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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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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院子,却听到慈笙房间里传来说话声,她稍感意外,似乎慈笙到幽冥天以来,很少和其他人接触。

    她趴到慈笙窗口,探身进去,唤道:“慈笙,你有客人……?”

    屋里的两个人同时转头看她,慈笙站在桌前倒茶,而另一个坐在桌前的人……怎么会是白墨?

    “……打扰了,你们聊。”

    “宁弦!”白墨蓦地站起来,慈笙也走到窗边,浅浅笑道:“木左使已经替白公子安排好住处,他是过来打招呼的,你不在,我就招待了一下。”他说得自然而随意,仿佛是她亲近的人,顺便帮她招呼一个来访的朋友。

    这种感觉让白墨觉得不舒服,这个本不属于魔教,淡如菊,温如玉的男子似乎总是有意无意隔在他和宁弦中间。在家中时,他是真心决定把宁弦当作家人对她好,为何在这里,他不是“家人”却只是个“外人”。

    他也走到窗边,认真地对宁弦道:“宁弦,回家去吧。一个女人家不要留在这种地方。”

    “你所说的‘这种地方’,是我成长的地方。”

    他的认真和担忧宁弦不是没有看到,可惜,果然只是“道不同。”他认为的“正确”,“错误”,“应该”,“不应该”,和她的完全不同。对于她来说,他认真和坚持事情,实在是太无聊!

    白墨握了握拳,宁弦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确,可是,他曾经说过,他要照顾她。说过的话就要算,不能让她继续在魔教这样堕落下去!

    “宁弦,如果不能改变你的心意,我就改变这个魔教!”

    “……”宁弦花了一点点时间去思索这句话的意思,思索完毕,她堆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嗄,你努力吧。”

    ……看来,人正经得过头,实在是很容易变迂的。

    跟这个人,着实无话可说。

    “慈笙,我累了,要回房休息,至于白大少爷,你随便招呼招呼就打发他回去吧。”宁弦的话已经足够让人气结,偏那慈笙还温淡柔和的笑笑,好似没听清她话中的无礼似的,应道:“好,我知道。”

    宁弦渐渐开始觉得,慈笙这个朋友,捡得太值了!

    她回了房,说要回来休息,倒也不是假话。虽然天色尚早,她却有重要的事情晚上要去办。

    而此时慈笙的房中,他走回桌边,正要给白墨继续添茶,一掂壶,却已经空了。他宁静淡然地笑笑,口气依然是温和有礼的,问道:“白少爷可要再来一壶茶?”似乎只要白墨不走,他就一直陪着,有用不完的时间,用不完的耐心。

    对于这个人,白墨的感觉模模糊糊。他和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只要一眼就能够看出绝非黑道人家出身。他身上的宁静,只有平凡安宁的生活里能够养得出,他的家虽非富豪之家,却也衣食无忧,帮中一排安宁祥和。而他,则是众人皆知好脾气,老好人的二少爷。

    这样的出身,长在生意人家的白墨只消一眼便能看透,但是,他却看不透他的人。似乎这层表象之后,还蒙了一层纱,模模糊糊,看不清后面的东西。他略一礼,道,“不,已经打扰很久了。多谢招待,白某告辞。”

    “白少爷慢走,恕杜某不远送。”

    ……………………

    夜已深,四处在一片寂静之中,却有人依然不曾安分。

    月如银盘,却有黑影沿着房檐下的阴影飞快移动,宛如一只夜枭,一晃便不见了踪影。

    一扇窗户微动,开启了一条缝隙,便又迅速关闭。

    月光隔着一层窗纸透进来,昏暗微暝,可以看到床前的纱帐随着人影拂过时带起的微风拂动,影影憧憧,床上的人若隐若现。

    修长的手指挑开纱帐,月光照在床上,映照着床上的人淡如清墨的容貌……

    “美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如此的令人心动……小墨墨……”

    白墨在睡梦中蹙眉,感觉脸上有痒痒的触感,恍恍惚惚睁开眼,却看到眼前一张妖娆狐媚的脸,笑得如魅如惑……

    “木、木、木鸢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来找小墨墨说说话――”

    ――小……小墨墨……呕~~恶寒!

