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身份号019 > 195、番外7

195、番外7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那朵红玫瑰成了向东新家唯一的鲜艳色彩。

    当晚向东在健身房打了一套拳, 满身是汗地直奔客厅,用怪异的眼神瞪着电视柜上的那支玫瑰。

    凤梨迷迷瞪瞪地出来撒尿,撞见这一幕, 把他给吓的, 差点就地解决,他揉着眼睛过去:“东哥,你梦游啊?”

    近了才发现东哥身上都是汗,味道重,肌肉张弛间的热气强烈,能熏得人腿软发骚。

    不包括凤梨。

    一, 他见多了东哥男人的一面, 二,他是直的,比酸奶管子还直。

    “东哥,你在睹物思人吗?”凤梨把自己翻起来一点的背心下摆往下打打。

    向东欣慰地叹息:“我们梨子还知道睹物思人这种成语, 了不起呢。”

    凤梨:“……”东哥会装逼没错,可不是这个味啊!怎么了这是?是受到了文青的影响?有点,两个逼王狭路相逢,互相学习,再创高峰。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是谁,我在干什么?”他撞成瞎子,两只手在半空划动摸索,试图溜走, 一只手揪住了他脑后的呆毛。

    十几分钟后,向东坐在餐厅,面前是一个冒着热气的汤碗, 他用手里的筷子戳戳面条上面的一小片红色:“这什么?”

    “白教授晚上吃剩下的胡萝卜。”凤梨脱口而出。

    “啪”向东摔了筷子。

    凤梨后退几步,语重心长:“东哥,咱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不能浪费是吧。最近蔬菜快比肉贵了,胡萝卜不便宜,咱省着点?”

    向东一张脸绿成屎壳郎:“滚滚滚!”

    “嗻。”凤梨做了个“请”的手势,“您慢用。”

    向东拿起筷子又丢回去,慢用个屁慢用!深夜打拳,打完吃面,他脑子进水了。

    没过一会,旁边传来悉悉索索声,凤梨坐过来,他上完厕所就清醒了,睡不着,心里头跟猫抓了似的。

    “东哥,你跟白教授现在是?”

    向东翘着腿,呼哧呼哧地捞着面条吃,吊儿郎当道:“追和被追关系。”

    凤梨缓慢扭头去看客厅那朵娇嫩欲滴的玫瑰花,又把头扭回来,看着他这位老爷们气息浓烈的东哥,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白教授追你啊……”

    “他追你?!”凤梨“刷”地站起来。

    “天哪,他追你。”凤梨痴呆地坐回去,张大嘴巴,“我的谪仙大美人竟然还要追人,呜呜呜。”

    向东火冒三丈,这面老子是吃不下去了。

    凤梨开火车似的呜了半天,一把抓住向东的胳膊:“东哥,你就从了吧!”

    “跟初恋破镜重圆不丢人,也不惊世骇俗,电视里挺多的啊,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不戏剧化都不叫人生。”凤梨苦口婆心,“真的,东哥,白教授可是你谈过的唯一一个对象啊,光是这就够特殊了。”

    向东意味不明地勾勾唇:“你知道个屁。”

    那是假的。

    假的记忆生出了真的情感。

    向东摸脖子,去年被白棠挠的抓痕早没了,那会他刚做完一个任务,想打个叙旧炮放松一下,裤子都脱了,白棠突然开始掉金豆,他没心思哄人,烦得要走,结果就被抓了。

    那时候的他们是时隔十年的意外再见,一个骂对方无情无义,没有心,一个觉得对方是狗批,那难看的嘴脸多他妈真情实感啊,谁知道他们竟然是一对虚假记忆里的初恋,比塑料情侣还扯蛋。

    塑料起码是真塑料。

    向东不自觉地吃掉胡萝卜,反应过来的时候面部铁青,妈得,难吃!

    凤梨去冰箱拿了自己没喝完的可乐出来,靠着墙壁干了一大口:“花瓶是白教授带来的,花是他买的,你没把那两样东西扔掉,而是让它们完好无损地待在白教授放的地儿,这说明……”

    向东斜眼:“说明你该去睡了,崽,爸爸更年期提前,你再说两句,爸爸会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凤梨一脸不畏强权的样子,他正经道:“东哥,我搞不懂你。”

    向东咒骂:“老子让你搞了吗,他妈的你当然搞不懂!”

