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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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尸佼, 杂学家,诸子百家之一, 世人尊其为尸子。

    尸子流传于后世的典籍极少, 故而听过他名号的人并不多。

    不过,在当前乐远岑所处的时代里, 尸子的名号还流传颇广, 但也已是只闻其名不知其踪, 这事情还要从一百多年前说起。

    各诸侯国嘴里说着不要不要的, 不喜秦国的法律严苛,但他们其实都明白秦国在一百年里一步步变强,这都得益于商鞅变法。

    商鞅与尸子的关系匪浅并不是一个秘密,尸子于商鞅可谓是亦师亦友, 而尸子在那场变法里的作用也就不言而喻了, 仅从此处就能窥见尸子的学识本领非凡。只不过变法者没几个能有好下场,商鞅也未逃出这一魔咒。秦惠文王继位登基的那一年,商鞅被指谋反落得五马分尸的结局。

    在商鞅死后, 尸子也从世间消失了, 有人说他是为了避免被牵连逃入了古蜀国。

    无独有偶, 在秦惠文王继位后就开始对古蜀国开战, 秦灭古蜀国, 贬蜀国为蜀侯国。而下一任秦王秦昭襄王登基之后, 蜀国号被废除, 蜀地被正式划入秦国的郡县制体系。

    尽管古蜀国亡国了, 秦国已经将其并入疆域中, 以蜀地为秦的一处粮仓所在,但是没有人再见过那位神秘的尸子。说尸子神秘也不是没有原因,尸字难分是其姓或氏,而尸这个字本身就与死亡相关。

    ‘屍’是一种特别的身份。正如《仪礼·士虞礼》中提到过一个词‘尸饭’,在古代祭祀的时候,因为不忍见到亲人已然死去,会请来活人代表死去的人接受祭祀,更甚是把这些祭品吃下去,而这个被请来的人就尊称为‘尸’。

    尸子的特别处还在于他的学说理论。

    从他存世的著作里可知,除了治国之学,还有对于宇宙观的独到阐释。像是‘四方上下曰宇,往古来今曰宙’,这种时空的观念在先秦百家中可谓是独树一帜。

    古怪的姓氏来历,对于时空的非常认识,更无从得知其下落究竟在何处,尸子最终变成了一段湮灭在战国之中的谜团。

    闵堂主听到乐远岑的猜测仅是点了点头,他没能再多说什么,就看到被支开的另外几个侍卫从远处回来了。

    两人短暂的交谈只能先到此为止。

    乐远岑在关好了窗户之后,细看了闵堂主捎来的那张帛锦。

    这上面标注了楚国目前几方势力之间的复杂关系,在权力的争夺与更替中不存在简单的交好与交恶,能在某一件事情上合作,也能在另一桩事上敌对,双方或多方同时存在敌友两种关系实属常见。

    远的不谈,楚考烈王与春申君之间就是如此。

    君臣二人因为深厚的过去,所以不忍相互伤害到底,但也因为裂痕渐深的现实,终究不可能再亲密无间。

    闵堂主特意指出这一点,是让乐远岑务必引起注意,她身在楚王宫之中需要把握好与楚国最有权势的这对君臣相处的尺度。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的辰时初刻。

    一场手探沸水的巫术演示,就在楚王宫的大殿中央处进行。

    今日殿外巡逻的侍卫比平常更多了一层,殿内已经落坐好六位观摩者,分别是楚考烈王、春申君、李令、李园,还有李嫣嫣带着她的儿子熊悍。

    大殿的正中央已经架起了一口空的小鼎,边上放着一盆清水,鼎的下方已经准备好了木柴等物。

    在乐远岑进殿之后,考烈王就命侍从们将冷水到入了小鼎之中,并且点燃了柴火等待水烧至沸腾。侍从们做完了一系列事情就低着头退到一旁,连脚步声都微不可闻。

    此时,殿中安静地只能听到柴火的噼啪声。

    火光闪动,仿佛鼎里烧煮的不是一鼎清水,而更像是在等待去煮熟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除了乐远岑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有着疑惑,真的能有手探沸水而不被煮熟,就似熟猪蹄吗?