    白墨背上的寒毛直竖,慢慢往床的内侧挪,木鸢便一点点紧随过来。香肩半露胸口微敞,隐隐□□欲露未露,他妖冶的面容在黑夜里的幽暝月光之下如鬼魅般夺人心魄,足以让人心神荡漾,难以自持――只可惜,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一向以自律自重为人生守则的白摸摸同学。在他眼中,看到的不是诱惑,而是灾祸。

    “木鸢公子!你,你再过来我要喊人了!”

    “你喊吧,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的~~”

    ……黑线||||

    可不可以打住,让某吐个先?

    木鸢见自己屡试不爽的□□竟然没有效果,暗道果然是上好货色!他喜欢的就是这个调调!真木头比假正经不知美味上多少倍~~

    ――既然□□不成……那就来强的!

    “小墨墨――你就从了我吧!”他飞身一扑,白墨慌忙躲闪,两人就在狭窄的床上玩起了老鹰抓小鸡……只可惜已经没有老母鸡来保护。

    “木鸢公子!你――你――”

    眼见就要避无可避,白墨被木鸢一把按倒床上,妖娆的笑脸悬在上方,一双琥珀晶瞳在黑暗里贼贼的发亮――白墨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对此的认识只有偶尔从下人八卦时偶然听来的只言片语,少得可怜。他脑中一片混乱,正不知遇到这种情况是应该拼命大叫还是咬舌自尽,突然间床紧紧靠着的那面墙壁发出奇怪的声响,随即轰然一声碎石纷飞,墙上出现了一个大洞,而这个洞的另一边,露出一个人的上半身,阴沉沉地盯着他们――那是一张睡梦中被吵醒而冷冽阴沉的脸。

    木鸢微微冷汗了一下,人还压在白墨身上,已经立刻展现出一张优雅亲切的笑脸,“嗨,龙珏,起夜吗?一起去茅厕?”

    龙珏那张阴沉沉的脸上阴云密布,全教上下谁都知道,冷冽稳重的那迦大人在睡觉的时候绝不能吵!可是美色当前,木鸢竟然一时疏忽……自己为了接近龙珏,他的房间和龙珏是在一个院子里,而为了方便夜袭,也把白墨的房间安排在这里,而且还是龙珏的隔壁……

    “滚!”龙珏冰冷而阴狠的脸,重重地吐出这个字。

    冷汗……

    第三十二章夜袭美人2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一向浅眠的凤从有人进到房间里的那一刻就已经醒来,听脚步声,他便已经知道来人的身份――这个人怎么一点都不知教训!上一次果然不该帮她,就让她被蒸了煮了挖坑埋了!省得没吃过教训,竟然还敢来这里!这简直就是个没完没了的麻烦!

    他索性继续闭着眼,决计不打算理睬她。

    宁弦充分验证了一回生两回熟这句话,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轻车熟路地摸进凤的房间――厚,这家伙还算是个高手呢,有人进了房间居然都没发觉,睡得跟死猪一样。她猫到床边,看了看月光底下的美人夜眠图,看不到他那冰冷傲慢,总是不耐烦的眼神,还真是一个美人。明明长了一张超越性别的美人脸,眼底一颗泪痣更添妩媚,身材却并不瘦弱。

    上天真是不公平,非要有他和木鸢这样的人,既有着令人惊艳的容貌,还偏偏一身武功让人望尘莫及。

    手指在凤脸上戳戳,月光底下他的皮肤好像冰凉的丝缎,很快便不满足于戳戳,改戳为刮。

    凤开始觉得,自己装睡实在是一个错误的选择。脸上的那根手指用指甲挠啊挠,尖尖的指甲和柔软的指腹交替碰触着脸颊,一道道,有点火辣辣的感觉。

    忍……装已经装了,只能装到底!

    “哇,还真是猪哎……美人猪,美人猪~~”

    她捏住他的鼻子想把他憋醒,结果憋了一会儿竟然还不见醒来,怕就这么把他憋死了,只好放开。

    凤暗道这回总该放弃了吧?

    哪知道床边她的呼吸稍远,似乎是站起身,就在他以为她要走的时候却猛地身上一沉,她居然整个人跳起来一屁股坐在他肚子上,差点要连内脏都压成一团――

    “呜……咳咳咳咳……你这个疯女做什么!?”

    “嘿嘿~~小凤凰~~再考虑考虑当我的姘头吧,嗯嗯?”

    “……”

    凤闭了闭眼睛,用手指揉揉眉角,阴郁道:“疯女……有没有人说过,你和木鸢有些相似?”

    “他那种没节操的妖人,怎么能拿我跟他比?”

