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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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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晴空万里,浓密的枝叶由深转浅,秦筠拿一把折扇,跟鸟儿们一起在树下遮凉,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王爷,快到去王家的时辰了。”

    秦筠睁了睁眼,上方的日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投下一块光斑,正好照在她眼皮上,这一睁她就猛地又闭上了眼,手背遮着,声音透着一股慵懒:“我哪儿都不想去。”

    她性子一向懒散,以前在山上的时候,逛园子都算是她两天一次的运动活动,现在到了京城,每天往禁卫所和皇宫赶,虽然有马车代步,但她也觉得累的够呛。

    难得有一天禁卫所告假,又不用去皇宫,她只想懒洋洋的躺着什么都不去想不去干。

    雪松知道主子这是懒病又犯了,不由道:“要是让陛下知道王爷告了假,是为了在府中休息,那……”

    雪松没说完,秦筠便猛地站起。

    “走走走,咱们换衣裳去。”

    这行动力比发现树上掉了虫在身上还迅速,秦筠挥着扇子走在前面,雪松无奈跟上:“今个王爷还是让谢沣跟着吗?”

    “就让他跟着,”秦筠顿了顿,“给他准备件像样的衣裳,我就不相信他家人都是凭空蹦出来的,个个都像是大家小姐养在深闺不出门交际,没一个觉得他眼熟。”

    谢沣如沐春风的笑容有几分无奈:“王爷若是想知道属下家世,为何不直接问我。”

    秦筠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回廊的谢沣,一点都没有背后讲人闲话的不安,不急不缓道:“连名字都没告诉我对的,本王为何要信你说的话。”

    再者她想知道他们是谁是想有个防备,而谢沣要是主动说了,这意义就不同了。

    “王爷难不成觉得是你自个知道的,就可以下船了。”谢沣一眼便看透了她的心思。

    自从那天晚上矩越后,谢沣说话也越来越不加顾忌,秦筠睨了他一眼:“我从未上那条船,又谈何下船。”

    说完,雪松上前一步护着了秦筠,本以为谢沣要发火,却见他轻轻笑了笑,清秀的眉目生动亲切:“王爷说笑了。”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雪松又紧张的看向自个的主子,却见秦筠不笑也不怒,径自走了。

    雪松匆忙跟上,顺道瞪了谢沣一眼:“谢侍卫那么爱在内院闲逛是不是想当内侍了?”

    谢沣拱了拱手:“在下这就去换了好看的衣裳,请王爷与雪松姐姐稍等。”

    “谁是你姐姐!”

    谢沣天生一张笑脸,说话温文儒雅,随便一句话就像是他们有多亲近似的。

    到了屋里,雪松忍不住朝自家主子告状:“谢沣这人十足的讨厌,跟个笑面虎似的,看他笑就觉得慎得慌,府里的那些丫头却都像是傻了一样往他跟前凑。”

    “府里丫头喜欢他?”

    雪松知道主子在想什么,可惜道:“这伪君子装模作样并未见他跟哪个丫头亲近,喜儿也碰了壁。”

    闻言,秦筠也有些可惜。

    “下次选丫头的时候,多选几个漂亮回来。”

    “是。”

    王家办得算是家宴,秦筠穿的也不繁复,换了一身暗紫纹云纹团花纻丝袍子,拿了把临江仙洒金折扇,便算是打整好了。

    一路到了王家,大门口已经停了不少的马车。

    说是家宴但看这架势,人只会多不会少。

    秦筠的马车停下便招惹了不少人的目光,王爷的马车规制与别家的不同,四匹并行的高头大马,车沿悬挂的紫金色流苏,怎么能让人不看。

    四匹马并行不好直接架进府中,王家管事急急忙忙请秦筠换乘轿子。

    这轿子都是给夫人小姐准备的,秦筠倒是不介意,但想到外面眼睛一片,便掀帘子下了车。

    “不必,本王步行进府,也好看看外祖家中景致。”