    凤梨的脸嫌弃地皱在一起,噫。

    向东吃完最后一点面条,喝掉碗里的热汤,一嘴的黑胡椒味:“谈恋爱不是打一炮那么简单,也不是找个固定床伴那回事,你那个白教授不是猪脑子,精明得很,他想从你老大这里要走的东西会有很多,远远比你想像的都要多,懂?”

    凤梨大概能理解老大的纠结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大已经走远了,也经手了很多美丽的过客,生活多姿多彩,而白教授还在原地。

    白教授是个心思重,情感更重的人,老大想跟他划清界限,不续旧情的时候,他都不曾放弃,现在让他追,他更不可能放手。

    如果最后白教授放手了,那只能是天灾人祸,生离死别。

    老大又是个寻求新鲜感跟刺激,喜欢吃外卖吃快餐,不喜欢吃家常饭的人……

    凤梨一个小跟班,操着爸爸妈妈的心,他仔细琢磨琢磨,觉得这两人从性格到人生阅历都截然不同,难。

    不过,什么事都说不好,说不准。

    一切皆有可能。

    凤梨想了想,摇摇头,任务世界比现实世界要更容易产生情愫,打个比方,要是把两个原本关系一般,或者没有交集的人丢进去,面对生死和危险,他们有可能会通过相依为命的感情发展成一对,那叫速成爱情,他们以为是真爱,爱得要命,等到做完任务回来了,平淡了就会发现那只是错觉。

    魔障了的除外。

    然而像白教授,他都没和老大做过任务,是没有吧,凤梨不太确定,那两人都没提这个事。凤梨咂咂嘴,反正白教授这么执着,绝对没有被任务世界的感受迷惑的成分在里面,他是真的死磕在了老大这棵树上面。

    十年啊,什么概念。

    十八九岁认识的人,十年过去都没忘记,还紧咬着不放,要么是欠了你很多钱,要么是欠了你一段感情。

    “我在想……”

    凤梨听到老大的声音,他顿时一个激灵,嗯?嗯嗯嗯?想什么?

    “下次煮面还是别放黑胡椒了,放白胡椒。”向东自言自语。

    凤梨抽抽嘴角,小声嘀咕:“老大这么欠|调|教|,也不知道白教授有没有那本事……”

    向东脱掉拖鞋砸过去。

    凤梨“嗖”一下跑开:“东哥,我回房了啊,你也早点睡!”

    向东靠在椅子里翻白眼,刚吃饱,睡个屁。

    他够到桌上的手机划开,无聊地刷了会微博,想起老陈有个微博,就搜名字,提示是没有相关的用户信息。

    老陈走了以后,能记得他的只有跟他合作过的队友,他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痕迹全被抹掉了,就连那栋房子都成了别人的。

    现在住在那的是一对老年夫妻,被安插的记忆是,那是老两口的房子,住了很多年。

    向东“啧”了一声,一个任务者的消失或离开,会有很多人的记忆跟生活轨迹随着改动。

    这是个由密密麻麻的数据组成的虚假世界。

    向东退出微博点开游戏,他还没开始玩,白教授就发来了信息。

    白教授:睡了吗?

    这几个字是向东的雷区之一,其中一个是“在不在”,他看得火气上涨,要撩骚就好好撩骚,这么套路化有个几把味道。

    通常他都当没看见。

    向东:?

    向东发过去一个问号,他把手机扔桌上,起身端着碗筷去厨房刷洗。

    餐桌上的手机在震,向东收拾完才擦擦手,出去看手机。

    白教授:没什么,我只是想跟你说声晚安。

    向东:“……”

    毛病,向东拿着手机上楼,边爬楼梯边打游戏,他打完一局洗了个澡出来,发现白教授发了个朋友圈。

    就一张照片。

    照片是一截细细白白的脚踝,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靠!向东低骂了声,他算半个脚踝控,白教授肯定有相关的记忆信息。这位是什么意思?大半夜的不睡觉,勾引他?

