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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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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着,老看你小好像不大情愿老回来?”薛向问题方出口,薛安远便梗了脖。

    薛向嘿嘿几声,笑道:“您看您都说哪儿去了,我怎么会不欢迎呢,就算我不欢迎你,小晚他们也是欢迎的呀,尤其是小适,老早就说大伯要是回来,要揪他几个胡呢,我看您老这胡拉碴,赶紧还是赶紧刮刮吧。”

    一提到小,薛安远的老脸立时绷不住了,浮出温暖来,“行了,不跟你兜圈了,我这次回京是述职,中央军委已经下令我接任岭南军区司令员。”说到最后,薛安远声音拔高,透出满腔的豪气,显然此次升任,让这员沙场老将也有几分情难自已。

    薛安远说完,薛向一张俊脸却是未现出惊容,显然是早有思想准备。

    却说薛向还真不怎么惊喜,反而有几分失落。其实,薛安远此时归家,他之前有过猜疑,但进门就见薛安远安逸的躺在摇椅上,心中便有了答案——回京述职来了。既然是述职,无非是两种可能,一是汇报、总结征南战役,二是汇报、总结征南战役,外加安排新的职务。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安排新的职务,那这个职务就值得期待了。毕竟此次薛安远功勋卓著,且是被撤换下来,给别人腾出了位,高层自然少不得要给补偿,升迁几乎是必定的,只不过往何处调任,就值得考量了。

    薛向之所以失落,还是因为薛安远的新职务不符合他心中的期待值。他原以为薛安远凭此次征南第一功,能直升军委四大部主官,再过两年,说不得就能挂上j委委员的牌。哪知道竟是只跨了半格。

    “怎么,你小还不满意?”薛向一直没说话,薛安远大略知道他心中所想。便问出声来。

    薛向不答反问:“谁接的您的副指挥?”

    薛安远摆摆手:“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了,行了。没什么好可惜的,啥好事儿还能一人占尽?我这辈算是知足了,老了老了,还打了一场国战,指挥十数万人,和那些僵卧家中的老家伙们相比,该偷念阿弥陀佛了。”

    薛安远一番话罢,薛向立时就释怀了。想想,自个儿却是有些小家气了,一步登天未必是好事儿,要建凌霄之楼,夯实基础才是顶顶重要。

    一老一少、伯侄二人久未见面,更兼军旅话题,本就是二人的喜好,一聊起来,便刹不住车,直到夕阳西下。暮霭渐沉,薛向才觉出时间晚了,该是准备晚饭的时间了。今天。薛安远初到家,薛向自然要卖弄精神,整治席面。好在一家饕餮之徒,各色食材倒是齐备,时不过六点,最后一盘红烧排骨便新鲜出锅了。

    一方不大的空心圆木桌,空心处架着口铁锅,锅下支着煤炉,火势正旺。炖得锅中的小野鸡炖口蘑嘟嘟作响,铁锅四周摆了六菜一汤。荤素搭配,色泽鲜亮。显然一顿丰盛的晚餐业已齐备。

    因着新家离小所在的校着实不近,即使乘车,也要近四十分钟,是以这会儿,虽过了放时间半小时有余,小还未到家。小未归,一餐晚饭自然就得延后。

    薛向抬手看看时间,估摸着小还要一段时间才得归家,再看锅中已然炖得香气扑鼻,便弯腰将风门捂上,哪知道刚把风门罩上,厨外便传来熟悉的欢呼声,透窗望去,但见小家伙飞也似地朝薛安远扑去,薛安远也急步朝小家伙迎去,而一道白色的影,也迅疾朝小家伙追去,未几,道影便撞在了一起。

    结果便是,小家伙上了薛安远的肩头,小白虎被小家伙收进了怀抱!

    一家人在厨房坐定,薛向又取出白酒、饮料,给满桌的酒杯一一兑上。小见薛向面色郑重,就连最闹腾的小家伙也规规矩矩坐着,似在等薛安远讲话,熟料,薛安远挨个儿给小碗里夹满了菜,招呼小快吃,却是一点久别归家的家长形象也无。

    这边一家人正吃得热闹,堂屋的电话响了,薛向起身,转回堂来,一接,竟是关春雷的炮仗声音,还未寒暄两句,关大炮便点明了主题,说是让薛安远去梅园,末了,还加一句,说梅园的麦快黄了,让薛向别误了农时,记得自备镰刀,唬得薛向招呼也不打一声,直接撂了电话。

