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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白教堂的贵夫人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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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小时后。

    巴茨医生走下旅店楼梯, 一脸沉重地走到泰晤士夫人面前。

    伯莎懒洋洋地靠在吧台边,瞧见巴茨医生如丧考妣的神情, 顿时就明白了大概。她冷着一张艳丽面孔:“我不听坏消息, 所以你考虑好再说话。”

    “是、是。”

    巴茨医生擦了擦冷汗, 小心斟酌道:“怀特牧师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夫人, 就是高热初退体力不支, 眼下应该让他好好休息,别再私下里做会引起情绪激动的事情。”

    伯莎:“……”

    虽然明白他没别的意思, 但是这话从巴茨医生的口中说出来就是怪怪的怎么回事!

    “慢着。”

    站在一旁的迈克罗夫特不急不缓道:“请问这私下里会引起情绪激动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

    巴茨医生:“呃——”

    伯莎哭笑不得:“你别搭理他, 继续说。”

    巴茨医生悻悻看了面生的绅士一眼,感觉这位先生和夫人关系不简单。

    但多年摸爬滚打让巴茨医生选择听自己债主的, 他硬着头皮开口:“我也不希望出现坏消息, 泰晤士夫人, 但我必须告诉你实施情况。怀特牧师的身体非常不好,之前为他擦拭酒精物理降温时,我发现……”

    伯莎挑了挑眉:“直接说关键。”

    巴茨医生:“他浑身上下几乎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了, 连掉进化学原料里的工人捞出来都比怀特牧师完整。我不知道他受到过什么伤害,但皮肉烂成那般模样还能活下来,与其说是医学奇迹,不如说是上帝显灵。”

    伯莎:“……”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指腹, 刚刚扶住怀特牧师的后背, 其触感仍然清晰可见。

    也许正是因此, 他才说自己从南美洲的遗迹回来后几乎被所有医生宣布了死亡吧。

    伯莎冷声道:“我不管他身体情况究竟如何,你必须保证他活到白教堂惨案结束。”

    巴茨医生拼命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这还是能保证的,夫人,他若是死了,我带着我家那口子一起陪葬去!”

    就是不知道南美洲的遗迹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能让一个人变成这个样子?

    送走巴茨医生后,伯莎结束了思索,她抬眼看向站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迈克罗夫特。

    今日的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并非独行侠,他带着跟班来的,跟班正是之前伯莎借给他的恰利·贝瑞。

    年纪不大的街头小偷打扮成干净的报童,小恰利本就生得好看,穿着背带裤乖巧地站在迈克罗夫特身畔,还学着他的架势抄着口袋、靠着墙壁,竟然还挺像模像样的。

    一大一小两位绅士动作出奇一致,场面看着格外有趣。

    伯莎不禁勾起嘴角。

    迈克罗夫特倒是不介意小恰利模仿自己,他侧了侧头,简单吐出一个字:“查?”

    二人合作这么多次,早已形成了不用言说的默契。

    “查。”

    她直接颔首:“不仅是布莱恩·怀特牧师的一切,还有他的那位朋友里尔医生。”

    迈克罗夫特:“需要我派人看好他吗?”

    伯莎摇了摇头:“不用,白教堂的事情还是我来。叫赛克斯带几个人陪同他即可。”

    不是伯莎嫌弃迈克罗夫特过分热心,而是他的人和贫民窟的画风格格不入,一名邮差跟在自己身边也就罢了,其他穿得板板正正的绅士出没在教堂附近,不被人注意才奇怪。

    然而她的婉拒却换来了迈克罗夫特一声叹息。

    “怎么?”伯莎挑眉。

    “无妨,略作感慨罢了。”

    福尔摩斯家的长子扶着手杖,摆出一副感叹的模样:“平日总是见其他绅士为了内人的家事而头疼不已,我还觉得这是自讨烦恼。没想到事情落到我头上来却是反着的,我想主动为夫人做点什么,却被嫌弃。”

    说完他又是一声叹息。

    而后衣着板正、高大挺拔的绅士,还装模作样地低头看向身边的小恰利:“现场教你一课,孩子,绅士可要出人头地才行,可别像我一样,否则讨来的心上人太能干,自己可就丢脸咯。”

    小恰利猛然地眨眨眼:“哎?”

    伯莎忍俊不禁。

    她知道迈克罗夫特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气氛紧迫,说些俏皮话插科打诨而已。

    绅士要出人头地不差,但堂堂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拿自己教训别人也太过夸张——若是当上特务头子还不算出人头地,那到底什么才算?

    “就你鼻子下面长着一张嘴巴,”伯莎笑道,“专程跑来南岸街做什么?我一会儿就回家,这点时间也等不及吗。”

    “当然。”

    迈克罗夫特厚着脸皮接下伯莎的调情,理直气壮道:“一肚子体己话想和夫人说呢,自然是等不及了。”

    言下之意即是,他有要是和伯莎私下谈,而且很重要。

    伯莎自然也听懂了男人的潜台词,故作娇嗔地埋怨道:“还有小孩子在,别说这些,丢人。”——到马车上说也不迟。

    “夫人说了算。”

    迈克罗夫特了然:“你稍作准备,我马车上等你。”

    说完,他还煞有介事地对着小恰利按了按帽檐,一副和其他绅士见礼的架势。得到男孩的回礼后,他才挂着笑意转身离开。

    这才短短几天啊,一大一小就成忘年交了?!

    对方一走,小恰利就按捺不住孩童本性,急火火地凑到伯莎身边:“夫、夫人,你不是真的嫌弃福尔摩斯先生吧?!”