    “寻巫,你知道楚国是一个尊重巫者的国家,而寡人更是一个注重承诺的人。”

    楚考烈王开口打破了压抑的安静,“正如当年寡人允诺歇,如果寡人能活着回到楚国,歇也能活着回来,有寡人一日,则有歇为丞相一日。今日,寻巫若能证明你确实有过人的本领,那么寡人则赐予你百金,任命你为卜尹,允你在楚国境内方便行事。”

    这一刻,殿内围观之人都没去想考烈王任命女子为卜尹有何不妥。

    即便是在普遍相信巫术的楚国,卜尹一职也已经算不上有实权的官职,虽是掌管祭祀之事,但以乐远岑的身份与资历来看,它更像是一个挂名。就像考烈王说的,乐远岑如果多了一个名号,她走出去也能方便行事。

    当小鼎中的清水沸腾不止,水气不断升腾在大殿中弥散开,似是要模糊了众人的视线之际,他们心里想问的是如果乐远岑不能证明呢?她的一双手探入了小鼎里,双手真的能完好无损吗?今天她真的能活着走出大殿吗?

    乐远岑没有在意落在她身上的那些悲观目光,依旧是神色平和地看向楚考烈王,“多谢大王赏赐,草民不敢推辞。草民已失双亲,在离开师门之际,惟愿走遍天下,一览四方不同风光景色。今行至寿春得见大王,实乃草民之幸。日后草民再度踏上旅途,因为获得了大王的诚挚祝福,一定会更加顺畅。”

    这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

    而众人隔着水雾看向乐远岑,发现她显得有些朦胧不清,似乎真的是从神秘莫测的雾气中来,像是见到传言里可通天地鬼神的上古大巫。

    下一刻,乐远岑向前走了一步,靠近了一鼎沸腾的清水。

    她笑着卷起了双手的袖子,在一众的抽气声中,光洁如玉的双臂双手没入了沸腾的水里。这一举动让原本跪坐的人都忍不住地站了起来,前倾了身体看向了小鼎之中,而那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乐远岑正以内力形成了一层看不可见的保护膜,将内力外放于双臂双手之上。

    这与正如武功高深之人在雨中行走,即便不打伞也不会让衣衫沾上一点雨,眼下要做到这些难度肯定是有的,但坚持一时半刻还不成问题。

    她还能不着边际去想些事,好比说眼下是手探沸水而不是手探油锅,这是因为食用油还没有被制造出来,而今炒菜还是将动物的脂肪当油使用。

    大殿里的众人并不知乐远岑想得那么偏。‘哗啦’一声响起,乐远岑从小鼎中收回了双手,抽离之际发出的声响让众人如梦初醒。

    “大王,草民幸不辱命。”

    在乐远岑再度拱手之后,站在一旁的侍从才反应过来。

    侍从在考烈王的点头示意下,将一块生肉扔入了小鼎里。也就是几息时间,生肉就被煮熟了,熟透到发出了一股肉香。

    这一点刚好与乐远岑的完好无损相比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好!非常好!”楚考烈王从上位走了下来,他再度细细看了锅里的熟肉与乐远岑的一双手,“寻巫真的名不虚传,即日起你就是我国的卜尹。卜尹本该掌管我国的祭祀大小诸事,但既然你心向四方,那么寡人也不留你在寿春,将楚国大巫的威名传于四方也不错。”

    “不过,在此之前寡人尚有一事想要请教寻卜尹。寡人登基至今有二十多年,除了悍儿没能再有其余的儿子。曾经也寻过不少名医,但他们都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以你的本事为寡人看一看,寡人还能有别的儿子吗?”

    还是来了!

