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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时局更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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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常之剑,点抹之间尚需讲究协调与平衡。唯有厚薄不均的单锋剑,才能在不平衡中寻求一种极致,将不稳化为速度,人随剑行。

    那一剑,就此越过雷光电芒,越过空间几乎触及时间之领域!在忘我的本能与出剑的执着中达至平衡,与雷光电火融为一体,由额头处破开颅骨之裂隙,轻柔往下斜斜一斩,一如灵燕戏绕房梁,划过半边颈脖,直至肩膀……

    一个人只有一条命。

    最快的剑,快到无物可挡,才能在最大程度上无视功体之差距,根基之差距,以及经验之差距!

    “哈——”

    阳光之下,就听一动不动的戤戮狂狶口中半个声音,无端出现的烙印红痕往上的半边脸,骤然化为血雾升腾!

    并非烙印红痕,而是一瞬锋利将人体切开的剑痕。曾经被抓入万圣岩的罪恶者,面对太过意外出现的死亡,此时没有来得及留下任何遗言,残躯已向后砰地倒在地上。

    北辰凤先才堪堪回神,左手五指痉挛,单锋剑当啷坠地,一口血随之呕出,血中带有焦黑的血肉碎片。

    论体内经脉伤势,他其实要比戤戮狂狶更重更致命。

    可是谁让人死,只需一剑?

    “可惜……已无法再将雷筋抽出了……”北辰凤先缓缓单膝跪地,只觉得身上被雷电击中的部位,正有一阵阵麻痹向上袭来,爬过肩膀颈脖,延伸入脑。

    不能行动,便连阳光也让人感觉黑暗,这就是步向死亡的感觉吗?

    “唉。”

    一只手忽然从后方伸来,伴随着耳熟的叹息声。

    那是骤雨生。

    他将手放在北辰凤先头顶百汇之穴,一股精纯之药力由掌心渡入,阻止雷力继续上行。

    独守西北的铸天手最终还是决定去练神农琉璃功,此时已能短暂地化体内毒元为救人的药力。杜芳霖说得果然没错,这当真是最适合他之体质的秘笈。

    还是放心不下徒弟,骤雨生其实一直跟在北辰凤先身后。这本就是他之任务,对付戤戮狂狶这样的事,本不该轻易就交给尚未完全成长的年轻人。

    北辰凤先却应对得很好,好到出乎两人的预料。天上的鸽子盘旋不休,不着痕迹地往下,试图将这师徒二人看得更清楚。

    感受到头顶的热度,神智本已模糊,北辰凤先一惊正要挣扎,就听身后熟悉声音道:

    “不错,可以去往江湖了,那本该是属于你们这一代人的。”

    砰地一声,彻底安心的北辰凤先再也支撑不住,将手从剑柄松开,一头栽在地上。

    骤雨生:“……”

    他没去扶,忙着去抢救地上的单锋剑。

    “唉,好好的单锋鸾舞银泉,就这么变成了缺口单锋。该说是这只狂狶的脑壳太坚硬,还是被十七弦琴吸引过来的雷柱出乎意料的太惊人?”

    徒步从西北一路走过来的骤雨生,要比自家徒弟晚个一两天出的门,一身风尘仆仆,黑漆漆的手按在银色的剑上,就是一个黑手印。

    他用厚重的斗篷遮盖了身形,又以自由生长的胡须掩盖了面容,一路行来倒也安然无事,终归是不如以前自在了。

    “算了,将人与剑统统带去附近的杂志社基地。”

    骤雨生一翻手,再勾指,地上失去半个头的尸体由脊椎处起始,一根血红筋脉从肉中翻起,内中雷元不散,摩擦空气噼啪作响。

    卷吧卷吧地收起来,他再一掌将戤戮狂狶残余的身躯化为灰烬,洋洋洒洒的飞灰融入阳光中,再与焦黑的大地合而为一。

    不管生前如何伟业,死后皆是一捧残灰,生有何意义,死有何意义?