    轮得到她嫌弃吗!

    “好家伙,”伯莎笑着伸手点了点恰利的脑门,“这就胳膊肘外拐帮他说话了,说,迈克罗夫特给了你多少好处?”

    “也、也没有啦。”

    小恰利脸上一红:“我就是觉得福尔摩斯先生和我见到的其他大人都不一样。”

    那是自然。

    虽然小恰利比“逮不着”要单纯许多,但到底是贫民窟出来的小偷。往日和他打交道的都是什么人?不是老犹太那种盗窃团伙头子,就是赛克斯那种邋里邋遢的暴徒。最体面的也就只有事务所里的帮派分子了。

    可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和他们完全不同。蓓尔梅尔街的绅士和他交谈时会用敬语,会和他行绅士之间才会有的见面礼和告别礼,这种恰到好处的尊重对于一名孩童来说是全新也是非常重要的体验。

    小恰利很喜欢,或者说崇拜迈克罗夫特,伯莎能看出来。孩童的喜爱表达很简单:学习对方的一举一动,把对方的每句话都放在心上当真理对待。

    不过,学迈克总比学帮派分子好。

    伯莎一勾嘴角,她微微俯身:“这几天你还挺忙的,大红人。迈克罗夫特究竟要你做什么?”

    恰利:“呃……”

    小男孩为难地挠了挠头:“我不能说,夫人,福尔摩斯先生要求我保密。”

    “即使是对我?”

    “嗯。”

    啧,自家小孩太乖也不是什么好事。

    看着伯莎略显失望的神情,小恰利顿时急了,他扭扭捏捏半天,生怕得罪了最信任的泰晤士夫人,又急忙开口:“夫、夫人!福尔摩斯先生真的很照顾你,他为你想、想了好多呢。等到真相大白地时候,你一定要记住这点,好不好?”

    伯莎:“……”

    可以。

    “那好吧。”

    但伯莎不会让小恰利为难的,她忧而转喜,漂亮的面孔中浮现出熟悉的笑容。泰晤士夫人笑吟吟地拍了拍小恰利的头顶:“我答应你,会记住的。去忙你的吧。”

    恰利·贝瑞这才长舒口气,奋力一点头:“谢谢夫人!”

    只是小恰利绝对想不到他情急之下为迈克罗夫特说的一句好话透露了什么。能让一个孩子讲出这种话……迈克罗夫特绝对暗地里有动作。

    当然,伯莎也不会表现出任何察觉的迹象。

    处理完手头的事务,伯莎又吩咐了巴茨夫人几句后,才不急不缓地出门上车。

    迈克罗夫特早已等候多时了。

    伯莎坐稳之后,马车行驶出南岸街,他主动开口:“关于《医学与科学研究》杂志上的符号,已经查出线索了。”

    怪不得要亲自跑来呢,这确实很重要。

    “洗耳恭听,迈克。”

    “这类涉及高等院校的主流刊物,看似是面向大众的杂志,实际上牵扯到的多数是知识分子,”迈克罗夫特出言解释,“因而杂志社的资金链也较为复杂。多方排查之后,现在可以确定地是,其中有笔投资和朗恩博士的实验室相同,来自于利物浦,且是固定每月的匿名汇款。”

    伯莎微微挑眉。

    “我还以为那笔汇款来自于登特上校。”她说。

    “有什么区别?”

    迈克罗夫特一笑:“之前他于利物浦逗留,势必是在为某人做事。从他账户里汇款,和从他上线的账户里汇款,难道不是一样的结果吗。”

    倒也没错。

    如今迈克罗夫特也不过是铲除了身边的卧底,远在伦敦之外的真理学会成员,他还够不到人。

    “而且。”

    马车里的大魔王继续说道:“《医学与科学研究》杂志的主办人之一,好巧不巧就是布莱恩·怀特牧师曾经的大学导师。维克多·杜克,也算是生物学大拿。”

    伯莎默然。

    刚刚没问出来的线索,就这么被迈克罗夫特轻而易举地说了出来——不过也不意外,哪怕布莱恩·怀特脑子再不好使,只要他记得自己的经历和名字,这么一个大活人摆在面前,还能什么都查不出来不成。

    “确实很巧,”伯莎说道,“怀特牧师说,正是他的导师当年带队前去南美洲实地考察,损耗许多科研人员后,发现了真理学会视为图腾标志的符号。”

    话音落地,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扬起笑容。

    怀特牧师的导师带队发现了符号,而如今他又是《医学和科学杂志》的主办人之一,这几乎可以确定,当年的南美洲之行和真理学会的出现直接相关。

    “调查了这么久,”迈克罗夫特说道,“总算是有了头绪,不是吗?”

    “恭喜你啊,迈克。”

    “同喜同喜,”迈克罗夫特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不过你我还是小心为妙,关键时刻,谁知道藏在暗处的对手是否会来个出其不意呢?”

    ***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一语成谶。

    当天晚上,伯莎被窗外一阵窸窣声惊醒,她睁开眼想起身,在这之前,身畔之人先行一步翻过身。

    她与福尔摩斯同床共枕多日,然而他们之间一直有道不存在的界限。迈克罗夫特从未跨越过雷池半步,而今夜,男人喉咙间发出梦中呓语般道不分明的话语,而后他伸出手,隔着薄薄一层被单揽住了伯莎。

    突如其来的温度将欲图起床的伯莎按了回去。

    “别动,”迈克罗夫特的声音在伯莎耳畔响起,“按我说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