    楚考烈王会提出此问题是在殿内众人的意料之中。这样说也不准确,因为众人在半刻之前还不相信世间真有精通巫术的大巫存在。仅仅是半刻而已,他们的认知已经发生了翻天毒地的变化。

    李嫣嫣紧紧地盯着乐远岑,在衣袖之下,她握住熊悍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春申君与李园两人尽管不似李嫣嫣那般眼神外露,但是他们的目光也已经暗沉了下来,正好与李令带着六分挑衅的眼神撞了一个正着。

    今天的事情真够刺激,一颗心刚被狠狠刺激了一番,还没能喘一口气,它这会又被悬在了半空中,这还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此时此刻,乐远岑说的一句话就极有可能会影响到楚国的未来。

    大殿里面所有的人都在等乐远岑的回答。

    乐远岑丝毫没有被王宫大殿里暗流涌动影响,依旧是以平静的语调不急不缓地说:“大王一定听闻过昔日扁鹊之名。传闻扁鹊有起死回生的本领,那么为何他最后还是死于了刺杀?这是因为医者不自医,而容臣斗胆再说一句实话,这世间巫医能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生孩子、什么时候生、与谁生、生男生女等等,这些不仅仅是医术能够解决的问题。孩子降世来到父母身边是一段运数,既是孩子的运数,也是父母的运数。人如果要改变运数,不管是谁都必须要付出代价。”

    话到此处就戛然而止了。

    乐远岑没有说考烈王命里有几个孩子,也没说如果他还想多求一子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这些更深一层的测算与治疗,是不能随随便便地就开口。

    今日,她已经作法双手探入沸水之中,为了保证法术的精准性,有什么重大问题需要等一等再算了。

    王宫大殿里又再度陷入了一阵绝对的安静。

    楚考烈王沉默了一会笑了,“寻卜尹果然直言直语,为人诚恳。你的话是实话,能说实话就很好。好了,今日在座诸位都已经一观寻卜尹的本领,差不多该用午膳了,都在宫里吃完了再走。”

    楚考烈王又坐回了主位,众人也都又坐了下来,乐远岑也坐到了她的位置上。

    乐远岑是第一次参加这样宴席,好在战国年间实行的是分餐制,食物都会送到各自的长案之上,不必烦心同在一张圆桌要对哪一道菜下筷子。但是如果真要实话实话,以这个年代跪坐的姿势坐在楚王宫之中,与楚国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人一起吃宫宴,想要吃得心情愉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一顿饭几乎是在沉默里结束的,没能给乐远岑一睹楚国歌舞的机会。

    不同于乐远岑还有闲情逸致去想一想楚国歌舞,春申君与李园在饭后一离开正殿就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几乎是当机立断了一件事,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立即让乐远岑离开寿春城,让她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是离开楚国,在考烈王死之前不能让她再踏入楚王宫一步。

    春申君出宫后第一句话就问了,“找到符毒了吗?”

    李园摇摇头,从昨夜到今早才过了一晚而已,他从哪里变出一个符毒。“没有任何消息。依我看寻及在寿春城里一定还有其他帮手,可恨的是我们现在已经不能杀她了。”

    “你确定你能杀得了她吗?”春申君想起了手入沸水那一幕。这个检验寻及是否有真本领的方法是他提的,被考烈王分毫不差地实行了,偏偏寻及真的做到了。

    春申君回想着大殿里发生的一幕幕,他已经有很多年没再感到过一颗心被悬得七上八下了。

    上次有这样的感觉是二十多年前,他秦国扮作做楚国太子,瞒天过海骗过秦王让熊完能够回到楚国继位。而再上一次如此紧张是三十多年前,他出使秦国,一定要促成楚国与秦国的盟约,让秦国停下来别再继续攻打楚国。

