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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贾环离开贾府,带着他娘搬了出来,淳于钟为着方便,索性叫贾环搬入王府,反正偌大个王府也不差那几间房间。

    自此,越发放浪形骸,恣意取乐。

    这一日,贾环又是一番大力地耕作,直弄得淳于钟在下面娇吟不止。

    淳于钟很满意,这贾环如今的技艺是越发好了,每次都弄得他欲|仙|欲|死的,从此再不想在上面了。

    贾环也很满意,这小王爷真是天生的尤物啊,不光是长得好,身子尤其**,叫贾环简直停不下来,要了一次还想再来一次,每天晚上都要折腾个三四次才鸣锣收兵,草草收拾一下相抱着沉沉睡去。

    最近这几日,淳于钟却难得地繁忙了起来,经常往宫里去,说是太皇太后有召唤。

    贾环觉得挺诧异的,据淳于钟自己说,他一贯是不太受太皇太后宠*的,一个月里面见上个几面就了不得了,怎么最近这么频繁地被召唤,难道说……贾环的心猛然往下一沉。

    是了,淳于钟今年满十七岁了,该是婚娶的年纪,虽然以往行事荒唐,在众人口中评价不高,但是总归是天潢贵胄,他的婚事自有太皇太后或是太后拿主意,尤其是太皇太后,上了年纪的人,对子孙辈的婚事尤其上心。

    贾环悄悄地摸出门去,在王府里到处走了走,耳听八方消息,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搞明白了他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太皇太后果然是召了淳于钟去商量大婚的事宜。

    因为淳于钟有癖好断袖分桃的名声在外,太皇太后为了帮他收心,便不像对别的孙子那般直接指定了某一位官家嫡女或者嫡孙女就了事,而是存了心一定要挑几个尽善尽美的来,叫淳于钟幡然悔悟到女子的美好之处,从此红袖添香,子孙延绵,尽享人生美事。故而太皇太后将京城之中所有名门世家的未出阁小姐都列了出来,命人悄悄地打听了容貌品性才情德行等,用一个单子列出优劣比较来,叫了淳于钟去亲自挑选,欲择出其中优秀者作正妃,次一等的也选出两人来作为侧妃。淳于钟虽然推辞不已,奈何太皇太后意志坚决,也不敢不遵从。

    这日,好容易等到淳于钟回来,贾环忍不住含蓄地说起此事时,他只是轻佻地说:“我对你如何你还不明白?我是真心喜欢你,可是,总不能为了你抗旨不婚吧。大婚也不过就是装个样子,到后面,还不是该怎样就怎样?不过嘛,在大婚前后的一段日子我要收敛一□心,咱们说不得要断一阵子了。”

    贾环见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且说着毫不在意他人心情的话,竟然像是个毫无心肝的人,自是伤心、伤脾、伤胃,反正能伤到的地方都伤了。

    贾环觉得自己简直是疯魔了,越是和他在一起,贾环就越是迷恋其中不能自拔,就越是想要怎么设法将他长长久久地拢在自己怀里。可是,他显然是没这种打算的。

    呵呵,断一阵子?怕就怕他或许就收身敛性,又或者有了别的玩伴,再不记得我贾环这个人了!

    这一晚,贾环了死劲地操|弄他,用力之大,之狠,弄得淳于钟在下面哭喊叫骂尤不停止,只恨不能将他捏碎了,或是勒毙了,就此融化在自己的骨血里,绝不许他娶别人,哪怕是装样子,也不许他对着别人笑,只许笑给自己一个人看。

    如果贾环权势滔天,或是富可敌国,或是神通广大,他都愿意此时尽自己的所有去换这个人,将他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可是,贾环一无所有,身份卑微,凭什么羁绊人家尊贵无双的小王爷?

    但是,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大晋朝的天变了。

    开始,淳于钟还没当回事,反正对他来说,不管怎么样,皇位横竖落不到他的脑袋上,他也没那兴趣,当个闲散王爷多好啊,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不用像皇帝那般含辛茹苦地早朝理政,更不用疑神疑鬼成日担心别人会来篡位夺权。

    至于这一场战事会带来什么,淳于钟没去细想。他以为,缙王是叔叔,淳于钜是哥哥,随便他们谁当皇帝,我反正就一闲散王爷,花花大少,无非就是吃点宗室的俸禄罢了,对他们半点妨碍也没有,料想不会怎么样,于是继续喝酒饮宴作乐。只是太皇太后一死,没人再来关心淳于钟的婚事了,大家的眼睛都盯着战事呢,淳于钟也乐得继续逍遥。

    直到淳于钜兵败如山倒,携太后**于宫室,淳于钟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且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逃了再说,在外面看看风向。若是缙王登基后,对宗室没什么残害的措施再回来不迟。

    淳于钟便带着一群自己的侍卫奴仆并贾环母子往临海的金陵等地逃去,且观风向。

    没多久,居然缙王也死于非命了,转而是宁王登基。登基时有前朝之臣怒问宁王:“何弑君自立?”宁王说:“君无德之故。”又问:“何不立国君之嫡子(即淳于钜送出的半岁皇长子)而自立之?”宁王道:“国赖长君,且失德之人之子不堪为君。”又问:“何不立国君之亲弟(即淳于钟)而自立之?”宁王怒道:“此朕家事!”

