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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019章 你是我大爷(2)

作者:凡间之过客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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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过来。”

    “到这边坐下来说清楚。”

    朱学休对着‘番薯’招手,让对方到他站立的位置坐着谈。

    朱学休选了一个靠近蓝念念的位置,就在他们两个人你侬我侬、谈情说爱的不远。

    刚才朱学休有看到蓝念念的好奇,邦兴公对蓝念念的看法、以及对她们两个人的交往有什么意见或想法,不仅关系着朱学休本人,也同样关系着蓝念念。

    朱学休觉得蓝念念有权利知晓,没必要刻意去隐瞒。而且自己转述反而不如直接从‘番薯’嘴里说出来更有说服力,相信她也更愿意去相信‘番薯’的陈述。

    “坐下来,这边说,看看我阿公有什么看法和意见。”

    朱学休不招呼‘番薯’,而且也把蓝念念也招了过来。

    ‘番薯’撞破两个人的“好事”,蓝念念本有几分羞涩,又有几分紧张。只是听到朱学休这样说,也不好拒绝,也就由着他的意思,靠了过来。

    只是她也没有直接走到‘番茄’和朱学休的近前,而是在侧边一个位置稍低的草地上坐着,斜斜的、远远的看着他们奶兄弟俩,离着有七八步远。

    坐下以后,蓝念念把斗笠上的轻纱掀了起来,露出一张俏脸。如果是做活,戴着斗笠蒙头蒙脸说的过去,但是客人当面、或者是与他人对话,蒙着脸是不礼貌的行为。

    “嗯,可以了,赶紧说吧。”

    “说说我阿公是什么意思,交代你什么了?”

    看到蓝念念准备好了,‘番薯’还没有到,朱学休就催开了,示意着身边的‘番薯’在旁边一块平整的青板石上坐下。

    ‘番薯’听到朱学休说话,依言来到青板石上坐下,一对眼睛看着斜对面的蓝念念。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眼神充满了侵略。

    看了许久,‘番薯’犹不自知,久久没有回头,看的蓝念念当场就低下了头,垂着一张脸,隐隐有几分不高兴,朱学休更是当场就怒了,抬起腿踹的干脆利落,‘番薯’的屁股刚刚落到青石板上,还没有坐稳,就被朱学休踹了个狗啃泥,顺着山坡往下(和谐)溜。

    朱学休气的气不打一处来,刚才自己想着搂一搂抱一抱,然后亲上一口,这家伙就坏了自己的好事,故意提醒,现在换成‘番薯’自己,对方倒是看的津津有味,完全不记得邦兴公的吩咐和朋友妻不可欺。

    “你特么的就不怕长鸡眼,这也是你能看的么!”

    “朋友妻不可欺,……那是我的妹子!”

    朱学休相信‘番薯’不是故意的,但并不妨碍他这样数落对方,并故意的又拿着石头砸对方。

    ‘番薯’十有八九就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到笑脸如花的蓝念念,蓝念念本来就长的漂亮,要是摆着脸还好,要是带上笑脸,还真是没有几个人挡得住,朱学休经常因此着迷。以心论心、将心比心,朱学休认为‘番薯’肯定也是这样。

    只是虽然是无意之举,但是挡不住朱学休心里醋意大发,借此表明自己的“所有权”,顺便打击‘番薯’,让他明白什么是主、什么是从,以后必须收敛。

    朱学休的话一出口,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但蓝念念一张脸迅速就红的,红辣辣的烧,又几分害羞,想着蒙着脸,但是又是几分喜,从嘴里一直甜到心里,看着朱学休的眼神登时就变的有些不一样,比以前更有几分深情。

    蓝念念的变化朱学休并不知情,只是不停的捡着地上的石头,朝着往山陂下溜去的‘番薯’扔过去。

    “看我不打死你,这混蛋的东西!”

    ‘番薯’膀大腰圆、粗眉粗眼,身上带着长枪、腰里挎着水壶,背上还带着个包袱,鼓鼓囊囊,重的像个秤砣一样,被踹的手忙脚乱,根本抓不到像样的东西止着去势,跌坐在地上,屁股抵着地面不住的往下滑,摔的七荤八素。

    此时,看到朱学休不停的朝着他的去路扔石头,登时不依了,嘴里大声嚷嚷。“别扔,别扔,你再扔我不干了!”

    “这是你阿公交待的,不是我故意要看!”

    “再扔我就回去了!”

    ‘番薯’很是生气,嘴里不停的叫嚷,朱学休一听,登时愣了。“这也是我阿公交待的?”

    “我阿公能交待你这样看蓝念念?”

    嘴里问着,心里已经信了,标致的妹子‘番薯’也是见多了,虽然绝大多数都比不上蓝念念,但也不至于这样失态。

    这十有八九就是老爷子交待的!

    想到这里,朱学休心里一个哆嗦,赶紧的停了手里的石头,踏步往下去,把‘番薯’从山陂下拉上来。

    “说说,说说怎么回事?”

    “我阿公怎么交待你的,是不是让你看清蓝念念,然后回去汇报?”

