤裆上，胡副科长惨叫一声，捂住裤裆在地上打起滚来。
围观的工人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那几位准备上茅房的工人差点侧漏。
这个时候，得到消息的张爱国赶了过来，他看看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胡副科长，再看看地上的手枪，脸色顿时铁青起来。
他走到李卫东跟前，问道：“卫东同志，出什么事情了？”
“我怀疑卡车里夹带了货物，想请小刘他们认真检查一遍，可是胡副科长好像在故意放水....”李卫东见张爱国来到，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他虽然制服了胡副科长，毕竟不是保卫科的领导，有些事情做起来，名不正言不顺。
张爱国听到李卫东的话，神情顿时严肃起来。
胡副科长常年请病假，遇到事情总是躲在后面，今天为了放卡车出厂，竟然主动跟一个车间主任作对，还动了手枪。
其中要说没有猫腻，谁也不相信。
他随手捡起地上的手枪，冲旁边的保卫干事招了招手。
“小刘，你把老胡看押起来，大牛，顺子，你们上车，把所有的箱子都检查一遍。”
“是！”
科长来了，保安们的胆子也壮了，一个个撸袖子，大摇大摆的上了卡车。
一直躲在旁边的韩老六见事情不妙，拔腿就想跑，被一个保卫干事撂倒了地上。
“放开我，我就是一个副主任，我什么都不知道。”
“抓走！”
韩老六的表现，更加证实了张爱国心中的猜测，他跳上卡车，亲自检查了起来。
保卫干事们按照出货单，一箱一箱的检查，很快便发现了藏在箱子里的工件。
“科长，这口箱子里，多了十根曲轴。”
“科长，这里多了五根。”
....
很快，地上堆放了一大批曲轴。
看着那些在阳光的映射下，散发出冰冷金属光泽的零部件，张爱国感觉到有点后怕。
今天如果不是李卫东拼了命的拦着卡车，这些货物肯定已经被夹带出轧钢厂了。
“卫东同志，这次谢谢你了。”张爱国走到李卫东跟前，由衷的说道。
李卫东摆摆手：“这也是适逢其会罢了，现在有两个问题继续解决，第一是尽快把货物送到火车站，第二是查清楚真正的元凶，能指示胡副科长和韩副主任，此人的能量不小。”
“不管是谁，我一定会追查到底，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偷东西，我岂能饶了他。”张爱国重重点头。
对于追查元凶，他很有信心，这是他的老本行了。
可是送货就有点小问题了。
卡车上的箱子里都发现了夹带的货物，必须一箱一箱的检查，如此一来，难免耽误大量的时间。
就在张爱国感到为难的时候，李卫东突然冲着单小林喊道：“小林，你让后面的卡车开上来，卡车并排靠在一块，让保卫干事把检查完的箱子，装在另外一辆卡车上。”
单小林也正为无法及时赶到火车站而懊恼，听到这个主意，勐地一拍脑袋：“对啊，这样一来，就不用再装车了，能够节省大量的时间....”
说着，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狐疑地看向李卫东：“卫东哥，队长今天特意多派了几辆车，不会是早就预料到了今天这事儿吧？”
说完，他自己反倒笑了，摇摇头：“不可能，要不是你正好在这里，我们肯定没办法发现夹带的货物，这会已经出了轧钢厂。”
听到单小林的话，张爱国若有所思的看了李卫东一眼，不过并没有追问。
有了李卫东的办法，卡车上的货物很快便检查了一遍，二十辆卡车的货物经过一番倒腾，装在了十五辆卡车上。
早就等在旁边的司机们纷纷登上卡车，单小林按了两下喇叭，卡车发出震耳的喇叭声。
行驶到李卫东身旁的时候，他摇下车窗，冲着李卫东大声喊道：“卫东兄弟，你放心，我们肯定能顺利完成任务。”
“一路顺风！”李卫东重重的点头。
今天如果没有这帮老兄弟的配合，他也没办法那么容易拦下这批货物。
卡车缓缓驶离轧钢厂，威武雄壮的车队，就像是一条奔腾的长龙，向着京城火车站奔驰而去。
李卫东目送车队消失在道路尽头，转身来到了保卫科。
此时，胡副科长跟韩老六已经被分别关押在了羁押室里。
张爱国正在打电话。
“厂长，已经确定了，总共是一千二百根曲轴，三百套轴承，四百套垫圈，还有六百多套滑轮、轮轴、齿轮。”
他看到李卫东进来，捂着话筒冲李卫东点点头，示意他先稍等一会。
然后对着话筒继续说道：“目前已经可以确定，这是一起特大盗窃桉。
有人利用保卫科胡副科长和三车间韩副主任，把存放在三车间的这批货物，通过卡车队运货的机会，准备夹带出厂。
幸亏扶贫车间的李卫东主任路过大门岗，及时识破了他们的阴谋。
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