    向东冷笑两声,点了个赞。

    老子无所畏惧,放马过来就是。

    另一边,小洋房里,白棠趴在雕花大床上面,愣愣地看着向东的赞。

    他赞我了,是觉得不错吧?白棠眉目清冽地在床上滚了几圈,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忙爬起来,弓着腰前倾身体,费力去够自己的一条腿。

    然后,他在那条腿的脚踝上面咬了一下,拍照,打灯,调整灯光,发朋友圈。

    那是一张戴着齿痕的脚踝照片。

    白棠揉揉有点疼的胸骨,想把脚踝送到嘴边都这么吃力,身体真的太不柔软了,他要找个时间报班锻炼锻炼。

    白棠发的这两条朋友圈只给向东一个人看,可他等了许久,向东都没再给他点赞。

    咬的不好看吗?白棠看看自己制造的咬|痕,挺整体的啊,也有论坛技术贴里说的欲,所以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

    明天写份分析报告吧。

    白棠失落地握着手机睡着了,眼角红红的,鼻尖红红的,梦里的他都在哭,但他不知道的是,向东对着他后来发的那张照片打了一发子弹。

    东哥是个不会亏待自己的人。

    周二上午,向东去了康复院c区,他站在大门口拨打一串号码,没人接。

    向东直接进去了。

    老陈临走前把香子慕的照片发进群里,让大家帮忙照看她,但据他所知,他们后来谁也没在任务里遇到过她。

    向东也只跟她有过一次合作,那还是去年的事了,在无名小镇,没什么交流。

    按照老陈所说,香子慕走累了,蹲下来不想走了,需要有个人把蹲着的她拉起来,和她并肩。向东第一次来找她的时候,发现事情比他以为的要麻烦,别说拉扯一把了,唠嗑都费劲。

    那位女士的灵魂早就入土了。

    后来向东他们花了不少心思,硬是把她的灵魂往上拉出来一截,再拉一拉,差不多就能重见天日了。

    老陈丢给他们的这份工作不好做。

    向东走进大厅,咨询台的小护士娇羞地偷瞄他几眼,他回了个蛊惑人心的微笑。

    手机响了,向东接通,电话那头传来淡漠的声音:“有事?”

    向东直截了当:“我在康复院一楼。”

    电话挂了。

    向东抖着腿把玩手机,不多时,香子慕从扶梯上面上来,乌黑的直发扎在脑后,白大褂的衣角平整而干净。

    向东坐在椅子上没动,他等香子慕走过来就说:“香医生,这个月底意大利有个画展,去不?”

    “不去。”

    向东毫无意外,他把胳膊搭在椅背上面,痞笑:“画家办的。”

    香子慕说:“他没邀请我。”

    话音刚落,向东就把早就调出来的聊天记录给他看,那是他跟画家的聊天内容,日期是两天前。

    画家想亲自来康复院邀请香子慕,向东接下了这个活。

    香子慕不语。

    向东摸清了她的路数,准备好了招式等着她。

    “都是熟人。”向东说,“就当是去旅游,吃住不用操心,画家全给操办好了,他做事,你还不放心?”

    香子慕把手抄进白大褂的口袋里,修长干燥的手指摸到了自己的钢笔,她静默了会,说:“我会跟画家聊。”

    “行。”向东看她身前的听诊器,心血来潮地挑挑眉,“你给我听听心肺,我感觉我最近吃不好睡不好。”

    香子慕说:“跟我来。”

    向东懒懒散散地跟着她去了一楼的一间空诊室。

    香子慕让向东弯腰,她在一片浓重的烟味里听完他的心肺,说了两个字:“健康。”

    “那我怎么各种不舒坦?”向东蹭手机屏。

    香子慕来一句:“谈恋爱了?”

    向东:“……”

    这话题就这么结扎了。

    香子慕欲要上楼,她快要走到长廊尽头时,脚步一停。

    几个瞬息后,香子慕转过身,原路返回,她在长廊上走,越走越快,白大褂的下摆翻飞,消毒水的气味甩了病人跟家属,同事们一身。

    他们目睹黑发白脸,眉眼疏冷浅淡的香医生快步走出大厅,追上那个身材高大,面容俊美,荷尔蒙味道猛烈的男人。

    事实不是女追男,也不是两厢情愿,更不是恋人吵架闹不愉快,事实是孤独的医生想找个人陪自己去个地方。

    仅此而已。

    十几分钟后,香子慕坐在向东的车里,白大褂被她脱下来叠整齐放在一边,她穿着简单朴素的白t恤和休闲裤,侧着脸看车窗外的风景。

    向东开车,导航指向长眠山。

    “你今天没手术?”向东叼着烟,手打方向盘。

    “没有。”香子慕把头发散开,抓了抓后脑勺的发丝,她这个月都不忙。

    向东没再找她说话,他吸了口烟,犯困。

    任务者只会死在任务中,不会死于这个世界的车祸意外,这让向东很放心,他嘬嘬烟,半搭着眼开着车在市里穿梭。

    白棠的电话打过来时,向东刚抽完一根烟,准备嚼片薄荷糖清凉一下。

    向东听到白棠打听自己的行踪,他“嘶”了声:“我不在家。”

    白棠问:“那你在哪?”