    看着天雷穹难得的阳光下飞舞的灰尘,骤雨生有点出神。最近可能是休息得不太好,脑子里总是容易冒出生啊死的奇怪问题,就像是耳边有无声的风在向他发问:生与死,可是明白,可有觉悟?

    “咕。”一只鸽子扭头忍不住发出呕吐的声音。

    雷云散开之后,这鸽子自此无所遁形。

    “你也在关注吗,哼。”

    骤雨生抬头看向肥鸽,左手自斗篷下一抬,想了想收回手掌,转身将徒弟与剑一同笼罩在光环内,身形化作万千凛利剑风,往东消失而去。

    东,偏向北的方向,就是杜芳霖与屈世途见面的那处小镇。

    肥鸽开启了录像功能,全程转播,实时共享了天雷穹上这一战,投影所在,正是白发人手中的捧着的那碗豆花。

    他用勺子搅了搅,搅散了白白豆花中,那最后扬起的尸骨飞尘……实在是有点影响食欲,下回还是换一个方式盯着骤雨生好了。

    不是老杜有心生事,而是老铁自从得到魔剑创世之后,从云鼓雷峰开始一系列异样表现得太明显。

    明显到让他怀疑起魔剑来历背后,那位传说中死神是不是又想搞事情。

    杜芳霖现在还记得上辈子最后时刻,有兄弟到他灵前烧纸,一边烧一边念叨着什么“死神又活了……剧情都不知道演了个啥……神天天聊天不干正事……气活了挠棺材板就不给你烧剧了”之类之类。

    那都是变成鬼飘来飘去时候接收到的信息。

    现在这个苦境中,魔剑创世并没有彻底消除魔气,与死神还活着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关系杜芳霖搞不清楚。而且骤雨生的真实来历也很让他心里存疑,当初自己可没听说过巫教有什么被当成药人做实验用的圣子,而且还能在巫教覆灭之际挣扎逃出,成为日后的邪之单锋。

    还是说,因为当初西武林之事,他有请动了最初的荒漠刀皇,投桃报李提前铲除了巫教这个毒瘤,才导致那时是圣子活到了后世而没有死在“神秘实验”当中……但是那个发生在骤雨生身上的实验到底是什么内容?

    答案恐怕只有一个人能够回答,正是如今唯一存活世间的巫教遗子,东武林血榜排行第二位“魂走九泉”下酆都!

    “问题快要问完了啦。”屈世途道:“除去春秋麟阙之外,你在武林中还有没有安插别的人手?”

    嗯……

    不能不回答,但是答案很玄妙。想起下酆都这个已经预定好的目标,就想起了乐团。但是乐团的成员实际上非常复杂,并不能简单归属到一人名下。

    杜芳霖诚实道:“并无。”

    “也就是说,那个最近在武林趴趴走,还跑去参观公开亭,在公平石上刻下破坏性留言的宝船之主,御宇擎天桓春秋,并不是你的人?”屈世途沉思。

    这个确实不是的。

    素还真应该是也已经发现,两人共享的记忆中,那些剧情相当于是管中窥豹,能看到“当前”武林中发生的一些较为重要的事,一些相关的人,但有更多的人事物被故事抛下,比如乐团、杂志社、骤雨生。

    以上三种,是受到本不该存世之人的牵连而现世,但是御宇擎天桓春秋却并不在其列。

    这是一个彻彻底底“计划之外”的人,不在杜芳霖计划之内,也不在素还真的认知之中。这样的人也许会随着时间的发展越来越多,毕竟苦境,并不仅仅只有“故事”。

    “了解了。”

    关于这一点,屈世途倒是能够明白,他好歹也是琉璃仙境,听过魔界故事的人。

    “有一件事麻烦你转告靛羽风莲。”杜芳霖开口:“魔界之事恐怕还有后续,应该是应在翳流黑派。”

    “这个问题已委托叶小钗前去处理。”