    秦筠下来便是声声见礼,秦筠见几个小姐拿着帕子遮着脸看她,想到她跟常德开的玩笑,冲她们笑了笑。

    一时间见几个姑娘娇娇怯怯的想躲又压抑心慌的模样,秦筠倒是觉得有几分好玩。

    要不是她这身体不方便,娶一个娇娇嫩嫩的夫人,没事逗一逗,把她觉得好看的衣裳首饰都给她穿戴应该会很有意思。

    因为禁卫所的事,文官觉得秦筠捧武轻文,而又因为秦筠在禁卫所放的话,威胁的太过直白,武官隐隐觉得自己被看不起了。

    所以秦筠这一路倒没什么人跟她搭话,到了府中给王老夫人送了礼,都是女眷王老夫人也不好留她,她又到了王家那几个老爷的那去。

    几个年纪能当他爹的官老爷侃侃而谈,秦筠找了个借口便避到了别的地方。

    秦筠本想跟同龄的公子说说话,但因为王青的事,如今这城里的公子哥们都怵她怵的紧,见到她就一窝蜂乱逃。

    到最后秦筠默默与身后的谢沣对视,谢沣忍着笑意:“王爷别怕,属下一定不离开王爷半步。”

    说的那么吓人,她怎么能不怕。秦筠翻了个白眼,隐隐听到了远处奏乐声,干脆踩着石子路缓步走了过去。

    王家的府邸建造的比晋王府丝毫不差,甚至因为主子不少,花样也多了不少。

    燕语莺啼,绿树成荫,秦筠嗅着周围淡淡的合.欢花香,心情略好。

    “王……王爷?”

    秦筠往后一望,一个穿着莲青色织金连烟锦裙的姑娘站在身后,见她看过来有些惊吓地屈膝福身。

    “小女苗容,给王爷请安。”

    声音娇嫩犹如莺啼,秦筠的视线在她楚楚可人略微停留:“你是苗翰林家的姑娘?”

    苗容轻轻点了点头:“王爷也是打算去荷花池听戏吗?”

    秦筠不大好的毛病有不少,其中一样就是喜欢悦耳动听的声音,男女不论,如果模样出挑自然更加分。

    苗容生了一双杏眼,眼角下垂,看着无辜可怜,加上粉腮的梨涡若隐若现,看着可人,秦筠就乐意与她多说几句。

    秦筠含笑点头:“苗姑娘可要一同。”

    苗容双眼微微发亮,雀跃地往前迈了半步,点了点头。

    小姑娘软软嫩嫩多可爱,看着她的模样自个心情也跟着雀跃了,那像是跟赵邺说话,他一阴沉,她就没了笑的心思。

    “王爷比我想的要好相处。”

    见秦筠放缓了步伐等她,苗容脸上浮现淡淡绯色:“听旁人说王爷是个很凶的人。”

    秦筠轻笑出声:“依苗姑娘看来,本王算是凶吗?”

    苗容红着脸摇了摇头,心想晋王不止模样好看,俊朗非凡,性子也不似那些粗鲁的贵公子,矜贵优雅,让人心生好感。

    两人聊得兴起,身后的谢沣笑容浓了许多,比起给自己的未婚妻找清秀少年,他自然更愿意看女子磨镜。

    ……

    在荷花池听戏的自然都是女眷,秦筠与苗容一同前来,引起了不小的波动,苗容不好意思,便朝秦筠笑了笑就去了相熟姑娘身边坐着。

    坐在前面的琴姐儿与浅姐儿对视了一眼,两人纷纷起身到了秦筠面前,齐齐叫了声表哥。

    两个王家姑娘今个都是盛装打扮,头上带着步摇金钗,脚下穿着镶了东珠的绣鞋,秦筠回了一声,见着满亭的女眷,竟都是姑娘,没个长辈,便打算要走。

    琴姐儿连忙拦道:“这戏本来就是来府里都能听的,表哥你想坐下听便是了,有没什么干系。”

    浅姐儿在旁应和:“要是表哥走了,祖母问起就该说我们待客不周了。”

    大宋民风开放,没有什么男女不同席的规矩,秦筠扫了一眼,没有长辈在旁,这些姑娘都偷摸着瞧她,没有不自在的模样,便笑着坐下了。

    此时戏曲唱到了高.潮部分,小姐们莺声燕语,讨论着戏文里的故事,但余光还是留在秦筠那儿。

    秦筠落落大方,任着她们偷看。

    偷看荷花池活动的贵公子们见秦筠老鼠掉进了米缸,纷纷叹气,其中一人悔不当初地道:“刚刚若是没有躲,说不定就能与晋王一同混进其中了。”

    “那可是晋王,跟在晋王身边你就不怕被打成残废。”

    那人啧啧两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一眼望过去便知道不少人虽然没说话,但心思与他差不离多少,京城数一数二的闺秀可都在里头,要是他们往荷花池走,让父辈们知道了一定一顿好打,小姐们也一定觉得他们登徒孟浪,但如果是晋王带他们进去的就不一样了,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一群纨绔子弟纷纷摇头懊恼。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