    时间太快了,三十多年过去了。

    春申君再也不是那个与熊完同困在秦国的黄歇,熊完确实履行了他的承诺,成为考烈王后就让黄歇做楚国的丞相,一做就是二十年。

    “我没有这个把握,关键是寻及不能死在城里,否则我们的嫌疑就太大了。今天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要与我们对立,我们冒大风险杀了她的话,这么做得不偿失。”

    李园的话打断了春申君回忆过去。

    春申君微微颔首,“确实如此。对内你我现在只求稳,只要愿意合作就可以坐下来谈。符毒的一步臭棋把大家都给牵扯了进去,不怪他蠢,只怪对方太聪明,太会见缝插针了。可也正因为这样,眼下我们可以与寻及合作,但是绝不能让她留在郢城。否则今天她说不能帮助大王多一个王子,明日一旦反口就麻烦了。至于以后……”

    至于考烈王百年之后,继位的新王还是一个孩子,熊悍要到二十岁才能亲政。

    等到那个时候,他们是想要全力追杀寻及,或者让寻及成为手中的尖刀,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春申君,我还有一个顾虑。大王虽然封了寻及为尹卜,但会不会看中她的医术,让她留在郢城做太医?”李园也很清楚考烈王的身体情况,他并不希望考烈王长命百岁。“这样一来,我们就要再等好几年了。”

    春申君的脚步一顿,心间猛一刺痛。他早就知道考烈王没几年了能活了,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好了应对之策,但在这会想起了他们在秦国十年间的相依为命,一切都太快了,时间为何就不能停在那段过去。

    “你多虑了,大王不是那样的人。何况,寻及也说了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春申君说着就面无表情地继续朝前走去,既然谁也无法让时间停下,那么就只能不再回头地往前走。

    楚王宫。

    乐远岑向考烈王提出了想要一观和氏璧画像的请求。“周有砥厄,宋有结绿,梁有悬愁,楚有和璞。不敢欺瞒大王,臣确实有一览天下奇珍的心愿,不必全都归于己有,如能观赏一番就已经足够了。”

    “和氏璧,这东西很久没有人提起了。在百八十年前,它就从楚国消失了,不知怎么地听说流入了赵国。宫里还藏着两三幅和氏璧的画像,你要喜欢的话就把那帛锦拿走。东西都不在了,留着画也没什么意思。”

    楚考烈王一点都不吝啬画像,“寡人也没见过和氏璧的真容,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值十五城,引得秦赵相争。寻尹卜是否想去赵国一睹和氏璧的真容?”

    乐远岑微微点头,“臣是有此愿,臣原本只是一届无名小卒,还发愁如何有机会一览和氏璧。而今得大王赐职尹卜,总算多了几分踏入赵王宫的可能。”

    “赵国并不似楚国,他们不那么相信巫术。不过,你是有真本领的人,所以也不必担忧。”考烈王如此说着,他想了想又问,“尹卜之前提到了运数一事,可否说得详细一些。”

    乐远岑知道考烈王必然会再追问,她按照想好的回答了,“每个人的运数都是不同的,世人大多认为投身帝王家是好命,但却不知生在帝王家要面对很多普通人遇不到生死危险。王室之中若是多添了一位王子,势必会影响到一国的未来。因此大王想要多添一子,其中的代价不仅仅是来自一方面。”

    考烈王闭着眼睛沉默了许久,什么事情都是有代价的,这话说的太对了。

    他不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君王,这一辈子并不是一直享受着荣华富贵。前半生被父王毫不犹豫地送到了秦国为质。十年的青春都在兢兢战战之中度过,质子的日子绝不好过,陪着他的是黄歇。后来父王死了,他差点就回不到楚国了,救了他的人还是黄歇。

    ‘黄歇啊,黄歇……’考烈王心里默念着春申君的名字,如果他们一直是熊完与黄歇,那么是否能一直后背相托,性命相依,深信不疑呢?