    这最后一句话简直就像是一记丧钟,叫淳于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现在不是淳于钟自以为撇清了他自己没有皇位野心就能置身事外的。淳于钜因为弑杀皇祖母而**,那么,他就成为了先皇唯一还在世的皇子,尽管是庶出的皇子,在当前的形势下,

    淳于钟比死了的缙王乃至宁王以及其它后来自立为皇帝的王爷们更有资格,更名正言顺。

    同时,在有了被人拥立为皇的极大可能性的同时,淳于钟也被不那么名正言顺却已经自立的叔叔们、堂兄弟们视作心腹大患,说是眼中钉,肉中刺也不为过,都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因为,淳于钟一旦死了,就等于先皇一脉再没有人了,谁都可以标榜自己是正统血脉,至于皇权最后会花落谁家就看谁的刀利不利,兵多不多了。

    于是,淳于钟只能身不由己地被卷入到这一场皇权争夺的漩涡中去。

    可是,对于素日压根没有皇权野心以致于手边身边既无谋臣又无战将的淳于钟来说,这样的身份只能叫他像个身怀巨款而被置身于闹市街区的无知幼童一般,他去参与这一场皇权争夺等于找死,可是,他不参与也是一样地是争夺者的眼中钉。

    于是,淳于钟一路被宁王派出的人追杀着,身边带着的侍卫死士死伤殆尽,昔日养尊处优、不知人间疾苦的小王爷受尽了磨难。

    最后,走投无路的淳于钟听从贾环的提议,远赴重洋,去了异国他乡投奔贾环在那里已经立住脚跟的姐姐和舅舅。

    贾探春到了这里居然一帆风顺,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还嫁与了当地的一位王侯,尽管是续弦,但是,凭着她出众的才干,在这男女之差不甚明显的异国却是混得风生水起。见贾环带着母亲投奔而来,贾探春因为愧疚当年没有拉扯母弟,现在有了回报的机会,自然是不遗余力地帮着贾环树立起自己的事业来,是以贾环的生意做得非常顺风顺水,不过几年的功夫,就俨然是当地屈指可数的富豪。

    而淳于钟呢,他的一身光华终于落尽了,从此,贾环也不用担心他会离开自己,因为,在这连话语都不通的地方,既无一技压身,又无傍身之钱财的小王爷寸步难行,只能躲在贾环的庇护之下苟且偷生。

    当然,贾环很*他,非常*,只是说不出口,似乎长久以来的自卑太强大了,叫现在得意的贾环亦无法对落魄的淳于钟明白无误地表露自己的*意。

    淳于钟的精神越发恍惚了起来,眉目之间再不见往日的灵动佻达之色,总是呆呆地坐着,沉思默想,似乎在追悔那已然逝去的岁月,因为一直以来的没心没肺,以至走到了今天这样的穷途末日。

    贾环不喜欢他这幅活死人一般的表情,可是无论贾环如何逗他说话,或是讲笑话引他发笑,或是说一些宽慰的话都没有用,淳于钟就像是把魂儿丢了似地,丢在他曾经鲜衣怒马、招摇过市的十七岁。

    到后来,赵姨娘看不下去儿子一直和这样一个男人鬼混,终于开口了。

    饭桌上,贾环先给娘夹了一筷子菜,又给淳于钟夹了一筷子说,表示公平均匀,没有娶了媳妇忘了娘,然后说:“吃吧。”

    淳于钟端起碗,和平时一样,默不作声地开始吃饭。

    贾环在心里叹气,也端起碗来开吃。

    赵姨娘扒拉了两口,忽然将碗重重地放下,问贾环:“你舅舅那一日叫你去相看的那女孩儿,你为何不去?”原来这里的风俗比较开放,青年男女之间亦可落落大方地相见,约谈婚事。贾环的舅舅给贾环介绍的女孩儿也是侨民,一家子人亦是在这里做生意做得发达了后来索性安家落户于此地的。

    贾环敷衍地说:“听人说那女孩儿长得不怎样,儿子要娶的可是绝色。”同时,眼睛望向淳于钟,意思是绝色就在面前,不必舍近求远。

    赵姨娘一拍筷子,说:“他再绝色也是个爷们,能给你生孩子吗?你还打算叫老贾家断子绝孙啊?”

    贾环嬉笑着说:“怎么会断子绝孙呢?听说宝玉后来不是治好了吗?叫他多生几个,把我那一份都补上。”

    赵姨娘怒不可遏,厉声问贾环:“你这一辈子就打算跟他这么混下去?”

    淳于钟虽然停了筷子,却是一直垂落眼帘,面无表情。

    贾环也怒了,声音变大:“娘,要我和您说多少次,人谁还没有个倒霉的时候?人家小王爷要不是现在暂时落难,咱们这样的小庙就是请也请不来他呀!”

    赵姨娘鼻子里“哼”出一声,说:“他现在算什么小王爷啊?充其量是个朝廷缉拿的罪犯!”

    贾环怒声问赵姨娘:“娘,您说话可要凭良心。那时候我们住在王府的时候情形是怎样,人家是怎样收留我们的,您就忘记了吗?”

    淳于钟忽然站了起来,一把掀了桌子,起身就走。

    贾环忙跳起来,拉住淳于钟的手臂。

    淳于钟拂开他的手,简洁地说:“滚。我现在不是什么小王爷,但也不要成为谁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