    朱学休嘴里问着,帮着‘番薯’拍干净身上的泥土和树叶、草屑。

    看到这样,‘番薯’也不好继续发作,只能看着自己的手腕手背处的几处擦伤,火辣辣的疼,龇牙咧嘴。

    脚裸子和膝盖上也是这样,想来好不到哪去,只是蓝念念就在对面,他也不好意思撸起裤脚查看,只是透过厚厚的单层裤摸一摸,检查有无大碍。

    整个过程煮着一张脸,塌眼塌鼻子,让朱学休很不好意思。

    想想,朱学休赶紧的‘番薯’身上水壶摘下来,拧开盖子递上去,道:“来,吃口(和谐)水,好好说。”

    说完,朱学休又噔噔地往外跑,很快就跑到了先前挂着他的水壶的松树下,从那里拿出几片干芋荷叶。

    芋荷叶里鼓鼓囊囊,包的是一些拐枣,有着十几枝,把它递到了‘番薯’面前。

    “来来来,吃点仁杻。”

    客家话里,拐枣或者是万寿果就称仁杻,或者是桔杻,指的是这种水果仁多、子多,样子丑。

    朱学休哈腰弯背,刻意献好,‘番薯’心里一清二楚,也很是受用,不过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刻意装的冷漠,一张脸鼓成包子状,不理不睬。

    见到朱学休拿着仁杻讨好自己,‘番薯’看都不看一眼,转身就把背后的包袱解了下来,打开它,从物品里面捧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拿出油纸包里的辣椒米疏,塞一片进嘴里,咬的喀喀响。

    “喀喀喀……”

    “喀喀喀……”

    又香又松脆,吃的贼香,两瞅都不瞅一眼眼前的仁杻。

    辣椒米疏(其实应是个米字旁,只是打不出来。)就是用米粉裹上辣椒粉,用花生炸出来的米果、米疏吃食,在雩县、仙霞贯一带就叫辣椒疏子,或者牙膏疏子,是一样不错的待客吃食,远比仁杻要爽口。

    朱学休闹了个没趣,也不生气,看到身后的蓝念念抿着嘴乐,又假装的一本正经,赶紧的又将手里的仁杻捧到蓝念念面前。

    “来,吃点仁杻,挺甜的,这是我路过尾田的时候,在田垅里摘下来的,特意带来给你的。”

    看到朱学休在意自己,蓝念念听见,赶紧点点头,伸手在从枝头上摘下几朵,拿在手里剥去上面的果实。

    仁杻就是果实多,也不像朱学休嘴里说的很甜,只是酸酸甜甜,而且不管在枝头上长的有多成熟,还是免不了有涩意,所以总要在米缸里,米糠里藏一段时间,这才更好吃。

    蓝念念显然也是晓得这些,所以没有拿多少,只是尝尝对方的心意,而朱学休也心知肚明,看到蓝念念只是摘了三五个,也不强求,而是把它收起,放在蓝念念腿脚旁边,嘴里说道:“过会把它带回去,放在米缸里藏几天,这样更好吃,重香估计也喜欢。”

    仁杻这东西,本来就是孩子和妇人喜欢,男人一般不爱吃,蓝念念听见,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嗯。”

    安置好蓝念念,朱学休这才转过身来,跑到‘番薯’身边,对着两个腮帮子鼓的圆圆的‘番薯’说道:“大爷,你是我大爷。”

    “‘番薯’大爷!”

    “我惹你不起,行了么?”

    “赶紧说说我阿公是怎么说的,怎么交待你,让你汇报些什么?”

    朱学休恶言恶语,没有好脸色。

    看到‘番薯’煮着一脸,就是不见动弹,这才又换了一张脸,正色说道:“行了,别摆着一张脸。……赶紧告诉我,我阿公是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不就是让我看着你们,让你们做的别太过火!”

    ‘番薯’扭着一张脸,过了很久才答话,嘴里说道:“还有就是让我瞅瞅,看看她好不好,好在哪里,哪里又好,让我回去汇报。”

    “哦哦哦,原来就是这些!”朱学休连连点头,喜笑颜开,心里已经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看到‘番薯’没的下话,赶紧的走到蓝念念身边,让她把身子摆正,将她的脸面对着‘番薯’,远远的坐着。

    “看好了,看好了,看看她怎么样,”

    “仔细看,仔细看!”

    “看看我家的妹子好不好,可靓啰!”

    朱学休大声嚷嚷、嬉皮笑脸,嘴里夸着蓝念念,臊的她面有桃花、满脸通红,扭扭怩怩的坐着,走不是、留也不是。

    看到‘番薯’真的两眼圆圆的望过来,仔细瞧看,蓝念念顿时吓了一跳,脸上火辣辣的烧,赶紧的扔了手里的仁杻,扭身就走,回去收割柴火,一颗扑通扑通的跳。

    不过她并没有走远,只是稍稍走偏了几步,好避开‘番薯’那灼人的目光,心里既喜又羞。既怕朱学休没羞没臊,嘴里没有个把门,又怕自己真走远了,冷落了‘番薯’,让他回到邦兴公面前说的不好。

    ‘番薯’是个什么人,又是什么性子,蓝念念心里一清二楚,晓得他是个厚道人,但心眼却少,要是自己不慎,让对方误会,说不定他还真会在邦兴公面前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蓝念念了解‘番薯’,可不一定了解她!