    “你……”考烈王睁开眼睛目光如炬地看向乐远岑,那一句是不是有方法辨认亲子终究没能问出口。“寻及,你与当年的黄歇很像,你们都是有本事的人,这一点与寡人不太一样。寡人不是一个好君王,这辈子都没有什么建树,迁都寿春,离中原越来越远,让楚国一统天下的日子也越来越远。寡人都明白,可是人活得太明白就没意思了,还是糊涂一些好。”

    “你走吧,带着百金与和氏璧的画像走。”考烈王站了起来朝殿外走去,“听寡人一句劝,离王宫远一些,不管是哪一国的王宫。人一旦踏入了深宫就身不由己了,君臣相得,寡人也曾经期盼过,可惜……”

    可惜,战国四公子之一的春申君,名满天下的春申君再也不是熊完的黄歇。

    同样可惜的是,楚国考烈王再也不是黄歇的熊完。

    乐远岑目光平和地看着考烈王消失在殿门外,她也在侍从的带领下前往藏画宝库取和氏璧的原画。

    当走过了一段又一段台阶,穿过了一重又一重的回廊,可以深切地感受楚王宫的巍峨恢弘。这段深宫之路看似走不到尽头,也空旷地留不下太多的温情。

    有些道理她都明白,但在遭遇时空动荡后,她已经一脚踏入乱世之局,并且只能赢不能输。以此为目标,也就不可能不踏入王宫,只能去期许一段君臣相得。

    不管怎么说,此行寿春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

    鬼谷子提到和氏璧有非同一般的力量,更只有不寻常的人才能感知一二,还需要天时到了才能动用那种力量。现在能先一睹和氏璧的样子。

    三张帛锦,画着三种不同角度的和氏璧。

    和氏璧比蹴鞠踢的球要更大一些,底部被磨平了,不太恰当的形容,它的外形像是馒头。它尚并未被繁复地雕琢,只是经过了简单的打磨更接近一块璞玉,仅在底部以楚国文字篆刻了一个‘和’字。

    其中一幅帛锦特意画了一幅类似透视图的画像,和氏璧通体是白玉色,但可以看到它的中心处有一缕血沁。

    乐远岑收好了这三幅画像。原来和氏璧是长这个样子,后世传闻始皇帝用它雕刻玉玺,这种大小是能刻一块玉玺。真的和氏璧现在又在哪里,什么时候才能被她遇到?

    这个问题先放一放,眼下还是先出宫去关怀一下被很多人惦记并咒骂的符毒。

    **

    “是二当家找上了李令。”邱老板在客栈里等回了乐远岑。他这几天过得也够刺激,表面上要恰如其分地继续同悦客栈老板的身份,不能让任何一方看出不妥来。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些人都没能查到邱老板的另一层身份。“寻巫,那人找来了,您看什么时候动手?”

    乐远岑在回到客栈前已经被李令拦过路了,她想到李令难掩的傲慢口吻。

    ‘寻尹卜,楚国以前是有王公贵族之女为巫女,今天大王封给你做尹卜倒也没有太奇怪。只是你竟然胆大包天骗了大王,颠倒黑白说符毒被人所害。你却是骗不了我,那个真凶分明就是你!

    别看大王封给你一个官职,你也有些本事,但你在楚国没有一个有实权的靠山,你还是会寸步难行。难道你想选择春申君?别忘了是他昨日给出了那么恶毒的提议,何况春申君不喜欢你的本领。

    不过,既然我们已经同朝为官,那你就有资格与我坐下来谈一谈。先表现出你的诚意,把符毒交还给楚墨行会。我再来做中间人,你与楚墨行会还是能够一起合作,那也让你也能更顺利地在几国里行走。’

    有资格谈一谈?要她先表现诚意?

    “让我先见一见人,今晚就动手。”乐远岑对着邱老板笑了笑,“李将军要我表示诚意,我们就给他诚意,也希望二当家能够满意。”

    邱老板也笑了。

    楚墨行会的二当家一心要找回符毒,此番忠心可嘉,那就请他先去黄泉暖一暖路了。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