    “――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说服你。”

    “你一定要三更半夜的跑到别人身上来说服吗?”

    她不仅坐在他身上,还干脆把腿都盘了上来,丝毫没有下去的打算。“这样你好象比较不会变成人肉屠刀。”这是她刚刚发现的,从她刚才坐在他肚子上,他就似乎一脸无奈有气无力的,能让冰冷傲慢的凤大人露出无奈的表情,她还是天下第一人吧!

    凤感到有一股低气压在他头顶盘旋,盘旋……

    “凤――”

    “你又要说什么――”凤刚一抬头,宁弦突然欺身过来,软软樱唇直接堵上了他的嘴――温软的,似乎有一点点木芙蓉的香气……凤只片刻微愕的失神,宁弦突然鼓足了气,狠狠往他嘴里灌了一口――毫无防备地被这一口气险些顶过去,凤刚被放开,便急促地咳起来,待他稍停,他身上的宁弦便扬了扬下巴,“现在,这口气又给你了,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知恩图报是最基本的,知道么?银子什么的我也不缺,你就以身相许吧。”

    “…………”

    “――啊!!你要做什么……唔唔……”宁弦被猛地掀下来,堵住嘴巴捆住手脚,凤扛麻袋一样把她扛起来,从后窗跳出去,踹开隔壁的窗子――语霖在朦朦胧胧之中被窗户的碰撞声吵醒,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凤跳进屋内。

    “凤?这么晚你又什么……”话音未落,一个捆绑物便被扔到他的床上,凤冷冷的说了句,“你负责送她回去。”转身边走。

    “唔……唔……”

    语霖茫然地看着宁弦被摔在自己床上,毛毛虫一样扭啊扭,呜呜地向毫不犹豫离去的凤表达着抗议。

    宁弦再战……依然未捷。

    ……………………

    “语霖,你都不知道,凤实在是太过分了!”

    语霖无奈地穿起衣服,看着被松绑的宁弦坐在他床上说得天花乱坠口水乱喷,讲述着某人的忘恩负义,可是语霖听着,却觉得自己更同情那个被人追着要求报恩的人。他系好衣带,说道:“宁弦,走吧,趁天未亮我送你出去。”

    “噢。”宁弦这才从他的床上蹦下来。

    宁弦和语霖处得好这是教中人尽皆知的,教中他们二人年纪最轻,宁弦虽比语霖稍长些,但是有时候做事比语霖还没章法,他们两人在一块儿,在教中人看来,大约就是两个还未完全脱了孩子心性的年轻人在一起作伴,让人起不了丝毫歪念。这样的印象一旦烙下,大概就很难扭转,即使过了几年,他们两人已经不能算是“孩子”,情况也还是一样。

    就是在宁弦眼中,语霖也还是个大男孩吧。所以可以毫无顾忌毫不避讳,语霖对此一直很无奈,宁弦已经不会被人当作孩子看待了,尤其嫁为人妇之后。可是,宁弦却似乎常常忘记自己只比她小两岁而已。

    一直以为宁弦只是把自己当孩子,现在才知道原来就算是凤,她也一样毫不避讳的夜袭你没商量,心里的感觉微微有点复杂。

    尽管宁弦一再坚持自己能够独自出去,语霖仍旧不放心地将宁弦带出极乐天,嘱咐道:“下次不要再溜进来了!这两次运气好,万一被发现了真的很危险的。”

    “知道了,年纪不大,还真隆!蹦疑焓衷谒飞先嗔艘话眩酒溃骸翱蠢捶锏娜肥呛苣迅悖枰嗷u愎Ψ颉还衷诿荒敲炊嗍奔浒ァ!

    “啊……?宁弦……我听说,你要找凤当姘头?”

    “是啊,不然我今晚来干嘛?”

    “……”

    “可是现在时间很紧,来不及慢慢搞定凤了,还是得找一个能‘速成’的――”

    “宁弦,你干吗急着找姘头?”虽然这话他之前好像就听过,但是到昨天为止宁弦不都还是悠闲度日的吗?怎么突然这么急?

    “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白大公子!厚,他个比我还先伸枝儿的出墙红杏,在白家的时候也就罢了,如今在我的地盘上,怎么能输给他哦!既然时间先后上输了,怎么也得在数量上胜过!不然我迦陵的面子往哪儿搁?”

    “……”语霖默……这出墙,跟面子有什么关系?

    ――答曰:当然有――连爬墙都比不过人家,还练武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