    屈世途看得很分明。翳流黑派一度派人潜伏中原试图浑水摸鱼,整桩计划被人连同醒恶者一起搞死。

    后复活翳流教主所需要的龙气却由魔界所掌控,万圣岩之战时,翳流曾站在异度魔界一方阻挡谈无欲前去和素还真汇合,而复苏而出的教主赫然是尸体被魔界所得的前星象高人地理司·圣踪的模样。

    已经可以确定,翳流黑派早已在重重因素的作用下,成为异度魔界潜藏在武林中的暗桩。

    重出的靛羽风莲与白发人之所以一直没去处理这件事,无非是想留着这条长线钓大鱼,有这个据点,迟早能逮住魔界断层接合失败之后,由空间乱流中逃脱的魔。

    “那就好。”

    原剧中,魔界为了迎接弃天帝下凡,奉上由女后九祸所生的圣魔元胎之子,斩断神州支柱才有神临。

    杜芳霖将这件事掐灭在源头,但从空间乱流中逃脱的魔,却有老对手银锽朱武。银锽朱武本是魔界上一任战神,更是断层另一端鬼族之王,亦是能迎接神临的圣魔元胎。

    他死后变成鬼,听说神不爱搞事只爱聊天……那其中一定不包括异度魔界所供奉的那位,所以魔界逃脱者的下落必须还要再注意。

    “上回我有说过,异度魔界的背后是天界之神弃天帝,这位一旦降临人间,会直接导致神州陆沉。在异度魔界这件事上,春秋麟阙会无条件站在中原这边。”

    只有这件事,琉璃仙境可以百分百对他投以信任,杜芳霖十分确定这一点。

    “这样是最好。”屈世途看向杜芳霖,收起纸笔,“魔界断层并未有完成,异象中止在开端,风莲现在发愁要如何处理那两座城,你有什么想法我也可以顺路转达。”

    魔界断层并未完成,从苦境吸引来的三缕地气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导致本应顺天时而解除封印的地下组织,诡龄长生殿至今仍然被封印,于是与之对应的另一处组织天荒不老城也仍然没有出世的迹象。

    这两处组织,本应该是这一时期中原所面临的重要麻烦,现在麻烦不见了,后续发展却很成问题;放着不管吧,麻烦又不会自己消失,要着手处理,又一时没有头绪。

    更倒霉的是,天荒不老城背后所隐藏的那个秘密,极有可能关系到梵天一页书近期的劫数。

    杜芳霖用勺子轻轻敲了敲碗。

    在素还真的心中,这件事的优先度应该高于异度魔界,毕竟在意识空间中两人交换过一部分想法,确认了魔界一事,麟阙绝不会姑息。

    “先等一等。”等他了结公法庭的故事,再来处理这部分后续。

    “神州绝不能有失。”

    因为神州之变,才导致的后续地层不稳,让隐藏的另一境界死国之门现世,而开启了神战之初,死神的故事。

    甚至后续故事中四境六界频繁交集,也许正是因为神州支柱曾经被砍断过。

    但这件事永远得不到验证,无论是戏里戏外,都不会有答案。

    真希望能将一切解决在“发生”之前。

    杜芳霖抬起头:

    “还有什么问题吗?“

    屈世途看着纸上记录的内容,感觉自己已在不知不觉间,接触到了许多武林的大秘密,素还真的那些问题,一部分指向现在,更多却是在暗示未来。

    “你辛苦了。”不知不觉放下了过去的成见,此时屈世途真心实意说了这样一句话。

    杜芳霖马上道:“问青衣宫主好。”

    屈世途:“……闭嘴。”

    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又回到了两人视野当中,卖豆花的摊主正对着手边一碗满登登豆花露出疑惑的表情,刚刚谁点了这一碗,为什么快凉了都没有人送过去?

    “请。”杜芳霖解开术法之禁锢,起身一礼。白发人拾起桌面上的斗笠重新戴好,转身融入了四周人群之中。

    屈世途:“……等等你付钱了没有?喂?喂!”但是人已离开,再也寻不到踪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