    向东瞥后视镜,香医生睡着了,他往方向盘上一趴,眼睛看着过马路的男女老少:“我在去长眠山的路上。”

    电话里静了片刻,响起白棠的声音:“上高架了吗?”

    “还没。”

    “那你能带上我吗?”白棠顿了顿,轻声说,“我也想去长眠山烧个香。”

    向东没说不能,也没说能。

    白棠像是怕他发火生气,就说:“不方便就算了。”

    向东嗤笑:“装。”

    白棠红了脸:“没装。”

    “放屁!”向东粗声道,“你要是没装,老子在东街裸|奔!”

    白棠立即说:“我是装的。”

    “承认了?”

    “我是不想你裸|奔,那会有很多人看到你的身体。”白棠咬着唇,眉心拧在一起,眼底都是阴暗的,“那我会哭死的。”

    向东牙疼:“你打车去凤沅体育中心,在南门等我。”

    通话结束,向东无意间扫了吓后视镜,发现香子慕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在用一种好像看透一切的眼神看他。

    “……”向东翻了个白眼。

    白棠背着一个包站在凤沅体育中心的南门外,他只站了不到五分钟,就有好几个人过来找他搭讪。

    全是运动系的男孩子,模样英俊开朗,高高大大阳光爱笑,看他的目光充满保护欲。

    白棠抿抿红润饱满的唇,表情很无奈,他一个奔三的大学教授,还被人叫学弟。

    要不他剪个陈仰或向东那样的寸头?

    “叭——叭——”

    车喇叭声打断了白棠的思绪,他小跑着奔向那辆停在路边的黑车,轻喘着气拽副驾驶座的车门。

    没拽开。

    向东朝后指指。

    白棠没有动,他的手还抓着副驾驶座的车门,一双仿佛染着山间雾气的眼眸看着向东。

    两人僵持了会,车里传出一声“咔嚓”轻响。

    白棠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上面,他把背包拿到前面放在腿上,拽起拉链。

    向东听到拉链被拉开的声音,眼皮就开始跳,不会又有玫瑰花吧?

    这些天他每天都收到一朵,红的粉的白的各种颜色,真是够了。

    向东在心里吐槽的时候,一朵黄艳艳的玫瑰花被一只纤白的手递到他眼皮底下。

    又是玫瑰花!

    又给老子送玫瑰花!!!

    向东终于爆发了:“花花花,你就知道花,你他妈就不能送个别的东西?”

    白棠眨眼:“……能。”

    “那你想要什么?”他不慌不忙地拿出一个小本子,“你说,我做个笔记。”

    向东:“……”

    他启动车子,告诉自己冷静。

    是你自个让这位追你的,受着吧就!

    过了会,向东的额角蹦起一根青筋,他受不住了,他妈的谁爱受谁受去。

    “能坐好吗白教授?你这么盯着老子看,就不怕老子把车开进地府?”

    “抱歉。”白棠把歪着的头转了转,面朝前方,“向东,我追你,是不是给你造成了困扰?”

    “车里有其他人在,咱不聊这个话题行不行?”向东真怕后座那位女士又睁眼,跟他来个对视,她的眼珠跟眼白很分明,跟玻璃珠子似的,看人慎得慌。

    “香医生都知道。”白棠说,“我向她请教过。”

    向东:?

    向东:???

    这他妈得,他成了攻略对象还是怎么着,都找熟人请教了。

    “你跟她请教什么?请教如何做一个单身主义?”向东气笑了。

    白棠摸了摸他搭着方向盘的手。

    向东一把甩开。

    车里气氛压抑,后座突然响起香子慕的声音:“在前面停车。”

    “干嘛?”向东吼。

    “既然你不想白教授挨着你,那就让他来后面。”香子慕淡淡道。

    车没停。

    一路开向长眠山。