    老长见召,一餐团圆饭自然吃不成了。薛安远去后,小吃了几筷,便丢了碗,出厨去也。小晚回房温习功课,小意在院里练习足球盘带,小家伙抱了小白虎去堂屋看电视。

    薛向独自在炉边一阵胡吃海塞,奈何准备的菜肴实在多,他独自一人无论如何也难以尽数消灭,便把剩菜一起兑进锅里,做一锅大乱炖,明天买回馒头,正是好搭配。

    收拾好厨间卫生,倒好两瓶开水,又给煤炉换上新煤,便折回堂去。在堂间,陪小家伙看了会儿电视,看看手表已近九点,便取来水盆,倒了开水,招呼小洗涮。

    待小洗罢回房后,薛向倒了废水,独自在院内抽烟,一支烟未抽尽,门处有了响动,抬眼一看,正是伯父,且身后多了两个不认识警卫战士,和那个上次在岭南帮自己兑换港币的中山装。

    庭院广大,是以白炽灯瓦数大,很是光明,彤彤灯火下,薛安远面色潮红,脚步虚浮,显是喝多了的缘故。而薛向却是记得薛安远在家压根儿就没抿几口酒,料来是在梅园又赶了趟。

    一念至此,薛向紧走几步,上前扶助薛安远:“大伯,您这是喝了多少啊,我可记得你也是小一斤的量,该不是老长和您拼酒吧?”

    “你小,就知道胡咧咧,老长都多大年纪了,还能跟我拼酒?去去去,弄些茶汤来,灌几杯就好。”薛安远声音洪亮,吐字清晰,显是头脑清醒,并未沉醉。

    薛向急步回堂,未几,便端出一个长嘴紫砂壶来,递给薛安远,壶内冲泡的普洱茶正是圣。薛安远对着茶壶灌了几口,又抽了支烟,精神恢复不少,伸手拍开扶在两边的两个战士,对中山装道:“如生,你带小王和小马去休息吧,可别在像下午那样,跟老打游击。”

    原来,下午薛安远到家后,就安排这位随行警卫加机要员进招待所休息,熟料这人竟是未去,而隐在房屋四周,这薛安远出门去了梅园,人也开了车远远缀上,直到薛安远从梅园出来,人见长似乎喝多了,便现身迎上。是以,薛安远才有打游击一说。

    中山装道:“长,我留下吧,您身边缺不得人,让小王和小马去休息。”

    中山装话音方落,两名战士不干了,死活要留下,说不用长操心住宿,树上房上都能睡,顺便还能保护长。薛安远的卫士都是顾长刀精挑细选,乃是特战大队精锐中的精锐,休息这等毫末小事儿,自然不在他们眼里。

    哪知道人的拒绝,惹翻了薛安远,“去去去,都他娘的胆儿生毛了?执行命令!”

    啪!

    人齐齐一个立正,出门去也,至于是回招待所睡觉,还是继续隐在周边,却是无从得知。

    薛安远训斥人时,薛向在一边也没插话,倒不是他不愿人留下,实乃是家中确实没有房间了。要说这间大宅好是好,大也大,独独对房间的设置为小气,就正堂屋里间辟了四间房。当然,这种布局,对薛向这种重亲情和家庭温馨的人,是再合适不过,但在有客远来的时候,便显得局促了。

    中山装人去后,伯侄二人又在庭院散起步来。

    是日恰逢月半,是时,天上一轮明月如轮,盈盈无缺,清辉万里,薛向紧走几步,来到一处暗墙,随手关了中庭的灯。霎时,月华取代了灯光,清辉冷艳,泻满了庭院,幽幽月华下,白日里满园灿烂炽烈的繁花芳草,霎时间,敛艳束媚,清冷婉约起来。

    月悄悄,夜悄悄。

    薛安远在前,薛向随后,一步步地在院内晃着,不知过了多久,薛安远方才出声打破了沉默:“老,你说谁会上去?”

    薛安远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薛向确是知道他所指何方。其实,薛安远酒醉归家不进堂屋,而是在院内漫步,薛向便知道是在梅园遇了事儿,是以,他跟随薛安远脚步之时,也在不断思忖,想出了许多可能。

    这会儿薛安远的问题,倒是没逃出他思忖的范围,是以,立时便接上了:“谁上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国家稳定了,战争胜利了,发展方向确定了,当然,最重要的是老长依旧身体康健。”

    “嘿嘿,你小呀,还真是长了颗七巧心,不过,这句话说得是真好,稳定好呀,只要稳定了,就凭咱们这些勤劳、朴实的老姓,共和国的发展岂会输给别人?”

    见薛安远少见的发乎感慨,忽地,薛向没头没脑来了句:“是在饭桌上遇到振华长了吧?”

    募地,薛安远止住微笑,铛的一声,重重赏了薛向个大板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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