    蓝念念心里忐忑不安。

    不过,朱学休很显然没注意到这些,看到蓝念念走远也是丝毫不介意,晓得她是害羞、不好意思再呆在这里。于是他转身直接奔到‘番薯’面前,嘴里问道:“看清楚了么,回去以后晓得怎么说吧?“

    “你要告诉我阿公,告诉他念念有多标致!”

    “天香国色、地上无双,仙霞贯就没几个人能比的了,这是世界独一无二的一份!”

    朱学休摇头晃脑、没羞没臊的夸着,把蓝念念说的天下独有、地上无双。

    虽说蓝念念的确是长的靓丽,找遍整个仙霞贯也找不到几个更标致的妹子,但是也经不住朱学休这样夸,夸的‘番薯’浑身起鸡皮疙瘩,连连点头。

    “嗯,嗯……,我晓得。”

    “嘿嘿……,这就对了!”朱学休笑嘻嘻的,与‘番薯’勾肩搭背。

    “记得就好,回去以后啊,你就这样告诉我阿公,不要拐弯抹角,不要少一个字。”

    “你要告诉他,念念是有多标致,性情又有多好,人美心地好。……我阿公保证心里乐开花,包你一个准!”

    邦兴公有没有乐开花不晓得,但是朱学休显然是乐开花了,夸夸其谈。只是看到‘番薯’心不地焉的样子,心里又有几分不放心。

    嘴里晓得,心里不一定清楚,心里清楚,嘴里也不一定记得。

    这是仙霞贯的老话,朱学休生怕‘番薯’出了岔子,嘴里赶紧的承诺,大包大揽道:“你要是记好了,就这样告诉我阿公,我请你喝酒,你想喝多少喝多少!”

    “要不,票子也行,你想买什么买什么,我绝不拦着!”朱学休又把裤兜里的纸钞掏了出来,赶紧的递到‘番薯’面前。

    ‘番薯’一见,顿时就愣了,晓得朱学休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在‘番薯’眼里,朱学休就不是一个好人,小气的不得了,两个人经常斗气不说,还故意使坏。朱学休的零花钱老六能要到,斧头能要到,连‘男人婆’那娘娘腔也经常能打(和谐)劫他买吃买喝,但是‘番薯’从来没有成功过。

    当然,‘番薯’也很少去打(和谐)劫朱学休的零花钱,一是没有那心思,二是没有那机会,朱学休每次吃喝,身边总是带着‘番薯’总有他的一份,从来不隔外他。

    “嘶……”

    ‘番薯’倒嘶着冷气,看着眼前的票子好久,心人作战,最后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票子我就不要了,换样东西吧。”

    “说!”

    朱学休财大气粗,嘴里只吐了一个字,说的绝不质疑。

    ‘番薯’听见,赶紧点头,道:“你前一波日子是不是弄到一方帕子,……很标致的那种,上面锈着花?”

    “对!”朱学休面上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点头。

    蓝念念一听、心里一个咯噔,意识到那是什么,赶紧停了手里动作,转过身来看看。

    “嗯,我也有看见。”‘番薯’道。

    看到朱学休不否认,‘番薯’点着头,告诉朱学休,道:“几天前,新美去院子里找我,就看到了那方帕子,说是上面有一对野鸭子,特别好看。”

    “嗯,是这样。”

    朱学休点头,‘番薯’也跟着点头。“嗯,就是这样。”

    “新美喜欢那方帕子,央了我好几回,让我买。……只是我跑到仙霞墟转了几圈,怎么也没有看到哪里有的卖,根本找不着。……你告诉我,那帕子是在哪买的?要是可以,送我也行,我把它给新美。”

    ‘番薯’越说,朱学休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说到最后,朱学休的脸已经完全黑了,蓝念念却是在后面忍不住的笑。

    ‘番薯’低着头狂喷,根本没注意朱学休的脸色,听到对方嘴里口是旦旦,本以为朱学休会同意,谁知话说完了,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动静。

    正想着要不要开口再求求,‘番薯’抬眼就看到一个大脚丫子朝着他踢了过来,踢了个正着。

    修炼了十几年,朱学休早已修炼的行云流水、动作利落无比,一脚就把‘番薯’踹离了地面,顺着斜斜的坡道、飞一样的滚了下去。

    “想的美……,那就不是帕子,那是老子的定情物。你想要,为什么不自己找一个?”

    朱学休手指着不远处的蓝念念,嘴里告诉‘番薯’,道“那……,她就在这里,那帕子就是她送我的,你管她要去!”

    “我告诉你,那上面的不是野鸭子,是鸳鸯,晓得没!”

    “没见识的东西,还想要帕子,门都没有,你特么的就是一个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